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修!


    他們神魂附身飛劍,往來青冥快如閃電,加之變化多端,號稱同境攻伐第一的修士,其恐怖殺傷力甚至遠超同境界武者,世間無雙!


    此時此刻,劉恆終是見到了這種傳說中的修士。


    這人神魂從體內一躍而出,然後縱身投入身畔無聲浮現的一枚飛劍上,讓這飛劍寶光驚世,仿若轉瞬就切破虛空,到達劉恆麵前。不僅如此,到了近前,這飛劍竟倏然以一化三,分攻向劉恆三處要害!


    比之鳴明的《六禦玄合刀》法,這飛劍之術威力或許相仿,但更見玄妙,難以捉摸,叫劉恆也是驚悸,不敢有絲毫疏忽。


    可以說除卻強壓暗捕司三大強者以外,劉恆大半注意力都集中在這來去飄忽的飛劍身上,饒是如此,麵對眾人的反擊,劉恆的局勢也變得越見兇險。對方足足九大師境強者,他還要力壓暗捕司三強,尤其其中還有一人乃是二重武師,所以即便再強也吃力起來。


    他畢竟沒有三頭六臂。


    “不能這麽被動。”劉恆心下清楚,他乃是夾著力斬九強之威,讓眾人對他忌憚至極,所以如今還能勉強維持。但要是繼續下去,勝負隻會越來越向對麵傾斜,他如若被困住了,“要想辦法破局!”


    關鍵這局,從何人身上破去?


    劉恆餘光掃過整個戰場,微微眯了眯眼,隨即像是突兀爆發一樣,身影徑直逼迫向暗捕司三強,刀勢更見狂猛,壓得三人手忙腳亂,隻以為劉恆將要拚命。


    爆炸聲轟鳴不絕,強光逼迫人目,卻是無人再能從中看見劉恆的影子。等暗捕司三強竭力擋下這波狂猛攻勢,卻來不及喘口氣,心裏忽然咯噔一下,因為劉恆不知何時,竟早已消失在眾人的眼前!


    “人呢?”


    “諸位小心!”


    三強立時知道不妙,朝眾人厲喝示警,使得人人防備。等激戰餘波徐徐散去,眾人四下裏掃過一圈,還是沒有見到劉恆如今身在何處,就好像真的憑空消失了一樣。


    “不對!”


    “他!”


    在場都是強者,與人交手的經驗豐富無比,見狀更是心悸,急忙朝更遠處看去,果然再次見到了劉恆,卻在人們重新見到劉恆的那一刻,人人瞳孔猛縮如針,心裏掀起了驚濤駭浪,急切高叱!


    “金捕頭!”


    “捕頭小心身後!”


    “賊子爾敢!”


    那邊忙於追捕何伯的暗捕司頭領聽見眾人急唿,倏然迴首望去,眼見來勢快得驚人,朝自己悄然逼近的劉恆,目中綻放懾人神光。


    “好膽!”


    他大喝如晴天霹靂,不單震駭人心,其身後三重神影中,一個巨獅頭顱般的神影驟然轉過來,也朝劉恆張口大吼,聲勁居然化作實形,瞬息破開虛空層層漣漪,正轟向劉恆。


    武師三重!


    以音為攻!


    劉恆心裏早有了準備,卻也被金捕頭這一手驚豔到了,要是事先毫無防備,或許偷襲不成反被打個措手不及,就要在這一招上吃大虧!


    而此刻,劉恆隻能把蓄力已久的殺招提前打出。


    八荒八景真龍勁!


    龍吟之聲驚動四方,一道長龍拳勁就從劉恆拳頭唿嘯而出,撞破殺音勁氣,更朝驚愕的金捕頭****過去!


    這一擊之威,實在連三重武師的金捕頭都覺得恐怖,渾身寒毛乍起,生出久違的極度兇險感。


    他做夢都想不到,如此恐怖的一擊,竟然出自一個武夫之手!


    這已經超越了常理。


    直至此刻,他總算知道之前錢老是怎麽死的了,怕是也沒想到一個武夫竟能打出如此一擊。


    當下他心神集中到極點,於險境中爆發出最巔峰的狀態。他渾身氣息暴湧,三重神影齊齊動了,獅子頭一般的音殺氣勁,一方鷹爪神影影、一方虎爪神影分別融入雙手,悍然凝爪,要生生扣住劉恆這道恐怖的龍形拳勁!


    眾人眼中,屹立虛空的金捕頭英姿勃發,仿佛化身上古傳說中徒手擒龍的,雙爪死死抓牢這龍形拳勁,就是一撕!


    嘩啦!


