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麽浸豬籠!”


    牛郎稍微慌了一下,但村人的支持,讓他有了直麵白夜的勇氣,大聲說道,“我們桃源村沒有這種規矩!”


    “桃源村?”白夜微微挑眉,這個名字,有點意思。


    “沒錯,我們桃源村沒有這種規矩!你來了我們村子,就要守我們村子的規矩!”


    牛郎大聲說道,“不然就給我們滾出去!”


    似乎是受到了牛郎的影響,其他村民也高喊起來,一時間可以用群情激奮來形容。


    老村長無奈地搖頭,一副“孩子大了不好管了”的模樣。


    “行吧。”


    白夜說道,“既然你們說沒有,那就沒有。”


    聽到白夜妥協退讓,牛郎頓時通體舒泰,笑得眼睛都找不到了。


    “但是,現在有了!”


    沒想到,下一秒鍾,白夜臉色一變,隨手一抓,也不知道從什麽地方掏出了一柄大砍刀。


    就貼在了牛郎的脖子上。


    牛郎臉上的笑容瞬間消失,身子僵硬住。


    “我問你,現在有沒有這種規矩?”白夜問道。


    “……你,你幹什麽?我告訴,你別亂來。”牛郎結結巴巴地說道。


    用救助的餘光看了旁邊的村民一眼。


    結果那群人非常果斷地退後幾步,跟牛郎拉開了距離。


    小村長也不例外,步伐矯健,跟外表一點都不符合。


    “放心我不亂來。”


    白夜收迴大砍刀說道,“所謂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長兄如父,你想要娶我妹妹,必須要經過我的同意,你懂嗎?”


    “懂。”


    牛郎又恢複了最開始的畏縮模樣,連連點頭。


    “那麽,我接下來要對你進行一定的考察,如果你行的話,我就答應你娶我妹妹。”


    白夜說道。


    牛郎頓時眉開眼笑,沒想到峰迴路轉,柳暗花明又一村啊!


    “但是,如果你不行!”


    白夜揮動了一下手中的大砍刀,發出唿嘯的破空之聲,“我就砍了你!”


    “第一個問題,你是什麽工作?”沒等牛郎再說什麽,白夜直接接問道。


    “工作?”牛郎愣了一下,不太明白白夜的意思。


    或者說,略懂,但不肯定。


    白夜說道:“就是你平時都幹些什麽,是砍柴、種田,還是打獵,靠什麽來養活自己?”


    牛郎支支吾吾地答不出來。


    剛才還“萬眾一心”的村民,此時有不少人發出了竊笑,開始竊竊私語起來。


    很快,白夜就從他們的竊竊私語中得到了答案。


    “這麽說來,你就是什麽都不做的閑漢一個,沒有正兒八經的工作,靠著家裏的老黃牛借給別人耕田。每天從這人家裏討點飯,那人家裏討點飯,甚至割黃牛肉為生?”白夜問道。


    “我……”牛郎完全不知道應該怎麽說。


    “行了,我明白了,你是個萬惡的資本家。”白夜說道,“下一個問題。”


    牛郎愣了一下,這就算過關了?


    他就是一個閑漢啊。


    咋突然就變成萬惡的資本家了呢?


    雖然不懂這是什麽意思,但是聽上去好厲害的樣子!


    剛才還猥瑣不堪的牛郎,一下子就又抖了起來。


    結果更加猥瑣了,小人得誌得實在太明顯。


    “第二個問題……”


    問完了工作,自然問家庭成分,房子還有車。


    牛郎父母雙亡,有一套“房子”,算是有房一族,“車子”嘛……


    別說他,整個村子找不出一匹馬來。


    大家都是依靠十一路公交車進行交通的。


    況且,一村子的人,除了獵人之外,其餘人甚至都不會離開村子範圍半步。


    肯定不會有馬匹之類的“交通工具”。


    不過牛郎有老黃牛,再次充當“車子”,勉強過關。


    接下去,白夜又問了一堆亂七八糟的問題。


    “最後一個,聘禮你準備出多少?”


    嚴格的家長·白夜問道。


    “……”


    牛郎卡住了,他家除了老黃牛外,真的是一點值錢的東西都沒有。


    哪來的聘禮?


    “我,我有一頭牛?”牛郎試探著問道。


    “一頭牛,也不是不行。”白夜沉吟了一陣,“帶我去看看那頭牛,如果我滿意的話,我就把妹妹嫁給你!還有彩禮相送!”


    “彩禮?”


