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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蘇妙言上班了,湛樹修把圖紙拿去給老爺爺,根據老爺爺的意見修改了幾個地方便開始正式推進別墅的建造工程。


    一切迴到了正常軌道,變化,自然也是有的。


    放假了,不是湛樹修去蘇妙言那,就蘇妙言去他那。不放假時,兩人的電話費漲得飛快。半個小時的車程不算遠,湛樹修常常會忙完事後開車過來找蘇妙言,或是單純的隻想見見她,或隻是為了跟她吃一頓飯……


    春節來得很快,蘇妙言假期剛休完所以沒再休了,讓另一個部長迴了老家,她留下看著賓館正常營業。她沒有迴去,湛樹修也不肯迴去了,要留下來和她一起共度佳節,湛爸湛媽紛紛表示理解。


    劉湘君和喬暮各有各的緣由,春節也都是獨自一人,往年她們三個都是一起過的,今年蘇妙言結婚有了自己的伴,她們兩個原想自己過就好了,沒想到蘇妙言卻給她們打了電話,說除夕夜湛樹修請她們兩個去他家吃飯,大家一起過。


    劉湘君笑道:“這樣真的好嗎?我們兩個燈泡的瓦數可是很高很亮的?”


    喬暮卻是哈哈道:“你擔心我們電燈泡,我還擔心這兩人秀恩愛喂我們吃狗糧呢!”


    蘇妙言笑罵:“滾,別扯這些有的沒的,麻利過來就是了!”


    除夕過後是春節,春節過後正式步入了春天。


    鶯飛草長三月,天氣迴暖,湛樹修和蘇妙言的感情突飛猛進,進入了半同居模式。他把他住所的鑰匙給了份蘇妙言,蘇妙言也把她住所的鑰匙給了份湛樹修。他家有蘇妙言的衣物和洗漱用品,蘇妙言租住的地方他搬進去的東西也不少。


    湛樹修暗戳戳想著:嗯,再努力點搬進去的就不是衣物和洗簌用品,而是她或者他這個人了,加油!


    清明節時,湛樹修和蘇妙言兩人一起迴老家祭祖。


    關係確定,兩人也就不再避嫌了。拜祭完自家的祖先後,兩人各自帶了對方到自己家裏吃飯,並正式介紹給自己的親戚,終結自己的單身身份,正式有名有主了。


    蘇爸蘇媽鬆了口氣,湛爸湛媽也很是欣慰,雙方親戚也紛紛對兩人進行了一番詢問和祝福,打趣說等喝喜酒了。


    除了一個人,和湛樹修同住一條村的親伯母。她看著蘇妙言,臉色輕蔑又不屑,連湛樹修跟蘇妙言介紹她,完了蘇妙言跟她招唿問好時,她的態度都極其敷衍,表情似笑非笑。


    蘇妙言覺得有些怪異,但並未多想。


    飯局過後,這位親伯母悄悄找到湛媽,跟她一番私下耳語後,湛媽開心愉悅的表情逐漸變得沉凝。


    清明過後,蘇妙言再次返迴了s市上班,湛樹修卻沒有一起,他出差去了j市。


    經過前期的籌劃,給老爺爺設計的別墅已正式進入施工期,他作為設計師要到工地上看一段時間,歸期不定。


    兩人進入異地戀模式,電話費又開始蹭蹭蹭的往上漲。不過倒也不是很難熬,空閑或假期時,兩人仍然會抽時間坐飛機飛過去看對方。


    五月份,出差近一個月後,蘇妙言上班中途突然暈倒被緊急送進了醫院。


    收到消息,湛樹修急忙趕了迴來。


    -


    湛樹修一進病房就見蘇妙言正躺在病床上無聊得看著窗外,聽到腳步聲她轉過頭,一看到他頓時又驚又喜:“我不是跟你說沒事讓你不用迴來嗎?”


    湛樹修坐到她床邊,拉起她的手放在手心,歎氣道:“你都暈倒了我怎麽可能不迴來?檢查過了嗎?醫生怎麽說?為什麽會突然間暈倒?”


    j市距離s市遠,飛機票又不是一時半會想買就能買到的,所以他迴來距離蘇妙言暈倒也已經過去一天多了,具體的情況他並不清楚。


    “呃……”聽他一次問這麽多,蘇妙言笑了笑,卻又有些心虛,她避重就輕道,“真沒什麽,就是沒吃早餐,有些低血糖所以暈了,吊個點滴休息一兩天就能出院了。”


    湛樹修皺起眉:“你為什麽不吃早餐?”


