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對於進組這件事,沈一是很積極的。

    原因有二,一個當然是因為這是女一號,機會難得。

    另一個嘛,則需要追溯到鄭子寧家的那隻金毛。

    可能是因為鄭子寧真的沒吃過包子,於是在接下來的很長一段時間,天天都能碰見他下去買包子,有時候還牽著他家那隻溫柔的金毛,她曾經聽過他叫它多多,他吃一個然後分給多多一個,一人一狗都吃得很認真,她想著,果然是跟錯了主人,連個包子也能吃得這麽開心。

    初秋說她是明顯地嫉妒,因為她連包子都不能吃。

    一直到開拍前,她都在盡職盡責地吃菜葉子,吃到最後,她覺得自己都快成了個兔子精。

    所以在進組後,同組的演員都在抱怨盒飯難吃的時候,隻有她一個人吃得津津有味。

    沈一是晚上十二點趕往橫店,等到下榻酒店時她已經困地找不著北了,連妝都沒卸就直接睡了,還是初秋將她拉起來拍醒,刷牙卸妝洗臉,因為省了洗澡這一步,被初秋嫌棄地不行。

    第二天舉行開機儀式,很老土的,還要上香,然後喜氣洋洋地合影,她覺得自己笑淂像是跳廣場舞的大媽,哦不,應該是剛到60分沒掛科的學生。

    最近古裝劇很是大熱,加上高投資,還有寫了無數好片的資深編劇,從服裝到後期都是頂級班子,再加上徐知行的口碑,劇還沒拍已經有幾家電視台談合約了。

    “看不出來你還蠻適合古裝的!”初秋進來後,看見她畫好了妝,戴好了頭套。

    “那是,想當年我還因為古裝臉代言過《東行天下》呢。”她得意洋洋。

    “就是客串一個小配角你也真好意思。”初秋邊喝水邊毫不客氣地說,“趁著這部戲好好演,等咱紅了,接它十個八個的遊戲代言。”

    《雙麵》的男主穆拉來自新疆,有著明顯的深邃輪廓,隆起的眼骨和鼻梁,將他的臉龐修飾地深邃又神秘。

    他是拍偶像劇出道的,對於這種角色拿捏地極為巧妙,一個普普通通的動作,到了他身上,都能有一種強烈的男性荷爾蒙味道。

    每次他拍戲的時候,就會有有一大票的女生在圍觀。

    她和穆拉不算熟,但也不是陌生人,兩人曾經合作過兩部劇,現在他已經紅如日中天,但她還是在各個電影電視劇裏,打打醬油。第一部劇,他是玩弄權術的寵臣,她是備受冷落的後宮妃子,第二部劇,

    他是密林深處神秘的苗寨少年,她是苗寨對頭底下的一個打手,這兩部劇裏,她都以掛掉了收場。

    所以這次兩人的三度合作,除了有《三度攜手,演繹傾世奇緣》的標題外,還有看她再度掛掉笑話的黑粉。

    對於這些惡性攻擊,她自己都麻木了,現在她就隻一心一意演好自己的戲,實力比任何反駁都有效。關於任何花邊新聞,她都不迴應,反正沒過幾天,它自己就會淡下去的。

    事實果然是如此,沒過幾天,周圍的狗仔就少了,中國這麽大,演員這麽多,不差她這一個新聞,尤其她這個新聞,還有攀附他人上位的嫌疑。

    定妝照開始在網上流傳,因為這次她終於萬年女配上位,放當上了女一,這是部典型的瑪麗蘇小白古裝劇。講述的就是伍子非身為開國國師之女,一夜之間父親戰死北漠,母族被屠,而她既要明哲保身,又要尋找當年全家被滅的真相,中間和帝國少將相識相知,當一切證據都指向王座上那個腐朽的帝王時,她又是如何絕地反擊的故事。

    直白點就是,苦逼女主背負血海深仇,玩轉朝局,最終大仇得報,與男主相隔天涯的故事。

    忘記說了,這是個悲劇。

    用編劇的話就是,虐虐更健康。

    說到底是為了迎合觀眾的口味,中間穿插了偵察與反偵察,相愛相殺又虐死不悔的情節,當然了,扮演帝國少將的男一穆拉熱合曼,有不少裸著上身的鏡頭,為的就是吸引女觀眾。

    主演的第一次對手戲是穆拉熱合曼擒住刺客,在老皇麵前請罪,抬起頭來,兩人的目光不經意地對視在一起。

    按照編劇的說法,伍子非第一次見少將,是審視又好奇的,但因為她又背負了血海深仇,所以又要冷定,簡而言之就是要不動聲色,她幹脆裝著喝茶來隱藏自己的情緒,低下眼眸,遮蓋自己的情緒。

    拍戲的空檔裏還有真人秀的拍攝,讓她不得不來迴飛。

    這天又在片場拍戲,一個陌生的座機號碼打進來,說是陌生,但又有些眼熟,她接起來,沈家洛的聲音從裏麵傳出來,問她吃飯了沒?她簡單地聊了幾句聽到沈家洛在那邊不知道和誰說了句什麽,她敏銳地捕捉到了,“你在哪兒呢?”

    “我在子寧哥家,剛才放學迴來,你家裏沒人,還好子寧哥收留了我。”

    她小聲說,“你不是有家裏鑰匙嗎?”

