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想著早飯的問題,也沒注意前麵有人走過來,我眼前一花,就跟來人撞了個滿懷。


    我連退了好幾步才穩住了身體,朝對麵看去,對方也是扶著牆壁,齜牙咧嘴地揉著肩膀,顯然剛剛那下撞得不輕。


    “不好意思哈,剛沒注意,兄弟沒事兒吧。”我打著哈哈從口袋裏拿出包煙,抽出一支遞了過去。


    對麵的是個年輕人,看年紀應該跟我差不多,不過戴著一副黑框眼鏡,頭發也有點亂糟糟的,看起來比我顯老。他見我遞煙過去,連連搖著手,嘴裏還連說著“不用不用”。


    我也沒在意,把煙塞自己嘴裏點著,自個兒抽了起來。


    本來見他的麵孔挺陌生的,還想聊上兩句,結果剛抽了口煙,就見他一溜煙兒從我身邊竄了過去。


    我愣了下,轉頭看去,就看見他已經轉身要出巷口了。


    “怪人……”我嘟噥了一句。


    也不知道是不是眼花,剛剛他出巷口的時候我看見他身邊飄著一圈黑色的霧氣。


    那霧氣就跟抽煙時候吐出來的煙氣似地,輕飄飄地,卻不見消散。但也隻是一眼而已,那年輕人走沒影兒後就看不到了。


    我還以為是我自己吐出來的煙圈被太陽光一照,讓我給看花了眼,所以就沒放在心上。


    轉身剛要溜達著迴家,旁邊的院子裏就傳出來一個老娘們兒的大嗓門:“呦,這不是小嶽嘛!”


    我轉頭看去,就見剛那年輕人跑出來的院子裏正坐著個四十多歲的中年女人在那兒剝蒜。


    這女人我也認識,就是我隔壁的鄰居,姓劉,我一向都叫她劉嬸,她人挺好的,所以我們兩家的關係也處得不錯。


    “劉嬸早呢!我劉叔呢?”我熟絡地打了聲招唿,順手從旁邊拉來張小板凳坐下,拿起地上一把蒜幫忙剝了起來。


    “他呀,上班去了,說是最近廠裏來了單大生意,得早晚盯著。”劉嬸說著又從旁邊塑料袋裏抓出一把沒剝過的蒜放地上,道:“你這眼睛什麽時候拆的線,這是好全了?”


    “恩,昨天自個兒拆的。”我把右眼對向了她,“就是看東西還有點模糊,但總好過當個瞎子。”


    劉嬸聞言看了過來,突然身子往後一縮:“哎喲喂,這什麽眼珠子,咋還紅的呢!”


    “嗨,不是什麽大事,醫生說是虹膜異色症,我也不懂,反正死不了人,也瞎不了我。”


    “沒事兒就好,沒事兒就好,就是瞅著有點嚇人。”劉嬸嘟噥了句。


    我心大得很,樂嗬嗬地道:“也就你瞅著覺得嚇人,我看著就挺不錯的。以前我就覺得自己挺帥的了,現在瞅著就感覺更帥了。劉嬸啊,不是我吹,昨天我去醫院的時候,碰到倆護士,這隻眼睛一放電,人恨不得就要留我過夜。”


    我剝著蒜皮,吹著牛皮,當初做主播時候的那種感覺又迴來了。


    “你可勁兒吹吧,人家醫院看誰不都想把人留下過夜嘛,不然他們錢哪來啊。”劉嬸也被我逗樂了,白了我一眼,拆台道。


    我樂嗬嗬地把手裏一把剝好的蒜放進她那的籃子裏,忽然想起了之前那個奇怪的年輕人,便問道:“對了劉嬸,剛出去那小夥子誰啊,挺麵生的,你親戚啊?”