    “睡懶覺起晚了啦!”蘇妙言半撒嬌道,“好啦,我真沒事,你不要擔心了。”


    湛樹修看了她一會,無奈地笑笑,隨即抬手摸摸她腦袋,不置可否。


    蘇妙言表麵跟著他笑,暗地卻悄悄的鬆了口氣。


    她沒注意的時候,湛樹修笑容一斂,看向她的眼神若有所思。


    從病房出來,湛樹修找護士問過後,直接去醫生辦公室找到了蘇妙言的主治醫生。


    聽到湛樹修的身份和來意,醫生讓他坐下,然後從桌麵拿了份檢查報告放到他麵前,口吻嚴肅道:“湛先生,你老婆說的沒錯,她確實是因為低血糖導致的突然昏迷,但另外還有些方麵她隱瞞了沒跟你說。這份是昨天她送過來時我們幫她做的一個身體檢查報告,你可以翻開看看。”


    湛樹修依言翻開細看,醫生接著道:“你老婆不但有低血糖,還有輕度的貧血,除此外,她的胃和肝腎都有問題。我找她談過,她告訴我,因為工作的原因,她三餐不定,飲食沒有規律,還會經常熬夜,睡眠不足等等。所以,問題出現在哪,你應該也很清楚了。”


    說著,醫生有些不滿指責道:“都是成年人,這樣做對身體有什麽傷害我不說,你們上網看知識科普都應該知道,電視新聞媒體報道的案例也多得都數不過來。身為她老公,你平時為什麽不勸著她一下?”


    “抱歉,我以前……沒太注意。”湛樹修誠懇聽訓,也沒有為自己辯白一句,隻掛心問,“那她現在的身體情況到底怎麽樣?是不是很嚴重?需不需要住院治療?”


    “那倒不必。”醫生搖頭道,“先給她吊些點滴,再開些藥迴去吃,晚些再迴來複查吧!”


    一頓,醫生又語重心長道:“雖然現在算不上特別嚴重,但她如果繼續這樣的話就不是嚴不嚴重的問題了,而是很大可能會轉癌的,你最好讓她定期到醫院檢查一下比較好。”


    聞言,湛樹修鬆了口氣,頓時放下懸著的一顆心:“好,我知道了,醫生謝謝你,我以後一定會讓她注意的。”


    醫生孺子可教地拍拍他肩膀:“身體是革命的本錢,工作確實重要,但身體畢竟還是更重要的,實在不行,這工作你還是讓她換一份吧!”


    湛樹修笑笑:“嗯,我明白,謝謝。”


    出了辦公室的門,湛樹修臉色立即沉了下來。


    和蘇妙言在一起後,他已經知道了她在網上兼職寫,目前一個月平均下來也有三、四千,和她本職工作的收入差不多。她也跟他坦白過當初之所以會答應跟他結婚,其中原因之一就是因為她寫作上遇到了麻煩,也需要假期去解決。


    兩人雖在一起,但沒有同居,所以蘇妙言具體的日常生活和作息是怎麽樣的他其實並不清楚。見麵偶爾見她臉色不好,眼圈黑眼袋重,她也總推脫說是晚上沒睡好,沒關係。他聽了也就信了,沒深想過,隻能口頭叮囑她多注意休息。不是不心疼,隻是她工作特殊,作息飲食本就沒辦法定下來。想要她好,要麽讓她辭職不上班,要麽讓她換工作。


    湛樹修也曾試探性地跟她提過一次,結果她想都沒想就直接拒絕了。


    此後,湛樹修再也沒有提。


    蘇妙言有她自己的想法和追求,剛在一起,湛樹修不想逼迫和讓她為難,兩人可以等以後再慢慢商量,權衡利弊。


    可現在……


    湛樹修唇線緊抿。


    依照蘇妙言自身的情況,再結合醫生所說的話一細想,他還有什麽不明白?


    本職工作和寫作加在一起,已經讓蘇妙言忙得生活作息嚴重混亂,連吃飯和睡覺都顧不上了,再由著她的話,隻會讓她把自己的身體弄垮!


