霸著她滾了一圈又一圈,閉上眼睛前,還忍不住又在她滿是迷茫的小臉上親了兩下;美麗的夜晚在極端的沉寂中畫下了完美的句號。

    隔天,傅戚還起了個大早,迷迷糊糊得,倪朵隻聽到他說“要出個差,下周迴來!”

    嗯哼著給了他一個告別的吻,倪朵稀裏糊塗地又睡了過去。出門前,即便明顯睡眠不足,傅戚的心情都是舒暢的!

    ***

    轉眼便是周五,這天提前下了班,倪朵跑了一趟醫院。

    經過了很長一段時間的治療,姐姐的情況也誠如醫生的預料,明顯見好。因為自己並不能天天過來,所以,每次來,倪朵都會給這裏負責照顧姐姐的醫護人員帶些吃的表示些謝意,跟這裏的人員,相處不錯,大家也都很照顧她。

    “倪小姐,又來看你姐姐!進去吧,她今天心情明顯很好。”

    “謝謝,辛苦了!一點水果點心,當宵夜吧!”

    接過她手中的提籃,護士小姐便把獨立的空間讓給了她:“倪小姐,你每次都這麽客氣,謝謝了!”

    基本每次來,姐姐不是在拚圖就是在發呆,但這一天,她卻坐在地上的軟毯上折千紙鶴。五顏六色的,她折的很整齊,折好了,還放在一邊盛水果騰出來的果籃裏,很安靜,很認真,臉上竟帶著冥想的笑意。

    “姐姐,你很喜歡千紙鶴嗎?有一古老的傳說,說一天折一隻紙鶴,堅持一千天,就可以給自己喜歡的惹帶來幸福,姐姐,折這麽多紙鶴,是想給誰帶來幸福呢?”

    倪朵的話音一落,身著病袍的女人就看了看她,居然還笑了:“嘿嘿…”

    她聽懂了,她在迴應她?

    尖銳的指甲刺入掌心,倪朵激動了。

    停了片刻,她才繼續道:

    “關於千紙鶴,有一段很感人的故事!姐姐,我講給你聽?說是有一個很美麗的女孩,叫sadakosasaki,二戰的時候,她因為原子彈的輻射而得了白血病,醫生說,她隻能活一年,在醫院裏,掛了很多紙鶴來替病人祈福,於是,在患病期間。她就開始折紙鶴,希望能夠折一千隻來實現她求生的願望…她很勇敢,但最終她也隻折了644隻,她還是離開了這個世界,年僅十一歲,後來,她的朋友們幫她折完了千紙鶴,讓一千隻千紙鶴陪她一起長眠。千紙鶴,承載著人們的祝福與寄托!”

    總覺得故事有點悲傷,說著說著,倪朵又

    自動給編敘了個美麗的結局:

    “後來。又有一個名叫sadakosasaki的女孩降臨在這個世界上,沒有了戰爭,也沒有了血腥,她也很喜歡折紙鶴,她很健康,長大後,她遇到了一個夢想中的白馬王子,王子比她大,很疼她,每天她為王子折一隻紙鶴,夠了一千隻。王子就會幫她串起來,掛在兩人床頭,見證他們此誌不渝的愛情。屋裏的紙鶴永遠鮮亮,千隻換千隻,不知不覺間,他們牽手走完了一生…千紙鶴承載著彼此的祈福,幸福也真的降臨在了他們身上,很完美,對不對?”

    這個後續,隻是倪朵自己想著,隨口編的,但是她沒料到,她說完,姐姐居然開口了:

    “對!千紙鶴很美,秦山下的邂逅,梧桐路的相逢,是一生一世。他很疼我,他病了…我要為他折千紙鶴!折夠一千隻,他就好了!他就可以繼續疼我…他說,要帶我再去秦山,去我們相遇的…校園,他跟我求婚…好多花。好漂亮…他說過,他要照顧我一生一世的,對我好好…對!折紙鶴…”

    秦山?梧桐路?他…他是誰?

