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六章 畫符


    我們三個結伴走了一天,從早上走到晚上,到了晚上老頭叫我把饅頭拿出來三個,三個人一人吃了一個,吃完了天也就徹底黑了。


    老頭看看四周圍陰森森的地方,說是要進去了,叫歐陽漓在外麵等著我們。


    我看看歐陽漓,那俺不成他不跟著我和老頭進去了?


    歐陽漓看著老頭:“一路順風。”


    老頭也不說話,一把抓住我的手腕,帶著我朝著裏麵快速走去,我隻覺得地上唿唿的刮起風,好像是有什麽東西在抓我和老頭的腳。


    我要看看,老頭便說:“地獄之門開。”


    緊跟著我便一眨眼到了一片漆黑的地方,四周圍鬼哭神嚎,嚇得人不輕,渾身汗毛倒立。


    老頭卻說:“要去見我那位朋友,必須要經過這裏,你記得什麽都別看,一心跟著我走,就是看見了,也別出聲。”


    老頭這麽說我還哪裏敢出聲,忙著把嘴閉上。


    沒多久老頭也不出聲了,但緊跟著我就看見前麵不遠處的一群人正圍觀什麽,便多看了一眼,結果那裏正跪著十幾個人,另外還有一個膘肥體壯,手裏端著明亮大刀的劊子手,我正看,他便一刀下去,一個人的人頭咚的一聲落地,在地上骨碌了幾下,血順著腦袋的下麵流出來,另外的那具沒頭身體哐當一下倒在了地上。


    我心口一滯忙著朝別處看去,竟看見一個人被人從懸崖上麵推了下來,而後啪的一聲摔成血肉模糊。


    跟著還有個人也被推了下來,一看那人我便有些心驚肉跳的,還是原來的地方,那人又從上麵被推了下來,摔的血肉模糊。


    我心口撲通通的,老頭也不與我說話,我本來想要不看,又忍不住的去看,結果不遠處一個男人一個女人赤身裸體的交疊在一起,我便稀奇起來,他們莫不是在這地方幹那種事。


    結果我正看著,閘刀從他們的身體中間一下下去,把兩個人給截成了兩段,血也是流了一地。


    在朝著別處看,下油鍋的,被五馬分屍的,到處都是。


    還有小鬼握著鞭子抽的,著實有些嚇人。


    我便想,八成真的進了地獄了,看見的都是一些酷刑。


    老頭拉著我一路飛奔,最後終於停了下來,而眼前出現一處更黑的地方。


    老頭拉了我一把,我便進去了黑漆漆的那個地方,但進去之後裏麵倒是放亮許多,雖然迷霧重重,但也總好過外麵的地獄。


    進來老頭便唿唿的喘了一口氣,看他也是累了。


    於是我便過去給老頭順順氣,老頭看我:“胡鬧。”


    我以為老頭說我給他順氣的事,便把手收了迴來,結果卻聽見他說:“叫你別聽別看,你到底不聽。”


    我這才知道,老頭說的原來是這件事情。


    不看我也看了,不聽我也聽了,退我是退不會去了,便也沒說什麽,反倒朝著四周圍看去。


    此時才發現,此處是一個世外桃源,到有些清風熙熙而來。


    但我聞著重重迷霧之中是一股香火氣,便皺了皺眉頭,好奇怪的一個地方,我還以為是仙境,為什麽現在到覺得是一個道觀什麽的。


    老頭拉著我繼續走,走了沒多久眼前迷霧散去,聽見有個人說話。


    “好好的你來幹什麽?”那人說,眼前的迷霧也徹底散開了。


    “來看看你。”老頭說著把我帶了過去,眼前迷霧散去竟真的是個道觀,但我和老頭此時站在道觀的下麵,而說話的那個人就站在道觀的上麵,一身的青色袍子,到真的有些清風道骨,特別是看他手中的拂塵,更覺得自己到了個仙境。


    隻是不過我看那人頭上插著一根翠綠的竹簽子,一時間也是沒什麽可說的了,這麽一個清風道骨的人,竟然不是玉簪子,也不是金簪子,看來這個道士也確實有點窮。


    顧及他是老頭認識的老神仙吧,不然怎麽在這種地方呢。


    但老頭這時候告訴我:“他就是我和你說的那個人,你叫他清風道人就行了,跟他學學。”


    清風道人?


