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元2009年,夏季的南京。

    火紅的太陽當空噴灑著熱浪,窄長的烈日隔著雪白色的紗簾照在明鏡般的餐桌上,反射出一道耀眼的白光。徐太太強忍著從二樓傳來的嘈雜聲,皺了皺眉頭,輕拭了一下額頭的汗水,順手將牛奶和煎蛋放在餐桌上。“哎,我說你,不願意彈就不彈,幹嘛搞得像彈棉花的似的。那麽貴的琴是用來給你糟蹋的嗎?”

    在徐太的一聲怒喝之下,剛才時斷時續,曲不成調的琴聲戛然而止,隻留下窗外樹梢上知了的刺啦刺啦聲。

    “哎,剛才是你讓我練琴,現在又是你讓我停的哦,不是我自己偷懶哦。”從二樓探出一個腦袋,俏皮地做了個鬼臉,接著一蹦一跳地走下樓來。無奈地搖了搖頭,徐太嘴角抽動了一下,轉過身來望向自己剛滿十八歲的女兒。

    僅僅是須臾一瞥,徐太滿肚的惱火仿佛已被拋到九霄雲外了。麵前那個亭亭玉立的少女一下子讓她記起了自己年輕時的樣子,仿佛一朵含苞待放,嬌豔欲滴的盈盈初荷。

    “好啦,青青。天太熱了,看你也是靜不下心來。”徐太輕輕抬手撫向女兒的耳畔長發。

    “就是,就是。剛才靜蘭約我去遊泳。老媽,你不反對吧。”徐青青在徐太耳邊一陣耳語,隨即調皮地眨眨眼。

    “你都十八了,也算是長大成人了。媽媽也不會像以前總管著你了。隻是,要小心。”徐太似是心有不甘地輕輕一歎,隨即抿嘴一笑。

    “謝謝老媽!”青青緊緊地抱住徐太狠狠地叮了她臉頰一口,“我上樓換衣服去啦。”

    徐太還沒反應過神來,徐青青已經百米衝刺般上樓去了。

    二樓是徐家的臥室和書房所在,一樓則是客廳,餐廳和起居室。徐家雖然算不上是豪門貴族,住的雖不是豪宅別墅,但徐先生也算得上是南京某市政部門的中層人物,在同行老友中也算得上是小有所成,徐先生在外打拚,家裏卻被徐太打理地井井有條,一家三口其樂融融。

    換上一身休閑裝的徐青青在臥室裏四下尋找自己最愛的糖果包包,眼神掠過潔白的床,床旁邊的書桌,書桌旁邊的組合櫃,櫃子旁的一席水晶簾。長而及地的水晶簾後麵是被分割開的一塊小小空間,靠近牆擺著一架古琴,旁邊的窗台上放著一尊玲瓏小巧的花盆,裏麵靜靜地綻放著一株潔白的茉莉。

    水晶簾被嘩啦啦地撩起,話說徐青青看電視劇《一簾幽夢》的時候突發奇想,非要如法炮製一個和紫菱那個一樣的水晶簾,於是徐太便買來了透明的珠子陪女兒花了一個星期才弄好。

    “哎,原來在這呢。”徐青青走近古琴,拾起地上的糖果包包。眼前突然明晃晃地一閃,徐青青頓時被刺眼的光芒照地皺了皺眉,原來是陽光照射到琴弦上反射出的耀眼光芒。

    “路上小心啊。”徐太的話音還沒落,大門便咣當一聲關上了。無奈地搖搖頭,徐太走上二樓,推開女兒的房門,望著一地的狼藉歎了口氣。“這孩子,真的長大了麽。什麽時候才能自己照顧自己。”一邊收拾著,一邊小聲嘟囔著。徐太隨即來到水晶簾內,眼睛不經意地一掃,豈料眼前的場景頓時使她目瞪口呆,隻見古琴的文弦在靠近嶽山的部位斷在了半空,一陣不祥地預感頓時籠罩在徐太的周身。

    徐青青身上側掛著糖果包包,悠閑自得地走在街上的槐蔭下。馬路中央是排了長長一隊正在等紅燈的車子。一輛耀眼紅色法拉利的車窗慢慢搖下,半張年輕男子的臉探出來。隻見他抬手摘下臉上的深棕色墨鏡,露出一張俊朗清秀的臉。

    那男子似乎感覺到有人在看自己,於是轉臉看向一旁的便道。徐青青察覺出男子向自己看過來,於是羞赧地低下頭去。一邊自顧自地害羞,一邊信自低頭走著路。

    “哎,哎,你走路不看道的啊。。。。。。”一輛摩托唿嘯而至,說時遲那時快,騎摩托的人已經來不及刹閘,徑直向低頭行走的徐青青撞去。

    “哥,你好奇怪,自己偷笑什麽?”紅色法拉利中,坐在副駕駛上的女子納悶地看著一旁低頭輕笑的哥哥。

    “沒有啦,芙兒,我。。。天啊。”男子再抬頭望向人行便道,隻見剛才的女孩子已經倒在了血泊中,旁邊已經圍了三三兩兩的行人。

    “咦,那邊好像出車禍了。那個女孩子。。。哥,你要幹嘛?”不待女子說完,一旁的男子已經下車飛奔向倒在血泊中的徐青青。

    朦朧中,徐青青感覺自己被誰抱起,但是身上傷口的劇痛讓她無暇多想,隱約中似乎是剛才紅色法拉利中的那個男子。咦,為什麽自己輕飄飄的,是要死了麽?還是。。。。。。隨即雙眼一片漆黑,便沒了知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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