    秦山不是在臨城嗎?

    雖然早就預感姐姐的意外可能與她的感情、她口中一直存在、卻不願多談的‘男朋友’有關,這一刻,突然聽到她說這些,倪朵很是震驚。

    這個男人,到底是誰?這個時候,她還能清晰惦記、清晰的折紙鶴!

    “紙鶴折得真漂亮!我幫你送給他好不好?姐姐,你告訴我…他是誰?怎麽才能找到他呢?”

    歪頭,看了看倪朵,女人狀似很認真的思考,半天後,卻突然收迴目光,搖了搖頭,繼續折:

    “我自己折,我親自送…他不喜歡別人知道我們的關係,不可以說,不能說…家人不能說,朋友也不能說,連妹妹都不可以說的!噓…等我折好千紙鶴,我們就去秦山…秦山,梧桐路,好玩…月亮好美,歌好聽…”

    而後,不管倪朵怎麽引導怎麽說,她都不再開口了。

    但這樣的收獲,在倪朵的心頭還是砸下了很大的一道口子:

    這個男人到底是誰?姐姐變成了這個樣子,為什麽她從來沒有聽說過有人問過她、找過她?如果他真得對姐姐好,怎麽可能不聞不問?半點蹤跡都查不到!

    什麽人,什麽身份?會不願意公布戀人的關係?

    像她一樣,見不得光的情人?不,姐姐說過,他跟她求過婚的。要結婚的!那為什麽不願

    意公開?還不喜歡別人知道呢?

    富商?權貴?或者明星名流?

    秦山,她去爬過,梧桐路,那是什麽地方?姐姐為什麽會一再提起這個地方呢?

    走出醫院的時候,倪朵滿腦子裏都是疑惑!

    不管這個人是誰?她一定要把他揪出來!一定要知道真相!把姐姐害成這樣,間接也毀了她的一生,她必須要個答案。這件事,絕對不能這麽算了!

    人行道上,遊魂一般地逛蕩著,倪朵的心裏澎湃著一股敵愾之氣。

    遠遠地就看到她,打著方向盤過來,祁少影暗了一路的喇叭,倪朵卻直接視而不見一直往前走,最後還直接在路邊的休息椅上坐了下來。

    一直緩慢開著車各種艱難的跟著她,祁少影氣得差點沒吐血,最後隻能把車子找了一處空地停了下來,自己下了車,又繞著遠路跑了個十字路口才走到一邊的人行道上。

    倪朵身邊,站了半天,卻見她還是半耷拉著個腦袋,也不知道在想什麽,一點反應都沒有。

    粗喘著,睨著她,祁少影也沒吱聲。

    陰影籠罩了半天,倪朵才慢半拍地迴神,抬眸,還很是震驚:“怎麽是你?你怎麽在這兒?”

    抬手,祁少影直接撥了撥表,點了下:“大小姐,我追了你一路,站了五分鍾了,你才察覺?”

    終於可以坐下了,祁少影斜著她撇了撇嘴:“怎麽了?失魂落魄的?被老公甩了?”

    “烏鴉嘴!你才被老公甩了呢!”

    哼哼著,倪朵竟然打心底裏不願意聽到這句話,雖然,知道他是玩笑。

    “看你這點出息!就是被人吃一輩子的份!條件也不差,幹嘛死扒著那塊冰?你不覺得我這個暖男其實很不錯?”

    側身,祁少影還很正式地摸了摸頭發,抖了抖西裝的領口,動作有些誇張,頃刻,倒真把倪朵逗樂了:

    “嗬嗬,誰不知道祁大花花公子專門坑害祖國小花朵?我這都人老珠?了,不咯掉你的牙?對誰都暖。我還不如去捂一塊冰,起碼捂化了,還是我的!”

    “不知道那大男人有什麽好,還讓你這麽死心塌地?就是沒出息!不過,以前,你可不偏好這種類型?”