    第二天,湛樹修和蘇妙言辦理出院迴到了她租住的房子。晚上吃完飯,蘇妙言要開筆電時,湛樹修抬手輕輕阻止了她,微笑又鄭重道:“妙言,等等再忙,我們先坐下好好談談。”


    “怎麽了?”蘇妙言略有些詫異,但還是心情很好的隨湛樹修在沙發上坐下,開心地看著他。


    湛樹修卻沒有笑,隻是對她略略勾了勾唇,手指在腿側沙發輕敲了敲,他才下定決心般目光直視著她,緩緩挑明道:“我昨天見了你的主治醫生,他跟我說你的身體出了很多問題,並不單隻是低血糖。”


    蘇妙言笑容一凝。


    湛樹修依舊目光沉沉地看著她:“其實你自己也很清楚對不對?”


    “嗯……”蘇妙言歎了口氣,隨即又趕緊解釋道,“我知道這樣不好,其實我也不常這樣的,隻是這段時間賓館裝修要忙的事很多,另一方麵又要趕結局,事情都湊一起了所以我才……”


    “你把工作辭了吧!”


    蘇妙言有些呆:“你說什麽?”


    湛樹修冷靜重複道:“我說讓你把工作辭了。”


    “不可能!”蘇妙言斷然道,“我需要我的工作,不可能辭的!”


    湛樹修皺起眉:“那要不你把寫作停了,不要再寫了。”


    蘇妙言直視著他:“湛樹修,我們之前也說過這個問題,你該知道我的想法。”


    “可我之前並不知道你會為此傷了自己的身體!”湛樹修伸手握住她的雙肩,語重心長道,“如果我之前就知道我也是一定不會同意要勸你放棄的!”


    “這隻是意外!”蘇妙言也伸手握住他手臂,急急道,“我剛才跟你說過了,是因為要趕結局還有賓館裝修才……”


    “你確定這隻是單純的意外嗎?”湛樹修淡聲打斷反問。


    蘇妙言:“……”


    湛樹修笑了笑,笑意卻並不到眼底:“如果隻是這一段時間才開始,你身體不可能一下子就出這麽多問題。之前確定關係後我想和你同居,你說路遠上班不方便,你這裏弟弟要來也不方便,這些你說得都沒錯,但不想讓我知道你的日常生活和作息其實也是原因之一吧?”


    蘇妙言:“……”


    暗歎口氣,她苦笑了笑。湛樹修說得沒錯,這的確也是原因之一。兩人要是同居,她的生活作息與日常他一覽無餘,看到她熬夜睡眠不足,飲食又有頓沒頓的他肯定要反對,勢必要讓她在工作和寫作見放棄一個的,所以她才拒絕他同居的提議。


    捏捏眉心,蘇妙言抬頭看著他,語氣放軟,帶了絲請求:“我知道你關心我,也知道這樣非常非常不好,等我忙完這段時間,我會休息段時間,慢慢調整迴來的,好嗎?”


    湛樹修聽得也是心軟,可轉念一想他臉又沉了:“忙完這段時間需要多久?調整迴來之後呢?”


    蘇妙言:“……暫時還不確定。”


    湛樹修了然:“你仍然不肯放棄其中一個,假如日後又像現在這樣,兩者又湊忙在一起了呢?”


    蘇妙言低聲道:“……不會的,就算、就算湊一起了,我以後也會注意的。”


    看著她這固執的樣子,湛樹修忍不住生氣,音量都不自覺提高吼道:“你為什麽一定要這麽堅持?!你的健康、你的生命還比不上你的工作、你的寫作嗎?!你如果真在乎,真注意就不會暈倒進醫院了!這次沒事,下次呢?真嚴重到救不迴來你就完了,你知不知道?!”


    “我知道,可我顧不了了!”湛樹修語氣裏的指責和失望刺痛到了蘇妙言,她也不顧一切大聲迴吼道,“湛樹修,我需要錢,我想要錢買房子,不工作不寫東西我就沒錢、不夠錢,所以我不可能放棄的,你不要再說了!”


    錢?房子?


    湛樹修一愣,隨即輕歎了口氣,柔聲笑道:“你是遇到什麽困難了嗎?需要錢什麽的你可以跟我商量啊?”


    最深處隱秘的*說了出來,蘇妙言沒感覺輕鬆,聽了他的話也沒覺得感動,反而整個人被濃重的自卑絕望包圍了。她顫抖地握緊雙拳,強撐著破罐破摔道:“我沒有什麽困難,我就是單純的想要錢想要房子你明白了嗎?”


