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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格洛裏婭公主。


    布蘭多記其這個名字來,夏爾曾經告訴他,這個女人是格裏菲因的姑姑,格裏菲因公主也告訴過他,她曾經有這樣一位姑姑是自己父親的婚約者。


    他又記起夏爾當時提到這位公主殿下的原話是,‘她’也不一定會見你。


    也就是說,這位公主殿下可能還尚在人世。


    “這位公主殿下還活著嗎?”


    “她還活著。”老宰相十分肯定地答道:“幾年前還有人在布拉格斯左近見過她。”


    “布拉格斯左近。”布蘭多的聲音都有些哆嗦:“她現在在什麽地方?”


    這一次老宰相卻搖了搖頭:“沒人知道。”


    “沒人知道?”


    “沒有任何人,除非你父親願意開口。”


    布蘭多想了一下,搖了搖頭,就算現在他能說服自己的父親,但也沒辦法聯係上對方。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然後再吸了一口氣,才平靜下來,沉默了好一陣子,才開口問道:“尼德文大人,你所說的這些和眼下我們的處境有什麽關係?”


    “我想這就是問題的結症所在,所以我必須見陛下一麵,我懷疑當初有人從中作梗,欺騙了所有人。”


    “什麽意思?”


    “從帕米德先生的筆記中可以得知,當日發生的事情與後來人們所知的並不一致,在一切事件發生的第一天夜裏,公主殿下與你的祖父之間並沒有過任何衝突,事實上前往迷霧中心、進入到那座聖殿中心的一共有三個人——公主殿下,你的祖父,還有一人不得而知,但後來在布加人麵前,公主殿下的陳述卻與此截然不同,你的祖父被排除在事件之外,神秘的第三人也被隱去了,而據我所知,真正下達命令令公主殿下作出決斷的,正是這個人。”


    布蘭多聽得呆住了。“為什麽?”他問。


    “為了掩蓋真相,但我懷疑這並非公主殿下的本意,因為這對帝國來說沒有任何好處。”老宰相繼續說道:“而這也正是帕米德先生一生都在尋找的問題的答案,就和帕米德先生一樣,我也在整個事件中找不到任何利益節點,所有人的行動顯得荒誕而缺乏事實根據,就像有人在背後操縱一切。”


    說到這裏,他停了下來,緩緩開口道:“但最近一些時日以來我忽然想通了一些事情,時至今日我想我或許已經有眉目了。”


    “尼德文大人,你的意思是你能說服女王陛下?”維羅妮卡皺著眉頭,有些小心翼翼地問道。


    “如果我能確認眼下的一切其實都和女王陛下所預想的背道而馳的話。”老宰相答道。


    “這就是為什麽你堅持要和我們一起的原因?”布蘭多問道。


    老宰相點了點頭。


    “那麽我們能聽聽你的結論麽?”後者又謹慎地問。


    老宰相點了點頭,迴答道:“我最近幾年以來一直在調查女王陛下,我發現她一直在想辦法找到當初那個小女孩,這說明她這麽多年以來的努力無一例外都失敗了,最近的一次失敗導致了四王子殿下的死,在那之後女王陛下就停止了一切行動,我所聯係到的那些煉金術士們也一個接一個的失蹤了。”


    “她想要幹什麽?”維羅妮卡問道。


    “不得而知,但必定有所企圖,但我懷疑背後的事情恐怕沒這麽簡單。表麵上看起來像是黑暗巨龍們為了重現奧丁時代的榮光,而在背後誘使女王陛下如此行事,那三頭巨龍就是切身的參與者,一切看起來說得通——隻是因為女王陛下和你的祖父隱瞞了一個關鍵性的信息,所以布加人和龍族也相信這一麵之詞。”


    “是那個女嬰?”


    老宰相點點頭。


    “在下長久以來在思考這樣一個問題:是什麽促使奧丁把一個初生種封印在聖殿之下,初生種的誕生對於敏爾人的重要性不言而喻,我去許多地方、托了許多關係在巫師和聖殿手上查閱過許多文獻,但在敏爾人浩如煙海的文獻之中對於這個初生種的誕生也沒有絲毫的記載,這一切證據都指向這個女嬰身上係著的重重的謎團。”


    老人微微眯起的眼睛中倒映著沉沉的光芒,仿佛就是在這樣一雙眼睛中,親眼目睹了炎之聖殿至高無上的時代在他手上終結,他親手將那頂滿載殊榮的桂冠戴帶格蘭托底大帝頭頂上。


    這個老人冷笑起來,質疑道:“令人奇怪的是,背後推動這一切的人對此視而不見,他掌握的信息明明比我們更多,而作為黑暗之龍的追尋者,他怎麽可能對奧丁如此明顯的示意視而不見?”