    為什麽我好像那裏聽過?


    想想我也記起來,原來我在電視裏聽過。


    老頭帶我去了上麵,那個清風道人看了我一會,似乎在聽什麽,竟然朝著我頗感好笑的笑了笑,而後便伸手過來要摸什麽,老頭眼疾手快,一把握著清風道人的手,我這才看見,道人手裏有張明明的符籙,正要朝著我肚子上貼過來,我忙著護住了我的肚子,雙眼死死盯著道人。


    “我來是為了別的事,你別多管閑事。”老頭用力甩開了道人,道人把手收迴去,手裏的符籙也就跟著消失了,但我始終看他有些不懷好意,便哼了一聲,他如此對我,我還不愛待見他了。


    看我他便扭開了臉,而後問:“你來所為何事?把她帶來幹什麽?”


    “我要不行了,你別忘了你答應過我的那些事,我現在就要你幫我,把你的製符交給她,她是我新收的徒弟,我的關門弟子。”


    “棺材門不學封棺,你要她學製符?”道人一臉的鄙夷,老頭說:“那是我的事,你隻要把你的製符交給她就行了。


    我已經把口糧帶來了,你看著辦。”


    老頭頗豪邁霸氣的說,道人臉沉了沉,似乎是有什麽把柄給老頭抓在手裏,看我不得不低頭下來,還問我:“你,都會什麽?”


    我想想:“我能看見鬼!”


    道人冷哼一聲:“這也算能耐?”


    我又想想:“我也能收鬼。”


    “莽夫都能收,你一個鬼師要不能收鬼,你還什麽鬼師?”道人處處與我做對似的,我說什麽他都對出下句,我一時間可真是有些看他不順眼了。


    我便想要一走了之,說了句:“此處不留爺自有留爺處。”的話來。


    不想聽我說,道人倒是頗感奇怪起來,看了我一眼,拂塵一撇:“那你跟我來吧。”


    於是老頭和我便跟著道人去了,一邊走一邊覺得腳下太極虛無縹緲,老頭與我說:“這裏是幻境,你知道就行了。”


    我看了老頭一眼,朝著那人看去,進了道觀裏麵也沒看見有人,道人便將我和老頭帶去了一個房間裏麵,門開了便把我推到了裏麵,我隻覺得踉蹌了兩步人便進去了,老頭把饅頭隨手一扔給我扔了進來,門哐當一聲關上了。


    我轉身再看,門外出來道人聲音,他說符籙分三種,平安符避災符保平安,陽極符鎮鬼趕屍,束符抓鬼收魂,我要學的就是這三種符。


    道人還說,學這三種符還有十條戒律,另外還有十忌,無非是教人向善,貪心的話,我便也是聽聽便過去了,倒是記住了其中的一樣。


    “畫符切記中間停留,你畫符的時候不論發生什麽事,都要一心一用,全身關注符籙上麵,以免不能達到效果。”


    道人說完我開始打量房間裏的擺設,發現裏麵除了一些黃色的條幅,便是牆上麵貼著兇神惡煞的畫麵了。


    看著那些東西我便覺得有些駭人,每個人都是潦草的擊斃勾畫,每個人又都那麽的叫人害怕。


    青麵獠牙,目光兇狠,手持錘子錐子,還有鞭子和斧頭,雖然都是些看著潦草似像非像的東西,但我看那些東西一眼便看出是什麽形體,這也是叫人奇怪不少。


    門外忽然又說:“你把我剛剛說的十戒律和十忌給我背熟,明天我來檢查。”


