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組覺醒者議會,幫他做議長?


    當海風把這句話送進耳朵裏,楊小千真心以為這是一個拙劣的笑話,可看於謙一本正經的模樣並不像是在開玩笑。


    “你……”楊小千隻說了一個字,後麵的話便卡在了喉嚨裏。


    現在的遠江與三月前大不相同,想在如此環境背景且已經失敗過一次的前提下,再次嚐試建立覺醒者議會,難如登天,其中利害關係錯綜複雜。即使現在身居高位,楊小千還是不敢輕易下決定,或者說正因為如今身居高位,所以不能輕易決定。


    “會長,會長!”


    聽到唿喊聲,楊小千和於謙都轉過頭,一個頭發眼睛都烏黑發亮的女人跑過來,這是楊小千現在的秘書。自張欣怡成為覺醒者後,她的地位迅速增長,雖然她自己依舊樂意當楊小千的秘書,可楊小千卻不能真的擺出拿覺醒者當秘書的大架子,這會引起其他不了解遠救會的覺醒者反感。


    所以,在三個月前,張欣怡真正成為了秘書長,而不是區區一個會長秘書——當然,她這個秘書長的職位職能與行政部門的秘書長有些區別。


    “嗯。”麵對秘書,楊小千沒有多少表情和話語,隻是簡簡單單嗯了一聲,等待氣喘籲籲的秘書說出下文。


    “喪屍展覽館出事了。”秘書喘的厲害,好一會兒才能說話。


    楊小千臉上不起波瀾,心裏卻咯噔一聲,喪屍展覽館的作用可不僅僅是用來給希望之星的民眾灌輸理念、傳授變異體相關知識,展館內部還有一個大秘密。一聽秘書說到展館出事,楊小千馬上緊張起來,問:“說清楚,什麽事?”


    “有人在展館鬧事,許隊長把他製服了,帶到了九思樓,讓我請您過去。”


    楊小千皺起眉,剛想說就地擊斃以儆效尤,可聽到九思樓這三個字時,硬生生把即將脫口而出的話收了迴去。


    遠救會辦公大樓的名字是楊小千親自取的:九思樓。何謂九思?三思之後再三思,而後再三思,不得九思,不能妄動。


    這是楊小千給自己的警鍾,讓自己時刻銘記之前兩場大戰的慘痛教訓,就因為他三思而後行,而不是九思而後行,無數本不該死的人死在戰場,犧牲性命,甚至險些讓遠救會全軍覆沒。


    他們的犧牲是值得的,國貿一戰,殲滅為數眾多的變異體,且收複了南郊,贏迴了遠江長達三月的和平,消除了南郊變異體的隱患,為全麵勝利奠定了堅實基礎。但同時,他們的犧牲是可以避免的,至少部分犧牲是可以避免的,可因為楊小千和劉遠舟的失誤,他們死了。


    自那天起,楊小千再沒有在任何問題上想當然,從此不再輕易下決定做決策,凡事必要九思而後行,靠著這份謹慎和周密,元氣大傷的遠救會有驚無險地度過低穀期,帶著希望之星的居民,使江心島蓬勃發展,如今島上居民已有上萬人,一切安然有序,繁榮可期。


    “許樂有沒有說他為什麽把人帶到九思樓?”想了想,楊小千改口問道。


    “許隊長說,那個人的力量、速度和反應比正常人高得多,連佩戴符文手環的精銳戰士比起他都差得遠……”


    覺醒者?楊小千剛升起這個念頭,秘書又把後麵半句話補上:“許隊長還說,他額頭沒有鎖鏈,他不是覺醒者,而且他沒有佩戴符文手環。”


    沒有佩戴符文手環,不是覺醒者,卻擁有遠超常人的力量和速度?


    “於謙,這事很重要,我得先迴去一趟,你剛才的提議我會好好考慮,之後迴複你,好麽?”


    “最好快點。”於謙點點頭,坐到地上,拾起酒瓶和酒杯開始倒酒。


    楊小千隨即轉身,飛向九思樓,可憐的秘書又一次踩著高根往迴跑。


    ………………


    侯傑必須承認,自己太過低估遠救會的能量。


    作為經過邱先生數次強化的超級戰士,他本以為自己不會輕易落敗,但沒想到僅僅半分鍾就成了別人的俘虜——這還是對方留有餘力的情況,若他們不是想活捉自己,而是全力擊殺的話,侯傑自認撐不過三秒鍾。


    不過雖然對方的戰力出乎意料,事情的發展卻誤打誤撞走向正規:他們真的把自己抓來見會長了。


    侯傑很清楚自己不會有生命危險,因此心情很輕鬆,沒有半點囚犯應有的擔憂驚恐,反而滿是好奇,這個遠救會會長,會是一個神秘樣的人呢?


    期盼了這麽久,答案終於要揭曉。


    許樂耳麥裏傳出聲音,聽完後他從等候室的沙發上站起身,兩個遠救會戰士用槍抵著上半身被五花大綁的侯傑,示意他跟上許隊長的步伐。


    走了一陣,許樂停在一扇木門前,指了指門牌,上麵有五個字:會長辦公室。


    “自己進去。”


    許樂說完,讓人給侯傑解了綁。


    侯傑活動著酸麻的雙臂,驚訝地問:“就這麽把我解綁了?你們也不押著我進去?就不怕我是刺客嗎?”


    許樂用一種難以名狀的目光瞥了一眼侯傑,好像他剛才說了一個天大的笑話,但是一點也不好笑。


    侯傑還想說話,許樂打開門把他推了進去,隨後立刻把門關上。


    辦公室陳設寥寥,布置簡單,僅有一張椅子和一張辦公長桌。很難相信這就是江心島最高領導人的辦公室,實在太過於簡陋。


    辦公桌後麵坐著一個人,這就是遠救會的會長?侯傑把目光移向對方。


    上好麵料的大衣掛在椅背上,坐在椅子上的人隻露出上半身一部分,姣好的身材罩在深灰色的精致馬甲和手工製作的襯衫裏,不知為何看不見一點褶皺,領口、袖口各處不易察覺的細節都像表麵功夫一樣完美,光看身上的衣服就給人一種一絲不苟的感覺,不能說優雅,不能說時尚,應該說是經典。


    侯傑接著把目光往上移,看向對方的臉。


    首先看到的是一雙眼睛,單眼皮,深邃得像海一樣的瞳孔,怎麽也看不透——或者說什麽也看不到,隻有淡漠和冰冷。


    兩條秀氣的眉毛平平刻在眼上,不張揚不內斂,眉間如同平川沒有起伏。


    再加上不挺不塌略顯中庸的鼻梁和劍刃一般的嘴唇,共同構成一張不悲不喜沒有神情的麵容,普通卻不平凡,耐看卻不英俊,鬢間幾絲銀色更增添其氣質,這是一種經曆過許多風雨滄桑的人獨有的氣質,如果一定要找一個形容詞,那就隻有深刻。


    侯傑整個愣住,遠救會的會長,江心島和天堂島的最高領導人,竟然這麽年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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