    “可女王陛下呢?”維羅妮卡問道:“她難道對這些疑點也視而不見?”


    “對於白銀女王來說,不存在這些疑點,”布蘭多終於開口道:“尼德文大人花費了前後幾十年時間來調查這件事,而大人的調查更是建立在帕米德騎士事先更詳細的調查——甚至是一線的資料與筆記的基礎之上的。這絕非簡單的工作,若不是事先生疑,白銀女王也不可能去進行這麽詳細的調查,而且若她在與那個神秘的人共事,一舉一動皆在對方的監視之下,更是無暇他顧。”


    “我明白了,所以對白銀女王來說,她所看到的一切很可能是對方精心編織的謊言,若她沿著這條道路走下去,得到的絕非是她所希望得到的。”


    “你猜得沒錯,軍團長閣下,而且恐怕絕非僅限於女王陛下,對方將三個帝國、布加人與龍族耍得團團轉,其目的絕非隻是顛覆一國那麽簡單。那個女嬰身上一定有重大的秘密,我曾不止一度懷疑對方的主要目標恐怕就是當年的那個女嬰,但我不能確定的是為何那時候女王陛下要將之送走,又為什麽要將這個小女孩的存在隱瞞下來。”


    老宰相歎一口氣:“這個問題直到最近仍舊困擾著我,我已時日無多,恐怕隻有女王陛下才能親口迴答我的這個疑問了。”


    “也就是說,尼德文大人,事實上您也沒有十足的證據?”布蘭多問道。


    “此行本就九死一生,誰也沒有十足的把握。”


    曾經位於帝國權力巔峰的老人對於這個問題,隻淡然答道。


    布蘭多沉默不語,自己又何嚐不是,他為了承諾,老人為了自己一手建立的強盛帝國,他們都有必須前進的理由,哪怕為此粉身碎骨也在所不惜。


    他看著這個身形已經有些佝僂的老者,眼中卻仿佛看到了他曾經雄踞於數千萬人之上的神采與風姿。


    有些人生來就是為了完成偉業,他們的存在便是為史詩作注腳,他們屍首必將成為豐碑,無論他們的敵人是否樂意。


    三人都不說話,然而心中已經各有成算。


    倒是布蘭多在片刻之後率先打破沉默,開口問道:“不知道尼德文大人對‘對方’有什麽樣的猜測?”


    老宰相仿佛猜到他會這麽提問,開口便道:“我最近幾年來一直在調查邪教徒,我發現和很多貴族的普遍認知不同,邪教徒們其實也有很多細碎的分門別類,首先最主要的萬物歸一會和牧樹人其實並非同路,而很多人所熟悉的黑火教徒更非萬物歸一會的下屬,而是和牧樹人走得更近。而牧樹人有十二支牧首,除了被關押在帝都內的安德莎和馬亞德之外,還有悲傷使者芙尼卡,汙血領主羅克萊爾,告死者緹亞馬斯等十二人,這十二人被稱之為許德拉的十二首,這也是十二牧首的來曆。但海怪有十二首,卻隻有一軀,這個龐然大物的軀體,叫做灰燼之環,從枯萎德魯伊從世界之環分裂開始,這個組織就代代由一支墮落的黃金之民所掌控。”


    “我追根究底,終於查到了關於它上代領導者的一些消息,它是一頭骨龍,至今居住於奧索帕鄂附近地區,這頭骨龍生前很有來曆,它是邪龍芙西婭的屬下,表麵上是黑暗巨龍的成員,常常鼓動巨龍重返奧丁時代的榮光,但後來被發現與牧樹人有染,死在巨龍自己人手上,自那之後巨龍們就對黑暗巨龍一脈有些忌諱莫深。可惜龍族還是小看了這家夥,我有證據證明它並非是與牧樹人有染,而是牧樹人在那個時代實際上的領導者,而且它在那之後也並未徹底消亡,而是亡靈化之後逃入了瑪達拉……”


    “……六十年前潛入帝國的那三頭黑龍,其中很可能至少有一頭是這頭骨龍的學生,也就是這一代牧樹人的領導者,十二牧首之首,邪龍領主克萊西絲。”


