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空白斬?”


    劉恆感覺到刀鞘中傳到那股強烈的戰意,卻沒有動用它的念頭,“不過就是,多了兩柄真刀而已。”


    他事先預備一柄真刀,是預防最極端的情況,可是現在並沒有到逼他不得不用真刀的地步,這樣還不夠!


    甚至來不及多想,雙刀又至。


    劉恆突兀間,竟然選擇了高高躍起!


    近乎同一時間,一金一青兩柄真刀倏然在他原本所在之處交錯而過。如果他還在原地,這兩柄真刀以刁鑽的角度突襲而來,一攻脖頸一攻下身,避無可避,是立分三段的必死之局。


    又躲過去了?


    鳴明已經生出驚異。


    必殺的招式,偏偏劉恆都如同早有預料一般,以最巧妙的方法躲避過去,這感覺實在讓人難受,“不過,也就這樣了。用刀如兵,排兵布陣,我這套《六禦玄合刀法》深諳兵家真諦,容他躲避的位置會越來越少,頂多五招以後,他必死無疑!”


    他剛剛生出這個念頭,就見劉恆氣沉丹田,用出了千斤墜,身軀如天神下凡一般,猛然踏落下來。


    無巧不巧,竟然正好把兩柄真刀踩在了腳下!


    是巧合還是……?


    鳴明倏然一驚,卻也來不及多想,急忙催動真刀,一麵以意誌朝真刀傳去反擊的催促之意。事實上不必他催促,兩柄真刀早就在拚命抗爭了,以真刀之傲,豈能容忍被人踩踏在腳下的侮辱?


    然而無論它們如何掙紮,劉恆雙腳就如同兩座大山,壓得它們動彈不得。


    劉恆站得穩如山嶽,怡然不動,靜靜看向鳴明。


    鳴明稍顯慌亂,但眸光閃動後很快鎮定下來,再度浮現冷笑,“在這種局麵下也能捉住我兩柄真刀,不得不承認,你的確有點本事。”


    豈止是有點本事,鳴明習得《六禦玄合刀法》以來,還是第一次遇到這種怪事。飛刀一動快逾閃電,招式又玄妙到無跡可尋,還從沒有人能以這種方式捕捉到飛刀,鳴明甚至猜不出他是怎麽做到的,隻覺得匪夷所思!


    “可是,你現在也動不了了吧?”


    鳴明嘴角笑容越來越盛,“我還是很好說話的,要不給你自己挑選個死法怎麽樣?”


    話音未落,又一口霜寒般雪白的刀憑空出現在鳴明身前,隨著他雙手無名指莫名彈動,緩緩飛動。


    他就是故意的,明明飛刀一動可以快到無影,他偏偏讓飛刀慢下來,一點點逼向劉恆。他要讓劉恆感受絕望的滋味,隻能眼睜睜看著死亡一點點臨近,卻再無辦法扭轉局麵的絕望。


    勝券在握,他不介意讓結局多點趣味,何樂而不為?


    眼見第三柄真刀緩緩逼來,那刀尖寒光凜冽,令人心悸,劉恆眯了眯眼,怎能感受不到鳴明那毫不遮掩的殺意?


    不過是一場比試,竟然動了殺心?


    然而轉念一想,劉恆驚怒之情很快就平複下來。


    在比試中殺人的確不合規矩,可是那又怎樣?


    奈何對方是鳴明,最強大的奇遇者,未來無可限量的上宗驕子,聖地寵兒,就算壞了規矩又能怎麽樣?


    而劉恆是誰?


    除了親近的人根本沒幾個人認識,鳴明一句失手誤殺就能把事情推諉過去,頂多被問罪,然後呢,都是些無傷大雅的懲戒罷了。這樣的後果算得了什麽,所以鳴明要殺人,隻在一念之間,就是如此肆無忌憚!


    “我是動彈不得了,可是,那又怎樣?”劉恆淡淡道,幹脆把雲紋寶刀收入鞘中,空出雙手來麵對即將到來的第三柄真刀。


    鳴明臉色微變,雙掌無名指跳動如幻影,這柄如冰霜般的真刀前行速度就驟然增快,重新擁有了驚電般的極速,軌跡也是捉摸不定起來。


    可是劉恆看也不看,就直直凝視鳴明,突兀開口道:“左下。”


    簡潔兩個字,讓鳴明臉色又變,雙掌指法也隨之急變,這柄寒霜雪白的真刀立即放棄了突襲的意圖,再度環繞飛動。


    原來劉恆說的這兩個字,正巧就是真刀將要偷襲過來的方向,都被劉恆叫破了,鳴明自然隻能趕緊變招。


    “後上,對麽?”


    劉恆一笑,好像背後也長著眼睛,讓鳴明聞聲臉色又變,看劉恆就跟看到鬼一樣!


