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著,他禁不住輕輕搖了下頭:

    這是真上心了?

    都出了門,想了想,韶黎殷又折了迴去:‘別再真出點什麽事兒,到時候,再賴他頭上了!’

    ***

    不到二十分鍾,傅戚已經站到了紫京夜總會的大廳,進門,韶黎殷便朝他招了下手,走近,他又示意地弩了弩一邊吧台的裏側:

    “呃?”

    此時,吧台一角,倪朵不知道正跟丁小滿說著什麽,兩人一忽兒大笑,一會兒又像是蔫了,不一會兒又舉起了酒杯。

    剛安靜了片刻,又有兩名男子過去搭訕。

    下意識地,傅戚的腳尖就動了下,卻見兩個女人瘋瘋癲癲地,不是跳下高腳椅,就是很不耐的揮手,態度似乎並不怎麽好。

    明顯碰了一?子灰,兩名男人端著酒杯很是掃興的轉身了。

    遠遠地望著,傅戚仿佛都能感覺到,她的不開心。

    望著一邊,韶黎殷眯了眯眸子,道:

    “至少三波了!你的女人,還挺有魅力!不過,也夠傲嬌的!是不是被你給寵刁了,連風度翩翩出名的江玉臨少爺過去搭訕,都喊人家什麽披著人皮小白臉,還想吃小紅帽、比癩蛤蟆還可惡?得虧人家修養好,沒跟兩個醉鬼計較!”

    側眸,傅戚的下巴卻頗為驕傲的上揚了下,仿佛在說:也不看看是誰的女人?

    轉而,他便緩步走了過去。

    晃動著酒杯,醉眼迷茫,倪朵剛端起酒杯。高大的身影已經占滿了視野。手停在半空,愣了兩秒鍾,她才揉了揉眼睛,下意識的卻還殘存著些理智;

    “阿…七爺?”

    一個定睛,下一秒,她卻本能地,從高腳椅上跳了下來,還像是犯了錯的孩子一樣彈了彈衣服。

    而對她的稱唿,傅戚顯然是不太樂意,唇角微微抿成了一條線。

    背對著,丁小滿目光呆滯,還傻愣地問道;“幹嘛?”

    迴了下頭,看到身後站立的男人,她也踉蹌著站了起來:“都被趕出來了。你幹嘛還這麽怕他?臭男人!都是些良心被狗吃了的!反正你都快不…”

    不需要他了!

    丁小滿嘴巴一禿嚕,差點把她姐姐的事兒給抖出來,一把拉過她,倪朵快速堵住了她的嘴巴,壓低了嗓音道:

    “小滿,噓,噓!別說了啦!”

    斜了倪朵一眼,傅戚對她滿身酒氣有些嗤之以?,禁不住地就皺了下?子;一個女人,比他身上的酒味還重?感情兩人酒後吐真言,都在說他壞話呢?

    “愣著幹什麽?還跟我走?”

    有些被抓包的窘態,傅戚一側身,倪朵卻還是忍不住笑聲嘟囔道:

    “我自己迴去!我跟小滿…一起走!”

    一道陰鷙的目光直直射了過來,最後三個字。倪朵近乎是卡著喉嚨飄出去的。

    收迴目光,傅戚的著落點卻停在了身邊的韶黎殷身上:“找個可靠的人,把她朋友送迴家!”

    聳了聳肩,韶黎殷也隻能認倒黴;“行了,我親自去!”

    點頭,表示謝意,傅戚才將目光又掉了迴去:“走!”

    一個字,絕對的不容置喙!說完,他已經轉身往門口走去。

    身後,磨蹭了半天,倪朵還是拿起了一邊的包包,湊到小滿耳邊低語道;“你也喝得不少…就讓他送你吧!我也放心!小滿,可千萬不要亂說話啊!”

    “沒出息!知道了!快走吧!”對倪朵一看到傅戚這個大金主就慫的樣子,哼哼著,丁小滿表示很不滿。

    撅了撅嘴巴,倪朵也表示很無奈:誰讓拿人的手短呢?

    磨蹭著一步一迴頭,擦肩而過,她還是停下跟韶黎殷道了聲謝:“麻煩你了,謝謝!”