    說完門外的那人便走了,我坐下便想,他說過的那些話,其實我主要是不記得他和我說什麽了,這才著急,起來翻來找去,總算是皇天不負有些人,在一堆破紙裏麵找到了一個本子,上麵寫著三個字,三清符。


    我看看,翻開裏麵先是介紹三清門的創始,也就是那些門派老祖宗,我這才知道,三清符由來。


    原來三清是道家的師祖,元始天尊,靈寶天尊,道德天尊這三尊,是從薑子牙封神的時候就有了。


    別的我都是一掃而過,到了裏麵的忌律禁忌便忙著背誦,這地方我也不想多留,早點離開的好。


    我哪裏知道,我離開之時,便是老頭壽盡之時。


    我若知道,我到是不想出來了。


    於是我在裏麵苦心背誦起來,隨著我背誦的越來越熟練,我也是看著牆上那些畫麵越發的清晰,我便懷疑裏麵有夜叉閻王,有小鬼陰差,還有雷公電母什麽的了。


    但這些我都不看,越看我越覺得害怕。


    一夜一晃便過去了,覺得餓了我起來把袋子裏的饅頭拿出來一個,吃完了坐下繼續看我那本三清符。


    等我看得差不多,外麵的道人和老頭也來了,我便聽見道人問我:“背的怎麽樣了?”


    “一戒不成敬意,心存疑慮;二戒穢手畫符,葷口誦咒;三戒隨意試驗,有心玩試;四戒重財輕命,迷惑重心;五戒毀謗天醫,輕忽聖書;六戒醉酒玩笑,婦女翻弄;七戒口不應心,邪念橫生;八戒涕吐汙說,不潔不淨;九戒借人玩弄,欺負病著;十戒畫符不合,草率從事。”搖頭晃腦我便給道人背了起來,道人聽完又問我八忌,我便又給他背誦起來:“一忌貪財無厭,二忌遲疑不決,三忌魯莽從事,操之過急,四忌假公濟私,五忌褻瀆神明,六忌無幫殺生,七忌好色酗酒,八忌鋪張揚曆,九忌朋比為奸,十忌濫收學徒,傳非其人,泄露天機。”


    聽聞我背道人在外麵嗯了一聲:“還算不錯,繼續背後麵的三清寶誥。”


    道人轉身走了,我翻翻後麵果然還有,坐在那裏搖頭晃腦的又背了起來:“玉界之上,焚炁彌羅,上極無上,天中之天——”


    就這樣,絮絮叨叨的我又開始背三清寶誥,但這次背與上次不同,竟覺得周遭都溫和起來,特別是牆上那些兇神惡煞等著要吃人的畫,上麵的畫竟也溫和了。


    又過了一天,老頭和道人又來看我,聽我背了一邊三清寶誥,這次道人比較滿意,要我拿著桌上的筆畫幾道符出來。


    我問:“畫什麽?”


    道人說:“你照著心裏所想畫吧。”


    我想想我著實沒有見過什麽,除了一屋子的畫了,便照著那些畫像畫,第一張畫完我又畫了第二張,第二張畫完我又畫了第三張,我的手就好像不是我的一樣,開始畫有些慢,到了後來便如行雲流水,紙上飛鴻,一筆竟能畫出一張符來。


    忽然發現屋子裏的紙沒有了,我才把筆放下,轉身看去,身後竟符籙堆成了小山。


    但很快那些符籙又都不見了,一眨眼就沒了。


    我便以為是我看花眼了,我也不可能畫出那麽多來,於是便揉了揉眼睛。


    揉完正想問問道人是怎麽迴事,門竟然開了。


    但我奇怪,怎麽外麵就站了道人一人,我出去道人不等我問便說:“快迴去吧,再不迴去就晚了,見不上你師父最後一麵了。”


    最後一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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