    “你!”


    他何時動作,飛刀從何處去,劉恆甚至不用看就能一語道破,可不就跟撞了邪一個樣?


    他又哪裏知道,劉恆還有過目不忘的本事,任何招式隻要看過一次,不僅牢記在心,更連他出招用的套路和習慣都揣摩通透。對於一個已經覺醒的悟讀靈心靈體天驕來說,這如同吃飯喝水,早就成了仿佛本能的事情。


    “這次換左後了?”


    劉恆一頓,再度笑著問道,讓鳴明神色仿佛驚駭到了極點,雙掌動得更急。


    然而下一瞬,他卻快要大笑出來。


    如果沒有意外,照通常出手的習慣來說,他這一招的確是攻向左後。可是他也猜到劉恆似乎看透了他的套路,所以這次摒棄習慣套路,就單純讓寒霜真刀直指劉恆背心刺去,劉恆果然猜錯。


    可惜劉恆太自信了,他將計就計,故作驚駭之色,實則讓真刀去勢更急,如今真刀已經到了劉恆一丈以內。


    以真刀飛馳之速,到了這麽近的距離,就算劉恆醒悟過來也晚了。


    劉恆,必將死在他的自信之下!


    但是他的笑容還沒徹底綻放開來,就突兀凝固在臉上。因為他見到劉恆“恰好”微微轉身,“恰好”伸出手掌去,一把抓牢了寒霜真刀的刀身。


    好像這刀,就是專門送到他手上的一般!


    三柄刀,如今兩柄被踩在劉恆腳下,一柄被劉恆穩穩抓牢,落到他手裏,和狼入虎口沒有任何區別。


    劉恆那深不見底的恐怖內力,鳴明早已深有體會,哪怕如今是三柄真刀,估計還是難以逃出他的魔掌,連鳴明自己都沒有抱什麽希望。


    可是,怎麽會?


    這一招他明明摒棄了所有習慣和套路,直截了當攻向背後要害,改變如此之大,神仙都不可能猜到,但劉恆怎麽還能一猜就準?


    他如遭雷擊,呆在那裏,卻是徹底地懵了。


    “事不過三的道理,應該誰都知道吧?”劉恆淡然一笑,好心為他解惑一句。可鳴明聽來就像針尖紮進心頭一樣,分明是在嘲笑他愚鈍,他麵色瞬間漲紅,怒視而來。


    事不過三,這的確是極淺顯的道理,隻是劉恆用得極為巧妙,卡在這關鍵時候耍了個心計,就讓鳴明落入算計之中。


    當然其中還有個小技巧,是劉恆悄然把魂力凝於身後。已經到達日遊境界的神魂之力多的不說,至少三丈以內任何變化都難逃魂力感應,真刀到來卻是早就落入了他的掌握。


    這種局麵下要是還讓鳴明得逞了,那才叫奇了怪了。


    隻是這背後的秘密,劉恆就不會這麽好心告訴鳴明了,讓他自己疑神疑鬼去吧。


    “你,別得意!”鳴明厲喝,如今卻有種色厲內荏的意味,“三柄真刀之威,絕不是武夫能夠抵擋的,任是你內力深厚,我卻不信你能撐得多久!”


    “是這樣嗎?”


    劉恆一笑,反手抓牢這柄寒霜真刀的刀柄,然後如法炮製另外兩柄真刀,全都盡在一手掌握。不管是真刀自身的瘋狂掙紮,還是鳴明勁氣的反擊,都無法撼動他手掌分毫,這種感覺實在讓對手絕望,“可是我更想知道憑你那點內力,又能支撐多久?”


    這話正問到鳴明最為驚惶的地方。


    《六禦玄合刀法》是一門驚世絕學無異,真刀同樣威力驚人,但哪怕三柄真刀順心如意,同時駕馭三柄真刀的內力消耗卻更是恐怖。


    鳴明的內力絕對不弱,隻是維持這個狀態照樣會感到異常吃力,一炷香的時間就是極限。以前暗中嚐試,同境界強者無人能在這個局麵下支撐超過一炷香時間,所以鳴明實在沒遇到過現在這種情況。


    真刀全落入敵人的手中,而且還掙脫不出,任是有逆天絕技都無從施展,生生被拖入以已之短攻人之強的漩渦中,這種事情他真是從沒遇過,遠遠超出了他的預料。


    比拚內力,哪怕劉恆消耗比他更大,可他還是一點底氣都沒有。


    這是個他根本測試不出內力有多麽深厚的怪物!