    龍形拳勁直接被扯斷,在他身前爆裂,更顯他的神武非凡。麵向眾人驚得呆住的神色,金捕頭麵色冷峻,正要反擊,忽然就見眼前閃過一抹長虹驚電,心中立馬喊暗道不好!


    他所有心神都被這龍形拳勁吸引,卻忽略了使出這招的人!


    危機臨前,他拚命讓自己冷靜下來,身體更是率先動作,竭力想要擋住這一招。可惜劉恆拿捏的時機極準,恰巧卡在他舊力剛去,新力未生的間隙緊逼到來,饒是他反應極快,依舊晚了一步。


    赤黃刀影如柳絮掠過,輕盈迅疾,卻是伴隨一股迸濺高空的血泉,還有一個睜圓雙目的驚怒頭顱!


    三重武師金捕頭,轉眼橫死。


    “擒賊先擒王,正該如此!”劉恆麵不改色,任由金捕頭無頭屍身從空墜落,他沒有絲毫停頓,繼續朝前進擊,刀鋒直指場中僅剩的另一名三重武師,那血神宗來使。


    “沒想到金兄一時大意,居然死在了一個小輩的算計之下。”血神宗來使歎息一聲,從圍攻何伯的戰局中毅然脫身,渾身血色仿若氣血狼煙,直衝九霄,雙目射向劉恆,銳利如電芒一般,“還想故技重施嗎?”


    他剛才看得清楚,金捕頭真真是死於大意。否則即使劉恆最強的手段,那龍形拳勁的威力,認真算起來頂多略微超過武師二重的極限,足以對三重武師造成威脅罷了。


    錯非當時金捕頭猝然應襲,又沒料到武夫能施展如此恐怖一擊,心裏受了驚,劉恆後來也不會這麽輕易的襲殺得手。


    此刻劉恆手段全出,已經再無奇招,哪怕把他高估到武師二重的戰力,身為三重武師的血神宗來使又有何懼?


    打到現在,劉恆對自己如今實力也有了準確的把握,或許堪比武師二重的天驕。就是武師二重近乎無敵,但比起武師三重還是略有不如,剛才能斬殺金捕頭,劉恆自己也清楚有多麽僥幸。


    這是取巧的辦法,可一不可再,想要對這位血神宗來使故技重施,根本不可能。


    聽到血神宗如此譏諷,劉恆目光微閃,沒有迴應,腦海中殘破泥猴蠢蠢欲動,最終動用泥猴的念頭還是被他按捺下來了。


    能讓劉恆暴增一個大境界,泥猴的強大毋庸置疑,曾經一度是劉恆賴以安心的殺手鐧。可是如今的劉恆,戰力雖說逼近武師三重,但真實境界依舊還是武夫巔峰,動用泥猴對他的提升竟變得十分微小。


    他早就嚐試過,動用泥猴後,他無非是內力更強大了一些,如今估計不過是把戰力提升到武師三重的境界,提升或許還不到一倍。這種提升對於旁人來說,或許已經極大,但相比之前驟然增加一個大境界的恐怖提升,任誰都會覺得不滿意。


    後來他琢磨,泥猴對人的提升應該是遵循一種自身固有的規則,比方武師一重,會把人實力提升到大武師境界,可如果本身是武師六重巔峰,還是隻能把人提升到大武師境界,這是固定的一種提升。


    可劉恆如今的狀態太過奇妙,不是武師,勝似武師,泥猴對他的提升就更不值一提了。


    這個狀態下,泥猴這等強大奇物對於他來說竟如同雞肋,很難再派上大用場。尤其眼前的局麵下,為著斬殺這血神宗來使,卻要冒著泥猴行跡敗露的風險,實在有些得不償失。


    他可沒有忘記,兩年前他動用泥猴,使得泥猴身上背了很大一樁因果,相比引來北胡、聖地眾神宗豪門沈家、妖魔族前來追殺,現在這場麵都隻能算是小打小鬧了。


    因為這事,這三家如今還在和妖族明爭暗鬥,打得如火如荼,甚至傳聞有霸主隕落。如果知道這事其實是他做的,結果恐怕嚴重到無法想象,估計憤怒的妖族都會參與到追殺他的陣營之中。


    這四大勢力集合在一處,隻為追殺一人,這種場麵想想都叫人頭皮發麻,真可謂上天無路入地無門,不會給人留下任何活路。


    相比這個,眼前劉恆和何伯的困境又算得了什麽。


    “除非能把在場所有人趕盡殺絕,”劉恆暗暗想道,想要一個不漏全部斬盡,劉恆也沒有這麽大的自信,隻要逃出一人,或許就會走漏消息,所冒的風險實在太大了,“能不動用泥猴就絕不動用。”


