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種意義上來說,現在玄奘法師身上的嗔魔猴頭,就是齊天大聖孫悟空的分身。


    無論西遊記裏,將前期的孫悟空寫的多正麵,那都是因為他是主角。拋開主角的立場,單獨抽離開來去看他,他的兇性是毋庸置疑的。


    楚河雖然也自小崇拜大聖爺,但是還不至於見了偶像就昏頭。和那些偶像讓脫褲子,就乖乖吃草的腦殘迷妹可不一樣。


    所以楚河謹慎的又退了幾步。


    甚至已經取出了昊天寶鏡,藏在衣袖中。


    如果玄奘法師身上的嗔魔真的爆發,就別想著正麵硬懟,來一波神級操作了。


    直接用昊天寶鏡先拉開距離再說。


    慫?


    不存在的!


    隻是若真打起來,好處沒有半點,吃虧確實看的見的,那又何苦來哉?


    楚河的忌憚玄奘法師看在眼裏,開口說道:“你不必驚慌,月光菩薩借了我一道琉璃寶月光護體,將那猴頭的意念,先丟到了一處封閉空間,進行虛幻的時間穿梭輪迴。暫時幹擾不到我的本身意誌。”


    玄奘法師話中的意思就是,他雖然外形變了,但是內在還是那個玄奘法師,並無變化。


    楚河稍稍鬆了一口氣,沒辦法,沒有被降服的猴頭,太過無法無天,誰也不知道,他一旦失控,會幹出什麽事來。


    “法師,按照修行的進展,你身上的嗔魔,不應該這麽快就出現,並且膨脹到如此程度才是。”楚河開口說道。


    玄奘法師歎息一聲道:“這是我在西方那爛陀寺時,所拜的師父,戒賢大師出手了。他是我的師父,雖然不解我的《三身論》,卻也能推斷一些根本。從意識出發,借助那些從天竺來的僧人,施展術法,提前激活了我身上的嗔魔。”


    “不過他也留了一手,否則月光菩薩沒有機會幫我。隻怕是戒日王逼迫他出手···。”


    楚河想了想道:“為何···功德佛不出手?”


    楚河問的是玄奘法師的本體。


    玄奘法師搖搖頭道:“你不了解,在我成佛前,無論是他,還是他的三位弟子,都是不能與我相見的,甚至不能發生太過直接的聯係。因為一旦相見,我們相互之間就會互相吸引,發生融合。最終是我消亡後,成為他們身上微不足道的一小部分。”


    “那現在該怎麽辦?繼續開啟西遊世界,會不會緩解矛盾?”楚河問道。


    他問這個問題,當然還是有私心的。


    本來已經到了斜月三星洞的門口,眼看著就要拜師菩提老祖,然後,習得長生不死術,七十二變顯神通,入得東海取神針,下到地府亂乾坤。


    這突然來的變故,直接就等於一道大閘,將高、潮給擋在了門外。


    這不就相當於美女都約好了,酒店也開好房了,連泡泡糖都準備了一打,就準備一夜魚龍舞,瘋狂的鼓掌。


    卻突然發現,自己的兄弟莫名冬眠,無論怎麽給他放音樂,他都不肯蘇醒。


    於是五十歲的老男人,隻能抱著頭,痛苦迴憶二十多歲時的青蔥歲月,不懂得珍惜年華的珍貴,白白的浪費於五毛一包的維達紙巾。


    話題扯遠了。


    迴歸正題,聽了楚河的問題,玄奘法師搖搖頭苦笑道:“不行!我一旦打開西遊世界,那麽他就會乘機逃出來,然後在我身上完全的蘇醒。到那時,我就真的都無力迴天了!”


    這個答案,並沒有出乎楚河的意料之外。


    如果問題這麽容易解決,那玄奘法師也不會把自己關了小半年,早就找他解決問題了。


    想了想,楚河腦洞一開,忽然道:“不如這樣,這一次,法師你負責寫,而我負責講如何?”


    玄奘法師一愣。


    其實所謂的講和寫,隻是一個表麵的程序。


    真正的核心內核是,講的人以自身的心念演化出一方世界,甚至規定好這個世界的走向、故事、劇情、人物等等一切的一切。這種嚴苛,甚至超越了一個世界的天道,直接主宰著一切。而負責寫的人,則是牽扯出一縷魂魄,進入這個世界,去體驗、感受、融入,卻又無法更改。


    就像是看了一場無比寫實,第一視角的電影。


    楚河提出將雙方位置倒過來,意思就是說,他要在心中演化一個世界,當然也還是西遊世界。


    然後讓玄奘法師進去,按照他規定的路線走。


    將缺掉的那一截給補上去。


    隻要在楚河的心念世界裏,將嗔魔猴頭降服,那麽玄奘法師身上的問題自然也就得到了解決。


    辦法是個好辦法,但是玄奘法師依舊還有疑慮。


    “你說的,確實不失為一個解決辦法。隻是···你並不知道故事的走向。如果走錯了,或者說大致方向錯了,極有可能會造成無法挽迴的錯誤。”玄奘法師說到。


    楚河卻想法不同。


    西遊的大致脈絡他知道,而且這麽一來,他之前一直無法解決的問題,也終於得到了解決。


    如同他成為了書寫劇本的那個人,那麽改變自然也就輕而易舉。


    所以楚河勸道:“法師,事到如今,可還有別的辦法?那些天竺僧人既然已經來了,就不會甘心就這樣罷手。我聽聞他們為陛下奉上了天竺不死藥。如果以此要求陛下,安排您與他們論法,到時候皇命一下,您再不願意現身,也要出現。”


    楚河僅僅隻是就眼前的事實,做了一個合理的推斷,沒有任何的添油加醋。


    正是因為如此,才格外的真實。


    玄奘法師心裏清楚,楚河說的這一切,都有可能實現。


    那些天竺僧人,不遠萬裏從西方走到東方,還投靠在濮王李泰的麾下,為的就是引他出來,又怎麽可能因為他的避而不見,便善罷甘休?


    想到這裏,玄奘法師歎息一聲,對楚河歉意的說道:“既然如此,也隻能麻煩你了,這次卻是我牽連了你。”


    西遊世界的劇情線一亂,一切都可能是未知。


    可能是機遇,但是更多的則是危險。


    遠的不說,若不能降服嗔魔孫悟空,真的讓他捅破了這天地,那楚河的心念可都碎了。一個人的心念一碎,人不會頃刻便死,但是魂魄已如一片空白。


    即便不是植物人,也會變成一個傻子。


    而玄奘法師,也會徹底被嗔魔霸占肉身,成為一個禍亂天下的大妖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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