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暗潮濕的地牢入口隱約閃現出一團亮光,接著傳來牢頭驚慌失措的聲音,“小的見過皇後娘娘,皇後娘娘千歲。”

    “恩。”李之儀隻是應了一聲,在近侍和牢頭等人的擁簇下沿台階緩緩走入到地牢中。

    隻見幽暗的地牢一眼望不到頭,空氣中彌漫著黴味,兩邊是圓木圍成的囚室,裏麵席地坐著身穿白衣的囚犯,皆蓬頭垢麵、無精打采,見到有人來了也木然地沒什麽反應。

    “去,把江雨菡帶來。”一旁的木公公指使牢頭道。

    “是。”牢頭一邊低聲下地應著一邊向牢裏走去。

    沒過多久,便將江雨菡推推搡搡地帶到李之儀麵前,隻見她身著白色囚服,披頭散發,臉色蒼白,唇色發紫,雙手和雙腳都鎖著鐵鏈,走起路來腳步蹣跚。坐在木凳上的李之儀見她如此形容不禁微皺了下眉頭。

    “還不快跪下給娘娘問安。”牢頭使勁一推,雨菡一下子跪倒在李之儀腳前。

    “罪婦江雨菡見過皇後娘娘。”雨菡叩頭說道,聲音微弱。

    “恩。你們先下去吧。”李之儀點點頭,接著衝牢頭和木公公揮揮手。

    “娘娘,那咱家就在門外候著。”木公公俯首帖耳地小聲說道。

    “好的。”李之儀也不看他,隻是點點頭。

    眾人退到木門外,行刑審訊室內隻剩下李之儀和跪在地上的江雨菡。牆邊的火盆中木炭被燒得“嗞嗞”作響,盆中的烙鐵泛著彤紅的火光,旁邊陳列著皮鞭、木棒、刀具等等。

    “江雨菡,本宮問你話,你可要一五一十地老實迴答。”李之儀冷眼一瞥腳邊的江雨菡說道。

    “是。”雨菡細聲應著。

    “你家中可有父母兄弟,以何營生?”李之儀問。

    “無父無母,開茶樓為生。”雨菡答。

    “那在金陵可有親戚?”李之儀接著問。

    “有。但不大走動。”雨菡接著答。

    “如此說來,你是孤身一人?”李之儀皺起雙眉望著她。

    “茶樓的夥計和管事們都是罪婦的至交,故不覺孤單。”江雨菡如實解釋。

    “恩。本宮暫且相信。”李之儀說著輕輕舒口氣,“平身吧,起來說話。”

    江雨菡於是行了叩謝之禮,站起身來。

    “江雨菡,你身世雖然可憐,但也有不可原諒之錯。西泰賀蘭公主即將到來和親之際,你卻與太子做出此等苟且下流之事,還鬧得滿城風雨,搞的人盡皆知,不但太子無法在朝中立身,西泰也會結怨我們東安。這些道理你可明白?”李之儀厲聲說道。“娘娘,雨菡知罪了。”江雨菡隻能再次叩首謝罪。

    “恩。本宮給你兩條路,一是出家削發為尼,二是做本宮身邊的采女。”李之儀的口吻稍有緩和地說道。

    江雨菡驚訝地抬起頭望向她,這兩個選擇無論哪一個都出乎她的意料,麵前的李之儀倒有點不像她一貫以兇悍著稱的風格了。

    “謝娘娘慈恩。罪婦願為娘娘做牛做馬。”沒有半點猶豫,江雨菡選擇了留在李之儀身邊,接著叩首謝恩。

    明月樓二樓的雅間中,兩位翩翩公子與一位蒼蒼老者對坐品茶。

    “咣”地一聲,其中一位公子將手中的玉盞猛地一摔,打破了水般的靜寂。

    “公子!公子息怒。”另外兩人連忙相勸。

    “本來一切計劃的好好的,真不知道靈兒哪根筋不對了,半路殺出來把一切都攪亂了。”尹明軒大怒道。

    “殿下,臣代姐姐向殿下賠罪。”徐天琪說著起身來到尹明軒麵前恭敬地叩首。

    “罷了罷了。看在你的份上,還有未出世的孩兒麵上,本王暫且不追究了。”尹明軒反倒大度地一揮衣袖。

    “嗬嗬,娘娘真乃菩薩心腸。”久未開口的崔季常抿了口茶,嗬嗬笑道,“而且還是古今無二的賢妻良母。小女實在是。。。。。。”剛要迴護自己的女兒,便被尹明軒擋了迴去。

    “唉,既然靈兒都開口了,況且又爭得了母後的同意,那崔大人再謙虛可就是不識抬舉了。”尹明軒的話讓崔季常立刻誠惶誠恐。

    “臣不敢。臣這就備好了嫁妝。”低聲下氣地連忙說道。

    “哈哈,崔大人,往後咱們可就是一家人了啊。”尹明軒的臉色立刻轉陰為晴,朗笑了幾聲。

    “殿下,臣定當效犬馬之勞,死而後已。”崔季常連忙表示道。

    “那倒不用。隻是眼下出現了小的波折,該如何是好?”尹明軒隨即詢問。

    “殿下,臣倒是有個想法。”崔季常若有所思地緩緩說道。

    “哦,說來聽聽。”尹明軒說著和徐天琪不解地互望了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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