督軍正饒有興致地看向劉恆,等候他被電僵後七竅洞開,無數奇異怪物湧入體內的美妙場景,然而片刻後他臉色突變,“竟然還兼修了橫練功夫!”


    陽極天雷之力閃耀,卻沒能電開劉恆七竅。不僅如此,他的手落到劉恆皮膜上,隻覺如彈寶鐵,勁氣想要鑽進去異常艱難,久為督軍的他遇到這種非場麵,豈能還不知問題所在?


    他瞳仁微縮,“我竟小看了你。”


    “若非有禁武繩,你豈會是我的對手?”劉恆用力甩頭,把一應奇異邪物震飛,這才冷冷道。


    其實即便有禁武繩存在,他神魂一動,甚或與泥猴合體,都能夠解開當前困局。可是這人身為審問他的督軍,一定程度代表朝廷和大軍,他若是翻臉了,一時痛快,可苦心孤詣營造的新身份和大好局麵也就此毀了。


    所以不到萬不得已的地步,劉恆實在不想反抗。


    是以發現這陽極天雷之力雖然強橫無匹,可是力道不夠,無法奈何自己體魄,他就暫時放下了動用泥猴或神魂反擊的念頭。


    即便如此,他對陽極天雷之力中無堅不摧的極道氣勢刻骨銘心,如若再大個一兩倍,就不單單是渾身酥麻這麽簡單了,怕是連神魂都噤若寒蟬,不敢再妄動。


    要是再強些,這雷力一入體,他就該神魂俱滅了。


    不過天雷陽柳木乃是陰邪、神魂的天敵,常常被武者練成專克修士與鬼邪的寶兵,本身就是極其珍貴的寶物,此人怕是也就隻有這麽小小一段。再者看樣子這人應該有什麽顧忌,不想在劉恆身上留下任何施刑的痕跡,隻敢動用陰邪手段,就算有夠強的天雷陽柳木也不會用到劉恆身上。


    想通此節,他心中安定了不少。


    “聽說你立了奇功,果然有些本事。”督軍收起這些邪物,突兀出手,又是一條禁武繩把劉恆綁牢在座椅上,“簡令是你迴軍憑證,你斷不至於交給別人,再者一入城就被關到牢中……想來簡令必然被你貼身藏著,索性我自己動手搜了。”


    他出手如化幻影,連拍帶打,劉恆雖然反應及時,奈何被禁武繩綁住,身體卻跟不上反應,竟讓他連連得手。


    劉恆心念急轉,幹脆不再動彈,任由他搜查全身上下,隻是冷冷直視向這人,“我如今總算知道了,什麽叫虎落平陽遭犬欺。”


    被劉恆暗諷,這人麵不改色,淡然施手,搜過劉恆胸口,又查到袖袋,頓時神色微動,“倒藏了不少東西,想必簡令就藏在袖袋吧?”


    他直盯住劉恆,試圖察言觀色,誰想劉恆隻是笑笑,“你猜。”


    督軍沉吟後取來一把精鐵鑄造的剪刀,順著手甲縫隙剪開了裏麵的袍袖,探手就朝裏麵掏去,“我猜就在這裏!”


    他一陣掏摸,也不忘盯著劉恆麵容。不見劉恆臉上有任何變化,他心裏還有些犯嘀咕,可是摸到袖袋裏幾張紙卷,手感就分辨出其中一張的材質大為不同,頓時麵露笑容,朝劉恆譏諷道:“還挺沉得住氣,可惜沒什麽用,以後記得把這等要緊東西藏到乾坤錢袋才最保險……”


    話音未落,他突兀一僵,隨後慘叫一聲急忙收手,“什麽東西!”


    他朝手掌看去,但見整個手掌焦黑破爛,竟是不知被什麽東西攻擊了,如觸雷火。短短瞬息,手掌就已受到如此重創,若不是他收手及時,再耽誤片刻這手掌都會被徹底廢了,可見此物的恐怖!


    “此乃白胖大將軍是也!”劉恆哈哈大笑。


    眼見這人氣急敗壞,急忙取出靈藥療傷,劉恆再不遲疑,猛然跺腳如鷂子翻身,借力直朝房門撞去!


    此地不能久留!


    “還想跑?”督軍見狀厲喝一聲,顧不得療傷,當即躍身急追,完好的左首凝勁如爪,照著劉恆肩膀狠狠扣下,“你跑得了嗎?”