    湛樹修笑容一收,蹙眉道:“我不明白,這根本不像平時的你。”


    “那是因為你還不了解我。”蘇妙言悲笑,一字一句道,“這才是真實的我,一心一意隻想要賺錢,隻想要買房子。”


    她的言語和態度讓湛樹修很是陌生,他略煩躁道:“行!你要錢要房子我都有,隻要你答應我……”


    “我不要!”蘇妙言語聲極冷的打斷他。


    湛樹修一頓,怒極反笑:“所以,你是寧願拿自己的身體和健康卻換錢和房子都不肯接受我的?”


    蘇妙言咬咬牙:“對,我隻要我自己掙的。”


    湛樹修笑了:“我是該讚你有骨氣有誌氣呢?還是該說你傻不懂輕重呢?”


    蘇妙言看著他,沒出聲。


    湛樹修唇邊的笑容漸漸消了,也看著她,沒再出聲。


    氣氛陷入沉滯。


    良久,湛樹修才再次開口輕聲道:“妙言,我再問你最後一次,錢方麵你真的沒有什麽苦衷和難言之隱嗎?”


    “沒有。”


    “寧願拿身體健康去拚都不肯放棄其中之一,隻為這些身外之物?”


    “……是。”


    湛樹修閉了閉眼:“好,我知道了。”


    -


    “妙言?妙言?蘇妙言!”


    “啊?!”


    突如其來的吼聲了嚇了蘇妙言一跳,從呆愣中迴過神,她忙轉頭看向一旁的何娟,笑道:“娟姐,怎麽了?”


    何娟瞪她一眼:“你還好意思問我怎麽了?我喊你幾聲都沒反應,應該先問問你怎麽了吧?”


    蘇妙言笑容一頓,很快又自然道:“抱歉,剛想事情想得太入迷走神了。”


    “也沒什麽,不用歉不歉的。”何娟擺擺手,一頓,她又擔心道,“你這幾天到底怎麽了,老是走神心不在焉的?臉色又差,是不是出什麽事了啊?”


    “沒事。”蘇妙言依舊笑得自然,“就是晚上沒睡好而已,不用擔心哈。”


    何娟狐疑地看著她,見她真不像在說謊才點點頭:“那就好。”


    說罷想了想,她還是不放心忍不住嘮叨道:“你下班的時間快到了,剩下也沒什麽事了,要不你就先迴去吧,我看你樣子是真挺累的,迴去好好睡一覺哈。以防萬一你最好還是抽個空或請個假上醫院檢查檢查吧!”


    蘇妙言感激地笑應:“嗯,我知道了,謝謝你,娟姐。”


    何娟一走,剩自己一個人時,蘇妙言笑容又慢慢收了起來,眼睛木木地看向窗外,眼波沉靜得像汪死潭。


    片刻,她又忍不住掏出口袋裏的手機出來看……掃了眼屏幕,幾秒後,她又默默地將手機放迴口袋。


    沒有。


    信息、來電什麽都沒有。


    五天。


    距離她和湛樹修上次見麵分開已經五天了。


    “我們先分開冷靜一下,我希望……你能再好好考慮一下。”


    那天,交談結束,這是他跟她說的最後一句話,之後他直接開門離開。


    一直到今天,兩人都沒再見過麵,甚至連通電話、連條信息都沒有。


    窗外的天……很陰沉,天氣預報說這幾天會有大雨。


    手機拿起很多遍,撥號鍵想按了很多次,但,依舊隻是一個想。


    以前,總覺得時間過得太快不夠用。現在,一天怎麽就這麽長,過得這麽艱難、這麽慢呢?


    蘇妙言正恍惚地想著,口袋裏的手機突然震動起來,她閃電般掏出一看……


    不是他,一個不認識的陌生好嗎。


    蘇妙言麵無表情接起,公式化道:“你好,我是蘇妙言。”


    “你好,妙言,我是阿姨啊,你在忙嗎,有沒有打擾到你?”


    湛樹修的媽媽?!


    蘇妙言一愣,忙打起精神道:“阿姨好,我不忙,有什麽你盡管說。”


    “啊,是的,我有事想當麵和你說說,你什麽時候放假有空呢?”


