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是上海最盛大熱鬧的一天,因為今天白狼白二爺要成婚了,迎娶的是上海赫赫有名的葉家千金。

    這葉家可謂是福澤深厚,在一天將二位千金嫁出,二位新郎官同時坐擁上海租界的半壁江山,相貌堂堂家財萬貫,上海名流貴族多少人都眼紅葉家能得到這麽好的福氣。

    上海人結婚既有新式婚禮——穿西裝、婚紗,在公園、教堂,男女雙方交換戒指。恰巧二位千金都選擇了中式傳統婚禮,就是一對新人均身穿古代服飾,新郎騎馬,新娘坐轎,帶著浩浩蕩蕩的迎親隊伍,敲鑼打鼓地辦婚禮。

    正午七八點鍾模樣,白狼與鬆本井藤已經來到了葉府門前,各自騎在馬上等待著。今日白正擎身著民國時期的婚服,頭戴著一頂黑色的帽子,暗紅色的外衣上繡著精細的花紋,正是那祥龍騰雲駕霧,裏著大紅底色華服搭配著金色懷表鏈子。

    他黑亮的發垂直在耳邊,斜飛的英挺劍眉,細長蘊藏著銳利的黑眸正盯著葉府的大門,削薄輕抿的唇微微揚起柔和的笑。終於,你要屬於我了,心口有些發燙血液沸騰,手指下意識的拉緊韁繩。

    一旁同樣身著中式婚服男子年紀大約二十七、八歲左右,蓄著一頭短發,露出小麥色的皮膚,眼睛深邃有神,鼻梁高挺五官分明,也是個不多得的青年才俊。

    想必是那鬆本井藤了,如此一看此人心機深沉,不知道打的什麽主意,而葉家竟然答應將蔣心嫁予他。到是令人出乎意料,難道葉家想要與日本人合作?眼中寒光閃過。

    像是感覺到了白正擎打量的目光,男子轉過頭善意一笑,點點頭示禮,“白先生。”

    白正擎也扯一下嘴角“鬆本先生”

    “新娘子來啦”禮官喊道。蔣心與杜小寒二人被婆子攙扶著踏出葉府大門,二人身上的禮服竟是一模一樣,大紅色的中式民國婚服,華服上麵金色的絲線繡著飛翔的鳳凰,還有那朵朵祥雲點綴。

    新娘子的花容月貌被掩蓋在紅色的頭巾之下,一時間竟然分辨不出二人是誰。

    白正擎眉頭一皺,心底有些異樣閃過,翻身下馬向前走去。鬆本井藤也下馬,與他並步同行,眼中眸光一閃,嘴角笑著。

    葉家這是要耍什麽花樣,不過,娶誰對自己到是並沒什麽損失,都是一樣的,畢竟隻是需要一個葉家千金罷了。

    喜婆見二位新郎官過來,連忙將新娘子的手交給二位新郎。

    白正擎接過新娘

    白皙如玉的手,觸感相碰。內心安定下來,是杜小寒。他挨近新娘的身子,蹲下低沉磁性的聲音透出喜意“上來”

    杜小寒摸索著附身趴著麵前人寬厚的背上,雙手扣住他的肩膀。慌亂的心平穩下來,沒想到就這樣嫁人了,這下應該算是完成大部分任務,自己有機會……

    白正擎背著杜小寒朝花轎一步一步走去,背上的女子身體輕的幾乎快感覺不到,怎麽這段時間在葉府住著瘦了不少,迴去該給她好好補補。

    而另一邊的蔣心也被鬆本井藤背著朝花轎走去。

    “起轎!”禮官大喊。

    轎子被抬起,鼓手敲打,喇叭吹起,街道上熱鬧不已。白正擎和鬆本拉馬走在前頭,吹吹打打、浩浩蕩蕩的儀仗隊伍跟在後麵,引導著花轎行進。

    街上圍滿了人,大家議論紛紛,貌美女郎皆羨慕的看著。

    “真是十裏紅妝啊,不愧是二爺,排場真大……”

    “可惜沒看見新娘子的麵容,不知是何等芳容讓二爺傾心”

    “今後,白府有當家女人做主了,白二爺收了心,上海多少女子千金可是要傷了那顆芳心”

    人群中不起眼的角落,一人死死的拉住要擠出人群的年輕男子,他低喝道:“少爺,別去。”

    雷子千雙眼通紅,目光狠厲,他掙紮著,“阿三,放開我,我要去把小寒搶迴來!”

    阿三苦笑,恨鐵不成鋼的拚死拉住雷子千,“少爺,你別傻了,你現在出去就是送死啊,白狼正等著你送上門去,你這樣讓雷爺在地下如何能安心。”

    “阿三,你不懂……”雷子千俊美的臉上不複昔日的意氣風發,他哀求道“我求求你了,阿三,我真的很愛小寒,我不能沒有她,我們去把她搶迴來好不好。”

    他眉目中盡是酸楚,目光灰暗像是要抓住這生命中的最後救命稻草“我們先把小寒救出來,然後再給爹報仇。”

    阿三心中一痛,少爺啊,你這是魔障纏身,杜小寒那個女子接近你,最後雷府落得如此下場的時候又離開失去蹤跡,雷府的覆滅真的會和她一點關係都沒有嗎?何況她現在風光無限的要嫁給白正擎,又如何會和你離開。

    阿三不敢再深想下去,少爺看不清眼前的事實,陷入這自欺欺人中,他揪住雷子千的領子,將他拉出人群。一拳將他擊倒在地“雷子千,你現在已經不是當初的雷少爺了,杜小寒她與你是兩個世界的人了你又懂不懂

