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局棋最終以多寶道人取勝,而告一段落。


    雖然···這隻是五子棋。


    畢竟規則簡單,上手極快。


    要是圍棋的話,以這兩位大佬的念算能力,一盤棋下夠千年算是誇張,但是下個幾十百把年,還是有可能性的。


    雖然戲劇上輸了一籌,但是在棋局上扳迴一局,截教一眾又興高采烈起來。


    糾集群眾到大劇院外,楚河特意安排出來的美食街聚餐、慶祝。


    美食會容易讓人的心情變得更加的舒暢,內心更加柔軟。


    哪怕隻是一絲,消弱這些人戾氣的機會,楚河都不會放過。


    談不上麵麵俱到,卻也要竭盡全力。


    而一直暗中觀察的楚河,也終於鬆了一口氣。


    多寶和廣成子,都足以稱得上穩重,有他們壓場子,即使闡教中人還有些不忿。而截教一些嘴賤的家夥,會偶爾蹦出兩句腦殘之語,進行一番挑釁。


    但是這群架還是沒有打起來。


    “矛盾還是過於激烈了,缺乏緩衝。三教之中,人教最為勢單力薄,道德天尊門下,基本上沒什麽人手。本想引他們來做個緩衝,可惜這票人都如他們掌教一般,清淨無為,不爭不搶。入世也如出世,簡直比和尚還佛係,真的是不堪所用。”楚河有些心焦。


    截教良莠不齊,這是早就知道了的事情。


    楚河也不能做那個園丁,去修剪枯枝。


    而闡教的二代弟子,整體來說素質其實還行,都是心機城府皆不差。在廣成子的約束下,還能緊守。


    但是這些家夥,原本收的徒弟,用來幫他們擋劫的三代弟子。


    那可就大多數不是什麽好脾氣了。


    其中尤以哪吒為最。


    這玩意,就是個混世小煞星。


    熊孩子的究極集合體。


    要是他也跟著來了朝歌,隻怕這本就火藥桶上的朝歌,真有可能被炸上天。


    楚河就在截教一眾人聚餐不遠處的小飯寮裏,遠遠的觀望著,然後獨自喝著悶酒。


    帝辛有著不符合君王應有的浪漫情懷,卻又缺乏應有的精細和麵麵俱到的謀略。


    他釋放了惡獸,若非楚河幫忙不斷的補全、收尾。這繃緊的弦,早就拉斷了。


    難不成,在奴隸社會高多方麵大跨越,真的那麽輕易麽?


    其中涉及到的方方麵麵問題,簡直不要太多。


    “我可以坐下嗎?”一個溫和的聲音打斷了楚河的思維。


    楚河抬頭一看,卻看到一個溫和,麵容顯得寬厚的男子。


    “多寶道人?”楚河心中一驚。


    他的尾隨會被察覺,這是很自然的事情。


    不過作為當朝國師,這麽多的真仙甚至金仙湧入朝歌,他遠遠的吊著,跟著‘監視’一下,是很合理的事情。


    他本身是闡教弟子。


    而商朝又有著濃鬱的截教血統。


    這都注定了,隻要他不過分,那些被他監視···或者說有能耐察覺到他監視的人,都不好與他計較。


    所以多寶道人突然出現在他眼前,是令楚河感覺驚奇的。


    “請坐!”楚河一伸手。


    卻突然發現,小飯寮竟然從整個世界的畫麵中,單獨的割裂開來。


    小小的客堂,就像是被孤獨的放逐到了星空之中。


    窗外和門外,是深邃且一望無際的星空。


    閃爍的星辰,偶爾爆發強烈的光芒。


    而成群結隊的流星,就從他們的頭頂劃過,點綴著單調的虛無。


    這一手,楚河已經很習慣了。


    就是不知是大羅金仙的割裂時空,將一片時間,撕碎放逐到無中去,介於不存在間。


    還是如元始天尊那般···。


    多寶道人卻從袖子裏,取出一些龍眼大小,七色琉璃,圓潤如珠的蓮子。然後放在楚河麵前的陶碗上,然後伸伸手道:“功德池裏養出來的七寶蓮子,無論是對元神還是肉身,都有些好處,道友不妨品鑒一番。”


    楚河的眼神頓時變化,看向多寶道人的表情,充滿了忌憚和驚異。


    多寶道人卻笑道:“你無需刻意如此,我知道你現在雖然確實心有懷疑,卻並不懼我。”


    楚河伸手,剝開一粒蓮子送入口中。


    蓮子入口便化作一股清氣,沸騰過楚河的五髒六腑,那原本原地踏步的九轉玄功,竟然迅速的往上提升了半階,快要抵到四轉的程度。


    若是將這些蓮子盡數吃了,四轉可期,甚至五轉也未曾沒有可能。


    “你是多寶,還是如來?”楚河吃著蓮子,像是壓下了心中的波瀾一般問道。


    多寶道人卻笑道:“我隻是我,就像慈航、懼留孫他們一樣,他們也隻是他們。以你的見識,莫非還會不知道,身份和本質,是兩個看似一致,實則完全無關的屬性嗎?”


    多寶道人說的不錯!


    無論是現在的多寶道人,還是將來的多寶如來。


    他就是他,本質上沒有絲毫的改變。


    就像一個人換了一家公司上班,難道就不是他了嗎?


    當然將改換門庭,用這種方式解釋,顯得膚淺了。


    但是卻又未嚐不能稍稍以這種方式來理解一下。


    “你為何而來?”楚河問出了這個疑問。


    封神一戰,對於絕大多數的人來說,都是一場悲劇。


    闡教和截教在這一戰都沒討到好。


    哪怕是天帝,多了那麽多手下分攤權利,天庭之中更多出了所謂四禦之分,也絕非好事。而多寶道人,以個人角度看,或許是個例外。


    多寶道人卻沒有迴答,反而像是點撥楚河道:“你現在的計劃很不錯,用相對和平的競爭方式,來緩解和消化三教之間的矛盾。但是···始終還是差了點意思。”


    “引爆封神的不僅有仇恨,還有利益。但是你現在,僅僅隻是用一種對修士而言,可有可無的膚淺樂趣來引導。歡樂和競爭,都始終浮於表麵,無法浸入心底。矛盾還在,隻需要稍稍引導,該發生的還是會發生。”


    “這也是為什麽,你連續做了那麽多···。”多寶道人伸手指了指外麵無盡的虛空,接著道:“卻沒有任何的反應。”


    “不是因為不知變化,而是因為···你做的其實還是毫無意義。世上不可消的便是矛盾,每一個個體都有不同的訴求,每一個不同的集體,都有各自想要守護的利益。你轉換了矛盾,卻沒有消除矛盾。最多也隻是拖延了封神之戰的到來,而無法消滅它的到來。”


    “而對於···而言,時間本身不存在意義。你即便是能拖延一千年,那又何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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