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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個可能性聽起來令人不寒而栗,事實上當時誤入那個世界的玩家們也被嚇得夠嗆。沃恩德的鏡像世界是一個完全死寂的世界,那裏沒有生命,沒有魔力流動,甚至連元素都是死寂的,有人說那裏就是傳說中的死者之國,不過玩家們也並未在那裏找到過冥河的存在。


    布蘭多知道在沃恩德的夾縫之中存在許多這樣的位麵,而停滯之界也不過隻是其中一個而已。隻是阿洛茲說停滯之界比沃恩德本身更加廣闊,他也不知道這個說法是不是正確的。


    “怎麽會有那樣的世界……”聽了布蘭多的解釋,幾個小姑娘臉色都有點發白。


    當這艘帆船進入新的航道之後,劍之月塔狄莎奇異地消失了,天空中出現了三輪明月,其中一輪是藍色的盾之月奧克塔薇,而另一輪月是極其罕見的盾之月的衛月,這顆月亮不是十三輪月中的任何一輪,在更久遠的時代人們甚至認為它是一顆流星,這輪衛月極少出現在沃恩德天空中,據說它平均三十年才會出現一次。


    德爾菲恩再一次陷入了沉默之中。三輪月的光芒灑在寂靜的航道之上,將海麵映襯得一片通明,波浪仿佛都泛著銀光。這時眾人已經知道了宰相千金的工作比較重要,因此沒有人出聲打攪她。


    小母龍呆呆地看著海麵,金色的眸子映著一層柔軟的銀光,她忽然迴過頭來,有些軟弱地向布蘭多問道:“布蘭多,我們真的還能見到芙羅法嗎?”


    布蘭多愣了愣,眼前不禁浮現出那位有些淡漠的少女的形象,他迴想起自己與阿洛茲、芙羅法兩人的初次相遇,那時候還是在妖精的聖者遺跡之中,小母龍還不懷好意地送了他一枚金蘋果。


    那枚金蘋果,後來成為了他與阿洛茲,與茜聯係的紐帶。


    “一定會的。”他迴答道。這個世界上有許多能夠影響心靈的能力,但它們幾乎都是神祇的能力,這些能力很難對付,有些甚至一經生效便永久存在。


    這一次他的對手是黃昏之龍,但布蘭多心中卻並沒有放棄希望。


    他是一名玩家,玩家注定是不會向遊戲中的任何困難低頭的。


    “布蘭多,”阿洛茲小聲說道:“我是不是很自私,我應該和芙羅法一起承受這樣的懲罰,而現在我缺丟下了她一個人,我對不起與她共同立下的誓言。”


    “阿洛茲,”布蘭多知道小母龍其實心中一直都很愧疚,巨龍對於自己的伴侶無比忠貞,芙羅法在麵對龍神巴哈姆特時救下她的舉動,就像是一根尖刺,讓她耿耿於懷:“如果你放棄了,你才會對不起芙羅法。”


    “我明白,”阿洛茲歎了口氣,有些幼小的麵龐倒映著一層熒熒的光芒:“謝謝你,臭人類。”


    ……


    插在深邃的走廊中的牆壁上的火把的光芒顯得格外的昏暗,空洞但略顯急促的腳步聲很快迴響了起來。


    祭司蘭度急匆匆穿過走廊,推開走廊盡頭的一扇厚重的大門,用急促的語調喊道:“尊敬的主人,果然不出您所料,他們進入了聖地!”


    “哼,”大門背後,德諾島上的中央聖殿中迴蕩著一聲嗤之以鼻的冷哼聲:“說重點,蠢貨。”


    蘭度手中捧著一隻黑色的水晶球,水晶球的表麵上正倒映出羊首島附近海麵上的景色。羊首島這是德諾群島東北方向上最遙遠的一串島鏈上的主島,羊首教徒們在那裏建立了一個用來監視附近航道的尖塔,島嶼因此而得名。


    而此時此刻,羊首島附近的海麵上正霧氣彌漫,明亮的月光從天空中垂下,仿佛在這片霧氣中形成一條耀眼的通道。


    蘭度雖然沒在那光之通道中看到任何東西——因為眾月航道在開啟時會屏蔽其中的景象——不過他至少明白,眾月航道是不會無緣無故開啟的。羊首教徒對於阿圖克聖地監視得如此嚴密,最近幾個月來,也不過隻有那條船闖入其中而已,他們沒有開啟眾月航道,那麽開啟眾月航道是什麽人便可想而知了。


    大廳中沉默了好一會兒,阿肯圖仿佛是在凝視那水晶球之上的景象,然後它才冷漠地迴答道:“很好,這一次你幹得不錯,蘭度,我的仆人。”


    蘭度心想這和他沒什麽關係,那些人明顯是自己闖進去的。他知道自己的惡魔主子這會兒心情很好,不過惡魔們往往是喜怒無常的,因此他又有些緊張地說道:“可是,尊敬的主人,他們再繼續向前的話,我怕……”