    劉恆身上連縛兩根禁武繩,一身驚人武藝無法施展,這督軍實力或許遠不如劉恆,隻是能夠隨意動用武力,此時竟有了後發先至的架勢。


    眼見繼續下去,不到房門就會這人擒住,劉恆當即使了個千斤墜的法門,讓自己猛然墜下,座椅一角狠狠磕在地上,當場炸裂開來。沒了座椅的限製,劉恆動作更加自如,又是雙足用力一踏,速度激增。


    如此加速,總算搶在督軍擒扣之前撞破了房門!


    “有人預謀……”


    劉恆才重見天日就要疾唿,可看清門外場景突然一怔,一時甚至忘了繼續高喊。


    原本守在門外的三個守牢將士,此刻有兩個軟倒在牆邊,似乎被人打暈了。如若劉恆沒有記錯,被打暈的這二位,正是路上曾對他傳音授意的兩人,如今靜靜站在門邊的,卻是常常一言不發的那位。


    得見他出來,這位將士就倏然一躍,恰好擋在了他和急追來的督軍之間。


    當著劉恆和督軍的麵,他亮了亮一塊令牌,隨後盯著驟然止步的督軍,朝身後劉恆沉聲道:“把簡令給我。”


    他所亮出的令牌,劉恆如今也有一塊,正麵就是一個古樸的“劉”字。顯然,他以最快的速度表明了自己的身份。


    劉恆這時才凝神打量他幾眼,依舊覺得平凡無奇,若非他有過目不忘的本事,恐怕來日再相逢都會記不住了。


    “果然是劉家的風格。”


    除卻劉家本家子弟,昔年助他和何伯逃離留安縣的人,助他逃離邊關臨順城的人,莫不都是這樣毫不起眼的劉家暗子,如出一轍。


    劉恆搖搖頭,礙著禁武繩艱難伸手入袖,連帶小白胖和簡令一起取出,要遞給他時不由得看向僅隔幾丈的督軍,立時遲疑。


    “給我。”這將士淡聲道,有種毋庸置疑的篤定,劉恆沉吟一瞬,還是側身把簡令遞向了他。


    而迎麵的督軍臉色難堪至極,陰晴變幻後,不知為何,似乎還是按捺下了出手搶奪的念頭,隻是死死盯住這將士,咬牙切齒道:“劉家。”


    簡令入手,這將士低頭端詳片刻,確認真偽後這才收起,淡然直麵督軍,“六爺的手,伸得太長了。”


    督軍臉色就是一僵,眸中閃過一抹更深的忌憚。


    “這等事情,不是你我能做主的了,還是盡快稟報上去吧。”將士朝督軍一笑,意味深長地道:“想要拿迴這罪證,六爺可得想想該付出什麽代價了。”


    言罷,他再不理會臉色陰寒難看的督軍,似乎重新變迴了押送劉恆的將士,推著劉恆朝外麵走去,“走吧。”


    即便離開,劉恆也在警惕身後督軍,防著他暴起發難。誰想這將士卻比他更加鎮定,而那督軍站在門口冷冷目送他們遠去,最終果然也沒有再動手。


    “這是去哪?”遠去百丈,劉恆放下心來,不由朝這將士問道。


    將士歉然抱了抱拳,“還得委屈你迴牢房去,不過稍等一天半天,等家裏和六王那邊談妥,你就能出來了。”


    “到底怎麽迴事?”


    劉恆還是沒忍住問道。


    將士想了想,言簡意賅地道:“本來劉家出手,你那軍功談妥後已經上報朝廷軍部,誰想欽定封賞時有了變故,讓那位六王不知為何動了心思,不顧劉家悍然出手。他本意是假傳簡令把你騙來,然後桃代李僵,殺了你後找人偽裝成你領了封賞,誰知道你來得太湊巧,時局突變,讓他已經顧不上這件事,所以才準備把這假傳的簡令給收迴去銷毀,讓這事神不知鬼不覺地圓過去。”


    末了他又補了一句,“這次是我劉家的疏漏,想必會另有補償,斷不會讓你失望。”


    補償不補償,劉恆倒不怎麽在意,隻是聞言後心底發寒,才知道這背後竟牽扯著如此多的陰謀算計。可他又有些疑惑,“我軍中軍需官是個仔細人,他確認這簡令的確是真的,莫非是我這軍需官?”


    遭遇這樣的算計,難免令他對白明澤也生出疑心。


    “簡令是真的,但也的確是六王派人假傳的。”將士瞥他一眼,“有什麽不對嗎?”


