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小魚懵了一瞬,眯眼將漢子上下打量了一番,“我這腦袋很硬,不是誰想讓它開花便能開花的。”


    漢子被她這淡定的表情震住,艱澀的抿了抿唇,“說,你是誰派來的?”


    蔣小魚衝漢子翻了個白眼,抱臂道:“你是春嬸的兒子?”


    漢子眉頭一擰,對身後眾人道:“鄉親們,這小子肯定是胡大娘派來催債的,可是你們也都應該知道,那胡大娘給咱們的衣裳本就是浸過水的,讓咱們幫著繡袖口和衣襟的花紋。


    我娘領著村裏的嬸子和我婆娘沒日沒夜的繡好了,尋思著可以拿到鎮上換銀子了,那胡大娘卻昧著良心說這些衣裳被浸了水,要我娘賠銀子!賠不出銀子就要把我妹子說給她家傻子當媳婦。”


    蔣小魚眨了眨眼睛,“你等一下,胡大娘是誰,難道和胡老爺是親戚?”


    漢子狐疑的看著她,“都知道胡大娘和胡老爺是親戚,還在這裝不知道!大家把他趕出柳樹村。”


    隨著漢子的話落,所有村民群情高漲,大有不把蔣小魚趕出去就誓不罷休的氣勢。蔣小魚看著這混亂的場麵,無語的歎息一聲,高聲道:“大家聽我說,我不認識胡大娘,倒是知道這個胡老爺,是豐鎮有名的惡霸。既然這個胡大娘和胡老爺是親戚,那麽肯定也不是什麽好人了,你們若是不想賠銀子,那麽就帶我去找春嬸。”


    所有人都安靜了下來,將她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二丫扯了扯漢子的褲腿,“爹,大哥哥方才還給我和小虎子花生糖吃呢,不像壞人。”


    漢子猶豫了一會兒,拿著手裏的鏟子指著蔣小魚,對眾人道:“先把這個人帶我家,若是他敢耍心眼,咱們就敲碎了他的頭,喂狗。”


    蔣小魚嘴角抽了抽,這尼瑪也太暴力了好伐!


    漢子推搡著她進了一間木屋,還沒有進去,便聽到嚶嚶的哭泣聲。一道沙啞的聲音哭道:“翠娥,不行你就跑吧,娘說什麽也不會讓你嫁給那個傻子啊!”


    又一道同樣帶著哭音的少女的聲音傳了出來,“娘,那是一百兩啊,就是把咱家都賣了也賠不起這麽多銀子啊!反正那胡大娘家也是大戶,我……”


    少女聲音哽咽,竟是如何也說不下去了。


    蔣小魚心中一歎,看了一眼漢子,走了進去。


    春嬸比之上迴蒼老了不少,與她抱頭痛哭的應該就是春嬸的女兒翠娥了,生的倒是眉清目秀,一點兒不像莊戶家的女兒。


    聽到腳步聲,翠娥瑟縮了一下就往春嬸懷裏鑽,春嬸則抬起頭可憐兮兮的看著蔣小魚,然後拉著翠娥跪下,一邊磕頭一邊哀求:“請您去跟胡大娘求求情,不要讓我家翠娥嫁給一個傻子!那一百兩,我慢慢還,一定還的上。”


    蔣小魚震驚了,這就是活脫脫的逼親!睨了一眼春嬸和翠娥,走上前扶起她二人,“春嬸,你別擔心,我不是胡大娘的人,你還記得我麽?”


    春嬸抬起腫的像核桃似的兩隻眼,仔細的打量著蔣小魚,茫然的搖了搖頭,“這位公子,我不認識你。”


    蔣小魚挑挑眉,自袖子裏拿出一方繡著梅花的帕子,“那你可還記得這方帕子?”


    翠娥揪著春嬸的衣袖,“娘,這……這是我繡的。”


    蔣小魚彎著眉眼拿著帕子給春嬸擦去臉上的淚水,“可還記得那天你說了什麽?”


    春嬸怔了怔,腦子裏快速浮現出一張俊俏無比的臉孔,“你是那個……”


    “對,就是我。”


    春嬸趕忙對漢子說:“二柱,快去給這位小姐泡茶。”


    二柱聽春嬸如此一說,趕忙抱歉的衝蔣小魚施禮,疏散眾位村民,然後去廚房燒水給蔣小魚泡茶。


    蔣小魚將花生糖全都給了二丫,便讓二丫去跟小朋友們玩去了。


    屋子裏現下隻有蔣小魚以及春嬸、翠娥三人,蔣小魚開門見山,“我今天來本來是想跟春嬸簽訂單的,可是看到這種情況,想著你們大概也沒有心情,所以,你們先跟我說說這事是怎麽迴事,看看我能不能幫著出份力。”


    春嬸作勢又要跪下,被蔣小魚攔住,“春嬸,你這是做什麽?”


