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好,我是穆塔·卡聰加,歡迎收看《領略非洲:馬拉維》。”


    明眸媚眼的少女在鏡頭前揮手,燦爛的笑容讓雪白的牙齒亮出來,為這顆“黑珍珠”似的美人增添一分鮮明色彩。


    “很高興又一次與大家見麵,上一期視頻我們領略了馬拉維當地美食,很多親愛的觀眾給我留言,告訴我將白玉米磨成粉,再加水煮成固體糕狀的主食nsima很有趣,而吃鼠肉和吃白蟻則很惡心,是無法接受的行為。哈哈,其實這隻是一種飲食文化,就像越南吃貓肉,華夏吃狗肉一樣。”穆塔·卡聰加以純正流利的英語,落落大方地對著鏡頭說道,“我想大家一定很好奇,馬拉維人民為什麽會形成吃鼠肉的飲食文化?今天,就讓我們找到答案。”


    穆塔·卡聰加側身,指向身後一大片田野,幾個深黑色皮膚的男孩正在田野上忙碌,不是在耕作,而是在布置簡易捕鼠器,或蹲下身用雙手抓老鼠。


    “大家看,幾個棒小夥兒正在捕捉田鼠,對他們而言用雙手抓住靈敏的田鼠,就像是漁夫用魚叉捕魚一樣簡單。抓到老鼠後,他們會把老鼠串到木簽上,或是放到竹筒裏,有時他們會把鼠肉放在太陽底下暴曬,曬幹之後直接進食,有時他們會把鼠肉放在鐵架上燒烤,有時他們也會把鼠肉放進燉鍋裏,吃法多種多樣,現在田鼠已經成了馬拉維的孩子們最喜歡的零食之一。”


    鏡頭緊緊跟隨穆塔·卡聰加,先是拍攝年幼的田鼠獵手們如何捕捉田地裏或肥碩或幹瘦的老鼠,接著看他們如何將老鼠串上木簽,或沿街叫賣,或就地烹飪,或帶迴家醃製存放。


    十分鍾的段視頻過後,鏡頭轉迴穆塔·卡聰加,此時少女臉上少了一分笑意,多了幾分沉重。


    “其實我們都知道,這樣的飲食習慣非常不衛生,每一年馬拉維都有數不清的孩子因寄生蟲患病死亡,而馬拉維的醫療條件實在太差,對於千千萬萬受病痛折磨的人們,我們無能為力,隻能眼睜睜看著病魔奪走他們的生命。”


    “這樣的事情時時刻刻都在發生,無論如何宣傳如何禁止,都無法杜絕鼠肉的食用,為什麽?因為貧窮。”


    “他們(外國人)說這裏是天堂,因為這裏農業發達、水源豐富、空氣清新,因為這裏的護照可以在七十多個國家免簽和落地簽,因為這裏是避稅之國,任何在國外的收入都可以不用交稅,但那都是外國人才能享受的福利。外來者確實可以在這裏享受優渥的生活,城市裏的孩子也時常可以吃到來自全世界的美食,他們總說,噢,馬拉維其實沒有那麽窮,噢,馬拉維的孩子也能用智能手機。”


    “但是,噢,他們錯了。馬拉維作為一個農業國家,在飲食方麵卻從未擺脫貧窮的陰影,無數人每天都要與饑餓做鬥爭。因為白蟻可以彌補人們營養和熱量不足的缺憾,所以人們會吃白衣,因為老鼠身上有肉,所以人們會吃老鼠。”


    “在節目的最後,我想帶大家去看一個地方。”


    畫麵轉換,背景變成了一座城市的俯拍,這是馬拉維的首都,坐擁六十萬人口的利隆圭。


    “在利隆圭,許多家庭無法承擔贍養老人與子女的費用,有些老人會主動走出家門,過上靠乞討求生的流浪生活,而那些孩子,年齡大一點的,運氣好一點的,或許能進入某個血汗工廠,勉強生存,而不到年紀無法從事生產的……他們或許會偷竊,被人打死,或許會去吃草根樹皮,去抓老鼠,但終究很難避免餓死的噩運。”