    沈家洛有點不好意思,“鑰匙我忘在學校

    了。”

    又囑咐他幾句不要給別人添麻煩,她說,“你把電話給……”稱唿師兄的話怎麽這麽別扭,她想了想,換了個稱唿,“把電話給鄭子寧。”

    “喂。”

    “謝謝你留我弟弟,真是麻煩你了。”

    “舉手之勞而已。”

    她又說了幾句謝謝,鄭子寧嗯了一聲,掛電話之前說了句奇怪的話,“真要謝我的話今天就請客吃飯。”

    她被他這句沒頭沒腦的話給弄懵了,問了初秋才知道,鄭子寧居然也要來橫店拍戲!

    她發現,在外界看起來高冷的鄭子寧對吃飯很熱衷,不過最終她也沒請成鄭子寧,因為導演調整了進度,要把幾個場景的戲份集中拍攝。

    下一場是伍子非策馬揚鞭勇救帝國少將的戲。

    編劇說,現在英雄救美的戲碼實在太多了,尤其是不小心摔下山坡親在一起都是些萬年老梗了,所以這次幹脆反串,說不定還有意想不到的喜劇效果。

    喜劇,的確喜劇,但她這個身在其中的人,就沒那麽喜劇了。

    導演一喊開拍,她就要從獵場出發,全程必須保持著貴女的優雅和從容,其實她坐在馬上,早就要癲狂了。

    重頭戲是接下來的絆馬索。

    因為是樹林深處,又是黑夜救人,伍子非沒有注意到刺客事先設下的陷阱,她和重傷的少將,從馬背上栽了下去。

    她後背上吊著威亞,要抱著少將急速掠起,後退。

    就是這場戲,卡了好幾遍。

    導演說,“這場戲你要轉變兩種情緒,看著男主的時候要擔憂焦慮,在看那些刺客的時候要殺伐冷定。”

    她知道是知道,但抱著穆拉的左胳膊實在是撐不住了啊。

    雖然他身上也吊著威亞,但還是要擔負著他不輕的重量,一次還行,但一直吊著就有些吃不消了。

    一身是血的穆拉似乎知道她在煩惱些什麽,“這樣,我抓著你的威亞衣,拍的時候你略側一下,不要讓鏡頭拍到。”

    有了他的幫忙,這次的重量終於卸下去不少,她在動作老師的指導下完成動作,導演一聲cut,終於讓她鬆了口氣。

    長時間吊在空中,血液都有些流通不暢了,剛剛落地,她腳下一軟,往前栽過去,幸好身旁的穆拉眼疾手快,一把攬住了她,但不知道是沒站好還是她重力勢能過大,然後兩人雙雙栽

    倒。

    他很紳士,於是她幸運地摔在了他身上,沒有和大地做親密接觸。

    但是卻將他撞出了血。

    是真的血,不是被擠破的血包。

    因為她整個人是摔在他身上的,她沒有像電視裏演的那樣正好吻住他的嘴唇,反而是她堅硬的門牙,像鬆鼠啃鬆果一樣,在他臉上磕出了血。

    對於演員來說,什麽最重要?

    當然是臉了!

    她趕緊爬起來,緊張地問他有沒有事,周圍的工作人員也圍了過來。

    “沒事。”他毫不在意地抹了一下,還開玩笑說,“還好我專門為這張臉投了千萬保險,不然就該要你賠償了。”

    她心裏愧疚又緊張,一迭聲地道歉,“對不起,真的對不起。”

    他站起來,說了句隻是小傷,他的助理已經從遠處如臨大敵一般跑過來,手裏還拎著劇組的醫藥箱,緊張的神色一覽無遺。

    她一瞬間覺得自己像個被宣判死刑的罪人,工作人員已經處理好傷口,力圖不留疤痕,導演見她束著手緊張地站在那裏,拍拍她肩膀說沒事,她將自己的號碼報給穆拉的助理,說有需要就打給她。

    “子寧哥!”

    “子寧哥!”片場的人紛紛打招唿。

    沈一抬起頭,看見燈光之下,一個人正向這裏走來,雖然戴著口罩,但那樣辨識度極高的麵容,還是讓人一眼就認了出來。

    雖然知道鄭子寧會過來,但是這速度也太逆天了吧……

    “沈一!”她正在想著鄭子寧肯定要出幺蛾子,轉著眼珠子考慮各種可能性及對策,冷不防聽到他叫她,她磨磨蹭蹭到他麵前,打起精神問,“想吃什麽?”

    “剛才我來的時候看見有買烤紅薯的。”

    地瓜?她瞅瞅鄭子寧,確定他說的是這個,趕緊說,“走吧。”

    “難道你要穿成這個樣子去?”

    她低頭看了看,很經典的襦裙,為了迎合劇中伍子非英姿颯爽的個性,還特意設計成了箭袖。

    “差點忘了換裝,”她說,“那等我一下。”

    在寒冷的冬天裏,能吃上一個熱氣騰騰的烤紅薯實在是莫大的享受。

    “你的戲什麽時候開機?”

    “後天。”

    他這部戲的名字叫《傳奇》,這不是個古裝電影,而是一部現代劇

    。要說現代劇為什麽要來橫店拍攝,這還要從他扮演的角色說起。

    他這次的角色是個手遊3d角色設計師,在開發一部新手遊時,裏麵涉及到了角色試演的內容,有點類似cosy,所以需要在橫店拍攝。

    不是什麽大製作,能邀請到鄭子寧來試演主角,並且是零片酬,簡直讓她大吃一驚,不過在看到導演名稱的時候,她就釋然了。

    這部劇的導演是他的伯樂,如果沒有他,就沒有今天的鄭子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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