    他說的是齊司明!顯然,齊司明跟傅戚,根本就完全是不同的類型,他不懂,怎麽才轉眼的功夫,她變得這麽快?都讓他開始有些質疑愛情了!可看她對傅戚的態

    度,又讓他不得不羨慕,不能不相信愛情。祁少影的心也是矛盾的,正因如此,他越發想要好好研究她!

    “人,都是會變的吧!我也不知道…以前,我還最討厭花花公子呢,可現在,你卻坐在我身邊跟我聊天,很奇怪地,你居然是我僅有的異性朋友,而且。我還很信賴你?你說我是不是該去看醫生了?”

    “什麽意思?說得我滿肚子男盜女娼似的?難得這麽純潔一次,我才覺得我是不是該去看醫生了呢!怎麽了?一個人呆坐在這裏?遇到什麽事了?還是心情不好?說來聽聽,可我能不能為你分憂解難!”

    其實,祁少影跟她也有一樣的感覺,對兩人這樣的關係,他自己都覺得挺詫異的!

    輕輕搖了下頭,姐姐的事兒,她不想跟任何人說,畢竟不算光彩,她想著姐姐恢複後可以正常生活,不用麵對任何人異樣的目光。所以,能少一個人知道,就少一個!

    “沒什麽!就是亂七八糟的瑣事…心裏煩!”

    “生活就是不停地在解決問題,哪有不煩的時候?煩也是一天,不煩,也是一天,事情總還是要解決!所以,想開了,就好!要不要跟我出去散散心?正好明天下午要飛趟臨城,那裏的秦山很有名,我可以抽空帶你去爬個山,看個日出,周日下午迴來正好!”

    105老公,你是來捉奸的嗎?

    “秦山?”

    低喃著,倪朵已經活了心思。這麽巧,他要去臨城?

    “是啊!秦山風景優美,曆史悠久,精致不錯,最重要的是,據說山上的廟宇很靈驗,所以各種求神拜佛的,香火十分鼎盛!有個什麽煩心事的,有什麽未了的心願,去那裏走走最合適了!”

    秦山,倪朵以前就去過的!這些,她都是知道的!

    她糾結的是要不要去。

    突然想到傅戚出差,下周才迴來,這個周末除了看姐姐,工作上也沒安排,她周日就可以趕迴來了也不耽誤事,去梧桐路看看也好,她當即就點了頭:

    “好!”

    隨即,祁少影便伸手道:“身份證給我,幫你訂機票跟酒店!”

    “不用,我自己訂就可以!”

    “拿來吧!出門在外,路上有個伴,還能多照應下!再讓人把你這大美人拐了去賣了!別磨嘰了,身份證!收拾好行李,等我電話就行了!”

    最後,祁少影還是把身份證給拿走了!

    ***

    迴到家,倪朵先從網上查了下資料。對秦山的記憶,也有些年了,腦子裏不停的迴想著姐姐說過的話,試圖抓住一些關鍵性的字眼。

    周六的下午,倪朵便拉著小行李箱去了機場,跟祁少影匯合後。便上了飛機。

    聊了幾句,打了個盹,飛機就已經落地了。

    路上,祁少影跟她說著酒店及房間的事兒,還有給她講了些臨城好玩、秦山的特色之類,兩個人倒是相談甚歡。

    誠如他所說,路上有個人照應,倪朵真是省了很多事兒,基本什麽都不用管,很多時候,即便是一點點行李。都有人幫忙拖。

    機場廳門口不遠處,祁少影接了個電話,倪朵便站在行李一邊等。

    傅戚跟湯子辰抵達候機廳,湯子辰便去辦理手續,而傅戚,不經意間一個垂眸,便捕捉到了樓下的一抹身影,倏地,他就側轉了身軀,深幽的眸子不自覺的眯了眯。

    機場的二樓是候機廳,而一樓是接客廳。居高臨下,傅戚看得很是清楚。

    已經快四點了,她怎麽會在這兒?而且看她身邊居然一紅一籃兩個行李箱,雖然隔著一點距離,但傅戚覺得自己不會認錯人!

