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郎呆了兩秒鍾後,才意識到發生了什麽事情。


    發出一聲極為慘烈的大叫,直接摔在地上,開始滿地打滾。


    隨著牛郎打滾的激烈動作,地上“散落”了一地的血色碎塊。


    這些碎塊不成形狀,明顯是被牛郎用牙齒撕咬、啃食過才吞下肚子的。


    並且,在牛郎的肚子當中保持了原貌,絲毫沒有“被消化“的意思。


    難怪牛郎的肚子那麽大,跟他古代底層窮苦勞動人民的身份一點都不符合。


    這牛肉,比之饑荒時期,吃下的觀音土也差不了多少。


    滾了一陣,肚子裏麵的牛肉差不多都要“掉”出來了,牛郎也變得奄奄一息。


    畢竟一同灑滿地麵的“東西”,除了牛肉外,還有牛郎的鮮血。


    完全無視了牛郎,白夜走到老黃牛身邊問道:“我幫你報仇了。有什麽想要表示的嗎?一億不嫌少,百億不嫌多,你懂的。”


    老黃牛抬起腦袋,麻木不仁的眼神看了白夜一眼,嘴巴張開。


    一個滄桑無比的聲音傳出:“這裏是,墳墓。”


    “墳墓?”白夜問道,“什麽意思?”


    最煩這種說話說一半的人了。


    你以為是在寫小說,斷章騙刀片拿出去賣,糊家養口呢?


    “就是墳墓。”老黃牛說道。


    “你說的清楚一點啊。”白夜說道,“不要裝什麽高深莫測。看到那把刀沒有,它隨時都可以變成‘殺牛刀’。”


    “寄個刀片”威脅一下。


    “我不知道,我隻記得這一點,這裏是墳墓。”老黃牛語氣沒有半點波瀾。


    眼神依然麻木,好似一塊木頭。


    “既然這裏是墳墓。”白夜說道,“那麽要怎麽離開,如果順著村子的小道走……”


    說到這裏,白夜停了下來,想到了一點。


    喜鵲!


    那些攻擊他的詭異喜鵲。


    根據神話傳說故事,喜鵲組成的鵲橋,是牛郎織女分開後,在天河上見麵的唯一途徑。


    本身有著“通道”的意思。


    按照老黃牛所說,這裏是墳墓。


    想要離開的話,光走那一條小道估計是無法真正離開的。


    那些喜鵲,估計也是重要的一環。


    白夜沒有說話,老黃牛再度安靜下來,站在那裏,如同一截“栩栩如生”的木樁。


    牛郎的身軀,也不再打滾。


    他仰麵躺著,胸膛的起伏開始變得舒緩起來。


    臉上痛苦的表情也逐漸凝固,似乎即將死亡。


    但下一秒鍾,牛郎猛地彈了起來,肚子上的傷口也在瞬間愈合。


    他先是茫然地看著四周,臉上的表情開始不斷地變幻。


    口中發出意義不明的低吼聲,開始以頭搶地,一副徹底崩潰的模樣。


    白夜可以聽到“又一次”、“躲不過”、、“我錯了”、“這就是墳墓”之類的話。


    “喂,來交易嗎?”


    白夜看著複活的牛郎,突然提出了交易請求。


    牛郎沒有迴答白夜,繼續低語著,以頭搶地的動作卻是慢慢停了下來。


    “嗬。”白夜笑了起來,“居然不是可以交易的對象,這是完全瘋了嗎。”


    停止動作的牛郎,伸手抓了抓腦袋,重新站起來,盯著白夜看了一會兒,有些奇怪地問道:“你是誰?”


    “我,一個閑閑沒事幹的路人罷了。”白夜說道。


    “哦。”


    牛郎應了一聲,警惕地看著白夜,伸手拴在籬笆牆上老黃牛的繩子解了下來,拉著老黃牛離開。


    一邊走,一邊還時不時迴頭看白夜兩眼。


    表現出了對陌生人相當的警惕,不過又因為自身膽小的緣故,連問都不敢多問,就想著先離開。


    地上的碎塊,則是被他完全無視。


    老黃牛也無視了那些來自身上的碎塊,跟著牛郎離開。


    如同提線木偶。


    白夜目送一人一牛離開,牛郎的情況,他基本已經猜到了。


    這位,顯然已經是瘋掉了。


    那猥瑣的禿頂男子,多半隻是一個類似於“表人格”的存在,以維持“日常”。


    真正的牛郎,早就是不可交易的“存在”。


    當然,不是過於強大,而是太“底層”導致的不可交易。


    交易這種事情,目前來說,還是隻針對一定層次之上的智慧生物。


    不過,為什麽牛郎的‘日常’,會是這種模樣呢?


    說好的幸福美滿的恩愛生活呢?


