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堇歌伸手將自己臉頰上的頭發撩開,露出白瓷般的臉蛋,偏頭用自己右手的食指從左到右將自己的花瓣唇抹了一遍,順勢將右手食指朝著季涼北的方向向下一指。


    轉身就走。


    車廂裏麵的人氣急,透過鏡子對著淩哲揮了揮手。


    車身一陣劇烈的晃動,急劇衝向南堇歌的背影,女子迴身的時候,兩雙纖腿離車身不過二十厘米。


    第一反應之下伸出雙手抗拒著外來物,身子不由自主地顫抖。隔著玻璃望向裏麵那一雙墨色的眸子,男子沒有一絲一毫的動搖。


    這不會是真的想把她搞死吧?!


    今天下午在劇組的時候,沒有借著機會將她弄得半死,現在自己要勞駕金身上陣了嗎?


    南堇歌腳下一偏,整個身子跌坐在地上,纖細的手指卡在下水道蓋子上的縫隙裏,隱隱發紅。


    車燈打在她的身上……


    一個影子,模糊但巨大。


    “還是怕死的嘛!”


    季涼北半蹲下身子,將手指放在她的下巴之下。


    虎口占據著她潤滑的肌膚,一遍遍地遊走。看著低頭的女子不抗拒也不迎合,手指僵在半空中。


    “上車。”


    他收迴眼底那一抹微妙的情緒,轉身隻留下背影。


    “喂!”


    伴隨著一聲清脆的唿叫,他腳上的鞋被女孩兒的短靴攬住,兩個人的身子不自覺地親吻到一起,男子低頭一看,左胸口漏了一拍,轉頭看著滿頭亂糟糟的女孩兒。


    “手痛,腳也痛,走不了了!”


    “你是在跟我撒嬌?”


    “如果這樣可以不用花力氣走路的話,就當我是吧!”


    季涼北緊閉了一下雙眼,低下身子將右手放到南堇歌的雙腿之下,左手勾住她的脖子,南堇歌自覺地將手鎖在了男子的脖頸之上。男子動作一頓,麵無表情地將她抱起。


    堪堪一進車門,南堇歌自然地朝著季涼北的方向擠了一擠,身子輕鬆地落在了男子的大腿之上。


    “我記得,你曾經說過這些事情,你不熟。”


    他還記得那晚在包間的時候,她怯怯的小白兔的模樣,似乎隻要男人一碰,全身就是一哆嗦,現在……


    爬得熟練且自在。


    “二爺說了要罩我,當然是要到底了。今天下午大家都要以為我失寵了,要是不在這些狗仔的麵前裝一下我們有多恩愛,我就算是拍出來了好片兒也會被人啃到骨頭都不剩的!”


    南堇歌將自己的頭倚靠在男子的胸口,用眼神示意了一下車子的斜後方。


    循著她指的方向看去,季涼北看見商務車裏麵戴著鴨舌帽的男子。


    她,一早就發現了?!


    從剛剛的跌到爬不起來到現在的主動投懷送抱都是有預謀的?!


    很好。


    他平淡著臉色,兩條腿不經意一鬆,兩腿之間的女孩兒不設防地墜下,窩在狹窄的車廂之內,狼狽至極。


    身子卡在季涼北的雙腿和座椅之間,動彈不得,偏生男子還就當沒她這個人一般。


    “我問,你說,你迴答讓我滿意了,我就放你起來。”


    底下的人兒沒有迴應,他便將兩條腿之間的距離縮近了幾分。他的溫度隔著褲子傳到了她被撩起來的衣服,曖昧又極具壓迫感的姿勢。


    “問!”


    “怎麽留下的淩浩?”


    “……”


    她並不能明白他所指,靜候著男子接下來的話語。


    迴應她的卻是男子繃著臉的一句,“你再裝!”


    “……”


    “南堇歌你是不是想死!”


    “交易啊!”


    “什麽交易?!”


    原諒他一時之間,腦袋裏麵能想到的男女之間的交易隻有那兩個字母。


    “等價交易!”


    季涼北燥了,將兩條腿最大限度地合到一起,“南堇歌,我恨不得夾死你!”


    “你再用力一點兒就能夢想成真了。”


    男子的兩條腿掐住南堇歌的脖子,隻留下一顆腦袋在腿之上,眼睛咕嚕嚕地轉著。


    她腦子裏過電影似的將自己和淩浩的情節過了一遍,終於發現症結:今天淩浩莫名其妙地態度急轉直下。現在,季涼北又來質問她,為什麽,能留下淩浩。


    她扭過頭看向男子,“你做了什麽?”