    “我們現在看到的這間建築,就是利隆圭收容所,然而因為政府部門的腐敗貪汙,不善管理,這個失修已久的建築早就不是真正的收容所,隻不過是為可憐的流浪著門提供一個勉強能夠遮風擋雨的住地而已,結束一天的乞討後,老人和孩子們會睡在堅硬的地板上,等待第二天的太陽再次升起。他們之中,時常有人會在某一個夜晚變成一具僵硬的屍體,然後被拖走,或者……被饑餓難堪的人們吃掉。”


    “不過,多虧了聖殿的幫助,這種情況終於得以改觀,現在會有人定時向收容所送來食物,並對收容所進行重新裝修,讓這些無家可歸的可憐人們也能穿上溫暖的衣服,睡到柔軟的大床,吃到新鮮的食物。於是他們自願與聖殿簽訂協議,如果有一天他們離開人世,聖殿會運走他們的屍體加工成食物,這是他們能對恩人所做的,唯一的幫助,他們心甘情願。”


    穆塔走進收容所,許多老人孩子立刻圍了上來,像歡迎救世主一樣歡迎她,穆塔一邊與他們打著招唿,一邊做著介紹。


    “現在收容所裏的老人們有足夠的食物,自發地打掃收容所裏的衛生,而孩子們也會定期接受教育,當然,要教會他們讀書寫字還很困難,聖殿請來的老師們會教會他們如何播種,如何耕作,以後大家會去開辟一片耕地,耕種糧食,自給自足,並將這種模式繼續擴大延伸,不僅要救助利隆圭的老人孩子們,還有救助全馬拉維的老人孩子們。我已經決定,為這份事業奉獻我的一切,如果你們也願意支持這份偉大的事業,請留言告訴我,我們衷心感謝每一位願意關注願意關心的人,謝謝您的收看。”


    “我們下次見!”


    屏幕轉黑,下一個鏡頭就是許樂站在血泊之中,遍地屍體,仰頭望著鏡頭,臉上占著些許血漬,神情嗜血。


    而穆塔·卡聰加則跪在庭院,死不瞑目,雙眼無神地望著許樂,仿佛在發出呐喊。


    “為什麽?”


    “嗯?”楊小千看向身旁的周天明,不明白他為何給出這樣的配音。


    周天明抬手放到胸前,那是他以前掛十字架項鏈的位置,如今有形的宗教烙印已經抹除,無形的心理圍牆卻仍未完全清除。


    “為什麽變異體能做的事情,我們不能做?”周天明說出來的話讓楊小千大為意外,“變異體和變異體的附庸可以這樣做,是因為他們追求更大的利益目標,我們同樣在追求一個更偉大的目標,既然變異體可以做這些事,我們應該也能做才是。”


    “嗯,你說的不錯,但是一切都有個循序漸進的過程,變異體的所作所為,隻是一個假象,你看,有需要的時候,他們會像宰豬一樣殺掉收容所裏的老人孩子,而且他們的資本來源於某些腐化的權貴階層,根基不穩,但起步更快。我們則不一樣,一切從頭做起,穩紮穩打。你看我們旗下這麽多蓬勃發展突飛猛進的企業,難道是為我們斂財所用嗎?在這樣的敏感時期,中央大力支持我們的發展,就是因為清楚我們的目的,是造福於民,而不是利用能力淩駕於人民。你才是遠救會的現任會長,這些你應該很清楚才是,好了,這裏先交給你,我要去一趟上京。”楊小千起身,拍拍周天明的肩。


    周天明眼前一亮,問道:“劉局長的專線打通了?”


    “沒有。”楊小千搖頭,哭笑不得,“於謙趕著要去上京討個說法,我拉不住,隻能陪他一起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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