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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布蘭多倒不是不關心房奇的死活,隻是布蘭多更清楚,自己如果不了解清楚阿肯圖的意圖,就這麽冒冒失失一頭闖進對方布好的陷阱當中,反而隻會讓情況變得更糟。


    至於房奇是落在了對方手上,但作為開啟停滯之界的鑰匙與手段,他想阿肯圖絕不會那麽輕易就殺死房奇,即使房奇要死,那也是要等到對方找到了停滯之界內的那個‘秘密’之後的事情。


    因此至少一時之間,房奇應該是比較安全的。


    而如果他們還沒有一頭紮進阿肯圖的陷阱當中,那位來自鬼車的先生隻會更加安全。


    果然沒過多久,凰火便找到了那個躲在山穀之中的儀式的主持者。


    這人叫做蘭度,是羊首教會中地位極高的聖殿祭司,他當時身邊還有十幾號護衛保護,不過這些凡人護衛在阿洛茲眼中根本不值一提,由於布蘭多沒讓留活口,所以最後便隻有這位祭司大人一個人活下來。


    當他見到布蘭多的時候,顯然整個人都差點已經嚇得崩潰了。


    地位越高便越惜命這句話倒是在這位邪教徒祭司身上顯露得淋漓盡致。比起他‘慷慨’赴死的‘兄弟姐妹’們,這位祭司先生顯然比起對於他那位主子的熱愛來,明顯遠不如對於自己性命的珍惜,布蘭多不過是稍加威脅,這位先生就如同倒豆子一樣把自己所知道的一切說了個七七八八。


    “封印阿肯圖的法陣分為三層?”


    “它的外層遍及整個陶奇克地區,內層便是綠海三角地區即所謂的阿圖克聖地?”


    “第三層法陣在這個地方?”


    為了確認這最後一個問題,布蘭多反複詢問了三遍,才終於肯定,封印阿肯圖的法陣的第三層——同時也是這個巨大封印的最核心的一層,正是位於這眾月航道的最後一條航道之中。


    羊首教徒們花了五十年的功夫,才最終找到這個地方,而芙羅法和阿肯圖之所以在眾月航道之中穿梭自若,也是因為他們這些教徒前期就在這裏不知道進出了多少次,對於內裏的地形早已了若指掌的原因。


    布蘭多抬起頭來,臉色嚴肅了起來。


    “這個活祭儀式是向第三層封印傳輸力量?”


    “是為了加強封印?”


    “可它為什麽要這麽做,阿肯圖瘋了嗎?”阿洛茲聞言不解地問道。


    布蘭多搖了搖頭:“向第三層封印傳輸力量和加強封印是兩碼事,關鍵是這些力量被傳送往那個方向之後去幹了什麽,這才是問題的核心。”


    “可惜這沒用的家夥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小母龍有些可惜地看了蘭度的屍首一眼——布蘭多當然不會讓這個為禍多端的邪教徒頭子活下來,在榨幹了對方的最後一絲價值之後,他便讓柳先生動了手——當然,至少給了對方一個痛快——對於這個惡棍滿盈的邪教徒首領來說,這已經是最大的仁慈了。


    “他們不過是阿肯圖的仆人罷了,”布蘭多看著滿山穀的屍體,忍不住為這些人的愚昧與迷信歎息了一聲:“煉獄之主不可能對他們說得太多,蘭度知道這麽多內幕,已經算是他留了一個心眼的緣故了。”


    “哼。”小母龍顯然對於那家夥的畏畏縮縮十分的不滿,因為這浪費了他們不少時間。


    “老師,接下來我們怎麽辦?”這時候凰火也在一旁問道,這位玉鳳一脈的小公主臉色有些蒼白,顯然眼下這一幕對她造成了極大的震撼。


    倒是瑪格達爾公主顯得稍微鎮定一些,畢竟當初在魯施塔時,她便已經見過了一次邪教徒的行事風格,不過篤信於神的她臉色還是有些難看。


    “我想芙羅法她們應該是發現了此處的山穀,”布蘭多想了想,迴答道:“不過就像我們先前所以為的,他們應該沒有深入調查,也以為這裏的活祭儀式不過隻是為了製造前麵那場心靈迷霧而已。阿肯圖那家夥玩弄了一個把戲,它早知道自己的龍族‘同盟’對於羊首教徒並不了解,所以才設下了這麽一個雙重意義的陷阱,那場心靈迷霧不僅僅是針對我們,也是為了針對芙羅法小姐他們……”


    “可為什麽,”凰火聞言愣道:“老師,他們不是盟友麽?”


    “盟友也可以有不一樣的述求,”布蘭多皺著眉頭,他腦子裏不斷將過去對於邪教徒的了解與對於惡魔的知識從記憶深處翻出來,心中隱隱有了答案:“尤其是當這種目的互相衝突的時候,以惡魔的自私殘暴的性格,它們什麽事情都做得出來——”


    “完了,”小母龍絕望道:“這麽說來,我們豈不是一開始就來不及了?”


