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恕末將見識短淺,相比竹林的這種補充血液的方式,我更看好稷下學宮。不拘一格降人才,身處底層的人,對機遇更為珍惜。”


    崇禎的一番言論讓占星眼前一亮,似乎有所意外。


    意猶未盡道:“此戰,你以為勝負如何?”


    “稷下學宮號稱十萬餘眾,此次前來的是司戰二部,有三千之師。在兵力上與我大秦不相上下,我方又以防守為主,似乎看來對我方有利。”


    “但是,石河的水流在此迂迴而過,北岸激流過後轉而向南,戰船本身在方士元力的加持下速度已然很快,更有水流相助,衝擊之勢,不可小覷。”


    “如此衝擊之勢之下,敵盛我衰。我方很難組織有效的防禦手段。”


    “一但敵方衝破防線,縱深推入,潰兵之勢必將出現。若敵方初步占據南岸沙灘,後續緩衝之力也將形成,必然在此根深蒂固,石河的天然屏障將消失。”


    “我軍岌岌可危!”


    占星聽到崇禎一番話,陷入了深思,雖有些瑕疵,但是主體和邏輯不差。


    自己不是沒想過此地易攻難守,加之敵軍驍勇善戰,石河寬闊的水麵是否能夠阻擋虎豹豺狼般的大稷,絕對是一個大大的問號。


    “中山帝國,對下屬地域之間的爭奪,向來極其放縱,甚至說是鼓勵,以消磨這些獨立屬地的勢力。隻有弱小的勢力才會聽話。此戰,中山帝國倒不足為慮。“


    占星沉思道“你說的,我不是沒想過,但是南岸為我竹林的必爭之靈地,大秦南鄰大晟,同樣虎視眈眈。西麵更有沙漠流寇,時常侵襲。破陣軍軍力有限,左軍出動幾乎已是此行最大軍力。”


    似乎想到什麽,深遠道道“不單單如此啊,那些大秦的世家,啃食大秦這座大廈的蛀蟲。”


    “將軍,世家在大秦,幾乎人聲載道,民怨沸騰,為何竹林不……”


    打斷崇禎的話,沒有讓他再說下去。


    “我知道你所謂何言,我也有過如此想法,不解之意甚至曾經向大都尉詢問過”


    沒有繼續而言,片刻後道。


    “武將問政,是為大忌,以後不必再說。”


    神色堅定道“此時內憂外患,唯有此戰一舉拿下,方可震懾宵小之輩,”


    “千年大秦已經安寧好久了,真希望它能一直如此下去。”


    語氣稍有緩和:“你既有如此目光,思緒睿智,遠勝一般軍士。我這裏有一件事情正缺一個得當的人選。你意下如何”


    “將軍但說無妨,崇禎一定盡力完成。”


    “不,我要的是一定完成”,


    崇禎猶豫片刻後“是,”,隻是因為崇禎覺得占星雖為一個位高權重的偏將,但是卻視清情勢,實為難得。


    更重要的是軍中將領,與世家毫無幹係的估計也是寥寥之數了,占星明顯就是如此少數的一個,真正的衛國為軍的將領。


    千餘年的發展,這座由世家建立起的國度,無時無地沒有他們的影響,破陣軍作為大秦竹林的根本,同樣不例外。


    軍中將領勾結外族世家的是事情已經不在少數,雖然破陣軍建製完整,武力值經過數年的積蓄隻強不弱,但是崇禎卻感覺到一股遲暮之感。


    似乎是大樹生長在沼澤中,雖然泥水充沛,營養富足,但是腳下的土地卻是越來越軟,茂盛分叉的枝幹和樹葉隻會加重樹的重量,直至最後,轟然倒下。生於淤泥之中,同樣倒在了澤地。


    相反,在廢墟上建立起來的大稷,不過數百餘年,卻活力充沛,生機無限。稷下學宮不拘一格納人才不過百餘年,學府之中群英並起,這其中很大部分便是大秦竹林嗤之以鼻的凡夫俗子,毫無背景,毫無人脈,竭身一人。


    聽聞,稷下學宮有一天才,在八十歲之際,成功破鏡進入人師境,三元金聖,潛力無比。是中山帝國數百年來,最有希望突破大師境之人。中山帝國甚至也有拉攏之意,拋出了無比珍貴的獎賞。


    這便是稷下學宮宮主,談天衍,威武神驅三元金聖。


    一個毫無背景的農家子弟。


    前途不明,但是身處大秦,秦言不管是何企圖,畢竟於我有知遇之恩,胖子秦升也是自己的好友,竹林讓自己重新認識了這片世界。自己也在竹林獲得了不少資源,於理於情,自己理當出一份力。


    “崇禎聽令,”


    “在!”


    “明日你從你部選取一部分軍士,前去南岸洪宇山脈中尋找當地的世家,陳家。並以破陣軍的名義請求協助,了解石河地質水文以及洪流規律。同時讓對方貢獻五十條大船,以作戰備用途。”


    “是!”


    又道“這陳家真是該死,和平安寧的時候霸占著南岸大塊靈地,損公肥私。數年間不知道私吞了多少上遊衝擊而來的靈物靈石,眼看戰事起,竟然借口躲進南岸的洪宇山脈。實在該死!”


    “你此次前去,想必困難重重,不過你代表的是破陣軍,想必他陳家還不敢公然對抗。但是陳家的老狐狸太多,你務必小心。”


    “是,”


    夜明如水,白皎印章。


    冷風依舊,石河漣漪中星火相照,本是靜謐的江月夜,此時卻是顯得有些崢嶸。


    也許不過幾日後,這裏便會被鮮血染紅。方士的血富含元力,皮肉筋骨對江中魚蝦來說更是天地精華。


    崇禎望著江麵有些出神,夜無眠。


    次日初曉,左軍第二軍某部百夫營地。


    冷眼看著崇禎,由於偏將親自下令,杜集和程大金並沒有幹涉選拔軍士前去執行任務。


    隻道士執行任務,卻是沒有說明幹什麽,眾人疑惑不解,但是此時此景絕對沒有什麽好事。


    並沒有選取很多的人,二十人全部為新進子弟。行軍最重要的便是軍心齊,新進子弟雖然沒有經過破陣軍長時間的鍛煉這一缺點,但是同樣沒有經過軍中爾虞我詐,欺上瞞下功利之心的陋習。


    胖子的身軀永遠那麽突出,排頭兵的身份已經讓他成為左軍第二軍,三統,二百夫團的標誌。


    看到崇禎投來眼光,胖子臉上的肥肉頓時堆成一團。


    胖子敢保證,這次任務絕對不是什麽好事,自己是一萬個不願意去。


    ”稟都統,他他他他……這二十人便是我的選擇。“


    都統:“偏將大人有令,人員有你決定,你還可以到別的部隊選擇。”


    “別的就算了,我還想讓我們的副百夫長,杜集,一同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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