    但現在的局勢下,他卻不得不拚命維持內力消耗,丁點都不敢停下。因為隻要停下,單憑真刀自身的掙紮哪裏還能製衡住劉恆,一旦被劉恆騰出空來,他隻會敗得更快。


    這種僵持中,鳴明隻覺時間流逝得驚人的快,他內力如同開閘放洪,轉眼就流得一幹二淨。一麵努力維係著局麵不敗,他也在絞盡腦汁思索著破局的方法,臉色越見蒼白,咬牙顫著手從懷中掏出一個玉瓶,咬開瓶塞就把裏麵丹藥全吞進去。


    也不知他吞的什麽靈丹妙藥,劉恆就見他的臉色以肉眼可見的驚人速度恢複了紅潤,日漸虛弱的氣息也再度恢複強盛,這立竿見影的效果,饒是劉恆都難免露出驚異之色。


    “我聖地第一奇遇者的名頭不是白叫的,瞬息恢複氣血內力的丹藥,別人求而不得,我卻要多少有多少!想要耗到我燈盡油枯,以此為勝,我告訴你,不要癡心妄想了!就算等到天荒地老你也不會等到這麽一天的!”


    丹藥的神效不僅帶來內力迅速恢複,讓他的信心也重新歸來,大喝著道。


    “照老鬼的話說,這就是個人生開了掛的。”劉恆聞言也是心生感歎。


    他比任何人都相信鳴明這話沒有半點虛假,絕不是虛張聲勢。一個真刀都能掏出一柄又一柄的奇遇者,號稱氣運無雙的人物,要是還能少了這種保命靈藥,反倒才叫人覺得奇怪。


    好在劉恆本就沒想過以此取勝,聞言就是一曬,然後開始凝神靜氣,仿佛身負萬鈞之重,吃力往前跨出了一步。


    把對方拖入對拚內力消耗的局麵,這比之前身陷險境的局麵已經不知好了多少,正是劉恆最擅長的地方,隻要維持住這個局麵不變,就是對他最有利的事情了。


    可是想要求勝,僅僅維持這一步還不夠,否則繼續僵持下去,劉恆還真怕這聖地第一奇遇者再翻出什麽逆轉乾坤的底牌來。


    “你,你!”


    這次鳴明是真的震驚了。


    他萬萬沒能料到,他單單是維持勁氣的存在就已經竭盡全力了,完全動彈不得,而劉恆一邊要壓製他的勁氣外加三柄真刀的反抗,竟然還能動!


    這是何等恐怖的內力?


    或許,不單單是內力的緣故了……


    這念頭一閃而逝,事實上他來不及深思,卻是真正驚慌了。換做其他時候,他有的是手段收拾劉恆,偏偏此刻他被完全牽製住,什麽事情都做不了,什麽手段都無法施展,居然隻能眼睜睜看著劉恆一步步緩慢逼近。


    十丈。


    五丈。


    三丈……


    一丈!


    兩人間的距離,就這麽一點點被拉近,直到他們近乎麵對麵而立,眼瞪著眼,一人從容不迫,一人越見慌亂。


    劉恆看著他,然後很是吃力地抬起雙手,把三柄寒光逼人的真刀刀尖對準鳴明,緩緩地卻堅定地,朝鳴明胸腹遞過去。


    “哈哈,別做夢了,你覺得我身上還會缺了保命的法寶嗎?”鳴明很大聲地哈哈笑道。


    劉恆沒有說話,隻是鳴明分明見到他的眼眸浮現出一絲嘲弄神色。鳴明愣怔後忽然就驚醒過來,低頭看見三柄真刀,有冷汗從額頭不斷冒出,喉嚨不由自主頻繁滾動起來。


    隨著三柄真刀迫近,刀尖前方憑空冒出陣陣光華,各種劉恆從未見過的稀奇符文,玄妙術法,都在這裏綻放。然而事實和他或鳴明預料的沒有差別,在真刀刀尖之下,不拘是怎樣非凡的防禦術法,都隻有被旦夕破去的命運,根本無法阻擋。


    這分明是在以己之矛攻己之盾!


    鳴明的真刀,如今刀尖卻對準了他自己。以真刀異常鋒銳的尖刃,正是用來破去他種種保命術法的最強之矛,簡直無往而不利,勢如破竹!


    更讓鳴明感到心驚的是,此刻他在劉恆眼中,竟看到了一絲明顯的殺意。


    瞬間,鳴明隻覺渾身寒毛倒豎,頭皮全炸開了,突然感覺到一種從沒體會過的感受,那是臨近死亡的味道。他從來沒想過,自己有一天也會生出這樣的感受,可這是打死他也不想要的預感。


    偏偏此刻他毫無辦法,隻能眼睜睜看著預感一點點轉變,將要變成現實。


    他想殺我!


    他居然要殺我!


    可……他怎麽會敢殺我?


    我要死了?


    我竟然也會死?


    而且是死在這裏,這麽個莫名其妙的死法?(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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