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陽文暖在車子向山下滾去的一瞬間,立即俯身,低頭,讓自己的背部接受撞擊,做了受傷害最小的安全動作,然後開口到“快敲擊安全氣囊”。

    蕭易楓反應過來的時候,車子已經翻滾了兩下,他沒按歐陽文暖說的方法自救,而是按開安全帶,晃悠著跳到後麵,伸手牢牢的把歐陽文暖抱在了懷裏。

    歐陽文暖在蕭易楓抱住她的時候,就想罵他,她受夠了被別人保護的苦,當年爸媽也是這樣護著她,他們才離開的,今天如果這個人再因為她而受重傷,她不會感激他,是會恨他。她不想不明不白背負別人太多東西,如果哪天她的生命真的到了盡頭,那就順其自然的,讓她去吧。

    就像歐陽文暖說的,山下是樹林,車子滾了數下後,被一顆大樹截住。

    歐陽文暖慢慢的掙脫出蕭易楓的懷抱,抬頭看他,見他蹙著眉,樣子有點痛苦,顯然他傷的不輕。

    車子是底部朝上的,這種時候最是危險了,油箱損壞,車子很容易發生爆炸。她輕拍蕭易楓的臉,讓他醒來,冷聲到“醒醒,輕輕的動下,看看你哪裏痛的厲害,動作不要太大,我們必須盡快出去,弄不好車子會爆炸”。

    蕭易楓被撞的頭也痛,胳膊也痛,他本來個子就高,當時跳過來的時候,隻顧著死死抱住歐陽文暖,自己的腿和腳,根本就沒管。現在感覺渾身上下都痛的厲害,但是他還是忍著說“你看看車門能打開嗎?能打開你先出去”。

    歐陽文暖伸出手,摸索著去開車門,找了一會兒才找到,她板住開關,使勁一推,車門嘎嘎吱吱的被推開。

    歐陽文暖緩緩從裏麵爬了出來,站起來,動了動自己的身子,胳膊,手腳都沒事兒,然後蹲下去察看蕭易楓。

    蕭易楓在歐陽文暖爬出去的瞬間,他倒了下去,還好車子是底部朝下的,他用胳膊護了一下頭,沒讓頭再受傷。

    歐陽文暖看見蕭易楓爬在車頂上,如果慢慢爬出來,應該是沒有問題的,她不敢去拽他,她怕他傷到內髒,外力的胡亂拽,會讓他血液倒流。

    她輕聲開口“蕭先生,你現在必須自己慢慢爬出來,同時用手或者胳膊支撐起來,慢慢出來,時間有限,你最好時刻保持清醒,我去看看,油箱流油嚴不嚴重,一旦發現不對勁,我可就不管你了”。

    聽著冰冷、不帶一絲慌張,沒有一點溫度的聲音,蕭易楓就想“她究竟是個什麽樣的女孩呢?麵對車禍沒有一絲慌亂,沒哭沒急,還沒

    說一句感謝他的話,剛才他好像是冒死護住她的吧”。

    他想現在不是和她計較這些的時候,要趕緊出去,人家可說了,再不出去她就不管他了。胳膊雖然痛的厲害,但是應該不是骨折了,他用胳膊支撐著,慢慢地爬了出來,因為他個子高,爬了半天,腿都沒露出來。

    歐陽文暖見他爬了出來,第一時間,先檢查了他的頭部,額頭被撞破了皮,有血流出,至於裏麵的血管有沒有破,那就不好說了;等到他全部爬了出來,歐陽文暖把他輕輕的翻了過來,從胸腔到胃部,輕輕的按下去,每按一下,就詢問他痛不痛;

    如果他搖頭,她按的力度就會再大一些,然後繼續詢問,一圈下來,應該能確定他的內髒沒有出血或者其他太嚴重的問題。

    歐陽文暖檢查完他的內髒,然後動了動他的胳膊和腿,然後告訴他“他的胳膊沒有骨折,手腕也沒有問題;他右腳隻是扭傷,左腿卻骨折了,痛應該都是皮外傷”。

    蕭易楓想說,他以前和別人打架,哪次受的傷都比這次重,這點傷還真不算什麽,而且他之前飆車出過車禍,也活過來了。於是他忍著痛,坐了起來。

    歐陽文暖見他坐起來了,就過來扶他,讓他站起來,往旁邊挪去。

    蕭易楓借著她瘦瘦的身子一瘸一拐的走著,在車裏他抱住她的時候,就覺得她渾身上下,泛著涼氣。現在她扶著她,也感覺不到她身體的一點溫度。

    差不多到了安全距離了,歐陽文暖讓蕭易楓靠在一棵樹上,對他嚴肅而認真的說:“剛才的情況,顯然是對方故意的。而以兩車的距離和今天的天氣,根本看不見坐在後座的人,何況我剛迴來,沒有什麽仇家,顯然對方是衝著你來的。如果對方非要致你於死地,那把你撞下山,看見車沒爆炸,有可能還會有後招,所以現在我的建議是,我們自己把車子引爆了,盡快的離開這裏,才能安全”。

    蕭易楓雖然頭被撞了幾下,也隻是皮外傷,不至於把腦子撞壞了,所有發生的事情,他看的很明白,這樣的爆雨天,在這樣的山上出車禍,多半都是自己造成的,即使之後被查出是人為的,那麽大的霧,誰會懷疑是故意的呢?即使懷疑是故意的,那又能怎樣呢?車子滾下山,爆炸了,人和車都變成一把灰了,還能有什麽證據,這天一會兒說不定還要下一場雨,大雨過後,任何痕跡都沒有了,害他的人,可真是會算計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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