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叔!”


    “你是……”放下刀,模樣蠻橫的中年漢子仔細打量眼前的少年,依稀有些眼熟,好半天才驚歎道:“劉小將軍,一個月不見,個頭還真見長,差點老漢我都認不出來了哈哈!”


    劉恆笑了起來,剛想說話,祝二皺眉道:“聽大椎說,你怎麽辭學了?你就是讀書的料,聽叔一句勸,還是好好讀書,要是缺錢,隻管來找叔拿!”


    辭學……


    提起這事,劉恆一陣沉默,如今雖然有錢了,但在學堂鬧成那樣,已經是迴不去了。不願多提這事,讓祝叔數落,他很快轉了話題,“那天大嘴因為我挨了打,傷好了吧?”


    “哈,那小子皮糙肉厚,都是小傷,養兩天就好了,算得了什麽事?”祝叔一如既往的豪爽,“這事做的不錯,他打小和你親近,要是見你出事都不幫忙,看我迴來不打死他!對了劉小將軍,你隻管迴學堂,趙家那小子再敢蹦躂,叔我提著菜刀給你們出氣!”


    這一家子人,劉恆都不知道說什麽好了,隻覺得心頭異常溫暖,“自己的事自己解決,哪還用勞煩祝叔,我今天是來買肉的。”


    “要吃肉你言語一聲,我讓大嘴給你送到府上去就行,哪用得著買?今天正好有點好牛肉,你給拿走!”祝二二話不說,立馬拎起一大塊鮮紅牛肉用油紙包上,硬塞在了劉恆手裏。


    果然是這樣!


    劉恆真是無奈了,“祝叔,我說真的,這次肉得天天都要,還得配上牛、羊、鹿、馬和豬的大骨,數量挺大的。”


    “這樣啊……”祝二微微蹙眉,隨後一拍菜刀,哎呀道:“你看我這腦子,你正是長個子的時候,自然得好好補補,不能耽誤。行,叔記得了,每天讓大椎跑一趟就是,保管都是最好的。”


    “那好,祝叔說的話,我自然放心,這錢……”


    劉恆伸手入懷正要掏錢,祝二立馬瞪大眼睛,惱怒道:“你要是提錢,不是扇叔的臉麵麽?要是還當大椎是你的兄弟,就給叔趕緊滾!”


    “叔!”


    劉恆倔著哪肯走,本就是來照顧大嘴家生意的,真照祝叔說的,豈不是弄成來禍害他們家了?這個虧法,祝家仗義,頂多能撐兩月,肯定會被他拖垮,卻絕不會給他說半個字,劉恆怎麽能這麽做?


    “這是千兩的銀票,您拿好,要是不收,我就不走!”


    “這!”


    眼見那銀票,祝二驚得目瞪口呆,隨後臉色嚴肅一把攥緊劉恆,低聲道:“趕緊收進去!你哪來這麽多銀子,叔也算看你長大的,不能看著你走歪路,跟我去見你何伯!”


    “叔,這是我憑本事掙的,清清白白,你放心拿著就是!”劉恆道。


    “你這,這……”


    端詳劉恆的神色,和從前一樣的坦然,目光清澈,祝二很快放鬆下來,感慨道:“叔自然信你,知道你和大椎比不了,是個有大本事的,這錢的事我就不多問了。轉眼,你們都長大了……但這錢我不能要,你賺錢也不容易,哪能這麽大手大腳,自己收著用!”


    “我賺了大錢,銀子還剩很多呢,你要不收,我就換別家買!”


    見劉恆轉身要走,祝二趕緊拉住他,瞪眼道:“你真是錢多燒得慌,去別家買,你哪知道肉的好壞,讓那些奸貨坑你啊?”


    “那您就收著這錢。”


    “可也太多了吧……”


    “我可要一直吃下去的,吃完了再給也麻煩,幹脆一次多給些,就當是我給叔的孝敬!”


    等劉恆走了,祝二還止不住嘟噥,“這孩子,這孩子,從小我就看出來,以後肯定是個厲害人物,沒想到才這麽大,就會賺大錢了,還知道幫襯我!大椎能交到這樣的朋友,真是咱們家祖墳冒青煙了!”


    第二天,十一月十五,清晨新宅子的門被人敲得梆梆作響。


    “恆哥兒!”


    才推開大門,就見大嘴一臉興奮,渾身透著熱氣,顯然是一路跑來的。


    相隔半個月再相見,大嘴本來想得厲害,可一看開門的少年竟比他高出半個頭來,頓時傻眼。


    “傻站著做什麽,趕緊提東西進來!”聽著劉恆熟悉的招唿,身形大變帶給大嘴的那絲陌生感,立刻消失無蹤了。


    “這就是你自己買的新宅子?”一麵跟隨劉恆走進門,一麵探頭探腦地四處打量,大嘴興奮之餘,透出了羨慕的眼神,“真大!”


    “把東西放進廚房,鍋裏熱著肉湯,自己喝,給我也打一碗來。”


    雖說家裏就是做屠戶的,可為了供大嘴上半山學堂,也不是經常能吃上肉。尤其是牛肉混著大骨熬的高湯,香味撲鼻,大嘴歡唿一聲,還沒喝,喉嚨已經骨碌碌連咽口水了。


    “有錢真好!”


