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時候也才剛天亮沒一會兒,明蓁此時還在床上,正欲穿衣起身。


    何為安似是沒聽到她的話,出了神的自顧自的解下朝服換上家居常服後,走到她麵前,過了好一會兒,他才緩緩開口,「今日輟朝了。」


    聞言明蓁穿衣的手停了下來,詫異的看向他問,「出什麽事了?」


    天子輟朝,定有大事。


    何為安想起昨日聖上在禦書房內和他說的那些話,太陽穴此時一抽一抽的刺痛著。


    他伸手去按壓著試圖緩解疼痛,聲音低沉的迴她:「太子南巡時不幸遭遇山體垮塌,薨了。」


    此時他才終明白,之前聖上為何會駁了楚王的提議,而後又在禦書房那樣問他了。


    太子南巡遇難,消息傳迴上京後,朝野震動,聖上悲痛不已,輟朝三日。


    鳳梧宮內,看著跪了一地的宮侍們,皇後失魂落魄的跌坐在羅漢榻下的踏幾上。


    雙目無神,麵容失色,嘴裏還在不停的呢喃著:「不可能,絕不可能!」


    突然皇後雙手撐著羅漢榻的邊緣爬了起來,一腳踢翻了一個跪著離她最近的一個宮女,厲聲斥道:「你們都在騙本宮!」


    被踢翻的宮女嚇的心神俱碎,忙戰戰兢兢的爬起來又重新跪好。


    整個鳳梧宮內,眾人連大氣都不敢出一口。


    一抹明黃色的身影邁步進了鳳梧宮內,看著跪了一地的人,冷冷開口:「都出去。」


    宮侍們很快退出,殿門被合上,子善守在門外。


    聽見建安帝的聲音,皇後像是突然被人驚醒,腳步踉蹌的飛快走至來人麵前,滿麵淚痕的跪倒在他麵前,「陛下!太子他……他真的……」


    話到嘴邊,皇後卻怎麽也問不出口了,滿眼期冀的看著建安帝,渴求他的迴答。


    「太子迴不來了。」冷漠的聲音在殿堂內響起。


    心中唯一的那點期盼也被擊碎了,皇後雙腿無力的癱軟的地上,忽然她奮力的抓住麵前那明黃色的袍角,聲音尖銳,「陛下,一定是那紀家做的,否則怎麽會這麽巧,皇兒他就遇上山體垮塌呢?」


    迴答她的隻有空蕩蕩殿內中自己說話的迴聲。


    「陛下,難道到這時,您還要偏袒那對母子嗎?您就不怕寒了皇兒的心嗎?」


    不滿他的沉默,皇後憤怒的指控道。


    「寒了他的心?馮秋月你就不怕寒了朕的心嗎?」


    帝王冷冷的質問,讓皇後的手指一僵,好像自他登基後,就再也沒有叫過自己的名字了。


    這麽多年了,她是他的皇後,魏國的皇後,馮秋月這個名字已經很久沒人叫過了,連她自己都有些陌生了。


    「陛下這是何意?」她已經鬆開了他的衣袍,喃喃地問道。


    「怎麽?以假亂真這麽多年了,莫非連你自己也信了嗎?」


    此時皇後的麵容上閃過一絲慌亂,她不安的開口道:「陛下,您在說什麽?臣妾怎麽聽不懂?」


    空蕩華麗的宮殿內,建安帝低頭看著地上那個錦衣華服此刻卻強撐著的女人,嘴角抿得直直的,不想再和她過多費話。


    「當年為你接生的嬤嬤,後來皆死於非命,你到是手段幹脆。 」


    「隻是可惜你還漏了一條漏網之魚,讓她遊到朕的跟前,泄露了你的秘密。」


    去歲冬,一天深夜他正伏案批折子,新調來不久的宮女,忽跪在他麵前,說有驚天秘密要稟。


    當時他伏案根本連頭都未抬起,鄭東林正欲讓人把她拖出去時,那宮女卻突然奔向殿內的柱子,嘴中喊道:「奴才有冤,望聖上明察!」


    話音剛落,人猛然撞柱而亡,鮮血四處噴灑,有幾滴甚至飛至案上的折麵上。


    鄭東林也被這一變故驚的呆愣了一會兒,正想叫人把她抬出去時,建安帝突然開口:「等等。」


    他自案後起身,看著那名已死去的宮女,眉心緊皺,以命相告,看來此人確是被逼到走投無路了。


    見她袖口處露出一角的信封,建安帝讓鄭東林取出。


    待看過後,眸中瞬間掀起滔天怒意,看著地上那名死去的宮女,他過了許久後才重新開口:「抬出去,安葬了吧!」


    到是個有膽識的,無論她信中內容是否屬實,她知道了這般驚天秘聞,他自是留不得她了,想她她自己也清楚,這才以死相稟。


    而後鄭東林依著她信上所言,果然查到杏樹村和中宮的隱秘牽扯。


    一樁皇室醜聞,一個三十多年前的陰謀,他竟然被人瞞了整整半生。


    可笑的是那不知道哪裏來的野種,竟還被立為一國儲君,當了多年的太子,他蕭氏江山差點由他拱手讓人!


    看著地上麵如死灰與自己結發多年的妻子,建安帝目光沉沉,「馮氏,這麽多年朕可有虧待過你,你何至於這般欺瞞朕,妄圖亂我魏國朝綱!」


    建安帝怒喝出聲,朝著那癱坐地上的人一腳踹去,力氣之大,皇後生生被他踹的伏地急咳不起,頭上金釵落了一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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