    牛郎頓時樂得找不到北了。


    恨不得大喊一聲“大舅哥”。


    白夜朝著織女隱晦地丟了一個“放心”的眼神,示意牛郎帶路去看聘禮。


    老村長和村民們看事情朝著圓滿的方向發展,也就三三兩兩地散去了。


    來到牛郎的家外,閑漢的房子,自然要比周圍的房舍破敗很多。


    隻能勉強遮風擋雨。


    房子外麵,就拴著一頭老黃牛。


    看上去瘦骨嶙峋的樣子。


    “……奇怪了,隻是一頭普通的牛。”


    白夜走近老黃牛,仔細觀察了一番。


    沒有發現什麽特殊之處,反而感覺,這頭牛都已經快要餓死了。


    身上還有一些凹進去,沒有長好的地方,為數不少,大概是被割肉之處。


    足見牛生艱難。


    “喂,會說話嗎?”白夜拍了老黃牛一樣。


    老黃牛抬起渾濁的牛眼,看了白夜一眼,又重新低下頭去。


    “嗯。”


    白夜摸了摸下巴說道,“我覺得不行!你不能娶我妹妹!”


    牛郎身子一震說道:“說好的呢,它是聘禮?!我就可以娶你妹妹了?你騙我?!”


    聲音尖銳刺耳,竟然有一股戾嘯之感。


    白夜身後的織女,忍不住捂住了自己的耳朵。


    臉色驚恐。


    “有點意思,事情並不簡單。”


    白夜在心裏暗道,表麵上不動聲色,“我仔細想了想,你們的階級有差異。”


    “階級有差異?”這話,牛郎是完全不懂了。


    “簡單來說,你是靠著老黃牛,以之為資本,掌握生產工具的資產階級。而我妹妹,則是一無所有的無產階級。”


    “你們兩個人的階級,在本質上是矛盾和對立的。”


    “階級都不一樣,要怎麽在一起?”


    “就這樣吧,我要帶我妹妹走了!”


    說完,白夜轉身帶著織女就走,毫不拖泥帶水。


    “站住!”牛郎鼓起勇氣,大聲喊道。


    “還有什麽事情?”白夜問道。


    “我救了她的命!”牛郎大聲說道。


    救命之恩,就算不以身相許,也不能一走了之吧?


    賊不走空,閑漢永不吃虧!


    “你還拿了我妹妹的衣服呢。”白夜說道。


    “我沒有拿,是不小心燒掉了。”牛郎說道。


    白夜想了想,突然把手中的大砍刀一丟,砸在了牛郎麵前:“既然如此,那我就把這把刀當做報酬,小七,我們走。”


    織女跟在白夜身後,驚喜地說道:“我現在可以迴家了嗎?”


    “不一定。”


    白夜笑了一下,“先走走看,應該沒有那麽簡單。”


    “好。”織女亦步亦趨地跟在白夜身後。


    沒有出來村民阻攔兩人,白夜就帶著織女,順著唯一通往外界的小路,慢慢走著。


    幾個拐彎後,身影消失不見。


    牛郎沒有了老婆,卻拿到一柄大砍刀。


    再度抖了起來,到處耀武揚威。


    還是老村長出現問道:“阿牛,你的妻子呢?”


    才讓這家夥冷靜了一下。


    “走了。”牛郎說道,“我覺得有沒有妻子不重要,有這把刀就夠了。”


    不知道是自我安慰還是在說實話。


    “走了也好。”


    老村長說道,“那個女娃子,瘋瘋癲癲的,老說自己是什麽天上來的仙女,雖然被阿牛你救迴來了,但估計也是溺壞了腦子。”


    “誰知道呢,衣服和項鏈都很不錯。”牛郎說道,“大概是什麽大戶人家吧,不過看她哥哥的樣子,說不定是土匪窩出來的。”


    說到這裏,牛郎頓時心有餘悸。


    還好他是一個有底線的閑漢,沒有強要了織女。


    否則的話,說不定這把大砍刀就砍下自己的腦袋了。


    走在小道上的白夜,突然停步轉身,看向身後的織女問道:“小七,可以把你的項鏈給我看一下嗎?”


    織女頓時警惕地退後了一步,捏住自己的項鏈猛搖頭。


    “為什麽不同意?”


    白夜問道,“我們現在是交易關係,你知道我不會傷害你的。我隻是要看一下你的項鏈。”


    “不行。”織女依然搖頭。


    “那你告訴我,為什麽不行呢?”


    踏前一步,白夜逼近織女,語氣驟然冷酷深沉了起來。


    織女感覺到,這一刻,他不再是好說話的審判者大人,而是那位高高在上的交易閣閣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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