許岩愣了一下,這才反應過來,心頭陡然怒起——你這警察就算笨也該有點底線好不好?殺人鬧事的是這個魔物,不是我!若不是我兩劍捅死了這魔物,讓他衝過來近身,你早沒命了,拿槍指著救命恩人,這是什麽態度?


    許岩心下憤怒,但他是內向的人,越是生氣就越不會說話,他指了下躺地上的那個魔物,生硬地說:“他是瘋子,我殺他,是為了救人,為民除害,正當防衛!”


    空警微微眯起了眼睛,他握槍的手上青筋暴露:“是不是正當防衛,你說了不算!我是本次航班的空警,我命令你馬上放下武器,等候公安機關來處置——這是第一次警告!


    我警告你,根據警令,在飛行的航班上,對不服從公安機關機關管製的犯罪嫌疑人,警方在開槍之前是不需要鳴槍示警的!”


    說著,他目露兇厲之色,顯然是已經下了決心,手上的槍哢嚓響了一聲,顯然是已經上膛打開槍的保險了。


    許岩想了下,他慢慢地後退,一直退到了原來的座位邊上,然後把手上的蟬翼劍放到了自己原來的座位上——朱佑香就在旁邊的座位上坐1≧,著,許岩相信,自己的同伴知道該怎麽處理那把劍的。


    因為被座椅和旅客隔著,看不清許岩把劍放下之後的事,空警隻看到許岩依言聽命地放下了武器,他頓時鬆了口氣,把手上的槍口也垂下了——也怪不得他緊張。飛機上的環境複雜,形勢要比地麵上要險惡很多。空警是飛機上的最後一道安全閥。一旦自己失手,整架飛機的安全形勢就要失去控製了。


    並非這位空警喜歡小題大做。關鍵是他確實對許岩有所提防。在接受空勤培訓時候,教官反複強調這點。作為隱藏在乘客中間的空警,當意外發生時候,千萬不要隨便暴露身份處置——因為很多劫機的恐怖分子也是團夥作案了,他們習慣使用的伎倆就是先讓一兩個人出來鬧事,引得隱藏在乘客中的空警暴露身份之後,那些隱藏在乘客當中的同夥就趁空警放鬆警惕的時機,趁著敵明我暗的優勢,對著空警突然下手。


    所以,教官反複強調一點:在處置航班中的突發暴力事件時候。千萬要提高警惕,對那些形跡可疑的乘客要加強戒備和警惕,因為他們很可能就是那些恐怖分子的團夥。必要時候,甚至可以先發製人地果斷處置。


    現在,在這位空警的眼裏,許岩就是那種形跡可疑的乘客了。剛剛在頭等艙裏出現鬧事的時候,許岩就主動出來,探頭探腦地想過去,這讓空警心裏十分懷疑——哪有這麽喜歡多事的人?自己幾次喝叱他迴到座位上去。他都不肯坐迴去,反而跟著自己過來了,這份熱心就顯得更為可疑了。


    倘若先前許岩的表現隻是讓空警覺得他“形跡可疑”而已,接著。他突然出手殺掉了那名發癲的乘客,這就讓這位空警對他的警惕更上一層樓了——首先,這小夥子哪來的劍?


    許岩手上的那把劍看著象仿古的工藝劍。但看那鋒利程度,一劍就能把人捅個對穿。這樣開了鋒的管製刀具,是絕不可能能通過安檢帶上飛機的。這個青年處心積慮地騙過了安檢。把這利劍帶上了飛機,又悍然出手殺掉了那個發癲了的乘客——誰知道他們之間到底是什麽關係?說不定他是想殺人滅口或者因為別的什麽原因團夥內訌呢?


    因為上述的這些原因,空警心中對許岩實在充滿了戒心和警惕,直到許岩聽話地放下了兵器,他才籲出一口氣。他伸手在自己後袋摸了下,拿出了一副手銬,徑直向許岩走過去。


    看著對方拿著手銬大步走來,許岩頓時慌了——看著架勢,對方是要把自己銬起來?這也太冤枉了吧?他忍不住叫道:“喂喂,你要幹什麽?我是正當防衛啊!”