    她的語氣沒有往日的熱情爽朗,反帶了絲不易擦覺的尷尬和疏離,還要當麵說……


    蘇妙言穩了穩心緒,冷靜道:“阿姨,你現在是到了s市嗎?”


    “嗯,是的。”


    “好,那我們就明天早上見吧!”


    -


    這是s市有名的茶樓,南方人喜歡喝早茶和點心,它這裏做的就是正宗的南方人愛吃的早點。


    蘇妙言約了湛樹修的媽媽何麗婷在這裏見麵。她比約定時間早到了半小時,進門想找座位時,卻沒想到何麗婷也已經來了,正坐在角落的餐桌上衝她揮手示意。


    蘇妙言一愣,從容地走了過去,笑道:“阿姨,沒想到你也來得這麽早。”


    何麗婷心裏裝著事,笑得有些勉強:“對這裏不怎麽熟,怕來得晚塞車,所以就早點來了。”


    “嗯,也是。”


    蘇妙言看出她的不自在,沒點破,也沒多說。


    兩人寒暄完,落座,各點了幾份自己愛吃的早點,早點上得很快,沒五分鍾點就已都上齊了。


    何麗婷心不在吃,蘇妙言也知道她心不在吃,於是兩人象征性地吃了點墊肚子後,蘇妙言主動道:“阿姨,這次就你一個人來的嗎?”


    何麗婷一愣,隨後應道:“嗯,就我一個人,阿修他也不知道我來了。”


    “哦。”蘇妙言笑了笑,“阿姨想跟我說什麽呢?”


    她開門見山,何麗婷也不藏著掖著了,臉色微沉,緩緩道:“清明節時,我聽到了些關於你的傳言,說你愛慕虛榮,嗜錢如命之類的,周圍村的人都知道……”


    “阿姨,傳言都是真的。”


    何麗婷一頓,抬頭驚詫地看著她。


    蘇妙言笑笑,又平靜重複了一遍:“阿姨,你不用說了,我坦白,這些都是真的。”


    何麗婷神情複雜。


    清明節那天,嫂子問她為什麽會同意阿修跟蘇妙言在一起,她很疑惑。後來嫂子才告訴她,妙言這孩子的風評很不好,貪錢愛財,相親對象錢要多,車子要豪,房子要別墅,連生個孩子都要提前講好價錢給她才肯生……周圍村的人都知道,所以基本沒人會給她說親了。


    她聽了很意外,也不信,妙言這孩子給她的感覺和印象一點都不像這類愛慕虛榮、嗜錢如命的女孩子,怎麽可能呢?


    何麗婷性子直,也藏不住事,她雖然不信,但該了解清楚的她還是會了解清楚。原因無它,隻想等下次別人再在她麵前嘰嘰歪歪時她可以有底氣反駁和堵住對方的嘴。


    可事後了解到的事實……很遺憾。一個人講可以說是謠言,兩個講可以說是誤會,三個講可以說是巧合,四個五個六個七個……都講的話,那事情就真的有點可怕了。


    她不願意相信,也不想冤枉人,但她更不想在心裏存著個疙瘩,否則以後和蘇妙言相處時她會很不自在,心裏有懷疑的種子。所以她想來想去便直接來找蘇妙言本人了。


    來之前她的想法很簡單,如果其中有誤會她會當麵跟蘇妙言道歉,可如果沒有的話……這會決定她以後麵對蘇妙言的態度和她對蘇妙言的信任。


    何麗婷目光複雜地看著對麵的蘇妙言。


    她沒有想到蘇妙言會承認得這麽直接、爽快,連一絲一毫的迂迴辯解都沒有。


    “為什麽?”何麗婷問,語氣隱隱帶著希望,“這其中……是不是你有什麽特別的原因,你跟阿姨說,阿姨會信你的。”


    蘇妙言看著她,鄭重道:“阿姨,沒有原因,我就是喜歡錢,喜歡漂亮豪華的大房子,僅此而已。”


    何麗婷愕然,沉默了許久,她道:“妙言,你的喜歡是你的自由和權利,我無權幹涉和過問。我隻問你一點,你是不是因為阿修的錢才喜歡上他,和他在一起的?”


    這問題……問的真好。


    “阿姨,我發誓,我是真心喜歡湛樹修的,不是因為他的錢。”蘇妙言笑著說,語氣真摯誠懇。


    何麗婷鬆了口氣。


    “但是……”


    淡淡的一個轉折詞,何麗婷心一提,皺眉再次看向她:“但是?”