    當即,他便掏出了,眼角的餘光還緊緊圈住某一點:【在哪兒?幹什麽?】

    猛不丁地突然接到他的訊息,條件反射地,倪朵心裏就揪了一下:【在外麵!】

    略加思索,她又補充了一條:【正準備迴家!】

    看著短信,瞄著遠處。傅戚的眸色都沉了:迴家?

    眸光一頓,卻正好看到一個男子走近倪朵,然後不知道跟她說了什麽,兩個人都笑得片仆後仰的,轉而還很是殷勤地接過了她手中的行李箱。

    【嗬嗬!】

    快速地,傅戚迴了兩個字過去,牙根卻差點沒咬斷了!

    第一次收到這樣兩個字,倪朵腳下的步子都明顯淩亂了下,心裏隱隱地滋生出一股不祥的預感。想著他應該不會提前迴去吧!怕多生枝節,她才沒敢說實話的,不確定。她又試探地問了下:

    【老公,你迴來了嗎?】

    發著信息,倪朵卻明顯有些心虛,心裏各種哀嚎:千萬不要迴來!別這麽早迴來!

    很快,迴複便過來了:【沒,忙!】

    暗暗鬆了好大一口氣,倪朵快速迴了幾個字迴去:【老公辛苦!】

    後麵還追加了個‘揉肩捶背’的小表情。

    望著有說有笑、逐漸消失在廳門口、成雙成對的人影,傅戚倏地扣了。

    此時,湯子辰也辦了手續迴來了:“戚哥——”

    “去查查剛落地的航班是從哪兒過來的?把機票改成明天上午的!還有,去查查跟倪朵一起過來的男人是誰?住哪個酒店?”

    “啊?”

    才剛弄好了機票的事兒,一下子,湯子辰有些懵:是倪小姐嗎?他們不是要趕著過去談事兒才轉機的嗎?

    “沒聽懂我的話?”這一刻,傅戚的心情可真真的不是一般的糟糕。

    “是!我馬上去!”

    畢竟跟在他身邊十多年,若說他的心思,湯子辰拿捏不準,那絕對沒有第二個人敢說了解了。

    於是乎,氣都沒來得及換上一口,轉身,湯子辰又去忙得團團轉。

    ***

    一路抵達秦山大酒店,兩人都有些疲累,簡單地吃了點晚飯,兩人便各自迴房,準備早點休息。

    因為兩人訂房的時間有些錯位,所以兩個人的房間是分隔兩層的。對這個,倪朵倒是沒什麽意見。終歸,兩人都是來辦正事的!

    進屋,簡單收拾了下,倪朵便快速洗漱了,衝了個澡,換了睡袍,準備好好睡一覺,明天開始去梧桐路、去秦山附近打聽看看。

    坐在床畔,晾著半幹的頭發,倪朵便拿起了床頭的旅遊手冊翻了翻,基本也就是介紹秦山的景點已經臨城特色的東西。

    秦山畢竟是有名的山川景點,來人自然是趨之若鶩,姐姐曾經跟某個人來過,一點也不稀奇,畢竟,曾經,她跟齊司明也一起來爬過山。

    私心裏,倪朵更偏重的,是她口中的梧桐路。

    她始終想不明白,樊城跟臨城可是隔著千山萬水。姐姐是做會計的,她跑來這裏幹什麽?是那個男人帶她來的嗎?為什麽她對梧桐路的印象會那麽深刻?還有校園?

    怎麽會扯上校園呢?她明明是工作了,而且也不是這裏的學校畢業的!

    翻看了一圈,倪朵又打開了電腦,不自覺地就輸入了臨城,秦山,梧桐路幾個關鍵字搜索。

    正翻看著,突然一陣門鈴聲響了起來。

    猛不丁地想起祁少影帶的一副薄手套被自己順手牽羊給拿了迴來,一邊拉著睡袍的領口,倪朵一邊趕緊拿了手套

    就往門口跑去:

    “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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