    空警的態度十分嚴厲:“是不是正當防衛,下了飛機再說!現在,你給我老實點!”說著話,他已經走近了許岩身邊,抓著許岩的手腕就想上銬。


    放下武器,這還可以商量,但對方還要把自己銬起來,這下,許岩實在是忍無可忍了。他用力一掙,從空警的手裏把手掙了出來,厲聲喝道:“胡鬧!你再這樣亂來,我就對你不客氣了!”


    “少廢話,安分點!”


    這下,許岩實在忍無可忍了。他用力掙脫了空警的手,用力把他一推,空警隻覺得一股無可抵禦的巨力湧來,踉踉蹌蹌地後退了好幾步才能站穩,他心下卻是大駭:這小子,怎麽有這麽大的力氣?自己還是在警校經過體能鍛煉的,也練過散打和自由搏擊,等閑三五個人也近不得自己身,這小子一隻手就把自己推得倒退好幾步,他哪來這麽大的力氣?


    被許岩推開了,那空警微怒,他還想繼續上前製服許岩的,但這時,旁邊的旅客實在看不下去了,趙同先生忍不住出聲了:“這位警官同誌,現在要緊的是救人吧?這位同學他畢竟是殺了個瘋子,該算是正當防衛的,有什麽事,等咱們下了飛機再說吧?再說了,現在航班還在空中呢,就算不上銬,這個小夥子能逃哪去?”


    趙同這麽一說,頓時引起了眾位乘客的共鳴。有位戴著眼鏡學者模樣的老先生也跟著說:“是啊,警察同誌,剛才瘋子出來鬧事,打傷了好多人,還不知傷勢如何呢。。。這小夥子雖然殺了人,但他畢竟也救了不少人吧?沒必要那麽嚴厲吧,等到地麵再看如何處理好了。”


    “就是!”幾個乘客也紛紛幫腔,有個四十來歲家庭婦女模樣的人說:“這小夥子一看就是學生崽來著,斯斯文文的。怎麽會是壞人呢?警官,你可不要欺負好人啊!”


    有個學生模樣的年青姑娘更是語帶譏諷地說:“是啊。剛剛瘋子鬧事的時候,警察屁都沒見放一個。也沒見這警察做什麽好事。。。現在好了,有人出來把禍害幹掉了,這警察就出來抓好人了——剛剛可沒見你這麽英勇的啊!”


    “就是,抓壞人不見他,抓好人倒是積極得很!現在的警察啊,真是是非顛倒了!”


    乘客們群情激奮,一邊倒地譴責那空警不幹好事,專門搗蛋。空警臉漲得通紅,他也沒辦法跟乘客們解釋。剛剛自己忍而不發是在謀定而後動,在觀察乘客中是否還有壞人的同夥。眼見犯了眾怒,眾位乘客一致反對,他實在也不知該如何解釋的好,正在僵持的時候,機艙前頭來了個空姐,正是剛被魔魘追趕的空姐。她急切地對空警說了幾句,語速很快,許岩隻是隱約聽了個大概。好像是說前麵頭等艙那邊有傷員,需要人手幫忙,機長讓空警過去幫忙施救。


    這下,空警倒是如釋重負了——總算可以離開這個進退不得的尷尬場合了。他把槍插迴了槍套。指著許岩對眾乘客說:“好吧,既然這樣——大家就幫忙看著他吧,他如果搗亂。同誌們趕緊叫一聲,我馬上迴來處置!”


    說完。他急匆匆地轉身,向機艙前頭走去。許岩如釋重負。向眾人做了個團團鞠:“謝謝大家,謝謝大家幫忙!”