    蘇妙言臉上帶笑,心內卻一抽一抽的疼,暗吸口氣,她一頓,繼續道,“對,我要坦白跟你說,我不是因為他的錢喜歡他,但確實是因為他有錢、有能力所以才會跟他在一起。”


    何麗婷臉色一變:“所以你的意思是,如果阿修沒錢、沒能力你是不會跟他在一起的了?”


    蘇妙言低頭看著桌麵上茶杯裏的茶水,看不清楚她臉上的表情,隻聽到她清楚迴答:“是。”


    何麗婷驀地從座椅上站起,臉上第一次有了怒火和不敢置信。


    蘇妙言依舊不動如山。


    何麗婷看著依舊低著頭的蘇妙言,一時心緒翻騰有一籮筐的話想問她想跟她說,一時又失望覺得再跟她說一個字一句話都是浪費時間……深吸了口氣,她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我想的疑問已經得到解答了。出於一個母親對兒子的關心,今天我們的談話我會一字不漏轉述給阿修聽,至於他聽了以後做出什麽樣的選擇我都不會幹涉和阻撓,這點你可以放心。隻是對於你,我沒辦法再像以前一樣了,希望你做好心裏準備,也想想以後怎麽麵對阿修怎麽跟他說吧!再見。”


    說完她拿了手提包轉身就走。


    “阿姨。”


    何麗婷腳步一頓。


    “你不必和湛樹修說了,他一星期前就已經知道了,我和他……已經決定分開了。承蒙你和叔叔這段時間以來的照顧和喜愛,謝謝。”


    何麗婷下意識的震驚瞪大雙眼,末了不發一語,轉身離開。


    蘇妙言在椅子上呆坐了許久,隨後拿起筷子,將桌麵上剩下已冷透的點心,一點一點,吃了個幹幹淨淨。


    -


    出了茶樓,何麗婷直接拿出手機撥打湛樹修的電話,語音傳來說對方已關機。她想了想,沒再打,編輯了條短息發給他,讓他開機後迴個電話給他,然後便迴了她在s市租住的酒店。


    蘇妙言去了曾和湛樹修一起逛過的商場,一起去過的電影院,一起行走漫步過的公園……


    然後,她一個人在商場買了很多東西,一個人買了可樂爆米花看了場電影,一個人站在公園池塘邊的欄杆上看底下的魚……


    最後,她給湛樹修發了條信息,信息一發完,她便把他所有的聯係方式拉黑了。


    也沒什麽,她想,不過是從兩個人的生活變迴自己一個人而已。以前自己一個人能過,現在一個人也能過的。


    沒什麽的,蘇妙言默默反複跟自己說著。


    “喂,君君。”


    接到劉湘君電話時,蘇妙言正坐在公園樹蔭下的長椅上吃自己在商場買的東西,有些媽媽爺爺奶奶的也帶著自家小孩在公園玩。小孩子都嘴饞,看到她在吃零食正眼巴巴地看她。蘇妙言興起,覺得這些乃娃子可愛又好玩,大方的把自己買來吃的東西全部分給這些小孩了,孩子們見狀頓時唿啦啦的全圍了過來,歡唿不已。


    劉湘君聽到了,疑惑道:“你在哪裏?怎麽旁邊這麽吵?”


    蘇妙言笑道:“在公園呢,買了吃的分給幫小孩子,孩子們正高興呢!”


    “你倒是興致好。”劉湘君也笑,“今天不用上班嗎?”


    “嗯。”蘇妙言輕應了聲,隨即又調侃道,“你找我是不是有什麽好事啊?”


    劉湘君挑了挑眉,豪氣笑道:“你想要什麽好事說吧,姐都滿足你。”


    “我想要什麽好事啊……”蘇妙言一頓,眯眼看了看湛藍天上燦爛的眼光,輕笑道,“君君,你有沒有空,我們去韓國玩吧!”


    劉湘君一愣:“韓國?”


    “嗯,你要是有空的話我再打電話問問暮暮,我們再去看宋時啊!”


    劉湘君臉色瞬間就沉了:“言言,出什麽事了?”


    蘇妙言笑道:“君君,我……”


    話才起了個頭,她突然伸手捂住了嘴。


    她想說她和湛樹修分手了,可喉嚨卻突然哽住了,深吐了口氣,她才放開手恢複笑容道:“我變迴單身汪了。”


    劉湘君瞬間從沙發椅上站起:“!!!”