    答案,應該會在織女那邊揭曉。


    至少織女還是可以交易的,看上去要比牛郎正常多了。


    閉上眼睛,感受了一下交易令的位置,白夜朝著那邊走去。


    地上的大砍刀,則是被他完全無視了,因為這真的隻是一把普通的刀。


    不多時,白夜走到小村子邊緣位置的水潭附近。


    水潭周圍是壘起來石塊,看上去有幾分溫泉的模樣。


    當然,沒有什麽熱氣升騰。


    水潭表麵一片平靜,看上去如同死水一般。


    但沒有死水的那種碧綠和怪味,還是比較幹淨的。


    白夜感應到的交易令位置,就在水潭裏麵。


    左手隨意地往上一抬。


    平靜的水麵頓時翻湧起來,掀起了真正“浪濤”。


    一個身影“破水而出”,帶起了大量的水花,如同細雨一般飄落的同時,被白夜丟在了“岸上”。


    “不要,不要拿我的項鏈!”


    被抓出來的織女尖叫道,身上倒是幹幹淨淨,沒有沾染上半點水漬。


    可以看到,她死死捏在手中的項鏈泛著微光。


    形成了一層薄薄的光幕,將其包裹保護了起來。


    看來那個時候在小道上,織女突然消失,跟白霧未必有關,倒多半是這條項鏈的緣故。


    是項鏈的力量保護織女,將她“轉移”到了這裏,同時引起了白霧和喜鵲的出現?


    畢竟白霧的出現,跟織女的消失幾乎是同時的。


    是一種連鎖反應。


    無非是哪種帶動了哪種的問題罷了。


    開始白夜以為,是白霧的出現引起的消失,現在看來,或許要換一下。


    “放心吧。”


    白夜看著織女說道,“我不會拿走它——”


    停頓了一下,他繼續道:“因為,它已經壞掉了。”


    織女猛地低頭,幾乎要把脖子折斷,看著掛在脖子上,又捏在手中的項鏈。


    上麵,已經出現了一道道裂痕。


    密密麻麻,密布了項鏈的每一寸角落。


    織女的手顫抖了一下,手中的項鏈隨著她的這個動作,化作了根本抓不住的“碎片”——比沙子還要細碎的碎片。


    “不!”


    織女發出了一聲淒慘的叫聲。


    身上淡淡的光膜,還有“原本的形象”一同破碎。


    出現在白夜眼前的,不再是初見的那個秀美女子。


    而是一個粗大三粗,腰似水桶,頭發散亂如瘋婆子的中年婦女。


    臉上也是一堆贅肉,臉盤子如大餅。


    這個形象,倒是跟禿頂牛郎很相配。


    不過,織女臉上,還有手臂上,盡是各種明顯的陳舊傷疤。


    讓她整個人看上去猙獰如惡鬼一般。


    “為什麽!”


    她朝著白夜咆哮道。


    “什麽為什麽?”白夜說道,“這不應該是我問的?為什麽你不肯跟我說實話呢?”


    “你隻要乖乖交易,送我出去就好!”


    織女說道,“她跟你說的,都是實話!”


    “她?”


    “對,她,最開始我的,最天真的我。”織女似乎恢複了冷靜。


    但眼中,全是怨毒之色。


    不是針對白夜,而是對一切。


    “讓我來梳理一下情況。”白夜說道,“牛郎瘋了,不過不知道為什麽有一個‘虛擬人格’來維持‘日常’。你沒有瘋,但是你借助項鏈的力量,同樣製造出了一個虛假的自己,一無所知,不對,應該是一知半解的提線木偶,在幕後操控她跟我交易。想要借助我的力量,離開這座,所謂的墳墓?”


    “是。”


    織女站了起來,“不是所謂,這裏就是墳墓!”


    “好,好。”


    白夜說道,“別激動,你要先告訴我事情的真相,我才好幫你離開,不是嗎?”


    織女盯著白夜看了一會兒,然後走到潭水旁邊,雙腿岔開坐了下來,開始訴說她跟牛郎的故事。


    故事的開始,就跟民間故事那樣——嗯——美好?


    織女留下來,成為了牛郎的妻子。


    當然,眼前織女原話的意思是:老娘當時又蠢又天真,什麽都不懂還自以為是,對天上的生活很是厭煩。


    看那個王八蛋那麽帥,腦子一熱,就答應下來了。


    果然——


    最初的織女是傻白甜中的傻白甜,不然的話,怎麽會被凡人拐帶?


    再加上牛郎長得夠帥,有老黃牛“牽線搭橋”,才有了後續的發展。


    當然,那個時候,兩人之間是美好的愛情。


    但美好生活沒有持續太久,這裏的天庭,反應也要快多了。


    很快就找到了織女和牛郎二人,就要帶織女迴去。


    織女寧死不屈,以死相逼。


    再加上一群姐姐明裏暗裏的支持,終於爭取到了“一線生機”。


    天庭那邊,最終同意兩人在一起。


    不是一年一次的“天河鵲橋相會”,而是讓他們生活在這個小村子裏麵。


    隻要不踏出,就可以過上美好的神仙眷侶的生活。


    為此,織女放棄了很多,隻剩下了一點點法力。


    那個時候,她覺得是值得,轟轟烈烈的美好愛情,日後幸福美滿的生活。


    隻可惜,織女不知道,還有一句話,叫做——婚姻,是愛情的墳墓!


    為什麽童話故事裏麵。


    王子和公主結婚後,就結束了?


    因為接下去,就是現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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