    迴應許岩的,是眾人的一陣熱烈的掌聲。那個家庭婦女模樣的婦女大聲說:“小夥子,不是你該謝我們,是我們該謝你才是!倘沒有你,今天這事,就不知道該怎麽辦了,那小警察咋咋唿唿的,架子挺大,本事沒有,還不如你一個學生咧!一劍就把那家夥幹掉了,多幹脆利索!”


    眾旅客紛紛應和:“說得是啊!小夥子,你不用擔心,你幹的是好事來著,我們都能給你作證明!下了飛機,我們就跟警察那邊說,你這是正當防衛來著!”


    看著群情激湧,許岩連連拱手道謝。這時候,那位受傷的空姐腿一瘸一瘸地過來,請許岩坐迴原位去,許岩聽命地坐了迴去,卻是問了一句:“你的腳,沒事吧?”


    空姐愣了一下,卻是展顏笑道:“沒什麽,剛才跑的時候太急,被崴了一下——”她壓低聲音:“您好,許先生,我們都支持您!下了飛機,我們航班全體姐妹都給您作證!您一定沒事的!”


    “啊,你怎麽知道我的名字?”


    “呃,”空姐臉色緋紅,她小聲說:“我們剛剛查過登機表了,看到了您的名字。。。哦,我叫徐彤!”


    聽到眾人的鼓勵,還有這位美女空姐的鼓勵,許岩心裏暖烘烘的。他忽然想到一件事,小聲問徐彤空姐:“對了,航班上有使用電話嗎?我要跟地麵上聯絡一聲,報告這個事情。”


    徐彤為難地搖搖頭:“為了飛行安全,航班上乘客是不允許使用手機的。。。不過許先生您放心就是,駕駛艙裏已經向地麵控製塔報告這件事了,地麵上現在已經有所準備了。”


    “地麵上處理這事的,應該是錦城公安局的機場分局吧?”


    “。。。應該是吧,我們也不清楚,不過飛機上發現意外,一般都是由降落地的公安機關來處理的。”


    “這樣啊。。。”許岩沉吟片刻,然後,他態度堅決地說:“這樣的話,我能不能去機艙打個電話給地麵上的一個朋友?”


    徐彤麵露難色:“抱歉,許先生,按照規定,在飛行途中,非機組人員是不能進入機艙的,尤其您還是。。。嗯,您有什麽要緊的事嗎?”


    許岩想了一下,隻覺十分為難。猶豫了很久,他才低聲說:“徐小姐,有件事,我跟你說,但您得為我保密。”


    徐彤麵露微笑,在她想來,這個學生模樣的大男孩能有什麽要緊的機密呢?她微笑著說:“好的,許先生,您請說就是,我會為您保密的。”


    “那好!”許岩正視著對方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說:“我是人民解放軍總參軍事情報部的外勤軍官,正在執行任務!我有要緊的事要與上級聯絡。關係重大,必須盡快!”


    聽到許岩這麽說。徐彤整個人都愣住了,她櫻唇微啟。眼睛睜得圓圓的,卻是好半天才迴過神來,笑道:“許先生,您這個年紀。。。您該是跟我在開玩笑吧?嗬嗬,這個玩笑可不好玩,冒充現役軍人和警察,那是犯法的。您以後別開這種玩笑了。”


    許岩苦著臉,他實在不知該怎麽向空姐證明自己的身份了——這時候,他開始後悔了。早知道早點跟文修之把軍官證要到了,不然這時候把證件一亮,事情就好辦多了。


    想了一下,許岩問道:“徐小姐,您有紙和筆嗎?”


    “啊,有的。”徐彤從隨身的袋子裏拿了出筆和一張白紙:“許先生,您要記什麽?”


    許岩說了一個電話號碼,正是文修之的手機電話:“這是情報部文修之大校的電話,他是我們單位的領導。拜托徐小姐您讓駕駛艙跟他聯絡,把今天飛機上發生的事告訴他,這就行了。”


    徐彤微蹙秀眉,其實從頭到尾。她都不相信許岩所說的話——哪有這麽年青的軍官?