    點了下頭,韶黎殷也算是給了迴應。

    知道他也不是給自己麵子,都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倪朵倒也沒奢望他能多話,看了下小滿,才往門口走去,路上,也是一步三迴頭,直至看到韶黎殷跟她也收拾著準備往外走,倪朵才出了門。

    門口處。傅戚已經站在那裏等著了。

    抱著包包,磨磨蹭蹭地走出,倪朵還像是被人摒棄的小狗一般,孤零零的樣子,著實有些可憐。

    迴頭,看了她一眼,想要說什麽,傅戚也沒急著開口,轉身,引路繼續前行,腳步卻明顯放緩了。

    即便如此,等他站下來的時候,兩人還是拉開了很大的距離,倪朵那蝸牛的步伐,簡直想在原地踏步。

    迴身,傅戚又折迴了大半:“怎麽,讓你搬出來,不開心了?這是,故意跟我使性子?”

    原本沒覺得什麽,走出來,一吹風,倪朵放到有些踩在雲上的感覺,整個人都飄忽忽的,很不舒服,覺得是不是酒勁兒上來了。

    捂著胸口,倪朵抬眸看了看他,對他的肆意汙蔑,有些不高興,皺著眉頭,酒氣的嗓音都加大了;

    “沒有!我很開心!在這個多少人奮鬥一輩子都買不起幾平的地方,我卻有了自己的房子,我怎麽會不開心?我開心,所以才叫小滿出來慶祝!我有房了,我都可以養老了…”

    嘟囔著,每個字,倪朵都差沒咬斷牙根了。

    傅戚自然聽得明白,她的話是反的,她不開心,還帶著情緒,很重很重的情緒!

    他以為她不喜歡住在那兒,那去哪兒,都會更開心一點。沒想到,她是這種反應?

    “朵兒——”

    幽幽地一聲歎息,傅戚剛開口,倪朵卻猛地捂著嘴巴跑向了一側的樹叢邊上:“嘔…嘔…”

    開始,倪朵還是彎著身子,最後,直接癱跪到了地上,一手扶著樹幹,隻差沒將五髒六腑全都吐出來了。

    記憶裏,大約,這是她第一次喝醉!借酒澆愁,愁更愁!喝酒,並不能讓人舒服,反倒愈加難受,她很痛苦!

    一邊,望著這樣落拓的她,周遭的氣息更是難聞的厲害,傅戚的眉頭也都擰成了結,三年來,又是不曾見到的一麵。

    掃了一圈,轉身,傅戚去一邊的便利商店買了瓶礦泉水、跟紙巾迴來,彎身,遞給了她,還是很嫌棄的嗆了她一聲:

    “逞強!自討苦吃!”

    騰出手來,他卻還是輕輕幫她拍著背,順了順氣。

    見她目光渙散,整個臉都是醉意的熏紅,嬌小的身軀因為嘔吐無力的癱在地上,又說不出的楚楚可憐,見她似乎吐幹淨了,他才彎身拉起他,一把將她打橫抱了起來。

    迴神,倪朵有些慌:“放我下來!我自己走…我可以!”

    他這麽大搖大擺的抱著她,被人拍到,麻煩了。

    扭頭覷了她一眼,傅戚滿目嫌棄,冷颼颼得道:“臭死了!閉嘴!又髒又臭!還是女人嗎?”

    捂著嘴巴,倪朵卻瞪著眼睛,抗議地踢了踢小腿:嫌棄,還靠這麽近!

    她就該抱著他狠狠親上兩口,臭死他才好!

    心裏腹誹著,但倪朵也隻是想想,畢竟她也能嗅到自己身上髒汙的酒氣!而且潛意識裏,她並不想給他留下這樣的印象,所以,她的動作都是有些不自覺的阻擋或者挽救的架勢。

    反正也渾身無力,最後,她也幹脆不掙紮了,直接雙手

    抱頭改成遮臉了。

    垂眸掃著她乖巧的樣子,一動不動,動作那麽不雅觀,但傅戚的心,卻像是吃了定心丸,頃刻就平靜了。

    一路,緩步。傅戚是將她直接抱到車上了。

    跟丁小滿一起走出,韶黎殷不經意間一個迴眸,捕捉到的就是這樣一幅畫麵——

    ***

    一路將倪朵抱迴了家,傅戚直接將她扔進了浴室。

    對剛搬進的新屋,一時間,他也隻覺得擁擠得讓人想窒息。打開淋浴狠狠在她身上衝刷著,傅戚對她滿身的酒氣很有意見。

    “嗯,啊,我怎麽來!”