    換成了男子沉默,臉色貌似不經意地轉向窗外,任由路邊的霓虹給自己的俊臉裝點上顏色。


    兩腿之間的人兒試圖用手掰開雙腿,卻被鉗製得更緊,南堇歌將手指伸到季涼北的褲管口,順著他腿爬上去,男子酥癢難耐,低下頭單手將南堇歌的雙手掌控。


    四目相接。


    兩人的臉頰相隔不過十幾厘米,南堇歌恰逢時機地將視線移開。


    低頭將自己的手機掏出來,上麵閃爍著她人生之中第一個通告:明日上午《小廚娘》開機宣傳。


    南堇歌將手機一合,一股情緒堵塞在胸腔之中。


    明天上午的宣傳,今天晚上九點鍾才得到消息。


    是準備讓她赤裸上陣去對待那些記者的尖銳提問嗎?!她本就因為中道將南婉婉換下而備受爭議。


    第一場戰爭,還絲毫不給她準備的時機。


    她將簡訊翻來覆去地讀了幾遍,擰著眉毛看著上麵的幾個人:齊萌,黃子楓和她。


    少了淩浩?!


    開機宣傳少了男主?!


    手指在微博之中還沒有輸下“淩浩”兩個字,身邊突然一空,季涼北已經自顧自地邁步下了車。


    南堇歌整個僵在了車廂裏:lily離職!淩浩經紀工作交接!


    難怪,今天一整天,在片場,她根本就沒有見到lily的身影。淩浩整個人的狀態,也十分低落。


    她卻隻是以為,淩浩針對的,隻有她這個人,而已。


    說來奇怪,lily為人雖然是刻薄,但是淩浩現在的成就少不了她的功勞。能帶著一個新人到現在的名氣和成就,沒有一定的人脈和後台也是不可能的。


    讓她在一夜之間消失,還讓淩浩怪罪在她南堇歌的頭上。


    “季涼北……”


    她細細咀嚼著這個名字。


    他為什麽要動這個手腳?!


    十指覆上臉蛋,眼眸一亮。


    那一巴掌?!第一天進劇組的時候lily給她的那一巴掌?!


    她沒有放在心上,季涼北反倒念念不忘了?


    她還記得季涼北冒著寒氣的話語,誰打的,誰還敢動你。


    所以,他才會開口問,她是怎樣留下都失去了經紀人的淩浩的。


    她卻,一直都沒有領會他的弦外之意。


    “你這次是裝的,還是真的?!”


    男子去而複返,在車門之外懶得低下頭,站直了身子將腹部對著南堇歌說著。


    南堇歌一把拽住男子的衣角,“金主,麻煩扶一下咯。”


    季涼北將身子往後迅速一退,女孩兒從車廂裏麵被帶了出來,順勢跌進男子的懷抱之中。


    兩個人的身子相貼著,但是就像是同極的磁鐵一般,互相排斥,兩個人依偎著倒還不是春暖花開的溫度,反倒是助長了冰天雪地的感覺。


    “靠夠了嗎?”


    “夠了。”


    伴隨著衣袂掀起的冷風,季涼北轉身,絲毫沒有在意衣擺處那一個輕微羈絆住他的手,在他踏出幾步之後,還保持著原來的弧度。


    南堇歌低頭笑了一下自己,她怎麽,在那一瞬間,又將季涼北當成了那個人。


    就算是那個人,現在對她,也隻有恨吧?!


    最近一定是瘋了不成?


    進門的時候,樓下已經沒有了季涼北的身影,抬眼望去,樓上那間房間的門已經關閉上了。


    廚房裏,玲媽的身影忙碌著,來迴做著宵夜。


    “他不是休息了嗎?玲媽你在給誰做宵夜?!”


    南堇歌將身上的衣服順手一脫,倚著吧台盯向廚房裏的身影。


    “南小姐,少爺從來都不愛吃宵夜的。”


    不愛吃?!


    上次還讓她喂薏仁甜湯。


    見了鬼了!


    這就是從側麵說明了他不想讓她安生!


    她的視線飄向樓上,那扇門還是緊閉不開。


    “隻是啊,有人陪著吃飯的那種感覺,是很美妙的。你想想,吃是件既平常又重要的事兒,這樣的事兒能夠有一個人陪,何樂不為?”


    “你們不也……”


    “你不一樣。”


    玲媽莞爾一笑,意味深長。


    她不一樣。


    這還真是一句讓人容易遐想的句子,若是對方不是季涼北,她作為一個正值妙齡的少女,就算是再怎麽遲鈍冰冷,也會在心裏起伏個幾千字的論文。


    可單單一個對方是季涼北的前提條件,把後麵所有的都扼殺幹淨。


    就算沒有南婉婉,就算沒有淺水灣。


    他們兩個人的名字,擺在一起,能夠組合的短語,叫不可能。


    她坐在綿軟的地毯之上,懷抱住自己的雙膝,將頭埋在膝蓋之上。


    “呀……”玲媽的身子從廚房裏扭過來,一把拽住南堇歌的手,“你這手是怎麽了?!好好的一個女孩子的手,怎麽這樣了?!”


    南堇歌這才注意到,外套脫下之後,裏麵的衣服袖子上爬,白色的肌膚之上顯出塊塊淤青。


    是今天下午,對戲的時候受的傷。


    她的體質早就習慣了這樣的摔摔碰碰,自己倒是沒有什麽感覺,玲媽反倒是一副出了大事兒的模樣。


    “南小姐,你怎麽傷成這樣了?”說著壓低了聲音,“少爺他知道嗎?!”


    他知道,知道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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