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的小鎮,充滿了各式各樣的叫賣聲,熙熙攘攘。一路上,很多人都親切的和九叔打招唿,看得出來,九叔在這個鎮上很受尊重。


    “早。”九叔拿著煙槍,和賣魚的阿九打招唿。


    阿九光著膀子,正在往墊著芭蕉葉的木欄裏倒魚,聽到九叔的話,連忙轉過身子,放下木桶,恭敬地說道:“九叔,這麽早啊。”


    九叔笑著點了點頭,說:“生意興隆!”


    阿九看到張浩,微微有些疑惑,但沒有說什麽,對張浩點了點頭,就對和他打招唿的文才說:“穿的這麽漂亮,要去幹嘛?”


    文才興高采烈的指了指九叔,道:“師父帶我去喝外國茶。”


    “那快去吧。”


    很快,一個咖啡館就出現在眾人眼前,侍者為幾人拉開門,迎接他們進去。


    剛剛進去,一個服務生走了過來,彬彬有禮的問道:“先生,請問你們有沒有訂位子?”


    九叔經過昨晚的緊急“培訓”,倒沒有向電影中那樣不知所措,而是鎮定的說道:“怎麽?任發沒有給我們訂位子?”


    “任老爺?有,三位請跟我來,請!”聽到是任老爺請他們來的,侍者立馬換了一副麵孔,恭恭敬敬的請幾人上樓。


    侍者帶著三人上了二樓,來到任發桌前,任發連忙起身問候:“九叔你好,請坐。”


    九叔也客氣的叫道:“任老爺。”


    兩人寒暄了一會後相繼坐下。


    任發看張浩氣質不凡,又不明白九叔怎麽帶了一個從來沒有見過的人,疑惑的問道:“九叔,這位是?”


    “哦,忘了介紹,這位是我茅山弟子,叫張浩,大家弟子出身,留過洋,前段時間外出曆練,剛好來到我這。”九叔說謊話不帶喘,把任發唬的一楞一愣的。


    任發聽到張浩竟是大家弟子出身,還留過洋,不由起了結交之心:“張先生竟留過洋,我就說怎麽氣質如此不凡,不簡單、不簡單。”


    張浩謙虛的迴道:“任老爺說笑了,我也就長了一張嘴,一雙眼,與常人沒什麽不同的,當不得您這麽說。”


    任老爺哈哈一笑,道:“張先生倒是風趣。”


    “聽說令千金從省城迴來,怎麽沒跟你一起?”九叔放好煙槍,笑著問道。


    聽到九叔提起自己的女兒,任發自豪的笑了笑,說道:“這丫頭在省城剛學完化妝,迴來就到處教人。”


    文才杵著下巴,瞥了任發一眼,嘀咕道:“看你長得這麽磕磣,女兒也漂亮不到哪去。”


    恰在這時,任發看到女兒從樓梯走了過來,笑著對她招了招手,說道:“她來了。”


    眾人順著任發招手的方向看去,本來還嘀嘀咕咕的文才頓時看呆了,一臉豬哥樣。


    張浩也打量著任婷婷,果然是個美女,任婷婷一張巴掌臉,睫長眼大,皮膚白晰,容貌甚是秀麗,身材苗條,弱質纖纖。即便是在現代,也是難得一見的大美女了,而且還是淡妝。正所謂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飾,在看多了現代濃妝豔抹的所謂美女後,任婷婷的出現,給張浩的雙眼帶來了一抹綠色。


    任婷婷來到任發身前,叫了一聲“爸爸。”


    任發抽了口煙,用煙鬥指了指九叔,對著任婷婷說道:“這位是九叔。”


    “九叔。”任婷婷乖巧的叫了一聲。任發點了點頭,接著介紹道:“這位是九叔同門,張浩,人家留過洋,你可以和人家交流交流。”


    任婷婷詫異的看了張浩一眼,想不通他既然留過洋,還去學習那些封建迷信幹什麽?任婷婷伸出手,禮貌的說道:“你好,我叫任婷婷。”


    “很高興認識你,任小姐。”張浩起身伸出右手,用手指輕輕的握了握任婷婷的手掌,隨即就鬆開了。


    至於文才,則被任發自動忽略了。


    任婷婷剛剛坐下,九叔就對任發說道:“我記得以前還是一個這麽高的小丫頭,幾年不見,都長這麽大了。”


    文才一臉猥瑣的樣子,眼睛不由打量著任婷婷的x部,嘴裏下意識道:“是好大。”


    “色狼!”任婷婷暗罵一聲,但看這場合,不好發作。


    “這個屌絲。”張浩不由在桌下踢了文才一腳。


    文才吃痛,不滿的看著張浩,嘟囔著:“你踢我幹嘛?”


    張浩不由扶住額頭,歎了口氣,一時無語。


    “你們要喝點什麽?”侍者拿著菜單走了過來,任發叼著煙鬥,問道。


    “我要coffee。”任婷婷先道。


    張浩沒接菜單,問道:“有摩卡嗎?”


    侍者愣了一下,迴答沒有。


    “那卡布奇諾?拿鐵?有沒有?”


    “不好意思,都沒有。”


    裝逼失敗,張浩隻好認命,道:“給我一杯coffee。”


    “我要一杯咖啡。”任發道。


    “我也要一杯咖啡。”文才聽了任發的話,學著要了一杯咖啡。


    九叔接過菜單,故意翻了翻,道:“我也要一杯coffee。”


    文才有些不好意思的問九叔:“師父,我不要咖啡,要coffee行不行?”


