梨花園內,百無聊賴的琉萱打算原路返迴。

    她轉身,便看見花殘影走來。

    “醒了?”

    “是,已經睡了很久了。”琉萱笑笑。

    花殘影舒展了眉頭,因為看見她開心,他也會感到放鬆,卸下平日的防備。他朝殤兒淡淡地說:“下去吧。”殤兒低頭,靜悄悄地退下。

    “你為什麽會掉進水池?”花殘影緊緊盯著她,眼神關切而冷漠。

    “我想找迴你扔掉的那塊玉佩。”她怯怯地迴答。

    “扔掉的東西為什麽又要撿迴來?”他言語中微帶薄薄一層怒意,冰冷了麵孔。

    “雲卿告訴我關於那個玉佩的故事,我知道他對你意義很大,是我惹你生氣,害你扔掉玉佩,所以我想撿迴來,彌補我的過失。”她抬眼看他,眼神裏有一絲難以描摹的歉疚。

    “既然你知道玉佩對我這麽重要,聰明如你,難道猜不出來我根本不會扔掉它嗎?”花殘影狡黠地笑笑,臉上凍結的冷霜瓦解,露出久違的明朗如少年的笑容,煞是好看。琉萱甚至有些許的失神,那樣的笑,屬於眼前這個冷漠的人嗎?

    花殘影變戲法般,瞬間手裏多了一個玉佩。玉佩在陽光下閃著明亮而冰冷的光芒,在琉萱眼前有節奏的晃蕩。

    琉萱反應過來,眼裏掠過小兒女的生氣情態,她之前眼中的歉疚突然消失,紅了臉,有種被捉弄的“屈辱”。她冷著臉:“捉弄我很有意思嗎?”

    花殘影坦然地說:“我怎麽知道你這個冰做的人也會懂得愧疚,去撿這塊玉佩?”

    “你才是冰做的。”琉萱兩彎細細的眉微微皺著,似有嗔怒。

    “你這麽小氣,說你一句你都得還迴來。”花殘影鄭重地看她。

    “你?”琉萱真的無言以對,誰曾想平時看起來這麽冷淡的一個人鬥起嘴來居然會想糖糕一般粘,甩都甩不掉。

    “好吧,我承認我是冰做的,你也是冰做的,那我們算不算是一類人呢?”花殘影的眼裏閃過一絲認真。

    “誰和你是一類人?你是你,我是我。”琉萱不敢看他的眼神,轉身,白皙的雙手擺弄隨風搖晃的樹枝。

    “你就這麽對待救你的人嗎?”花殘影佯裝生氣。

    果然琉萱著急地轉身,紅了臉:“對不起。”

    “沒關係。”花殘影脫口而出,幾乎和她的對不起同時出口。

    她眼神清澈,盯著他認真地說:“那你要我怎麽謝你呢?”

    “很簡單,今晚在曲離閣旁邊的竹林陪我喝酒,就當你謝過我了。”

    “可是,我不會喝酒。”琉萱為難地說。

    “又沒讓你喝?陪我不一定要你也喝。”花殘影淡淡地看她一眼。

    她如釋重負,嘴裏吐出一口氣,輕輕點頭:“好吧。”

    “那就晚上見吧。”她轉身欲逃,和花殘影在一起相處,她總有一種莫名的感覺,怕被他窺破心中的忐忑不安,所有她很想盡快逃離。

    “等等。”花殘影冷冰冰地說,抓住她的手臂。

    她停步,轉身:“還有什麽事嗎?”

    “這個送你,不許拒絕。如果你實在不想要,等我走了,你再把它扔了或者隨便處置。”花殘影將那塊通透的玉佩塞到她的手中,她想說什麽,但不容她反駁。

    花殘影匆匆離開,殘留一縷竹葉的清香。

    琉萱站在原地,望著他的背影,驀然出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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