    布蘭多眉頭緊蹙,眼下的確有些棘手,關鍵是即使是他們一開始便反應過來,但隻要芙羅法沒有察覺這個陰謀,一樣會演變成眼下這個結果。


    那位號稱最狡詐的惡魔的煉獄之主,在玩弄陰謀詭計之上的確非凡。


    “希望還來得及,”他歎了口氣,“否則我們可能就要有一場苦戰了。”


    ……


    芙羅法在進入傳送門的一瞬間就意識到,他們還是上當了。


    或者說,阿肯圖雖然並未在這一點上欺騙他們,但那狡詐的家夥卻隱瞞最為關鍵的信息——傳送門之後並不是直接通往停滯之界的。


    那卑劣的家夥顯然一早就明白這一點,但卻並未提醒他們。


    出現在這些巨龍麵前的,此刻展現出的是這樣一個無比詭異的世界:


    這個世界懸浮在虛空之中,整個世界既不分上下,亦不分左右,它仿佛無前無後,也沒有時間的流逝。


    世界中隻有一種單調的灰色,但遠處雲層滾滾,不斷有紫色的閃電從中閃爍而出。這個世界他們的感覺仿佛極端狹小,但而又極端廣闊,因為通過視覺觀察到的世界,廣袤無垠,沒有邊緣。


    這種心靈上的感覺與視覺上的矛盾,足以令人感到極端不適,仿佛是存在於一個完全虛構的、扭曲的時間之中。


    巨龍們對於魔法是最為敏感的,包括芙羅法在內,它們隻用了片刻的時間便確認了,這裏正是山穀之中那個巨大的魔法陣之下的世界。


    “這是阿肯圖的封印世界!”芙羅法咬牙切齒,一字一頓地說道。


    這個封印的世界存在於停滯之界與現世之間,確切的說,當年布加人便是用這個法陣將阿肯圖封印在兩個世界的夾縫之中——這個虛構出的世界之中。


    白銀之民用這個封印法陣作為停滯之界大門外的最後一層屏障,不但封印住了這個可怕的惡魔,而且也擋住了所有對於停滯之界覬覦的目光。


    阿肯圖顯然早就清楚這一點。


    但它卻故意沒有告訴任何人。


    “阿肯圖,”芙羅法用危險的聲音開口道,她懸浮在這世界正中央,低沉的聲音仿佛是向四麵八方傳播了出去:“你這是在玩火自焚。”


    “哈哈,”煉獄之主的聲音果然從虛空之中傳來:“該死的母蜥蜴,還記得我說過的話嗎,沒有我,你們休想前往停滯之界。”


    它停了停,然後又得意地繼續說道:“你們以為這個世界像是你們想象中那麽簡單?如果真是如此的話,我們當年豈會在這裏止步不前,布加人也不是蠢貨,尤其是在那個時代,它們可還沒有像今天一樣落魄。”


    “我明白了,”芙羅法在聽聞了阿肯圖的長篇大論之後,卻反而冷靜了下來:“我就奇怪為什麽之前你明明得到了九鳳後裔的血脈傳承之人,卻在法陣前止步不前,做那些無用的舉動——”


    她冷漠地看著虛空之中,平靜地開口道:“原來如此,一旦停滯之界打開,眾月航道就會徹底湮滅,你的第三層封印就會隨之流落於虛空之中。”


    “明白了吧,愚蠢的女人,”阿肯圖冷笑道:“我和我的仆從花了幾十年才找到此處,眼見有重見天日的希望,自然不會讓你們愚蠢的舉動令這些努力付諸東流。”


    “所以你先前在用這個九鳳人做的那些古怪的舉動,並非是為了打開停滯之界的大門,隻是為了尋找解除封印的方法。”


    “正是如此,”阿肯圖有些惱火起來:“這兩者之間其實本來沒有什麽衝突,解開了我的封印之後,有茲安那的後人在手,打開停滯之界不過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但是你們太過死板,非要置我於死地,對此我隻能很遺憾地表示,我是絕對不會容忍的。”


    “但從你之前的所作所為表明,解除這個封印並沒有你想象中那麽簡單,”芙羅法冷靜地答道:“相反,你是在拿主人的計劃冒險,甚至不惜損害主人的利益,也要為了一己私利而服務。”


    “閉嘴,”阿肯圖咆哮道,一時間整個虛無世界都風雲變色。仿佛隻有在這個世界中,它才終於恢複了一位惡魔領主的風采:“不要總拿主人的名義來壓製我,我要讓你們明白,該死的蜥蜴們,我才是主人最優秀與忠誠的仆人,即使沒有你們這些礙手礙腳的家夥,我也一樣能將事情辦妥——”


    隻片刻之後,這位煉獄之主仿佛被芙羅法臉上那種一成不變的不屑之意所激怒了,它狂怒道:“怎麽,你們不信?你們以為我隻是一時起意,破壞了主人的計劃?”


    “哈,”阿肯圖冷笑一聲:“很快你們就會發現,我的計劃萬無一失,而你們現在出現在這個地方,也正證明了一點。”


    “你們很快就會看到,一位真正的惡魔之王,究竟掌握著怎樣的力量。”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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