泥石鑄就的城牆終究抵不過索圖壯士們的合力夯頂,隨著一聲巨響,圓木最終將冀州城牆撞出個一人高的洞來。索圖將士們頓時鬥誌大增,從牆洞潮水般湧入冀州城,冀州城樓上防守的東安軍立刻摧枯拉朽地潰退下來。

    城門被索圖士兵打開,一匹披著“馬鎧”的戰馬率先馳入城內,馬背上的人身披“明光鎧”,手持長槊,頭上罩著頭盔,盔下垂著龍鱗鐵麵。緊跟其後的是一隊浩浩蕩蕩的重騎兵,裝備皆與打頭的人馬相似。

    打頭的男子行至冀州府衙,下了戰馬,威風凜凜地走入已是索圖士兵把守的衙堂內,瀟灑地一揚身後的鬥篷,轉身坐在了府衙正中刺史的位子上。

    “把人帶過來!”簡潔的話語冷若冰霜。

    不一會,一個年近四十、儒雅文弱的男子便被帶到他的麵前。

    “閣下便是李之彥了?”身披“明光鎧”的男子端坐案前緩緩說道。

    “哼,要殺要刮隨你。”李之彥下巴一揚,輕蔑地瞥了眼坐中人。

    “素聞冀州刺史李之彥勤政愛民,想必閣下不會為了逞一時節氣而讓冀州城的百姓為您陪葬吧?”男子站起身,用輕鬆的口吻說道,“還請李刺史謹慎選擇。”

    “你要怎樣?!”李之彥立刻領悟了話中含義,於是憤然說道。

    “很簡單。請您替在下修書一封給尹天浩。您是德高望重的冀州刺史,又是東安皇後的親弟弟、尹天浩的小舅子,想必您的勸告,尹天浩一定能聽進去。”男子嗬嗬一笑說道。

    “不然。。。。。。”李之彥雙目圓瞪。

    “不然,在下將血屠冀州城。”男子轉過身淡然說道,“若是寫了,在下保證不動冀州百姓的一根毫毛,還可送閣下和士眾百姓南渡黃河。是屠城還是保命,還請李刺史三思。”

    李之彥臉上露出無比痛苦的表情,不答應則會害了百姓,答應又有負朝廷的信任與重托。兩難的抉擇,卻是魚和熊掌不可得兼。

    許久,李之彥突然爆發出一陣狂笑,最後幾聲笑突然轉為悲戚,“你到底是什麽人?!”

    男子輕輕一個嗤笑,緩緩摘下頭盔,露出慕容歆俊美飄逸的麵容。

    “原來,好吧,我寫。。。你口述。”李之彥一陣驚訝,隨即無力地說道。

    慕容歆嘴角勾起一絲淺笑,攤出紙筆,轉身信自言道:“黃河以北本為上官氏之領土,長久以來卻被東安占據,於情、於理不合。索圖與上官有秦晉之好,上官氏覆滅,索圖自當接管此地,如今索圖隻想收複舊土,目的隻在黃河以北,與黃河以南絕無幹係。望陛下撤軍。李之彥代書。”

    慕容歆話音一落,李之彥如釋重負地扔掉筆,深深地喘了口氣。

    厚重的車輪在荒野裏碾過深深的轍痕,東安大軍主力依舊保持著日行百裏的速度朝北方前進。

    “報!陛下,先遣徐都尉的戰船已經由淮水進入了泗水。”一騎輕騎快馬加鞭行至尹天浩的車前報告。

    “水路果然比陸路要快,這樣算起來,再有兩日,天瑜就可以沿黃河逆流而上安營紮寨了。”一旁的徐澤洋一邊輕輕點頭,一邊衝尹天浩說道。

    “稟陛下。還有一個消息,索圖大兵已經攻陷了冀州,占據了黃河北岸,並在黃河沿線的雍州、鄴城、樂陵等地囤積了大量兵力。”驛使有些畏懼地說道。

    “什麽,冀州刺史呢?”尹天浩怒不可遏地高聲問道,手中的白玉杯被摔在地。

    “冀州刺史率部撤到了滑台,並將索圖前鋒將軍慕容歆給陛下的信交到臣手中。”驛使低下頭,雙手哆哆嗦嗦地奉上一封信。

    “為什麽不戰死!恥辱啊!”尹天浩高聲喊道,臉色氣得發紫。一旁的徐澤洋見狀連忙替他接過信函。

    徐澤洋打開信函,粗略看了一遍,最後微微有些詫異。

    “信上說什麽?”隻聽尹天浩在一旁沒好氣地問。

    “呃。。。挑戰書罷了,打仗向來如此,陛下何必在意。”徐澤洋小心翼翼地說道。

    “拿來。”尹天浩自知情況沒有如此簡單,於是冷言命令。

    “陛下?”徐澤洋臉色有些為難。

    “朕叫你拿來!”一邊高聲嚷道,一邊一把奪過信展開來看。

    隻見尹天浩一邊看信,臉色越來越陰暗,握著信的雙手被氣得抖動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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