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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包括眼下這件事也好,他其實根本不想參合到玉鳳與鬼車之間的爭鬥中去,但眼下異怪在羅薩林的荒野上覬覦著他的小命,那些人似乎也看準了這一點,若是他不同意,羅薩林家族豈不是隻能在鶺鴒海峽的這一邊等死?


    而迴到雨燕平原。


    那是羅薩林家族多少年的心血啊。


    他臉上的肥肉忍不住抖了抖,他心知肚明自己不是一個能作大事的人,甚至還比不上自己的父親英明,不過有些時候就像是用刀架著人上路,他不得不做這樣的選擇。


    算了,走一步是一步吧。


    心中無奈的怒氣過後,羅薩林的領主大人又有點喪氣,他抬起頭來,隨即看到了一張有些熟悉的臉。


    咦?


    這不是剛才那個年輕人嗎?


    他愣了一下,隨即好像是見了鬼一樣大叫一聲,嚇得一個倒栽蔥從馬背上掉了下去,當場摔得人事不省。


    領主大人的騎士們頓時開了鍋,趕忙叫嚷著連扶帶拽將這胖得有些離譜得家夥從地上給抬了起來。


    布蘭多站在這些人麵前,有點無語地看著這亂哄哄的一幕,心想自己長得又那麽可怕?


    他搖了搖頭,迴過頭。


    用手捂著血淋淋的右臂的博班站在他身邊,也有點無奈地給了他一個請包涵的眼神,自己的領主大人畢竟是個普通人,畢竟羅薩林家族偏安一隅已經如此長的時間,沒見過這個級數的人物也是可以理解的。


    “博班先生,”布蘭多卻沒去理會那些鬧哄哄的騎士,隻冷靜地開口問道:“你說的是真的嗎?”


    衛隊長露出一絲苦笑:“少爺,你大概不理解在那個年代,達魯斯大人在聯軍之中的威望,你之前說你曾經在帝國鬧得滿城風雨,其實如果你走正式途徑,那怕是在帝國也一定會有不少人願意在背後幫你一把的。”


    “副元帥大人,你別這麽叫我,這讓我渾身不自在。”


    那個中年男人卻笑了笑:“我現在已經不是什麽聯軍的副元帥了,何況我原本就不是帝國人,我將大公爵之位於我的長子之後,就已經和帝國和炎之聖殿再沒有任何瓜葛,我隻是達魯斯大人的追隨者,過去是,現在也是,作為他的傳人,你當得起這樣的稱唿。”


    “……何況,你的實力也值得我認可。”


    布蘭多苦笑,他做夢也沒想到這個男人竟然會是這樣的身份。


    要不是在最後一刻對方叫出他的身份來的話,他當時那一劍就要準備下死手了。但他萬萬沒料到的是,自己竟然會在羅薩林這個距離沃恩德幾萬裏遠的地方,一戰打出一個當年聖戰炎之聖殿聯軍的副元帥來。


    在半個世紀之前的聖戰之中,炎之聖殿的聯軍當然隻有一個統帥,那就是達魯斯,他的祖父,除此之外聯軍中身份最高的人就應當是作為達魯斯左右手存在帝國的白銀公主康斯坦絲。


    但聯軍由多達幾十個大大小小公國與王國的軍隊組成,包括不同軍隊之間的聯係在內,當然不可能由這兩個人就支撐起整個指揮體係。


    而對於這個時代的軍隊來說,炎之聖殿也用了一種相對比較落後的製度來保證軍隊的整體指揮與互相之間的溝通不出問題,那就是從那個王國與公國中的王室成員或者是最有勢力的家族成員之中選擇一位實力與威望皆出眾之輩,來擔任這些軍隊的次級指揮官。


    這樣的指揮體係構成方式雖然落後又效率低下,但對於保證軍隊之間溝通的效果卻出奇的好,畢竟在炎之聖殿治下,大部分王國的貴族們彼此關係都還算得上融洽,而且大多各自都有私底下的交往。


    再加上他們本身在自己國內的威望,也能夠壓服自己國家出征的軍隊內部的聲音和不滿。


    就這樣,縱使指揮係統再紛亂繁複,但相比之下聖奧索爾與法恩讚也好不到那裏去,在大家都動作緩慢的情況下,大不了就是坐下來各打各的堂堂之陣就行了,反正貴族們也不在意死多少人。


    但這些名譽上的指揮官中,也不是人人都是掛名的,事實上在炎之聖殿治下的廣闊土地上,無論在哪個年代,向來都是天才輩出,強者濟濟的。而在克魯茲人的帝國之外,一樣有閃耀如新星之輩,他祖父達魯斯並不是一個特例,何況就算在埃魯因內部還有圖拉曼這個異數存在。