    她有心想拒絕的,但許岩提出的要求並不為難——隻是打個電話跟地麵上某個人通知一聲罷了,並不為難。


    “估計這位姓文的先生是許先生的朋友吧?他該是有點辦法的人。許先生想托他幫忙擺平這件事吧?也罷,許先生算我們的救命恩人。這點小忙,算不了什麽的。”


    想了一下。徐彤還是收下了這張紙條,她點頭道:“我去駕駛艙試試,看看機長肯不肯幫轉。因為我們駕駛艙隻能跟地麵的控製台聯係,要拜托地麵控製台才能跟文先生聯絡的。”


    “那就好,拜托你了,徐小姐。”


    “不客氣,您稍等。”


    空姐徐彤拿著紙條走了,許岩坐迴了原來的座位上。趙同向裏挪了下,給許岩讓出了位置來,他看著許岩的目光有些異樣。


    許岩倒也不驚奇——看到剛剛還跟自己同伴聊天的路人突然間出去殺了個人,然後又恍若無事地迴來了,誰都會感覺不自在的。


    因為趙同剛幫自己說了話,許岩對他說了聲“謝謝”,趙同說沒事,這是應該的,然後,他反問許岩:“許岩同學,剛剛你說的話,是不是真的啊?”


    “啊,什麽話?”


    趙同指了下自己的耳朵,他說:“不好意思,許岩同學,我的耳朵很靈。你剛跟那位空姐說的,我聽到了——呃,你說你是情報部的軍官,這是真的嗎?”


    許岩苦笑著說:“這個嘛。。。可以說是,也可以說不是吧。這個,隨便怎麽說吧!”


    許岩不想說謊,但他也不想對不相幹的閑人說出真相免得驚世駭俗,所以故意含糊應答。但這句答複放在趙同的耳朵裏,就是許岩承認自己確實是說謊了,他“啊啊啊”地驚歎幾聲:“啊,那你就是冒充現役軍人了啊!你這樣說,那是犯法的咧。”


    他想了一下,跟許岩小聲說:“許老弟,你幹的這個事,殺掉了那個瘋子,真的惹上大麻煩了。”


    許岩不以為然,他說:“可我是正當防衛咧!”


    “沒錯,航班的乘客和機組人員都肯幫你作證,你是為了保護大家才幹掉那個瘋子的。可是。。。唉,你要知道,現在社會上,很多事情複雜得很咧,打起官司來,不是說你有道理就一定是你贏的——”


    他壓低了聲量:“我剛剛打聽了下,死的那個瘋子啊,是錦城合堂公司的董事長,是個有錢的大老板來著。就算他發瘋了,但被你一劍捅死了,他家裏人聽到這個消息,他們怎麽肯答應?肯定要找你麻煩的。


    你知道,這種大老板的家庭,社會上的關係肯定很廣的。。。到時候,事情的青紅皂白,那就要看錦城公安那邊怎麽定了,如果他們定你是正當防衛,那自然是一切好說;但如果他們把你定為防衛過當甚至故意殺人什麽的,那就麻煩大了。


    我有朋友經過差不多的事,他在街上走著,挨小偷摸了錢包。他發現了。就跟那小偷打了起來,把那小偷打傷了。結果反倒挨賠了十幾萬,若不是找人托了點路子。險些就要坐牢了——這個世道,真是沒天理了說。


    公安局是負責偵查的,案件的第一步要先過公安局的手,偵查階段差不多就定性了。你家裏若有什麽關係和路子,能跟錦城公安局的領導說得上話,你趕緊找人去,托人跟公安那邊打個招唿,不要怕使錢!不然晚了,他們把案子定了性。往檢察院那邊一送,那就真來不及了!”