    喝著濃鬱肉湯,望著這諾大院子,大嘴喃喃道。


    劉恆和大嘴的關係不用說,來了也不用招唿,喝了熱湯,綁上木頭繼續開始古怪的鍛煉。


    院子的新鮮勁漸漸去了,大嘴坐在院角,好奇地望向劉恆。


    眼見劉恆手腳頂著四塊上圓下尖的長木頭,撐在地上活動幾下,很快手腳並用靈動攀爬,如同一隻人形蜘蛛,繞院子打轉,舉止異常怪異,又透出別樣的勁健,他卻實在搞不懂恆哥兒這是在做什麽。


    “練武!”


    “這就是練武?”大嘴瞪大眼,隻覺驚奇不已,“原來練武這麽好玩,也不難啊。”


    累到氣喘籲籲,劉恆停下來,想了想後扔給大嘴四塊柴火,“你來試試。”


    大嘴立刻摩拳擦掌,高興地接過柴火,仿照劉恆剛才的樣子趴下,誰知手一晃立刻打滑,栽了個滿嘴泥。


    他不罷休,接連試了不知多少次,竟連站都站不穩,於是一臉羞赫,撓頭道:“還真是怪了,看著簡單,原來這麽難!”


    迴想剛才劉恆靈活自如的動作,他才知道有多麽厲害,徹底服氣了,“恆哥就是恆哥,做什麽都比我牛,難怪爹總讓我多聽你的。”


    “練什麽都得吃苦,我之前摔得比你多得多了。”劉恆笑道,“這樣,明天你來早些,我帶著你練,身體練好了精神也足,讀書能事半功倍。現在去洗洗,該上學堂了。”


    等大嘴滿是不舍地去了,老鬼卻突然發作,怒喝出聲。


    “我教你的功法,誰允許你外傳的?你根本不知這築基功法牽扯多大,要是被某些存在發現,你死無葬身之地!”


    這麽嚴重?


    劉恆猛一挑眉,隨後沉吟道:“大嘴讀書隻算中流,我想他身子健壯一些,以後不必像我一樣,起碼能多條謀生之路。再者大嘴是自己人,我吩咐他別說出去,他是絕不會跟別人說的,我信他。”


    “哼,不聽本仙言,總有你吃虧的時候!”老鬼冷笑道。


    中午揣了一百兩銀票,悄悄遞給師姐秦衣鶴,總算見到她神色舒緩了點,讓他蹲馬步時,百步外樹枝上掛了枚銅錢,冷冷吩咐一句又不理會了。


    “你盯住銅錢,什麽時候能把錢眼看得有拳頭大,再來告訴我。”


    劉恆呆了,因為銅錢離得這麽遠,肉眼看去,錢眼如同針尖般大,要看得如拳頭大小,這算什麽練法?


    但總是新鮮玩意,他心想武功類別極多,技巧自然迥異,難得師姐能教些真東西,這百兩銀子就不算白花。他調整好心情,便真的目不轉睛盯著錢眼看,半個時辰後隻覺眼睛紅腫又疼,難受得眼淚都要流下來了,卻還在堅持。


    最近體魄變強,耳目也靈敏很多,依稀聽到有人低聲嗤笑,以前肯定是聽不到的。


    “這窮呆子果然不是練武的料,師姐又在糊弄他,他居然還是這麽認真,聽說以前是讀書人,讀書把人都讀傻了。”是三師兄錢留真的聲音。


    “他給了百兩供奉,師姐不是教他了麽?”四師兄周淩疑惑道。


    “你知道什麽,師姐以前是這麽練,但那是因為師姐天生眼力好,才能練出這手紙穿銅眼的絕活。要沒有眼力的天份,普通人想如此練,最多兩月,就能把他狗眼練瞎!”


    “師姐好狠的心!”


    周淩聽得一聲驚唿,望向秦衣鶴的嬌健身影,頓時心生驚駭。劉恆,卻是徹底心冷了,但他一句話也沒說,隻當什麽都不知道,依舊“苦苦”練著。


    時光流逝,轉眼又是半個月,清晨讓大嘴練他原來的動作,他卻將無數木柴綁成近兩人合抱的大木樁,每天猛撞。


    咚!


    咚!


    每一聲重響,都是劉恆衝撞木樁的聲音,居然全不留力,仿佛和人搏命一般,看的大嘴都暗自咋舌。傍晚還要大嘴幫他渾身擦拭藥汁,活血化瘀,眼見手臂和背上不是紅腫就是淤青,大嘴即敬又佩更擔憂,換做是他,不知能不能對自己下得了這份狠心。


    練了半個月後,劉恆在寒冬打著赤膊,一點也不覺得冷,全身筋肉稍微用力,竟然如同鐵條,一根根看得清清楚楚。百斤的大石,他單手就能提起,拋弄玩耍輕而易舉,好像和大師兄,真沒什麽差別了。


    尤其撞擊大木樁,如今隱約有了些惡熊靠樹的威猛氣勢,邦邦重響,諾大木樁肉眼可見的劇烈顫抖,經常衝撞的地方,深深凹進去了一個大坑,很是嚇人。


    老鬼說,他如今身處武生二重的境界,練筋肉已算略有小成了。


    不知道別人練武的速度,可他覺得自己一個月連跨兩重境界,應該是很快了,老鬼卻依舊抱怨劉恆天資太差,糟蹋了老鬼的蓋世神功。


    這天已是十一月底,傍晚劉恆正準備迴家,院子大門突然被敲得又急又重,打開門卻見是大嘴,一臉地急切和焦躁。


    “恆哥,你千萬不能迴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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