    劉恆愕然,隨後苦笑。


    是他想岔了,以六皇子這樣的實力,假傳一道真的簡令又有什麽難的?


    隨後他仔細琢磨將士這番話,又不禁好奇道:“都說時局有變,到底出了什麽變故?”


    將士略微猶豫,想必看在他因為劉家疏忽受了委屈的麵上,看他一眼還是說道:“附近出了一塊靈原密令,致使朝廷和胡國一戰一直延續到昨天才鳴金收兵,最後朝廷得了靈原密令,引得各家為此明爭暗鬥,大加爭奪。如今所有勢力的心思都在這上麵,六王也在傾盡全力,自然無法再分心理會你這件事了。”


    “靈原密令?”劉恆更是驚奇,“這是什麽東西?”


    將士就搖搖頭,“這就不是我能夠知道的了,隻是聽傳聞說,它涉及天下最大的造化,甚至可以逆天改命,非同小可。”


    “竟有這樣的東西?”尤其想到為了這“靈原密令”,讓兩國大戰足足多打了兩天,劉恆越發心覺震撼。


    如此大戰,多打兩天就意味著多死數以萬計的將士,兩國卻都不惜付出這麽大的代價來爭奪,足以看出“靈原密令”的價值多麽被人看重。


    嘖嘖驚歎片刻,發現這事情和自己沒什麽關係,頂多當個奇聞聽,劉恆很快就把心思放到了自己的事情上,“如果劉家真想補償我,就給我一套更好的城池陣法。”


    “這可輪不到我做主。”將士聳聳肩,隨後又道:“不過你保住簡令,把六王的把柄留下了,等於為我劉家立了大功。有簡令在手,隻要六王不想被人要挾,我劉家必能從六王那裏討要到足夠的好處,到時也定然不會虧待你。”


    立了大功?


    劉恆很明白,要是當時把簡令交給那代表六皇子的督軍,劉家恐怕就會再次拋棄他了。所以他對這一點不置可否,略微琢磨後就道:“別的不需要,你把我的要求報上去就好。”


    “行。”這將士也不囉嗦,一口應諾,“你就安心在牢房裏待著,過不多久就能出來,到時另外有人帶你離開。上麵讓我給你說,出去後不用急著迴去,就在軍驛住下,等著領了封賞再走也不遲,免得再奔波了。”


    劉恆自然答應下來,隨後一怔,“另外有人帶我離開,那你呢?”


    “我既然已經露了身份,如今這差事也就黃了,等送你去了牢房,就該換個新的身份了。”將士笑笑,顯得很是灑脫,“如果沒意外,這是咱們最後一次見麵,以後怕是沒機會再見了。”


    劉恆默然,好半天不知該說什麽,最後隻有幹澀地一句“祝你事事平安。”


    身為這樣的暗子,他們最終的命運難逃犧牲,差別無非是遲些或早些罷了,所以對他們最好的祝福,恐怕也就是平安二字了。


    “承你吉言。”將士抱抱拳,笑著迴道。


    說話間,兩人已經進入牢房地界,礙於左右牢房中都有人,不便再交談,於是一路沉默押送。


    等到了牢房前,焦躁踱步的鄭世林急忙迎了上來,“怎麽樣,有沒有受什麽刁難?”


    豈止是刁難,要不是一波三折,劉恆應變也沒有出錯,以那督軍擺出的架勢,真真準備讓劉恆生不如死。不過這事情和他們所背的罪名無關,劉恆也就沒有多說,隻朝他笑道:“還好。”


    他迴瞥了過去,將士目光和他交錯一瞬,隨即恢複冷漠神色,鎖上房門就此離去。


    一直目送他背影消失在轉角,劉恆才收迴目光,“這次去倒探聽到一些消息,原來外麵出了大變故,大戰直到昨天夜裏才堪堪停息,所以我們的事就耽誤到了現在。要是沒有別的意外,想必過不多久,我們就該能出去了。”


    “原來如此。”鄭世林恍然,隨後不免略顯興奮地喃喃道:“總算有點好消息了。”


    一直被關著沒人搭理,即便鄭世林也難免心生忐忑,如今聽到劉恆這話,一顆懸起的心總算落了迴去。


    劉恆和他重新坐迴到床上,閑來無趣,靈機一動索性朝他問道:“對了,鄭兄是否聽說過靈原密令這種東西?”


    鄭世林還在思索,那邊側耳偷聽的施琅已經驚唿出聲,“靈原密令?”(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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