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場大宴,對於軍需眾官來說,做的再好也就那樣,無非勉強入口飽腹罷了。不過劉恆知道眾官乃是文道修士,所以特意尋了不少山珍野味,其中靈氣與天地精華讓眾官心情舒暢,至少感受到了劉恆的誠意。


    宴上籌光交錯,杯酒交織,然而眾官心思顯然不在酒菜上,談笑間自有言語交鋒,刀光劍影一般。


    一些軍需官與軍需副官,他們官職不高,所代表的勢力也不算強盛,自然更懂得抓住機會,不斷找借口和劉恆交談,或明或暗提起了軍功之事。


    對於暗的,劉恆隻當聽不懂,打著哈哈含糊過去,對於直言的,劉恆就迴一句“事關重大,一個人做不了主”,這就先應付過去,對誰也沒擺臉色,也沒給個準話。


    在宴上能對付,宴後就再難躲過去了,身為官位最高的少使蓋煦在宴上就留下吩咐,讓劉恆待會來他的大帳。


    宴後,劉恆微微運功逼出醉意,靜靜沉思了一會兒,就邁步走入蓋煦大帳。


    “少使大人。”


    “來了?”


    蓋煦放下手中書冊,朝劉恆含笑示意,“坐吧。”


    “是。”劉恆收起禮數,端正坐到了旁邊的一把椅子上。


    稍靜一會,蓋煦才開口道:“你應該知道我們這些人的來意了吧?”


    劉恆眉目低垂,“請大人明示。”


    “你是個明白人,而且據我所知,你和十四爺那邊應該有些淵源,想必早該得到了消息。”如今大帳隻有他們兩人,蓋煦再開口就變得十分直白,似笑非笑道:“不過十四爺的勢力大多和他一起在中路大軍,你卻來了右路大軍,可見和他的交情也沒有多麽深厚,偏偏他卻為了你還特意動用一顆暗子,這倒叫我有些好奇了。”


    “承蒙那位十四爺錯愛,在下早已受寵若驚。”話說到這地步,劉恆也不好再打馬虎眼,索性也坦然道。


    蓋煦眯起了眼,凝聲問道,“別怪我多問一句,你和十四爺到底是什麽關係?”


    既然涉及到白十四,那麽必然有此一問,劉恆也早有預計,是以聞言就道:“實不相瞞,卑職與十四爺曾在一處秘地偶遇,反而像是打出了幾分交情,是以參軍以來,多多承蒙十四爺看照。”


    麵對蓋煦逼視,劉恆目光清澈,不見絲毫閃爍,隻因說的都是實話。


    “秘地?”


    片刻之後,蓋煦露出笑來,“這位十四爺向來喜歡神出鬼沒,四處鑽營,諸位爺裏就數他心機最深。七爺曾說他性子好似毒蛇,總叫人不舒服,這也是大多數人對十四爺的看法。”


    劉恆抱了抱拳,卻是不予置評。


    蓋煦起身,撫著長須在桌後慢慢踱步,“金團長是個謹慎的人,想必也清楚十四爺的秉性,卻是對七爺還不算熟悉,所以我隻勸你一句,別急著做決定,多看看多了解再說。”


    這倒是句頗帶善意的提醒,可是在其中,劉恆也聽出了那種淡然和篤定,自信非常。


    “多謝大人提醒。”無論如何,劉恆自然要謝過。


    “七爺的為人,你如若能找到人打聽一下就該清楚,在諸位爺裏性格最是爽快,向來喜歡直來直去,在軍中也愛身先士卒,再加上母族那邊在軍裏很有些根基,所以相比其他各位爺,七爺算是軍伍裏威望最高的一位。”蓋煦輕聲道:“將來如若金團長還想走軍伍一途,選擇七爺將會大有裨益。”


    劉恆沉默,卻不願迴答了。


    蓋煦等了片刻沒聽到劉恆迴應,眸光微閃,笑容就變淡了,“今日言盡於此,看來多說無益,還是留給金團長自己斟酌,別的事情,日後金團長選定了咱們再神談也不遲。看著帳外,兩位副少使的人已經等得不耐煩了,本官就不留你了。”


    劉恆卻是笑了,起身恭敬行禮道:“卑職告辭。”


    “慢走,恕不遠送了。”


    目送劉恆走出大帳,蓋煦收迴深邃目光,迴到主座上靜坐了一會,突兀輕笑搖頭,“果然是初生牛犢不怕虎,竟真敢待價而沽了。”