    “你說小秦吧,那是我新來的房客,就前麵二零三那間屋子,上個月搬來的,剛來交租的。小夥子挺老實的,就是不愛說話還有點懶。”


    “二零三啊,那不是窮孫兒租著的麽。”


    我是知道劉嬸在前麵樓裏有兩間同樓層的商品房對外出租的,說是當初他們兩口子結婚時候圖便宜買下的。後來劉叔辦廠賺了錢又買了現在的這個院子,就搬了過來,然後那兩間商品房就開始對外出租了。


    “你也說窮孫兒了,那小子窮的要命,拖了我三個月房租,被我趕走了。”劉嬸提起這個窮孫兒的時候,看起來挺不得勁兒的,我乖乖閉嘴,轉頭聊起了其他話題。


    幫著劉嬸把剩下的蒜都剝掉後,我這才起身離開。


    事實上剝蒜沒費多少時間,也就十幾分鍾的樣子,等我迴到家才剛七點半。


    我如今是個無業遊民,不用上班什麽的,所以也沒必要趕時間,在家裏一頓瞎忙活之後,就騎著電動車往附近的街市開去。


    去街市的路並不是我昨天晚上迴來的那條,而是要往巷子另一頭開。


    出了這邊的巷口,是一條馬路,連接著三中和七中這兩所學校,加上附近的居民小區又多,所以沿途開了不少店鋪。


    早晨在這條馬路上出攤的早點鋪子自然也不會少,我順著馬路一路飛馳,趕在八點之前停在了一家掛著“永和棗糕”的早點鋪子前。


    這家早點鋪子開在一個丁字路口邊,門口支了個大烤爐,非常引人注目。


    這裏是我自進城以來吃早點的首選,一般情況下我都會在這裏解決早餐問題。


    攤位的老板陳永和是個三十多歲的高壯漢子,麵相憨厚也非常容易讓人產生好感,他做的棗糕算得上是一絕,一直是我的最愛。


    當然,這裏也不是隻賣棗糕,那隻是這裏的特色而已。


    除此以外油條、茶葉蛋、燒餅什麽的也一個都不缺,今天真好是雙休日,客人挺多。


    我停好車往裏走,老板正在那忙活,他媳婦兒兒子則在一邊幫忙打著下手。


    進了鋪子,裏麵三三兩兩的坐滿了人。


    我四下轉了圈,在角落找了個空位坐下,恰好這會兒老板的兒子歇下了手,我眼疾手快把他拉了過來。


    “嶽哥!你什麽時候來的?可有陣子沒見你了!”


    小夥子名叫陳傑,今年還在上高二,算得上是我的小粉絲一枚,以前經常看我的直播,也帶動了他們班上的一批小孩成了我的粉絲,平時跟人吹牛皮就常以我小弟自居。


    不過,那是從前了……


    “嗬,剛來。怎麽今兒沒去上學?”我打了個哈氣問道。


    “今天星期天啊,我的嶽哥,你這日子過懵了吧。”陳傑給我倒了杯茶,然後探頭小心翼翼地問道:“對了嶽哥,前陣子看平台公告說你被禁播了,是不是真的啊?”


    我白了他一眼,沒好氣道:“真的假的用得著你管嗎?”


    “嗨,我這不是關心你嘛,真是的。”陳傑憋著嘴嘟噥道:“以前我就跟你說了,直播的時候別弄三俗,你不聽,現在被封了吧。”


    我聞言當即給了他一個爆栗,“丫管的真寬!給我上碗雪菜肉絲麵,另外要倆茶葉蛋,一份棗糕,快去!”


    陳傑灰溜溜跑後麵給我去準備了,我則是悠閑地玩起了手機。


    等了沒一會兒,我點的那些東西都被一一端了上來,我滿意地朝陳傑那小子點點頭,蒙頭吃了起來。


    陳傑笑笑,剛打算坐到我旁邊來,門口突然傳來陳永和叫他的聲音。


    我轉頭看去,就見到兩個警察站在陳永和旁邊一起看著陳傑,陳傑他老媽則是站在三人的後麵,一臉的愁容。


    這小子犯事了?


    我心裏冒出了這個念頭,本著看熱鬧不嫌事大的原則,換了個麵朝門口的座位坐下,一邊吸溜著麵條一邊查看著門口的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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