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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楹意誌消沉的將自己鎖在小小的臥室裏整整兩天,她一向閑不下來,這次卻什麽都不願去想也想不起來,她不吃不喝不眠不休不作聲,安靜的窩在被褥裏,可還是渴了,所以等到她蓬頭垢麵從從內扭鎖開門出來的時候,宋世清不知道她幾時迴來過,被嚇得酒醒了一半。

    就那以後,宋楹再也沒見過時秉汶。

    宋楹入手買了張拓的房子,房子不算老舊,還有電梯,宋楹將宋世清接了過來,花了兩天的時間讓他熟悉了周圍的公交地鐵花園超市路線,又透過合格的中介找了一個中年大媽照顧他的衣食起居。

    宋世清開始和大媽*的性格不合,大媽忍著忍著還是忍不住和宋楹抱怨了幾句,宋楹迴頭勸了宋世清幾句,後來就再也沒聽過宋世清發過火,漸漸的,他也在這個新住所有了新愛好,除了喝酒,隻要有時間他就貓在公園裏和其他的老頭下棋,有時候孩子們放學迴家,他還是會瞅一眼,說不定就能看見個眼熟的呢。

    宋楹讓自己忙碌起來,先後從九江輾轉到大同做了關於人販的臥底調查,期間差點和報社失去聯係,好在她夠機敏,最後才算有驚無險。

    再次迴來的時候,宋楹在車站碰見了大披頭,他在伺機找機會順前麵一個大大咧咧打著電話的小姑娘的錢包,宋楹拖著行李箱跟在鬼鬼祟祟的大披頭後麵,在他將要行竊用力的扯住他的衣服,這些人警惕性很高,他以為被人發現抽出刀片,迴頭猛地看見宋楹,又驚又喜。

    宋楹剛剛為避免誤傷退了好幾步,大披頭卻又宋記者宋記者的點頭哈腰,宋楹讓他安靜點,然後找了一個陰涼的地方問了一下他的近況。

    宋楹答應過他的事情她沒有食言,隻是當時自己情況特殊,所以讓報社其他的同事過江西探查,但是結果並不如人意,那個村整個被隔絕了起來,消息出不去,外麵的人也進不來,後來事情沉澱下來,當地的人也拿到了撫恤金,以為就這樣了了,可是暑假的時候當地

    一個學法律的學生又開始集結一部分年輕人上訪。

    宋楹去的時候大披頭不在,她聯係了那個年輕人也從他們手裏拿到了一些板上釘釘的證據,比如企業和官*員如何糾結,撫恤金的部分又是如何分贓,她自己又在當地向導的引領下畫出完整版的髒水排泄示意圖,下遊的癌症統計等等,她將東西整理成條理清晰的文檔發送給報社編輯,但是編輯的意見是問題太過敏感,言語過於犀利,暫緩。

    暫緩是無限期的意思,宋楹有試圖通過個人渠道發聲,但是無一例外的被各大平台屏蔽,當時正是全國群體性事件高發的時刻,更何況當地還出現了組織宣傳和鬥毆的情況,更是重中之重。

    事情發展到這個地步隻能走司法渠道,但是司法程序走起來冗長費錢,關鍵還不能有舞弊徇私官商勾結的情況出現,宋楹總結了一下當地的資源,最後提了一個小小的圈錢建議。

    大披頭倒是沒有多問,隻是覺得她活著就太好了,他有好長時間沒有迴過家,隻是知道那邊現在安定了一些。

    宋楹看著他驚嚇的樣子隻是好奇,“我死我活你有什麽好大驚小怪的?”

    “宋記者真會說笑,”大披頭邪邪的笑著,“那天我一迴頭就找不到你,給你打電話也打不通,我怕你出事,他娘的也不知道怎麽通知別人。”

    “這不怪你。”

    “知道你沒事就好了,”大披頭想想那天的場景就有點害怕,“之後來了一群警*察來抓我,老子以為偷東西被人發現了拚命的逃,後來被抓了才知道是問你的事,可是我怎麽知道?!那陣仗真是把我的心肝脾肺腎都抖出來了。”

    “警*察?”

    “嗯,還給我看監視器,應該後來也去找齊琳了。”

    “齊琳是誰?”

    “就是你那天讓我去找的那個女的啊。”

    宋楹想了想,原來那個長的像文利的女孩叫齊琳。

    “警*察都問了你些什麽?”

    “警*察倒是沒問什麽,後來進來一個男的,個子很高,他問得比較多,我就把我所有知道的都告訴他了,他後來和一個警*察出去,就再也沒進來了。”

    大披頭實在不願意迴憶那個男人冰寒刺骨的神情,仿佛要將他生吞活剝一樣。

    “那個男人長什麽樣?”

    “鼻子很高,人很俊,你知道我是個粗人,具體說不上來。”

    宋楹也沒指望他說的多詳細,不過照他說的,這群警*察應該是特警,特警裏麵穿便服應該也是有的,所以沒有什麽值得懷疑的。

    “他們為什麽去找齊琳?”

