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腳踝腫了起來,她就把頭上的發帶拆下來綁在了腳上,含糊的應付了過去傑諾的詢問。兩人拿著飲料入場,離開場還有半個小時,裏麵已經座無虛席。

    他們在視角最好的貴賓席坐下,等著選手入場。

    在卡洛兒掙紮想著要不要把傑諾搭在她肩膀上的手甩開時,全場的燈光暗了下來,這時主持人在大屏幕上出現,抑揚頓挫的介紹著選手的名字。

    “讓我們歡迎,休閑的死神!魔術師西索!”隨著他的語音,燈光一瞬間聚集在左邊的選手通道口,那裏站著一個悠然自得的紅發男人,親吻了一下手中的鬼牌。

    “競技場的新星!華石鬥郎!”燈光落在一個銀色長發,笑容儒雅的男人身上。

    卡洛兒目不轉睛的看著戰鬥場上的劍拔弩張,甚至都忘了肩上的手臂。她的眼神一刻也不敢離開那兩人的戰鬥,雖然有解說員一刻不停的講解,但她仍然難追上他們戰鬥的速度。

    比賽毫無懸念的以西索的勝利而結束,但解說員一直在誇華石鬥郎從西索那裏得了三分。想來那人應該也是很厲害了。

    卡洛兒看的直冒雞皮疙瘩,那種對於絕對力量追求的戰栗讓她難以平複心情。她一邊目不轉睛的看著西索悠然離場,一邊忍不住在心裏想:我如果能像他一樣,也許就能殺了庫洛洛。

    自從看完比賽之後她就一直心神不寧,傑諾喊了她好幾聲都沒有聽見。傑諾沒辦法,用手指輕彈了一下她的額頭,把她從神遊天外的情景下拉迴來。

    她迴過神,茫然的看著彈她額頭的傑諾。

    傑諾默默的注視了她一會兒,突然哈哈大笑了起來。卡洛兒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靜靜地等他笑完給自己一個答複。

    “你還挺有意思的。”他意猶未盡的笑著,那種虛假的笑容完全從臉上褪了下去。

    從天空競技場裏出來時間已經不早了,繁星已經點綴了夜空,城市裏燈火通明,競技樓宛如孤傲的巨人兀自在黑暗中矗立,越往上越發顯得數量少的孤獨,稀稀疏疏的燈光像夜空裏的星星一樣。

    傑諾預定的那家餐廳離競技場不太遠,他就提議走過去。

    兩人並肩走在人來人往的繁華街道上,路邊有叫賣的流動小攤鋪,散發著食物的芳香。卡洛兒認真的欣賞著周邊的景色,自從她被尼烏裏救迴來就一直處於精神上的低穀狀態,後來就一直忙於練刀修行,家裏所有的東西又有梅斐一手包辦購置,她

    也沒怎麽出門逛過街。

    傑諾像哄小孩兒一樣給她買了一串糖葫蘆,她也不介意,一邊走一邊吃。

    大概是今天真的不宜出門,他們正路過一個小巷口的時候,黑暗中突然衝出來一個沉重的物體。傑諾隻是個身體素質還好的普通人,猝不及防的被撲倒在地。

    那個砸中傑諾的不明物是個半死不活渾身是血的男人,傑諾被他沾了一身血,毫無同情心惱怒的一腳把他踹開。

    那人發出一聲悶哼,不再動彈了。

    卡洛兒被嘴裏的糖葫蘆噎了一下,嗆得昏天地暗。

    “抱歉喲~◆”隨著一聲讓人起雞皮疙瘩的熟悉語調,地上類似屍體的人像被無形的繩索拽住了一樣,一瞬間被拉迴了那道聲音傳來的黑暗裏。

    她一聽見這個腔調,立馬不敢咳了,拉著傑諾就想腳底抹油。

    “嗯?”黑暗中走出來一個紅發男人,臉頰上的藍色淚珠濺上了血跡,金色的眼睛帶著意猶未盡的興奮。

    “真是命運般的邂逅呢。”男人眯起了眼睛,嘴角的笑與手中紙牌上小醜的笑容如出一轍。

    他說話的時候身上的念力蠢蠢欲動的針對她擴散,身後幾個不知死活的人橫七豎八的躺了一地,借著街上的燈光能看到暗紅色的血跡。

    傑諾的父親畢竟是十老頭之一,他對危險有一種獨到的敏銳,在什麽樣的場合下能伸能縮也是與生俱來的天賦。他沒有念,在西索惡意的念壓下更是如履薄冰,盡管心裏再憤怒也盡力的壓了下去,沒有逞強的挺身而出。

    卡洛兒為傑諾的識時務鬆了口氣,她有意識的擋在傑諾前麵為他減輕一些念壓的痛苦,一邊背過手給他打手語。

    [快跑]

    她其實不是要大義凜然的把逃生的機會讓給傑諾,在傑諾收到示意拔腿就跑的時候她也準備逃向跟他相反的方向。但西索對毫無念力的傑諾不幹什麽興趣,任由他逃走,隻把卡洛兒攔住了。

    卡洛兒抬著邁到半空的腳——前麵豎著一排□□地麵的紙牌,不敢輕舉妄動了。

    西索在與華石鬥郎戰鬥的時候覺得對方有很大的進步潛力,忍住沒有殺掉對手。但比賽結束之後興奮難耐,正巧碰上幾個雜魚,但仍然躁動難安。

    他看著眼前這個柔柔弱弱渾身包裹著念力的小姑娘,眯著狹長的眼睛想:是青澀的小果實,還是已經腐爛了的呢?