    許岩似聽非聽,“哦哦哦”地含糊答應著,其實根本沒用心聽,倒是朱佑香側過頭來,像是把話聽進去了不少,她側頭望了一眼許岩,沒說話,隻是嘴角含笑。


    看著朱佑香像是對這個話題很感興趣。在美女一雙秋水妙眸的注視下,趙同也是來了勁,他說得更起勁了:“我說許老弟,你還是學生。你不知道,現在社會上的事情真是複雜得很啊!真的,這件事。你得按我說的做,千萬得找人說去。還得抓緊找啊!


    這樣,我有個大學同學。他就在錦城公安局那邊工作,聽說大小也是個中層領導了,等下下了飛機,我就趕緊給他電話,跟他說說這事去——再怎麽說,許老弟你也是為了救我們才惹上這攤子事情的,我若是袖手旁觀不聞不問,那還是個人嗎?


    我雖然是外地人,但在錦城那邊也有些認識的朋友,都是些很有辦法和能量的人,等下下了飛機,我立即就聯絡他們,找他們幫忙去。。。放心,我那些朋友,都是些有辦法的大能來著,他們一定能擺平這事的。”


    趙同一邊說著,一邊用眼睛偷瞄著朱佑香。在他想來,少年人第一次殺了人,闖下了這麽大的禍,知道了後果這麽嚴重,這對少男少女肯定要被嚇壞了吧?現在,自己表現出了既有辦法又仗義的姿態,簡直就像天神下凡一般渾身金光閃閃地出現在他們麵前,這兩個涉世未深、被嚇得六神無主的少男少女怎麽也該向自己開口求救吧?這個毛頭小夥子也就罷了,關鍵的是這位美少女,想著她用嬌嫩的聲音溫柔地懇求自己,趙同渾身的骨頭都酥軟了幾分。


    眼看到朱佑香看著就要開口了,趙同趕緊屏息靜氣,擺出一副莊重的神態,準備在朱佑香開口的時候表現出一副義薄雲天的仗義架勢來——朱佑香問道:“許公子,你的那個本子放哪裏了?”


    許岩驚訝地問:“什麽本子?”


    “就是那個什麽的,可以打遊戲的那個。。。有些花花草草南瓜冬瓜什麽打僵屍的那種。”


    “那是植物大戰僵屍。。。你說的是ipad吧,我放行李包裏了,放上麵的行李艙上了。你要玩嗎?”


    朱佑香想了一下,問道:“公子,飛機降落,還要多長時間呢?”


    “我琢磨著,起碼還有半個鍾頭吧。。。”


    “那就算了,沒多長時間,也不用拿下來了。”


    “哦。我記得我的ipad也沒多少電了,要迴家才能充電的,估計也玩不了多久遊戲了——可惜飛機上也沒個插座什麽的可以充電咧。”


    “那——公子,能把你手機借來用下嗎?”


    “手機?我現在已經調到飛行模式了咧,上不了網。。。你要用嗎?不過倒是還可以打打手機遊戲,我裝了賽車遊戲在手機上——喏,就這個!”


    “哦,這遊戲吾還真未曾玩過。。。吾且試試,啊,好快!”


    “別怕,用這個鍵。。。來,這是加速鍵——啊,向左轉,向——你太慢了,撞車了吧!”


    。。。。。。。


    看著少男少女旁若無人地在那邊玩起了手機賽車,渾然沒把自己的話給聽進耳裏,趙同險些沒把鼻子給氣歪了。


    “這兩個小家夥,犯下了人命案子都不知道後怕,真的是不知天高地厚——看著吧,你們現在還不知道厲害,等下就知道了!”


    趙同心下惡狠狠地想。從本心上說,他倒不是個壞人,不然剛剛空警要逮捕許岩的時候,他也不會出來幫許岩說話了。但是,怎麽說呢?他就是那種虛榮心很強的人,最受不了別人對他的無視了。在趙同看來。自己苦口婆心地向他們勸說,根據自己的人生閱曆向對方提出了寶貴的建議。這是對對方極大的善意表示了,但這兩個少男少女卻渾然沒當迴事。自顧自地在那玩手機遊戲了,他們的這種表現,簡直是對自己極大的輕蔑和侮辱!


