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孤鬱,男,現年二十八歲,幽州雁北郡人士,祖上曾是雁北名門,至他父親那代徹底沒落,五歲那年父母雙亡,被獨孤家對頭雁北吳家強擄進府中為奴,十二歲,因相貌俊美而被吳家三公子收為伴讀書童,十三歲正式習武,十九歲後天小圓滿,二十二歲入先天境界,所學極其駁雜,最擅長武功為靈蛇軟劍,武靈為天武靈綰綰,於今年最新的百曉生江湖風雲榜排位第二十七,弱點為心疾,因在作為吳家三公子伴讀書童期間長期以**身份被羞辱虐待,留下極重陰影,害怕雨天,害怕刀擦地麵的聲音,當有人念起雁北童謠《小姑娘快跑》時會發狂。”


    古月安現在就在唱那首雁北童謠,《小姑娘快跑》。


    “小姑娘,快跑啊,小姑娘,跑啊,嘿嘿嘿,快跑吧,小姑娘……”


    這是古月安那天在小麵館裏臨時跟其中一個夥計學的,因為他有過目不忘的被動技能,學童謠也是十分迅捷,因此唱出來也是惟妙惟肖,簡直跟那天在小麵館裏聽得原版一個樣,但也同樣唱的古月安自己雞皮疙瘩都起來。


    實在有些太過吊詭和惡心了,尤其是那幾聲嘿嘿嘿,唱的古月安自己都快吐了,再加上他還在地上拖行的刀刻意和地麵發出來的刺耳的聲音,以及這不停落下的大雨。


    整個場麵陰鬱而壓人。


    古月安以及有點明白當年獨孤鬱在作為**期間,到底是經受了什麽樣的折磨了。


    但他並沒有覺得這家夥很可憐,反而有一絲快意。


    果然,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


    一路拖行著刀來到了最後一間院子麵前,古月安沒有一下子闖進去,而是輕輕敲了敲門,用一種陰陽怪氣到他自己都惡心的聲音問道:“小姑娘在家嗎?”


    久久,沒有應答。


    古月安估摸著獨孤鬱應該是被嚇得已經心疾發作無法動彈了,因為他能夠感受到裏麵還有活人的氣息,所以不存在獨孤鬱已經跑了的情況。


    用力推開了門,古月安向裏麵走去,屋子的門是打開的,讓他感覺到有些古怪,而等到他走到門口,裏麵的情景卻是讓他有些感覺到錯愕。


    小姑娘沒有跑,而是被人用緞帶捆綁了起來,此時正躺在地上,如同發癲了一樣地全身瘋狂顫抖著。


    而捆綁他的人,不是別人,正是綰綰,隻是奇怪的是,她現在也像是地上的獨孤鬱一樣,全身顫抖著,好像無比痛苦,不能自持。


    “這是什麽情況?”古月安有些摸不著頭腦。


    “這還不簡單,當然是這個女人反噬舊主,現在自己也發作了。”丁蓬在此時及時出現,再次充當了百事通的角色。


    “說起來,你也還真是狠心啊。”


    “哼。”綰綰全身顫抖著,連聲音都在顫抖,說,“要是你也是個女人,遇上一個整天想把你騙到床上為所欲為的主人,你做的絕對不會比我差。”


    “呃……”丁蓬被噎了一下,居然一時間不知道怎麽迴答了。


    “你到底想幹嘛?”古月安看出來了,綰綰她還是不死心。


    “我想幹什麽你不清楚嗎?”


    “我說了我幫不你。”古月安搖著頭,準備向前踏步,丁蓬已經握緊了刀看住了綰綰。


    “我求你……我也不想成為自由身了,我隻求你讓我離開他,你收了我。”近乎是哀求的聲音,綰綰看著古月安。


    “你不怕我也把你騙到床上為所欲為?”


    “你不會。”綰綰隻是搖頭。


    很久。


    古月安看著她,此刻的百變魔女,可憐的像是一隻無助的小白兔。


    同時,古月安發現在懸賞板上,那條有關於綰綰的實時懸賞變成了這樣:


    “用黃泉收服天武靈綰綰,幫助她離開獨孤鬱,完成後獲得一次抽取俠客的機會。”


    沉默。


    外麵的雨聲和屋子裏獨孤鬱的低低的慘叫聲混合在了一起,讓本就吊詭的場麵變得更加的邪異。


    獨孤鬱在無比的痛苦中抬起了頭來,憤恨地罵道:“賤人,婊子,我要……”


    “小姑娘……”古月安再次唱了起來。


    獨孤鬱瘋狂慘叫:“別……別過來!!!”


    綰綰還在看著古月安。


    抉擇時刻。


    “你殺了她母親。”古月安搖頭,終於踏步。


    “古!小!安!”綰綰尖叫了起來,因為太過用力,她的嗓音都變得有些沙啞。


    古月安走了一步,還是迴過頭去看了她一眼,此刻的綰綰變得和之前的任何一次都不同了,不妖媚入骨,不出塵絕世,也不純潔如紙,她的眼圈紅紅的,眼睛裏隻有絕望,和對於自由的渴求。


    這也許,才是真正的藏在無數張畫皮之下的她的臉。


    那一刻,她的眼神,讓古月安想起了,曾經還在江南姑蘇的時候,身陷局中,無法自拔的自己。


    “我真的沒有殺她母親,真的。”她最後說。


    “……你讓我怎麽相信你?”古月安迴頭。


    “其實……”一直沉默不語的丁蓬忽然說,“如果你真的想要知道這個女人有沒有做過那件事,有一個辦法。”


    “什麽辦法?”