    被嗆得半醒,噥著?子,渾身濕漉漉地,倪朵奪過了噴頭,望向他的樣子也有些狼狽。

    “哼!”

    甩手,傅戚便直接走了出去:想到她一個女人跑去那種地方喝得酩酊大醉,走路都搖擺的架勢,他心裏還攛掇著一口氣。

    扁了扁嘴,忍著頭痛不適,倪朵也仔仔細細地衝洗了一翻,畢竟嘔吐過後,她自己也覺得不舒服。泡了下澡,她卻整個昏睡了過去,最後還是被傅戚進來給拖出來拉到淋浴下衝醒的。

    這一次,傅戚的臉色就更難看了。

    拿著寬大的浴巾包著她走出,幫她吹著頭發,眼神都恨不得將她千刀萬剮了。

    暖風不停的吹來,倪朵的頭皮卻時而疼得發麻,等耳邊的嗡嗡聲停下,她的頭就更疼了。半垮著肩膀,?頭,頜尖,眼眶整個都是紅紅的。

    輕輕點了點她的額頭,傅戚轉身拿了牛奶給她:“喝了,解酒,能舒服點!”

    捧著杯子,倪朵吸啜著,一點一點,就像是犯錯的小學生強撐著喝下了大半:“頭好疼,我想睡!”

    轉而,傅戚便扶著她趟了下去,撫著她的秀發,突然道:“朵兒。其實,不想搬,你可以不搬!”

    113姐姐說的是‘七爺’嗎?

    扶著她明顯寫滿受傷的臉龐,傅戚也不免有些感慨:他沒料到,她反應這麽大!

    其實,她若不想搬走,他不會強逼她的!他可以等梨園的別墅裝修好再跟她商量!以前,不覺得名苑不好,但兩個女人都為此大發雷霆,他就想著要改變下,梨花園的別墅,是為她裝的!他想等完工了,給她個驚喜的!

    眨巴著眼皮,倪朵的意識已經明顯混沌,好像聽到了,卻又有些不敢置信:“什…什麽?我

    好累…好累,好想睡,有話,明天,說…再說!”

    咕噥著,翻身,倪朵已經閉上了眼睛。

    輕撫著她還帶著酒意的臉頰,一下一下,傅戚卻是呆坐了半天。

    這一晚,不知道是因為喝了酒還是因為還是在他的懷中,出乎意料,倪朵睡得很沉,反倒傅戚,剛換了床,真是不適應,一夜輾轉地,竟醒了幾次。

    等他再睜開眼,倪朵已經在他懷中又開始不安分的攀爬了,見她左轉轉,右轉轉,一會兒扯著頭發聞聞,一會兒又小心翼翼地抬起手臂嗅嗅,機械的一下一下,像是慢動作的迴放,大約是怕吵醒她,動一下,都要停上一會兒。

    眯著眸子,傅戚的唇角已經勾了起來,哼了聲:“嗯。熏死了!像是抱著個酒缸睡了一夜!”

    猛地收迴手臂,倪朵仰頭,眨著眸子,略帶委屈,往他身前蹭了蹭,又恢複了以往的俏皮:

    “阿戚,早!”

    抬著手臂,她很是嬌俏地往他鼻息間湊去:“沒有了呢!很香,你聞聞!”

    別開頭,傅戚故作一臉嫌棄:“臭!”

    “才沒有!你聞聞!沐浴乳的牛奶茉莉香!你聞聞…你聞聞嘛!”

    半翻身趴到他身上,倪朵抬著手臂就往他鼻息間湊,其實也是有些故意鬧騰他緩和氣氛的意思,畢竟昨晚自己多失態,她還是有些印象的。

    細白的手臂都送到嘴邊了。再加上她穿著絲薄的睡衣,半叉在他身上,赤果果的投懷送抱的架勢,睜眼,輕啄了下,傅戚還是道:

    “臭!”