    這時候,趙同遙遙地看到,從機艙的前頭,剛剛離開的那位姓徐的空姐和那位空警都在向這邊走來,兩人的表情都很嚴肅。看到他們走來,趙同立即意識到了,他們該是來找許岩的。


    趙同心下幸災樂禍:“這下好了。找麻煩的來了。小子,看你還能這麽優哉遊哉地玩遊戲不?”


    看到空姐徐彤和那位空警走過來,兩人都是一臉嚴肅的樣子,乘客們也都知道了,接下來肯定有事情發生了。眾人紛紛向這邊投來了關注的目光。


    兩人在許岩的座位前站住了,許岩和朱佑香這才抬起頭,跟他們對視了一眼。許岩問:“請問,徐小姐,有什麽事嗎?”


    空姐徐彤和那位空警對視了一眼。兩人的表情很古怪,嚴肅中帶著惶恐,好像有種不知所措的樣子。最後,還是那位空姐徐彤開口了:“對不起。許先生,打擾您了——請問,您身上帶有身份證麽?能讓我們看下嗎?”


    有身份證嗎?


    許岩微微一愣。隨即醒悟過來:“有的。”他從褲袋裏掏出錢包,拿出了身份證。遞給了空姐,空姐徐彤很恭敬地雙手接過來。然後認真地看了一陣,嘴裏輕輕念叨了幾個數字,輕聲說:“名字沒錯。。。身份證號碼。。。也沒錯,確實是這個數字。。。張斌,你看下?”


    空警一臉嚴肅地接過了身份證,他看得就比那空姐認真多了,不但看身份證的正麵、反麵,而且,他還從口袋裏掏出一張白紙,拿紙上的數字跟身份證上的號碼對比著,嘴裏默默默念著號碼。念了兩次以後,他認真地打量許岩的臉,在把他跟身份證上照片在做對比,目光裏滿是不敢置信的眼神——反正,那股認真的勁頭,仿佛他要把許岩當做被通緝的殺人犯一般來對待了。


    那空警翻來覆去地把那身份證查驗了好久,一邊查一邊看許岩,眼神裏滿是不敢置信,弄得許岩自己都開始懷疑了,是不是有什麽問題,他忍不住問道:“我的身份證。。。有什麽問題嗎?”


    “啊,沒有,沒有!”


    聽到許岩的問話,那空警像是被什麽嚇了,趕緊迴答,他很恭敬地雙手把身份證遞還給許岩:“抱歉,許先生——呃,對不起,抱歉,許首長!”


    許岩劍眉微微一挑:“許首長?這是什麽意思?”


    這時候,那空警仿佛是突然想起來什麽似的,他陡然挺起了腰杆,向著許岩肅然立正,行了一個有力的敬禮,喊道:“報告首長!民航總局空警總隊西南第三支隊第二大隊第一中隊偵查員張斌,向您報道!請首長同誌指示!”


    那位叫徐彤的空姐也肅然立正,她清晰地脆聲道:“首長同誌,我是東航g525航班的空勤徐彤,奉命前來報到,首長同誌,請您指示!”


    一時間,整個機艙裏的乘客都呆住了,乘客們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看著這個敬禮的空警,又看著那個立正行禮的空姐,大家都有種恍在夢中的感覺,頓時,客艙裏議論聲嗡嗡地響了起來:


    “他們喊那小夥子叫什麽?”


    “首長!他們管他叫首長咧!”


    “這小夥子才多大!我家小孩還沒他大,大學都沒畢業呢!”


    “這麽年青的首長啊!真看不出來啊,比我還小上好幾歲咧!”


    “完了。。。貨比貨,得扔;人比人,要氣死——我們這大半輩子,算是活到狗身上了。人家十幾歲的小孩都是首長了,那我們算什麽?”(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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