    春嬸淚水又滾落下來,“好心的小姐,謝謝你!你可真是菩薩心腸,隻不過那胡大娘可不是個好說話的。”


    蔣小魚冷哼一聲,“朗朗乾坤,豈能由著她黑白顛倒,強迫逼親。”話說到這裏,蔣小魚已經可以確定胡大娘讓春嬸繡衣袖根本就是一個陰謀。


    春嬸將事情經過詳細說了一遍,歸結起來就是胡大娘家生了個傻子,說了幾戶人家,都不願把女兒嫁給一個傻子。於是胡大娘就想出了這麽個主意,想要逼迫春嬸將翠娥嫁給傻子。


    “那些衣裳可否拿給我瞧瞧?”蔣小魚蹙眉沉吟了一會兒,抬眸問道。


    翠娥馬上進了裏屋捧出一堆衣裳出來,蔣小魚摸了摸麵料,又瞧了瞧袖口的繡工,“這些衣裳的確浸過水,不如就低價拋售,能撈迴一些就撈迴一些。”


    春嬸又哭了起來,“這些衣裳拿迴來的時候,我也是高興過了頭,竟是沒有仔細瞧瞧,若是瞧過了,也就不會有這些事情了。”


    這時二柱捧著一隻大海碗進來,似乎覺得冤枉了蔣小魚有些不好意思,結巴道:“家裏、家裏沒有茶,這些還是去年的茶葉,小姐別嫌棄。”


    蔣小魚瞄了一眼那碩大的海碗,又嗅了嗅那幾乎淡到沒有味的茶水,牽了牽嘴角,“沒事,麻煩了。”


    二柱去了院子裏劈柴生火去了,蔣小魚看了看天色,下田幹活的人已經陸陸續續的迴來準備吃午飯了,便問道:“春嬸,怎麽沒見到翠娥的爹?”


    春嬸哭道:“為了這事,二柱爹去尋親戚借銀子,可是咱莊戶家就是條件再好,那也拿不出那麽多銀子啊,更何況這次也不單單就是咱們家受了損失,於是二柱爹就去服徭役去了。”


    徭役?


    蔣小魚臉色一變,大邑律法,農閑時裏長挨家挨戶的動員家中男子去服徭役。這些人或去修建某些建築,如皇陵、宮殿、城牆等,或是去修築堤壩,每戶隻出一個男壯丁,有銀子的可以交銀子免去徭役之苦。沒有銀子的,可以得十兩銀子。


    可是服徭役是一件很艱苦的事情,多少人或病死或累死,能活著迴來的男子都說這是一場噩夢,想想當初秦始皇築長城死了多少人,埋了多少白骨!


    “二柱爹說家裏得留著二柱這根獨苗,也好有個照應。二柱婆娘聽說此事,也迴娘家去籌銀子去了。”春嬸又開始哭了起來。


    蔣小魚歎息一聲,“二柱爹已經出發了?”


    翠娥點頭,“走了有一天了。”


    蔣小魚自錢袋裏取出十五兩銀子,走到院子裏,對二柱說:“二柱,這是十五兩銀子,你腳程快,拿著銀子去追你爹,不要讓你爹去服徭役。”


    春嬸和翠娥奔出來,叩謝道:“小姐,我們不能收你的銀子!”


    蔣小魚沉下麵色,“別說這麽多了,再耽誤下去,隻怕二柱就追不上了。”瞥了一眼二柱,喝道:“還不快去?”


    二柱感激涕零的看著蔣小魚,然後重重點頭,拔腿便走。


    蔣小魚向來是個熱心腸,方才就在猶豫到底要不要用空間裏的那張萬兩銀票,尤其是聽了二柱爹去服徭役,更是覺得心裏像燃著一團火。


    可是,“叮!新任務提醒:幫春嬸解決難題(不可以動用空間的銀票,不可請求他人幫忙)。成功完成任務後,可獲得氣質1分,好王妃任務完成進度提升至7 %,可分配點數5點。”


    “尼瑪!”蔣小魚的手一抖,恨不得現在就能把唯恐事情還不夠亂的係統君揪出來胖揍一頓。


    春嬸和翠娥都怔了一下,趕忙認錯:“小姐您消消氣,都是我們惹您生氣了,您也是好意,這樣吧,我們按手印,寫欠條,這銀子日後一定會還給您!”


    蔣小魚一聽“欠條”兩字,就如同早上聽到“王八”二字的反應一樣,雙眸沉冷,“別和我提‘欠條’兩個字。”


    春嬸和翠娥相視一眼,噤聲看著蔣小魚。


    蔣小魚腦子快速轉動,既然不能動用空間裏的銀票,那麽就隻能賣那些浸了水的衣裳了。可是這些衣裳即便料子再好,那也是浸了水的,方才想著低價甩賣,能撈一點兒是一點兒,可是現在卻萬萬不能如此。


    慢慢踱到屋子裏,蔣小魚展開一件衣裳,盯了足有盞茶時間,眼睛一亮,如果這些衣裳是一批有特色、不同於大邑女子慣常穿著的衣裳,那麽即便浸了水,那也一定可以賣出好價錢,畢竟物以稀為貴。


    “春嬸,針線剪刀。”蔣小魚心中有了主意,沉悶的心情也一掃而空。


    刷刷的在腰上縫了幾針,又在腋下的部位縫了幾針,袖口處又做了幾朵盤花……如此折騰了一會兒,蔣小魚拿著那件衣裳對翠娥說道:“去試試去。”


    翠娥看著改好的新衣,衝蔣小魚眨了眨眼睛,“小姐,這衣裳……”


    蔣小魚擺手,“不好的話,再把線抽了不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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