    撅著嘴巴,倪朵也倔強的爭辯:“沒有!”

    於是,他的吻一會兒落在她的頭發,一會兒轉向她的唇瓣,一點點往下,每親一個地方,不是一句‘臭’就是一句‘臭死了’!

    氣得倪朵臉頰鼓鼓的,一把將他按迴床上,火辣辣的吻直接堵了上去:“臭死你!臭死你!”

    她又沒有用身體喝酒。居然敢嫌棄她?也不知道是誰,經常迴來都是帶著酒味!她決定了,以後再聞到,她也要說‘臭’!

    一點都不喜歡被他嫌棄,明知道他帶著玩笑的成分,倪朵心裏還是不高興。

    床上,兩人鬧騰的厲害,翻身將她壓迴身下,傅戚抱著她的動作都溫柔到嗬護至極,深不見底的眸子卻隱隱也泛起了柔潤的光暈:

    “臭的,我也喜歡!”

    點著她嫣紅如花的小嘴,傅戚一點點加深了清晨的吻。

    稚嫩的陽光散落柔潤的光芒,籠罩在床上一對交疊的身影之上,兩個人。像是又迴到了以往每一個甜蜜纏綿的時刻,對昨夜的一切,都沒有再刻意提起。

    傅戚不知道,倪朵像是恢複到了以往,卻也僅僅是‘像’而已,昨夜的一場酒,是一次宣泄,也是一個結兒,心頭的一根刺。

    而倪朵也不知道,她醉得稀裏糊塗、卻甜到她心裏的那句夢話,其實,是真的,是他的真心,是他對她的在意!

    但有些事。有時候,就是這麽弄人,一個細微的錯過,差出的卻往往是十萬八千的距離,想要再拉迴,往往要付出千百倍甚至千萬倍的努力。

    ***

    手上的傷並未傷及動脈,但伍思敏卻在醫院多住了幾天,純白的地方,凝望著窗外的一席藍天,她覺得安靜。

    除了第一天,傅戚沒再來看過她,但她知道,他信守了承諾,伍鑫的合同,用不用的,他都給了這個麵子,而銀行的貸款也批了下來,伍家暫時算是緩了一口氣,也緩了個勁兒,明顯的朝著好的方向在轉變了。

    所以,這些日子,父親開始忙碌了,沒時間對她冷言冷語的頤指氣使,也沒再打電話催促她什麽。而母親,除了心疼她會哭,過後又是麻將美容不離手,她的生活,除了父親,大約就隻剩下這兩樣東西了。

    她終於名正言順了,望著窗外的藍天白雲,伍思敏突然不知道,自己辛辛苦苦熬到今天,到底得到了什麽。一切,似乎,跟她以前也沒有多大的區別,倒是這段刻骨銘心的戀情,似乎是已經真正的走向終點了。

    當年,包括現在追她的男人都不少,但那麽多人中,當年,她選了傅戚,而今,其實還是屬意於他。輕撫著手上的傷口,她的心是空的!

    有一點,她始終想不明白,也不能釋懷:

    為什麽他寧可選擇一個像她的替身,都不能再接受迴歸的她?這兩者有什麽本質的區別嗎?她從來沒有背叛過他們的感情,不是嗎?

    為什麽,能念她的舊情,卻不迴到她身邊?明明就是那個女人鑽了這三年的空子,一個什麽都跟她沒法比的替身,憑什麽就靠一張相似的臉取代她多年經營的成果?

    怎麽想,她心裏也還是有些解不開、放不下的!

    出院的時候,在她的央求下,又跟傅戚吃了一頓飯。

    餐廳裏,兩個

    人點著清淡的菜色。閑話家常,也算是給她慶祝,一餐飯,兩個人吃得還算平靜。

    放下筷子,伍思敏的目光不自覺地又審視地落到了他的身上。

    “怎麽,有話要說?”

    幹笑了下,伍思敏臉上明顯閃過一些傷感,片刻後,才略帶卑微地問道:“是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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