    布蘭多心中立刻有了一個明確的答案,龍後格溫多琳,將這顆遺失的珠子串在線上,一切就變得不能更加明晰了。


    為什麽安德莎和馬亞德會忽然出現,為什麽魯施塔城內的局勢會如此詭異,如果龍後格溫多琳也是牧樹人的成員,那麽一切就說得通了。


    而若六十年前在當時尚還是帝國公主的白銀女王身邊,有格溫多琳這麽一個潛在的牧樹人成員潛伏的話,它假借重現黑暗之龍奧丁時代榮光的名義,挾持了女王陛下對於帝國的期望,再加上一些謊言,的確可以為時至今日所發生的一切作合理解釋。


    但仍有一個問題。


    “但你怎麽能確認這不是女王陛下的本意呢?”布蘭多問道。


    這個世界上沒有什麽謊言是天衣無縫的,白銀女王雖然可能沒有證據,但有時候質疑是不需要證據的,如果她沒有意願,又豈會在這條路上越走越遠?


    今天的女王陛下,畢竟不再是當年的那位善良的公主殿下了。


    “如果是,”老宰相答道:“最後能死在這片土地上,我至少能對格蘭托底有個解釋的借口——”


    “我可不想死。”


    “你可以選擇退出。”老人微笑著看著布蘭多,眼中竟露出調侃的神色。


    “至少不會把希望寄托在別人身上。”


    老宰相微微一笑。


    一旁維羅妮卡還在沉默,大概是在消化這個信息,布蘭多自己當初從圖拉曼口中聽到當時的真相時,反應也絲毫不比這位軍團長閣下好太多。


    他拿出懷表看了時間,還有最後十分鍾,此刻已是深夜,林子裏靜得隻剩下風聲,連夜梟都離開了樹冠,隻有一輪圓月掛在山崗之上。


    寇華不知道什麽時候騎著白狼來到他身邊,開口道:“森林那邊有人。”


    布蘭多還沒來得及開口詢問,貴族們就先一步騷動起來。


    “誰在那邊?”


    遠處有人大聲質問道。


    布蘭多忍不住抹汗,這要是偷襲的人,迴答他的就是幾支利箭,在遊戲之中玩家們常常幹這樣的蠢事,後來多幾次之後就學乖了。


    好在來人並無惡意,森林中很快傳來一個熟悉的聲音:“別動手,自己人。”


    布蘭多一聽,麵上神色便一鬆。


    這是夏爾的聲音。


    從灌木叢中走出的正是夏爾幾人,年輕的巫師侍從走在最前麵,身上頗有煙火之色,而他在寒露山莊與炎眷騎士交戰時可沒有巫師圍攻他,這隻能說明他們在路上也遭遇了戰鬥。


    夏爾身後跟著墨德菲斯與安德麗格,兩人身上皆是鮮血浸染,更能說明問題,但看兩人的狀態這些血看起來都是來自於敵人身上的。


    “怎麽現在才到?”布蘭多皺著眉頭問道。


    “路上遇上了點小麻煩,領主大人,又聯係不上你。怎麽樣,茜小姐她——”夏爾環視一周,發現沒有找到山民少女的蹤跡,連忙住口:“出了狀況?”


    “茜被提前轉移了。”


    布蘭多答道,他看了看夏爾與他身後的吸血鬼姐弟:“你們沒問題嗎?”


    “殺人殺得手軟。”安德麗格冷淡地接口道,這個標準的安德麗格式的迴答頓時嚇住了那些想要靠近這位美麗女士的貴族們。


    “這家夥手下的女人怎麽都這個樣子。”生性浪漫的克魯茲貴族先生們感覺內心受到了傷害。


    不過好在他們還能找到慰藉,至少精靈小公主仍舊溫文爾雅,有標準的貴族千金的風範。


    布蘭多可不管這些人怎麽想的,他早就習慣了這位吸血鬼大小姐夾槍帶棒的說話方式,隻問道:“怎麽了?”


    “城內一團糟,”夏爾聳了聳肩:“我們和邪教徒大戰了一場,對了,還帶迴了一個家夥,如果我們要重新進城的話,說不定他能幫上我們。”


    不得不說,在場的所有人中,還是這位年輕的巫師侍從是最了解自己的領主大人的脾性的。


    如果沒有救出茜。


    那麽他肯定要殺個十進十出,至死方休。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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