    九叔聽了,狠狠瞪了他一眼,看著任發,尷尬的說:“不好意思,文才第一次來這種地方。”


    “沒關係,沒關係。”任發隨意的揮了揮手,抽了兩口煙,問道:“九叔,關於先父起棺遷葬的事,不知你挑好日子沒有。”


    九叔思索了一番,勸道:“我看你還是先考慮一下,這種事一動不如一靜。”


    任發得意一笑,說:“我已經考慮清楚了,當年看風水的說二十年後一定要起棺遷葬,這樣對我們才會好的。”


    任發剛剛說完,文才便插嘴道:“風水先生說的話不能信!”


    “那你說的話就能相信嘍。”任婷婷反擊道。


    “對啊。”文才笑著轉頭過去看九叔,當看到九叔的表情後,頓時收起笑容,不敢出聲。


    任發也對著任婷婷說道:“大人說話小孩子別插嘴。”但語氣絲毫沒有責怪之意。


    九叔接著剛才的話題,說道:“任老爺,既然你決定了,那我們就三天之後動土起棺。”


    任老爺問道:“我們要準備些什麽東西?”


    還未待九叔迴答,文才又插道:“準備錢嘛。”


    九叔強忍住心頭的怒意,皮笑肉不笑,道:“你想要多少?”


    文才伸出三根手指,剛想說什麽,看到九叔,又下意識的咽了迴去。當初看電影時,感覺這一幕很搞笑,但當張浩親身參與後,卻隻有尷尬和無奈。


    文才確實欠揍,不分場合,想說什麽就說什麽,說的好聽一點,叫童真未泯,說難聽點,就是情商智商雙低、不知深淺。


    任發見場麵尷尬,頓時打圓場道:“小意思小意思。”


    這時,一個侍者走了過來,對任發小聲的說道:“任老爺,黃百萬來了,在那邊。”


    任發站了起來,歉意的對九叔說道:“九叔不好意思,我有個朋友在那邊,失陪一下,我過去打個招唿。”對張浩點點頭,向侍者說道:“拿點蛋撻給他們吃。”


    不大一會,侍者端來了咖啡,文才看著四杯一模一樣的咖啡,明白了剛剛自己的無知,不由有些臉紅。


    不一會,任發見完黃百萬迴來,剛剛坐下,任婷婷就撒嬌道:“爸爸,我想去買點胭脂水粉。”


    任發迴頭答應了一聲,接過侍端來的蛋撻,對著九叔說道:“九叔,別客氣,吃蛋撻。”


    任婷婷沒有馬上離開,而是眼巴巴的望著張浩,意思很明顯,就是想讓他跟著一起去。


    任發見女兒的樣子,哪能不知她打什麽注意?對著張浩說道:“張先生,我女兒剛剛迴來,人生地不熟的,還得麻煩你,受累陪她一起去逛逛。”


    九叔想著張浩還是單身,也慫恿道:“是啊,師弟你和任小姐一起去吧,這裏沒什麽事了。”


    張浩推脫不過,隻好在文才殺人般的眼光下,起身陪著任婷婷一起出去了。


    任婷婷心意達成,開心的、一步一跳的走在前麵,張浩的心情也不由好了許多,想到:“還真可愛。”


    “蘇先生,你在國外待過,知不知道外國的女人和我們有什麽不同?外國的生活是什麽樣?外國的女人怎麽化妝?”任婷婷轉過身,好奇寶寶一般問道。


    張浩想了想,答到:“第一,外國人除了頭發是金色的、眼睛是藍色的、個子普遍比我們高些之外,與我們並沒有什麽不同;第二,國外比我們發達一些,有汽車輪船,還有飛機;第三:外國女人化妝,恩....和你差不多,但她們比較時髦,會燙頭發,會畫眼線。”


    “……”


    “…其實不必羨慕外國,總有一天,我們國家會比外國更加發達。”張浩自信道。


    “真麽嗎?”任婷婷高興的問道。


    張浩想到了日軍侵華,臉色一暗,迴答道:“會的,隻是過程會很波折,很殘酷。”


    任婷婷不明白張浩為什麽傷感,但也失落道:“我爸爸不準我出國,不然...”


    說話間,兩人就來到了秋生姨媽開的胭脂店,推門進入。


    秋生正在櫃台裏無所事事,看到張浩進來,頓時高興的走了過來,說道:“阿恆,你怎麽來了?喲,這是你女朋友吧?”


    任婷婷害羞的低下頭,臉色通紅。張浩解釋道:“秋生,別胡說,這是任老爺家的千金,剛剛從省城迴來,我是陪她過來買胭脂水粉的。”


    秋生給了張浩一個“我懂”的表情,招唿著任婷婷:“任小姐,隨便看,看上什麽就拿什麽,阿恆會開錢的。”


    張浩對著秋生的胸口錘了一拳,笑罵道:“說什麽呢?”


    任婷婷更加害羞,不理兩人,慌亂的跑開挑東西去了。


    “喂,不地道啊,說吧,什麽時候認識的?發展到哪一步了?”秋生摟住張浩,體內燃起熊熊的八卦之火,小聲問道。


    張浩越發無語:“什麽叫哪一步?根本沒有的事,今天不是和師叔去喝茶嗎?在那認識的。”


    秋生jian笑道:“這可是你說的,到時候可不許跟我搶!”


    “放心!”


    “哈哈,一言為定。”


    最終,秋生沒有收任婷婷一分錢,這種在女神麵前表現的事,怎能不做?隻是秋生姨媽知道後會不會罵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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