    綰綰也是看向了丁蓬,像是抓住了最後一根救命的稻草。


    “天絕地滅大搜魂手,可以直接搜查這個死兔子的記憶,就是搜完了以後人肯定廢了,不過反正他也要死了。”丁蓬頓了一下,又道,“不過這門功夫我不會,你要學的話,得問那個瘸……你傅師。”


    古月安於是將傅紅血召喚了出來,並且將事情跟他說了。


    “以你現在的修為,還沒到學這門功夫的時候,強學強用的話,可能會對你的精神造成一些影響。”傅紅血淡淡說道。


    “我想看看答案。”


    “那你聽好了……”


    天絕地滅大搜魂手,也是《天地交征陰陽大悲賦》裏的武功,所以也是需要古月安先沉浸入那副圖景之中,再以月照心,最終通向獨孤鬱的記憶。


    當古月安借著月光穿透時光的掌紋,他來到了獨孤鬱的記憶裏。


    他看到了很多的東西,比如說獨孤鬱的少年時代,他光著身子,被人吊在梁下,一個同樣長相英俊的少年用一把刀正在他的背上刻字,而他的背上早已密密麻麻地刻滿了賤奴兩個字。


    時光飛逝,就在古月安快要找到頭的時候,他終於是找到了那一晚的記憶。


    透過猶如泛黃的故紙堆一般的畫麵,古月安來到了那個夜晚。


    李家母女的馬車被攔截了下來,護衛的人已經死傷的差不多了,獨孤鬱和那個已經被古月安一刀斬了頭死了很久的蒙麵刀客來到了馬車前,那刀客將李家母女拖下車來,要去抓李小染,王月這時出於母性拚命掙紮,刀客一怒之下要斬死王月,刀卻被一條白色的緞帶纏繞住了。


    “綰兒,你做什麽?”獨孤鬱惱怒地說著,趁著綰綰纏住刀客的間隙,一劍刺死了王月。


    綰綰低唿一聲,下去探王月的氣息,迎麵卻是撞到了李小染驚恐的眼眸。


    ……


    一切結束。


    古月安退迴到現實,立刻便感覺到頭疼的像是要裂開來一樣,同時他的腦海裏響起了係統的聲音:


    “注意,宿主已習得技能【天絕地滅大搜魂手】(殘缺),此技能已固化。”


    “【天絕地滅大搜魂手】(殘缺):可直接搜索一個人的記憶,搜索完畢後,被搜之人將徹底瘋癲,隻是由於宿主修為未到,強行使用將造成精神傷害,慎用。當宿主修為足夠後,此技能將修複。”


    “怎麽樣?”丁蓬倒是第一個問起了。


    而綰綰則是平靜地看著古月安。


    她知道如果古月安看到了答案,就會答應她,如果沒看到,她就將迎來自己的死亡,再多的哀求和掙紮也沒用了,本質上,她其實是個很驕傲和絕決的女人。


    “有件事我要先說明白,我其實並不知道怎麽才能讓你成為一個自由的武靈,至少現在不知道。”


    “來吧。”綰綰隻是說。


    古月安點了點頭,接了那個實時懸賞,然後掏出了黃泉收了綰綰。


    等到綰綰離體,本就已經因為【天絕地滅大搜魂手】瘋了的獨孤鬱,現在就更加虛弱癲狂。


    他像是出現了幻覺,一會小聲小氣地對著空氣求饒道:“公子,公子,饒了鬱兒吧,鬱兒知錯了,鬱兒怕疼……”


    一會他又麵目猙獰地大吼道:“吳丹楓,老子要殺了你!殺了你全家!哈哈哈哈!!!”


    古月安看的連連搖頭,然後,不知道是出於好奇還是什麽,他用刀割開了獨孤鬱的衣服,隨著丁蓬和傅紅血用一種怪異的眼神看著他,那刻滿了賤奴兩個字的脊背就敞露在了空氣裏。


    “嘖——”丁蓬嘖了一聲,隱約想到了什麽,做了一個惡心想吐的表情。


    古月安連忙把刀尖在地上擦了擦,已經根本不想碰這個人了,他對丁蓬說:“蓬哥,你來吧。”


    “喂……”丁蓬一愣,轉頭去看傅紅血,傅紅血低頭看著地,好像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一樣。


    “你們兩個賤人。”丁蓬憤憤,但還是手起刀落。


    殺完之後他想要把刀在古月安身上擦擦,古月安卻是早就走出了屋子。


    聽到腦海裏傳來的任務完成的聲音,古月安想了想打開了俠客令。


    因為同時完成了綰綰和李小染的任務,他現在有兩次抽取俠客的機會。


    他正要抽取俠客,卻是猛然發現,院子的門口,不知道什麽時候悄無聲息地站了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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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更。


    感謝廣浩1990,醉夢殘生,影中看紅爾,小黑歐陽,vickzhao,符文之體,亣葑(這兩個字我還是查了百度才知道怎麽念。。丟人了)的打賞。


    大家明天見。


    以及,明天中午十二點上架,大家千萬不要錯過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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