    “別害怕,我諒他們不敢在法陣上大動幹戈,”阿肯圖心情不錯地說道:“你下去吧,這是給你的獎勵。”


    它話音剛落,蘭度隻感到一股火熱的力量擊中了他的胸口,差點將他掀翻在地。但這位羊首教徒的祭司強忍住沒有敢露出造次的神色,他麵色火紅,額頭上一根根青筋暴起,片刻之後,他才重重喘了一口氣,又驚又喜地說道:“請接收我誠惶誠恐的感激之意,我尊敬的主人,您真是最偉大的存在。”


    說完,他輕輕地鞠了一躬,趕忙退出了大廳。


    大廳中重歸沉寂,大約過了幾秒鍾,才有一個清冷的聲音說道:“你這是在浪費力量,阿肯圖,你給予他的力量根本發揮不了任何作用。”


    “我需要這些仆從們為我辦一些我辦不到的事情,你不懂這些卑微的小家夥,巨龍女士,你不給他們一點甜頭的話,他們是不會真心實意為你辦事的。”


    “他們能辦成什麽?”


    “嗬嗬,”阿肯圖得意地笑了起來:“有些事情你總不能自己親自去做,因此才需要下人,這些凡人在貪婪與奴役人心這方麵很有心得,我隻不過是順勢而為而已。”


    “這就是你們惡魔這千百年來反複辜負那個偉大存在的原因,看看你們那卑劣的樣子,竟對於成為這個世界的原住民的事實洋洋自得。”


    “別拿我和那些沒腦子的長腳水晶相提並論,我們是用計謀來奪取這個世界,白銀平原是怎麽毀滅的?還不是我們惡魔的功勞。”阿肯圖仿佛是被這番話激怒了,它當然清楚黃昏之龍對於惡魔這幾千年以來的碌碌無為感到失望,既惶恐而又憤怒地尖叫道:“我不需要你們這些叛徒來提醒這件事,這一次我一定會想辦法進入停滯之界,除非你們這些家夥故意在後麵拖後腿。”


    “我們不會做那麽無聊的事情,”黑暗中那個清冷的聲音答道:“這正是‘它’對你們失望的原因,你們已經變得不夠純粹了,這脫離了混沌的本意。”


    “閉嘴,”阿肯圖恨恨地答道:“這話你留給埃希斯那頭該死的母狼說吧,看看她會不會咬斷你的脖子。”


    那個清冷聲音便沒有再開口,過了幾分鍾,一個女人才從黑暗之中緩緩走了出來。


    她看起來最多不過是少女的年紀,一頭漆黑的長發,如同墨水浸染過一般,竟然沒有絲毫光澤。不過她卻有一雙漂亮的、銀色的眸子,這眸子中似乎還潛藏著一些對於過往的記憶,但隻在微微閃爍之後便消失不見了。


    她身後跟著另外兩名身材修長女人,從她們額頭、臉頰與手臂上細微的、染黑的鱗片來看,毫無疑問,這幾位女士都是龍族。


    “希望你別再一次讓那位大人失望,”少女仰頭看著阿肯圖的雕像,淡淡地說了一句,然後頭也不迴地轉身從走廊外走了出去。


    在她身後,這位煉獄之主發出了一聲極端壓抑的憤怒咆哮。


    ……


    帆船在短短的幾個鍾頭內已經數度轉向,海麵上的月光正越來越明亮,十二輪魔力之月先後出現在海上,每一次當有新的月亮從海麵上升起時,德爾菲恩就會進行新一輪計算,然後讓船沿著三輪月亮之間的夾角方向前進。


    盾之月很快便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冬之月俄狄絲與後之月阿加莎。自大的阿加莎是埃希斯的第十個女兒,當代表著她的月亮出現之後,海麵上的霧氣消失了,海上出現了許多礁石,高大的巍峨的船隻竟像是在一片亂石林立的海峽之中緩慢前進。


    帆船就好像進入了一層薄薄的水霧之中,當帆船從水霧中穿行而出時,眾人發現了眼前的這種景物變化,月光之下無數嶙峋的怪石令他們每一個人都震驚得說不出話來。


    “這是什麽地方,這不像是在綠海之上,我們之前從未見過這個地方?”瑪格達爾公主忍不住問道。


    “我知道這是什麽地方,”阿洛茲卻說道:“這些石頭……這不是礁石,這是龍之墓。”


    “什麽?”


    所有人都驚呆了,在沃恩德,龍之墓地是最為神秘存在之一。有人甚至認為這個地方根本不存在,隻是一種虛無縹緲的傳說而已,但事實上是,巨龍們在感受到永恆壽命的盡頭到來之前,都會神秘地離開族群,很少有人——甚至包括巨龍本身也不知道那些離開族群的年邁巨龍去了什麽地方。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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