    “金團長,您是先去我家趙大人這邊,還是想先去華大人那邊?”趙枕派來的小吏頗有眼色,見到劉恆走出大帳就迎了過來,“趙大人說了,無論金團長先去哪邊都無妨,他一直等著您。”


    華佰都派來的小吏搶著道:“我家大人也是這麽說的。”


    劉恆卻不管暗中別苗頭的兩人,略作沉吟就道:“趙大人算是我的老大人,自該先去拜見趙大人,勞請小哥稍候,容我去見過趙大人就隨你去見華大人。”


    這一番話說得妥帖,卻是仗著舊情的禮,兩邊都沒得罪,讓兩位小吏心頭凜然,齊齊行禮,再不敢多說了。


    少使蓋煦和兩位副少使的大帳都彼此毗鄰,無非一個向左一個向右,相比蓋煦大帳略略靠後。有小吏在前引路,往左走了沒幾步就到了趙枕大帳前,他剛見著賬內的趙枕,趙枕已經笑容滿麵快步迎了上來。


    “沈大人。”


    不等劉恆見禮,趙枕就扶住了他的雙臂,故作不悅地道:“金團長這是作甚,無非半年不見,怎就變得這麽見外了?”


    他要表現得故作親近,劉恆也覺無奈,索性順勢起身,趙枕才重新露笑,上上下下打量劉恆,“好好好,之前真真是看走了眼,竟沒看出一堆庸才裏竟還藏著金團長這等將才。”


    “沈大人過獎。”劉恆謙虛道。


    “當年那些個公子哥來,我和衛尉花榮花大人都不看好,奈何一個比一個來頭大,隻能任由他們胡鬧。我事後迴想,壞就壞在當時我等心懷僥幸,實不該如此縱容他們,導致後來如此大敗,真真悔不當初。”趙枕凝望劉恆,突兀就歎了口氣,憶起年初錯事來,一臉的悔恨唏噓。


    這是準備打感情牌了。


    劉恆心知,卻不得不配合他往下演,“往事已矣,事已至此,大人不必過於介懷了。”


    趙枕聞言一邊連連搖頭歎氣,一邊拉著劉恆坐下,擺出一副促膝長談的架勢,“若不是因為他們,我們斷不該有那場大敗,也不會使得金團長這等將才埋沒這麽久。好在金團長好似錐入袋中,怎麽樣都有展露才華的時候,得以如此軍功,金團長總算是熬出頭了。”


    這種話聽過就算,劉恆也不會當真。因為但凡得到如此軍功,別說金來,就是趙來、錢來、孫來、李來都能聽到趙枕一番類似的誇獎,反過來說也一樣,如若沒有這種軍功,趙枕哪知道金來是誰?


    不過說起來,趙枕這話卻是一點都沒錯。


    如果沒有自己搏出一份過硬的軍功,又如何當得起這樣的誇讚,又如何敢稱將才,又憑什麽讓趙枕對你高看一眼?


    所以歸根結底,打鐵全靠本身硬,這才是正經道理。


    “卑職不過運氣使然,豈敢當得起大人盛讚。”劉恆笑道。


    “哎,金團長就是太過自謙了,這可不好。”趙枕一本正經地道,“也怪我當年沒本事慧眼識珠,否則當時就該把金團長帶在身邊,一起前往大軍,必然比現在更有前程。”


    “卑職隻敢說是運氣使然,若是當初跟著大人去了,恐怕也撞不上這份軍功了。”劉恆索性開了句玩笑。


    趙枕一怔,隨後很是應景地大笑開來,“別說,金團長所言不無道理。常言道時勢造英雄,若沒有那時慘敗,說不定也沒有金團長大展才華的機會了,一飲一啄,實在奇妙。”


    劉恆也笑道:“大人明鑒。”


    憶往昔,短短幾句話果然拉近了距離,趙枕又談笑兩句,就似是不經意般把話題引到了正事上,“如果沒記錯,金團長昔年參軍時,走的是展山呂家的路子吧?”