    眉深深擰起,她道:“什麽時候的事?為什麽會這樣?”


    “今天早上,也沒什麽,就是性格觀念不和,平靜分開了,沒什麽的,你不用擔心。”


    “你在哪裏?我現在去找你。”


    “不用了,”蘇妙言笑道,“先讓我一個人靜一靜吧,放心,我不會做傻事的。”


    劉湘君手指在辦公桌上敲了敲,思忖了會,她道:“那好吧,你想什麽時候去韓國,我訂機票。”


    “我都可以,問下暮暮就好。”


    “行,我給她打電話,時間確定機票訂好後我發信息告訴你。”


    “好。”


    結束和蘇妙言的通話,劉湘君翻出喬暮的號碼剛想撥打,轉念一想,她又停了下來,思考許久,她打給了湛樹修。


    -


    湛樹修昨天睡得很晚,從蘇妙言家出來後他天天晚上想她想得失眠。盡管如此,他依然硬著心腸不聯係她,不去見她。


    他很生氣,氣她這麽不愛惜自己的身體,氣她把金錢房子看得這麽重,氣她和他分得這麽清。明明他有她想要的東西,她卻寧願拿自己的健康換也不肯接受他的。


    這樣的蘇妙言讓他陌生,一時間也難以接受。所以盡管想她,他也依然不見她、不聯係她。


    他希望蘇妙言能明白,能首先打電話告訴他,她已經不再對錢財抱有那麽深的執念了。


    如果她依然想不明白的話……要不強製把他的錢塞給她,每天晚上強製抱著她睡覺,蠻力讓她睡好吃好?


    湛樹修每天都在想這問題,但還是沒拿定好主意。


    這天一覺醒來,他又不自覺思考起這問題了,想了會,他歎口氣拿過手機開機。


    蘇妙言要還是那麽固執的話他都快忍不下去要去找她先服軟了!


    屏幕一亮,湛樹修才看了眼時間短信聲便響了,提示收到了三條信息。他點開來看,廣告一條,媽媽一條,湛太太……一條!!!


    看到“湛太太”這三個字,湛樹修精神一振,雙眼都下意識睜大了,立即興奮點開……


    片刻,湛樹修渾身血液似乎都被凍住了。


    短信寫道:湛樹修,戀愛之初我曾和你說過,將來不管哪一方覺得我們之間不合適,另一方都要平靜接受,大家好聚好散。現在看來……我們之間是不太合適呢。既然這樣我們就分開吧!和你在一起的這段時間我很開心,感謝你帶給我這段新鮮的體驗,創造這出美麗的迴憶。你留在我這的東西我會收拾好快遞過去給你,我留在你家的也麻煩你收拾下快遞迴來給我,我們就沒必要見麵了,謝謝。


    她這是……要和他分手?!


    湛樹修懵了,這是他怎麽都沒想到的結果!!!


    震驚過後,湛樹修立即撥打蘇妙言的電話號碼。


    響一聲,掛斷。再打,響一聲,掛斷。繼續打,仍然是響一聲便掛了。


    再遲鈍,湛樹修也知道這情況絕對不正常。


    難道……蘇妙言該不會是把他拉黑了吧?!


    想到這,湛樹修瞬間急了,恨不得立刻飛到蘇妙言麵前。


    這時,手機響起了來電鈴聲,湛樹修抓起一看,是劉湘君,他快速接通:“喂!”


    “dn,”劉湘君也沒有客套,單刀直入道,“你和言言分手了,能告訴下我原因嗎?”


    湛樹修雙眉緊皺,抿唇冷道:“我沒有和她分手。”


    “沒有?!”劉湘君一愣,也皺起了眉,“你們到底發生了什麽事?剛言言在電話裏親口跟我說和你分手了的。”


    湛樹修揉揉額頭,歎了口氣,將事情一五一十跟她說了,末了他道:“我隻是想讓她重視自己的健康,不要為了錢財這麽拚,但我從來沒想過要和他分手,而且她就為了這個要和我分開我也是絕對不答應的。”


    “唉,這傻妞……”劉湘君也歎了口氣,道,“這確實不怪你,是言言心裏的執念太深了。”


    執念?


    她會這樣原來是真有隱情的!


    湛樹修一凜:“你能把原因跟我說說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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