    ,你現在能給她什麽”

    “你現在一無所有,她會跟著你嗎?你又忍心讓你捧在心尖上的人跟你受苦受難,每日躲避著和追殺,過著豬狗不如的日子,啊,雷少爺,你說啊”

    雷子千怔怔的的聽著阿三的咆哮,他用力的捂住心口,那細小的卻又不容忽視的疼痛從胸口傳來。

    是啊,現在自己能給她什麽呢?一無所有,自己已經不是當初那個人人懼怕,出入上海名流貴族為她一擲千金的雷少爺了,現在的自己就是喪家之狗,也罷,該死心放手想想如何才能替爹報仇。

    眼淚終是從眼眶中掉落,雷子千心如死灰的閉上眼,苦澀的笑笑,站起來道“走吧,阿三。”

    哎?情緒激動的阿三還沒恢複過來,不敢相信的看著雷子千,遲疑道:“少,少爺,去哪?”

    雷子千拍拍他的肩膀,俊美的臉上看不出情緒,仿佛剛剛那個心痛欲絕的男子不是他,他冷淡道,“謝謝你,阿三,你打醒了我,有些東西現在的我的確沒資格擁有。”

    杜小寒,等我,我雷子千一定會迴來風風光光再將你迎娶。

    雷子千將一切悲傷、苦痛、仇恨都深深的隱藏起來,麵上再沒了那些情緒,冷冷淡淡。

    阿三還是有些反應不過來,少爺怎麽這麽快就變了個人似的,心底一寒,剛剛自己打了少爺,他會不會報複自己啊,想著想著他的臉上如同調色板,各種表情擠在一起扭曲著。

    雷子千見他如此模樣,伸手拍一下他的頭,道:“阿三,你怎麽了?”

    “阿,少爺,沒事。”阿三有些警惕的迴過神來,與雷子千隔開不少距離。

    “沒事那就走吧。”

    “好,不過,少爺,我們去哪啊?”

    “跟我來就是,我們得準備離開上海,阿三,你願意跟我走嗎?”

    “少爺,阿三願意。”

    *****

    花轎搖搖晃晃的,杜小寒無聊的玩著指甲,貌似結婚都是如此的麻煩,到底還要多久才能到白府啊,真是很期待白家那些老東西的麵容呢,她嘴角咧起殘忍的笑,白家,白狼,一切將要結束。一刻鍾過去,到了某處咖啡店,兩隊人馬將要分開。

    花轎旁邊的兩位喜婆對視上,目光閃閃做了個手勢,互相在人群中不露痕跡的交換了位置。人馬交錯,在這熱鬧非凡中竟然無一人發現著詭異的事件,而轎夫竟然對兩位的行為視而不

    見。

    不一會兒,兩隊人馬分開,抬著蔣心得轎子朝白府而去。

    而抬著杜小寒的轎子卻跟在鬆本井藤的身後,快速的朝相反的方向離去。

    白正擎突然心中不寧,朝後麵看去,見轎子旁邊是扶著杜小寒的那位喜婆,心裏鬆了口氣轉過頭牽著馬繩繼續前行,希望不要出什麽亂子才好。

    另一邊的花轎中,杜小寒實在是等的心裏焦急,她忍不住伸手將轎子的窗簾拉開一子條細縫朝外看去,轎子外麵熱熱鬧鬧的,壯觀至極,隻是總感覺哪裏不對勁?

    四處打量著,喜婆怎麽換了?杜小寒眉心微蹙,難道結婚喜婆也能隨便換的?不怕司儀各方麵混亂嗎?腦中閃過近幾日蔣心的不對勁,杜小寒心中難安,她伸手輕輕的敲敲轎子。

    原本是蔣心得喜婆張婆婆自是聽見了,怕杜小寒出了什麽問題,她不動聲色的走到喜轎窗戶看不見的地方低聲道:“小姐,怎麽了?”

    杜小寒試探的問道:“怎麽是你?王婆婆呢?”

    張婆婆一陣慌亂,杜小姐看出來了?她鎮定下來連忙低聲道:“老王去送大小姐了,杜小姐你放心吧,有我張婆婆在,不會出什麽問題的。”

    杜小寒抓緊窗簾,更加確定了有什麽不對勁,自己似乎身在一個圈套中,可是又不知道到底是什麽事。

    放下手中的窗簾,杜小寒裝作鬆了一口氣,她嬌俏著聲音道“是這樣啊,那就多謝張婆婆了”

    張婆婆低聲應了聲,離開轎子走到不遠處觀察著動靜。杜小寒穩住心神,悄悄的拉開門簾,朝外看去。

    頓時睜大了眼睛,那是……鬆本井藤?怎麽會這樣。

    蔣心啊蔣心,葉家!!!

    杜小寒用力的咬住嘴唇,玫瑰色的唇上被咬出一絲鮮血,隻有這樣她才能使自己情緒鎮定下來,放下門簾她無力的背靠在轎子的軟墊上,蔣心這是將自己置入了一場死局。

    杜小寒本就白皙的的臉色更加顯得慘白,難道自己行事這麽久,付出那麽多就這樣敗在女主手下?

    我不甘心!隻怪自己太過掉以輕心了,以為與白狼已經要成婚就鬆懈了對女主的防備。

    微眯眼睛杜小寒用力握住手掌,眸中滿是悔意夾雜著狠厲,手心被汗濕,指甲插入掌中帶來疼痛。

    此次要是能度過難關,葉家與蔣心她一個都不會放過,看目前這情況隻能靜觀其變了,想必鬆本那

    個日本人娶蔣心也不是單純的喜歡,應該能夠穩住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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