    “大人明察秋毫,卑職當時還覺得奇怪,為何曾與呂家有些過節,反被呂家高看一眼,事事盡心相幫。一直到後來才知道,原來根子還是在那位十四爺身上。”劉恆知道他真正想問的是什麽,也懶得和他再繞圈子浪費時間,直接開門見山,把在蓋煦那裏用過的托詞又對趙枕重複了一遍。


    趙枕聽得認真,隨後滿是感慨,竟是絲毫感覺不到他是在做戲,仿佛他真真是初次聽聞一樣,“沒想到金團長還曾有這樣的際遇,竟是因緣際會和那位拉上了關係,更是打出了交情,讓那位也對你如此另眼相看,可見金團長的的確確是有真本事的人。”


    少使蓋煦和兩位副少使的大帳都彼此毗鄰,無非一個向左一個向右,相比蓋煦大帳略略靠後。有小吏在前引路,往左走了沒幾步就到了趙枕大帳前,他剛見著賬內的趙枕,趙枕已經笑容滿麵快步迎了上來。


    “沈大人。”


    不等劉恆見禮,趙枕就扶住了他的雙臂,故作不悅地道:“金團長這是作甚,無非半年不見,怎就變得這麽見外了?”


    他要表現得故作親近,劉恆也覺無奈,索性順勢起身,趙枕才重新露笑,上上下下打量劉恆,“好好好,之前真真是看走了眼,竟沒看出一堆庸才裏竟還藏著金團長這等將才。”


    “沈大人過獎。”劉恆謙虛道。


    “當年那些個公子哥來,我和衛尉花榮花大人都不看好,奈何一個比一個來頭大,隻能任由他們胡鬧。我事後迴想,壞就壞在當時我等心懷僥幸,實不該如此縱容他們,導致後來如此大敗,真真悔不當初。”趙枕凝望劉恆,突兀就歎了口氣,憶起年初錯事來,一臉的悔恨唏噓。


    這是準備打感情牌了。


    劉恆心知,卻不得不配合他往下演,“往事已矣,事已至此,大人不必過於介懷了。”


    趙枕聞言一邊連連搖頭歎氣,一邊拉著劉恆坐下,擺出一副促膝長談的架勢,“若不是因為他們,我們斷不該有那場大敗,也不會使得金團長這等將才埋沒這麽久。好在金團長好似錐入袋中,怎麽樣都有展露才華的時候,得以如此軍功,金團長總算是熬出頭了。”


    這種話聽過就算,劉恆也不會當真。因為但凡得到如此軍功,別說金來,就是趙來、錢來、孫來、李來都能聽到趙枕一番類似的誇獎,反過來說也一樣,如若沒有這種軍功,趙枕哪知道金來是誰?


    不過說起來,趙枕這話卻是一點都沒錯。


    如果沒有自己搏出一份過硬的軍功,又如何當得起這樣的誇讚,又如何敢稱將才,又憑什麽讓趙枕對你高看一眼?


    所以歸根結底,打鐵全靠本身硬,這才是正經道理。


    “卑職不過運氣使然,豈敢當得起大人盛讚。”劉恆笑道。


    “哎,金團長就是太過自謙了,這可不好。”趙枕一本正經地道,“也怪我當年沒本事慧眼識珠,否則當時就該把金團長帶在身邊,一起前往大軍,必然比現在更有前程。”


    “卑職隻敢說是運氣使然,若是當初跟著大人去了,恐怕也撞不上這份軍功了。”劉恆索性開了句玩笑。


    趙枕一怔,隨後很是應景地大笑開來,“別說,金團長所言不無道理。常言道時勢造英雄,若沒有那時慘敗,說不定也沒有金團長大展才華的機會了,一飲一啄,實在奇妙。”


    劉恆也笑道:“大人明鑒。”


    憶往昔,短短幾句話果然拉近了距離,趙枕又談笑兩句,就似是不經意般把話題引到了正事上,“如果沒記錯,金團長昔年參軍時,走的是展山呂家的路子吧?”


    “大人明察秋毫,卑職當時還覺得奇怪,為何曾與呂家有些過節,反被呂家高看一眼,事事盡心相幫。一直到後來才知道,原來根子還是在那位十四爺身上。”劉恆知道他真正想問的是什麽,也懶得和他再繞圈子浪費時間,直接開門見山,把在蓋煦那裏用過的托詞又對趙枕重複了一遍。


    趙枕聽得認真,隨後滿是感慨,竟是絲毫感覺不到他是在做戲,仿佛他真真是初次聽聞一樣,“沒想到金團長還曾有這樣的際遇,竟是因緣際會和那位拉上了關係,更是打出了交情,讓那位也對你如此另眼相看,可見金團長的的確確是有真本事的人。”(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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