    他事先也沒料到,泥猴身上會牽扯出這麽大一樁因果,而且眼見是越演越烈,如今反倒使得泥猴變成了一個極其棘手的殺手鐧,再難有機會動用。


    一旦用出,他就要做好從此亡命天涯的準備。


    “還不到那個時候。”劉恆告誡自己,按耐下這種衝動,將目光投向不遠處的何伯,終是搖了搖頭。何伯那邊比自己這裏更加兇險,卻是自顧不暇,怕是難以和自己聯手了。


    “不過,如今局勢已經不同了。”


    因為襲殺金捕頭,其他強者受到巨大震撼,對於整個局勢的影響也格外的大。身為場中最強者之一,又是暗捕司的頭領,正是負責統籌全局的靈魂人物,所以劉恆才會把襲殺的目標定在他身上。他一身死,局勢看似沒有多大變化,實則已經有了亂象,至少何伯那邊顯然比之前輕鬆了不少。


    至於這血神宗來使,雖說同樣是武師三重強者,可是對整個大局來說,作用遠遠無法和金捕頭相比。


    一來,他並非朝廷中人,二來又是外來者,叫在場眾多大夏勢力聽他發號施令,總是隔了一層,別扭至極。


    所以能成功襲殺掉金捕頭,劉恆已經心滿意足,“接下來……”


    他沒有理會後麵驚怒追來的九大強者,看似繼續衝向血神宗來使,可到了半途倏然折轉,悍然殺入圍剿何伯的眾強之中,如虹刀光再現!


    從一開始,他就沒打算繼續和這血神宗來使糾纏。這等強者有了戒備,再動手注定就是苦戰,這等於自己反而被他牽製住了,反而不是什麽好事。


    雖說局麵有所改善,但真說起來還是不容樂觀,畢竟人數差距還是很巨大。他們這邊隻有兩個人,何伯那邊被死死牽製,如果自己也被牽製住,就徹底變成一潭死水,局勢又會變迴原來的樣子,越來越被動。


    所以劉恆最大的作用,就是作為一尾活魚,把局勢給攪亂。


    局勢越亂,對他們越發有利。


    “啊!”


    “小心!”


    他倏然轉向,讓這邊的人都被驚動,當即慌亂起來。事到如今,眾多強者哪裏還敢把他當做一個巔峰武夫對待,這是可以斬殺武師三重的至強者,他襲殺過來,誰人不心驚膽顫?


    “庶子,敢爾!”血神宗來使厲目逼人,見狀哪裏還不知道劉恆的打算,大叱一聲,急切追擊上來。


    可是劉恆的速度絲毫不遜色於他,驚豔絕倫,一時竟沒能追上。場中發號施令的金捕頭又已經死於劉恆手下,再無人能喝令眾強,所以劉恆一到,這邊戰局還是難以避免的變得混亂了。


    “別慌!”


    “慌什麽!”


    “他隻是一個人!”


    血神宗來使見狀自然大急,眾強中也有幾人竭力想穩住局勢,“不要自亂陣腳!”


    可是當劉恆刀光並血色齊飛,趁亂又斬殺一個武師強者,任他們再怎麽唿喊也沒用了,人人自危。


    何伯目泛精光,卻是沒料到單是劉恆一人,就能把這看似絕境的局勢攪亂,讓他真正看到了活過此劫的希望!


    “此子……”他現在對劉恆的身份更加驚疑不定了,因為眼前這人的行事風格和印象中的少爺差別未免也太大,根本不像是同一個人。


    一個文弱聰穎,一個殺戮果決,而且以武夫境界斬武師如殺雞屠狗一般輕鬆,這般強悍,饒是何伯也是聞所未聞,前所未見,震撼到了極點。


    他怎麽也想象不出,三年裏遇見過什麽樣的經曆,才能讓一個人擁有這麽天翻地覆般的巨變。


    事已至此,他顧不得懷疑劉恆,隻想借機先把局勢完全扭轉再說。


    這裏一亂,他所受的牽製迅速減少,正是大好時機。他不用劉恆示意,已然牢牢把握住這個難得的機會,也如劉恆一樣忽然轉守為攻,將靈霄羽翅帶來的增速發揮到極致,在眾強之中如電穿梭,伺機就是襲殺!


    一人!


    兩人!


    三人!


    原本看著為數眾多的強者,如今等若遇見兩位武師二重強者的針對,速度又一個比一個快,實在叫人措不及防。短短片刻,就已經有足足八人慘死在他們手中,而且人人都受到巨大威脅,自顧尚且不暇,局勢急轉直下。


    聽著一聲又一聲臨終前的慘叫和不甘的怒吼,剩下的強者們心頭直冒寒氣,被殺得膽寒!(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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