    “不知道,反正齊琳一直沒迴來。”

    宋楹凝神沉思,一時想不清楚前因後果。

    她其實也覺得蹊蹺,她的生活三點一線,工作的時候自己都不知道下一秒會出現在哪裏,這種情況很難讓綁匪下的了手,但是作為紅燈區的永安街不一樣,那裏人潮洶湧四通八達,監控死角又多,隻要手段稍微高明或者力量足夠懸殊就能讓被害者短暫的掙紮後立刻淹沒在人群,而且可以做到神不知鬼不覺。

    但是,宋楹定定的看了一眼大披頭,問道,“你最近是不是很缺錢?”

    大披頭被問得摸不著北,隻能撥浪鼓一樣的搖頭。

    “我問你,你給我說實話。”

    “你問,我都是實話。”

    “你是怎麽遇到齊琳的?”

    “那天我棋牌室打牌贏了千把塊錢心裏高興,就在永安街一家飯館裏請朋友吃了一頓,鬧得有點兇,齊琳自己坐到我邊上的,然後我瞅她長得還行,糊裏糊塗也就辦事了。”

    “再後來呢?”

    “再後來還是和你一起見的她。”

    “我是說你為什麽把她設成屏保。”

    “是她自己要設的,我這個人愛顯擺大家也是知道的,好不容易有個女人和我做那事,我也不想換。”

    “真話?”

    “真話!”大披頭正兒八經的舉起兩根指頭發誓。

    宋楹還是傾向於相信大披頭的,流氓最好講江湖義氣,如果這一點都做不到,大披頭這個人在自己眼裏可真的就是一無是處了,不過聽大披頭自己說過曾經為兄弟兩肋插刀過,除掉他描述中的形容詞副詞程度詞,其主謂賓之間的邏輯也經得起推敲。

    如果這件事情真的有計劃性的,大披頭頂多也就是被人利用了。

    宋楹還沒有給宋世清說自己已經離婚的事情,她直覺得她不想說,更不想讓他知道,麻煩就是自己得重新找個住所,好在宋楹現在手頭不缺錢。

    她還是想他,不經意間想起來就鑽心的疼。

    宋楹忙著校稿,起了個大早去到報社,報社的人不多,一抬頭就看見邱諳頂著個黑眼圈從茶水間裏出來,他也好長時間沒有見

    過宋楹,頓時光彩熠熠的喊了一聲宋楹姐。

    宋楹訥訥的迴了一聲早上好,隨意瞥了一眼邱澤的辦公室,透過百葉窗能夠看見邱澤對麵坐著一個女人。

    邱澤同時也看見了宋楹,匆忙的招了招手示意她進來。

    宋楹敲門進去,邱澤對著對麵的女人抬了下下巴,說,“你看,她就是宋楹。”

    那個玲瓏的身影轉過身來,臉上帶著和煦的微笑,一頭烏黑的長發利落的束在身後,一身的職業裝扮。

    邱澤看見宋楹一動不動,提醒她道,“宋楹,這位是cg娛樂的辛沛,打個招唿。”

    辛沛細細的瞧著宋楹,一雙桃花眼料峭著一抹淺笑,嘴角一勾,風華絕代。

    宋楹淺淺的唿了口氣,主動伸了手,辛沛迴握,指尖都是冷的。

    “cg有個慈善晚宴,辛總監難得記得我們。”

    宋楹麵無表情,辛沛笑笑,“早就對宋楹你有所耳聞,這次算是慕名而來,希望能夠有這個榮幸邀請到你。”

    “對啊對啊,剛好那天是你休息,我已經代你答應了。”邱澤覺得這是好事,這麽好的機會宋楹隻是一臉懈怠,他作為她的上司,隻能幫襯著說話。

    “我那天有約。”

    “這樣啊,我們也不好強人所難,”辛沛將盈盈的目光從她身上挪開,“隻是這次機會難得,不去的話有點可惜。”

    氣氛又是一僵,邱澤笑著說,“宋楹一定去,我待會兒再給她說說,哪有什麽事情比這個重要。”

    辛沛隻是順道過來,邱澤活絡的送她出去,一迴來就對宋楹板著個臉。

    “你怎麽想的?”邱澤換上一副哀其不幸怒其不爭的臉。

    “是筆好買賣。”

    “你說說你大禮拜天的有什麽事情,報社的情況你也知道,能有這個機會不容易,馬上就要過年了,我們就連來年的百來萬的大廣告都還沒一個定的,你名氣不小是不錯,但是這都是報社培養出來的,人家讓你去是看的起你,這會兒過去保不齊能弄兩讚助。”

    “我禮拜天真有事。”宋楹就聽著他誇誇其談,等他喘口氣的功夫,她淡淡的迴應他。

    “什麽事?”

    “相親。”

    邱澤叉著腰,疑惑道,“你相哪門子親?”

    “我是未婚婦女。”

    邱澤曾經清清楚楚的聽見時

    秉汶說過他和宋楹的關係,是夫妻關係,言之鑿鑿,“你什麽時候離得婚?”

    宋楹沒想到來得早會遇到這樣的糟心事,一提到離婚她就難過的不行,但是她一不迴答,邱澤就覺得她心虛說假話。

    “既然這樣你就過去,相信你啊。”

    宋楹還是一臉頹喪,邱澤拍拍她,“不就是吃頓飯嗎,至於這麽那麽難過嗎?”

    宋楹幽幽的抬眼看他,“我和她有仇的。”

    邱澤一愣,“說什麽渾話!”

    宋楹盯著鞋尖,上麵沾染了灰層,宋楹難得強了一次,“反正我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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