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需要做到這種程度嗎?」宇文至真心不懂,今天是淩若若想吃牛排,他貼心地主動訂位,何必搞得如此複雜?


    「你也是可以不要這麽做啦!」淩若若努了努嘴,後話則是說得非常小聲,「隻是多問兩句,感覺比較重視我的感受。」


    她的話宇文至是聽見了,隻是他並沒有開口反駁或迴應,而是默默收入心底再仔細咀嚼。


    瞧他一語不發,反倒是淩若若緊張了,她睜著不確定的眼神,用擔憂的聲音小心翼翼地探詢,「生氣了?」


    「有什麽值得生氣的地方嗎?」難道在她眼中,他是這麽愛生氣的暴躁男嗎?


    淩若若聳聳肩,與宇文至相戀到攜手的三年歲月中,其實很多時候,她都讀不懂他毫無波瀾的表情下,心底究竟是什麽想法。


    她很努力想學會判讀他的神色,但她卻總學不會,究竟是他其實沒有多想什麽,還是他把心思藏得太深?


    很多時候,與宇文至相處時,淩若若總感到挫敗與失敗。


    她渴望走進他的內心,卻總是愚蠢地弄巧成拙,她也曾試過用打趣的方式跟他說話,卻老是因內容太過稚拙而適得其反。


    漸漸地,淩若若與宇文至說話時戰戰兢兢,甚至很多心底話都不敢告訴他,她的笑容逐漸減少,沉默時刻增加,最終讓兩人的婚姻走向破滅。


    「我沒有生氣,我隻是在思考。」宇文至再次強調。


    淩若若不置可否的表情,讓宇文至陷入沉思。


    或許,他逐步可以明白,淩若若在婚姻的最後半年,她變得抑鬱且憂愁,並不單隻是課業上和人際上的挫敗,他的態度才是最難辭其咎的失敗之處。


    「思考什麽?」淩若若好奇了。


    「小貓覺得呢?」他勾起嘴角反問。


    瞧淩若若張著一雙水潤大眼,微微側身納悶地瞅著他看的模樣,竟讓宇文至心情大好,唇角不自覺地輕輕上揚。


    我的前妻,真的好可愛。宇文至在心底下了這個注解。


    「你在思考,等等要點套餐還是要單點?」話落,淩若若燦爛地笑了。


    「你認真?」宇文至拉高尾音。


    「我無論什麽時候都很認真。」淩若若可不覺得她在開玩笑。


    宇文至笑而不答,其實,答案一直在他心底。


    認識淩若若是她十七歲那年,當時他自負有精準看人神技,擅自將她當成自小被人捧在掌上悉心嗬護的大小姐,任性是人間富貴花的淩若若特有權利,但與她相處後,宇文至才為自己的自大,在心中對她道歉許多迴。


    淩若若是宇文至第一次遇見的特別女孩,她麵對外人害羞內向,慢熟的她其實活潑俏皮,腦袋裏有許多特別可愛的想法,這個熙熙攘攘充滿陰謀算計的世界,映入她眼底竟是五彩斑斕的絢麗,彷佛在她心中,從未有人是值得她討厭或提防的壞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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