    手裏的紅心紙牌

    刷的變成了鬼牌,他自顧自的笑了起來:試試就知道了。

    這是卡洛兒第一次與李維特之外的人戰鬥,不幸的是第一次實戰就是危及性命的生死戰鬥,她覺得渾身都在戰栗,但不隻是害怕,還有難以言喻的興奮。

    她覺得那些蓬勃的力量從身體的各個毛孔裏湧出,像咆哮的波濤一樣洶湧。她瞥見那幾具已經僵硬的屍體上有一把滿是豁口的長刀,以傷了左臂為代價拿到了它。

    染滿鮮血的長刀握在手裏是是一種與木刀完全不同的暴戾感,當一把利器握在手中時,卡洛兒有些明白為什麽李維特堅持讓她從木刀開始練習了。

    因為這種想沾血的欲望太強大了。

    西索看著手握長刀渾身殺氣暴漲像換了一個人似的女孩,滿臉忍不住摧毀的欲望和興奮,他看著那隻像燃燒著冰冷藍色火焰的眼睛,勉強的壓下了不想克製的殺意。

    還是很青澀的果實呢。

    他一麵興奮於今天發現了兩個有潛力的果實,一邊又滿心忍耐著快要抑製不住的殺意,整個人的笑容都扭曲了。

    忍一忍,他一隻手捂著臉,青筋在手背上突起。

    卡洛兒已經做好戰鬥的覺悟了,對麵的人忽然像羊癲瘋發作一樣一邊顫抖一邊笑,實在把她弄的滿心無奈的火氣。

    “你叫什麽名字?”那人像把什麽壓製住了一樣,正反一翻手鬼牌在手中消失不見,啞著聲音問她。

    卡洛兒渾身緊繃,在那人的惡意的念力收迴之後仍然沒有鬆懈。她知道自己與西索之間天差地別的懸殊,做好了殊死一搏的覺悟。但那人已經收迴殺意,識時務者為俊傑,她便掏出白板寫下自己的名字給他。

    [卡洛兒]

    西索挑了挑眉毛,有些意外她不能說話。她一隻眼睛是瞎的,連話也不能說。西索默默的注視了一會兒卡洛兒綁著黑色繃帶的脖頸,有種自己在欺負殘疾人的感覺。

    “嗯哼~要多加練習哦小洛洛。”他已經親昵的給卡洛兒起了個昵稱,完全看不出剛才要殺人的那股陰森勁兒。

    他莫名其妙的跑出來要殺人,又莫名其妙的拋下一句話消失在黑暗裏。卡洛兒在短短幾分鍾內經曆了生生死死的大起大落,直到確定西索真的離開後,握著刀柄的手已經抖的拿不住了。

    從這件事過後,傑諾就沒再出現找過她。但不久卡洛兒從尼烏裏那裏得知傑諾已經告訴他父親關於訂婚的事情,他父親也已

    經同意,沒過幾日就親自上門來拜訪,向尼烏裏為兒子提親。

    尼烏裏雖然很希望卡洛兒嫁給傑諾,但他仍然想尊重孫女,再詢問她的意願,於是承諾在十日之內會給他們一個答複。

    卡洛兒由此是悲喜半摻,喜的是李維特終於同意她去天空競技場修行了,但悲的是傑諾的求婚。

    自從那天遇到西索過後,她憂患意識激增,每天練刀的時間又漲了兩個小時,整天泡在練功房裏,連尼烏裏給她選的那些必修的課都不去了。每天天不亮就爬起來,星辰滿天時半死不活的從裏麵爬出來。

    李維特覺得這孩子要瘋魔,再這樣下去就練傻了,於是隻得同意她去天空競技場實打實的鍛煉。他同意卡洛兒去天空競技場其實還有另一個原因,他夢寐以求的一款遊戲[貪婪之島]有雇主懸賞500萬去通關了,他跟蘭斯已經報了名,而且通過了測試。

    這一去不知道多久才能迴來,他也沒辦法繼續擔任卡洛兒的老師,索性放任她去在實戰中鍛煉了。

    “200層以下你隻能用木刀,一點念力都不能用,繼續紮實的練基本功。”他叮囑道,被不耐煩的卡洛兒一挑刀身,橫劈了過來。

    小混蛋。他卸開對方的力道,順勢打了迴去。對方的長刀被別成難以把持的角度,從手中脫落出去。

    卡洛兒甩了甩被震得發麻的手,撿起刀寫道:[師傅,那你去哪]

    他也沒什麽隱瞞的,全盤倒給了卡洛兒。說者無意,聽者有心。卡洛兒聽到雇主懸賞五百萬要通關的物品,說是能把瀕死的人完全複原的寶物。心裏冒出一個念頭,仿佛破土而出的嫩芽,一旦生長就難以被停止。

    [聽起來很有趣,我也想去。]她試探道問了一下。

    李維特揉了揉她的頭發,毫不留情的打擊她:“持有獵人執照的專業獵人才可以,你?還是省省吧。”

    獵人執照。卡洛兒低頭不語,心底那個想法終於清晰成型。

    尼烏裏的病情雖然嚴重,但也不是刻不容緩,她隻要能在他撐不下去之前通關拿到那個寶物,就能救他了。

    她其實完全沒用對獵人考試或貪婪之島難度大概念,隻覺得自己這個方法簡直是一舉兩得,即能讓尼烏裏康複,又能不用嫁給傑諾,興奮的一晚上沒睡好,第二天就興高采烈的去找尼烏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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