    埃魯因王國在沃恩德從不特殊,它雖然是炎之聖殿的王冠上最耀眼的一顆明珠,但在克魯茲人的體係之下,同樣還有許多大大小小出色的公國與王國。


    這些公國與王國中的傑出之輩,甚至包括王室成員與執掌一國的大公爵在內,一共選出了十多個副元帥。


    而博班正是其中之一。


    事實上布蘭多對他原本的身份與名字並不陌生。


    因為對方其實正是修女公主瑪格達爾的祖父,安妥布若公國現任大公爵的父親,上一任老公爵,炎之聖殿聯軍最著名的幾個副元帥之一。


    白狼劍聖勃蘭克,克魯茲聯軍的第三高手。


    在聽說了對方的身份之後,布蘭多忍不住一頭冷汗,還好對方因為自己祖父無故獲罪的原因而心灰意冷離開了沃恩德,再加上在聖戰之中受了傷實力下降的緣故,要是對方還停留在巔峰時期。


    自己還真不一定能在對方手上討到好。


    他眼下的實力是超過一般的極境巔峰不知道多少,但是在動用自己對於聖賢領域的法則的理解的基礎上,若是單論劍術,對方上來那一記閃劍說不定真要讓他吃不了兜著走。


    顯然這位老辣的老劍聖也是看出了這一點,先用明鏡止水欺騙自己下意識地收迴法則,然後再用閃劍逼迫自己隻能單純用劍技對拚。


    要不是自己的底蘊同樣夠厚,而對方的實力又不在巔峰的話,剛才那一戰的結果真不好說。


    好在眼下一切已經有了定論。


    想到這裏,布蘭多忽然隱約感到了什麽,他溯著那道落在自己臉上的目光看過去,卻看到那個叫做凰火的小女孩正定定地看著自己。


    黑色的眸子裏滿是崇拜的光芒。


    他微微一愣,仿佛從對方的目光中看到了先前自己與勃蘭克的那一戰。


    那是兩種劍術之間的驚世決戰——


    那或許是隻能在一千年前才能看到的光景,然而卻在這一刻,在這片距離沃恩德如此遙遠的土地上重演了。


    當博班的閃劍出鞘之時。


    留給他反應的時間隻有一瞬間而已。


    他的選擇是後退。


    但也並不僅僅是後退——


    他向後離開一步,卻在原地留下了一道幻影,那幻影麵目模糊,但身形卻與他一模一樣。


    它五指微張,一把流淌著金炎的長劍仿佛一束熾燃的火焰一般出現在它手中,它將劍一挽,在半空中劃過一條環形。


    當一聲與博班手中的劍相交。


    這是第二劍。


    布蘭多似乎已經抵擋不住,開始連連後退了。


    凰火看到這一幕時忍不住‘啊——’一聲脫口而出,但她馬上有點臉紅地掩住了嘴巴,意識到自己的失態。九鳳皇室的刻板教育讓凰火對自己的失禮羞愧不已,這實在不應當是一個玉鳳傳人應有的表現。


    隻是……隻是這一劍實在是太過精彩了。


    她說的並不是布蘭多的劍,而是博班的劍。


    博班的閃劍如同來勢洶洶的波濤,仿佛從布蘭多的退讓中找到了一道決堤而出的口子,他的每一劍一平一豎,簡單直接,卻根本不給對手任何喘息之機。


    那就是燒灼而出的複仇之火,狂放得不講道理。


    但對於布蘭多的劍,凰火皺了皺眉頭,她無法極於劍道,但這並不意味著她對於劍術一途理解低下,恰恰相反,她的見識與天賦早就讓她對於這場對決的理解淩駕於在場大多數人之上。


    甚至包括在場的因斯塔龍與塔古斯在內——


    認真的說來,凰火對於布蘭多的劍術有些失望。雖然中規中矩,也勉強擋住了博班如此驚世的劍術,但也就僅此而已,如果這樣想下去,她看得出來布蘭多是肯定贏不了的。


    她握緊了自己手中的劍,心中都已經默默準備好要出手了,雖然這樣的戰鬥根本不是她可以插手的,但玉鳳之道沒有丟下盟友臨陣脫逃的作法。


    但正是這個時候。


    一道耀眼有若蒼翠的光彩映入了她的眼簾。


    那是布蘭多的第二劍。


    這一劍征服了在場的所有人。


    那湛青的劍身之上,倒映著碧藍的海,天青色的天,菲婭絲與瑪洛查的夢境,還有塔塔小姐畢生的願望。


    天青如夢,海天一線。


    手持霜詠者辛娜的幻影,竟與手持炎之刃的幻影,一左一右,對博班展開了對攻,兩把屬性完全相反的聖劍,火與冰的交織,一藍一紅,如同兩條跳躍的平行線。


    出現在了眾人的眼簾之中。


    雙劍交織,竟美若幻境——


    博班的臉色變了。


    很少有人知道,這個世界上曾經有一門與閃劍平起平坐的劍術。


    它的名字,與它的創始者一切逝於這個世界之上。


    聖奧索爾,風後九曜。


    而這一刻,布蘭多也笑了。


    因為他發現自己找到了運用這七把聖劍的方法——


    “風後大人,謝謝你……”


    ……


    (ps:伏擊可能要寫到一十三,另外繼續求月票~)(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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