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河從來都沒有想過,他的伎倆能永遠瞞住人。


    這世上從來不缺的就是聰明人。


    更何況東陽竹如果真的和東陽離有關,那麽有這樣的見識,也是理所應當的事情。


    “隻是!看穿了又如何?”楚河現在已經是勝券在握,就連鹿賀函這個築基期的修真者,都成為了他的‘取款機’,一個同樣也不過是煉氣期的東陽竹,又能怎樣呢?


    看著楚河自信十足的摸樣,東陽竹卻道:“就像他們這些人不了解你,所以吃了大虧。你也不了解我,並不知道我會有什麽樣的手段。”


    “給我一個麵子,讓我帶走鹿教授。他的有些研究,對我而言很重要。”東陽竹說道。為了說服楚河,他甚至說了一些他本不該說的。雖然透露的不多,但是如何楚河有心,或許真的能夠查到什麽。


    楚河聞言,卻哈哈大笑:“你以為你吃了麵子果實麽?誰都要給你麵子?”


    “小爺我今天,偏不買賬,鹿賀函別想走,你也給我留下!”當橫就要橫,別想著什麽做人留一線,日後好相見。都已經結仇結到這個份上了,那當然是斬草除根,免得春風吹又生了。


    “想留下我?沒那麽容易。”鹿賀函卻突然一掌拍向東陽竹,方才東陽竹和楚河的對話,他可是一字不漏的聽在耳中,心中原本就懷疑,堂堂東陽家出身的東陽竹,為何會拜師自己這麽一個散修。如今看來,果然是不懷好意。


    一掌逼退東陽竹,鹿賀函手中的鬆鶴劍掀起驚濤,帶著卷動風雲的力量,朝著楚河的胸口刺來。


    這一劍看似兇狠,像是要殺敵。但其實出了三分力,留了七分的餘地。


    鹿賀函這不是要攻敵,而是要自救。為的是逼退楚河和東陽竹兩人,自己好抽身離開。


    楚河和東陽竹都看穿了鹿賀函的打算。


    東陽竹躲過鹿賀函的一掌後,便站在一旁,繼續開啟看戲模式。而楚河則是龜甲刀一震,疊加了一刀火芒術在刀鋒之上,一刀朝著鹿賀函的手腕掃去。


    刀法走的就是霸道!


    敵退三步,我便要搶攻十步,就是要得寸進尺,就是要逼得人手忙腳亂。


    刀劍互磕,劍鋒帶著如同海浪般連綿的拍打之勢,衝擊的楚河手腕酸軟,幾乎握不住手中的長刀。


    而楚河手裏的龜甲刀,卻也在同時驟然暴起一道緋紅的刀光,原本長三尺三的長刀,此刻卻暴漲到了五尺有餘。


    長刀逆著劍鋒的震蕩之力,往上一揚。


    唰!


    一條粗壯的胳膊高高的飛起。


    叮當!


    鬆鶴劍落到地上,聲音清澈、明亮,沒有半點雜音,果然是一把好劍。


    楚河得勢不饒人,腳下踏步急促,雙手持刀,已經猛然朝著鹿賀函的胸口刺去。


    “我讓你給我麵子,那是給你麵子。不知好歹!”東陽竹一聲冷哼,一拳朝著楚河轟來。


    隔著三五米的距離,楚河已經感覺到了一股沉悶之勢,其中隱隱夾雜著龍嘯之音,能震懾人的心神。若非楚河也是身含龍氣,定然會被這嘯音所攝,一瞬間亂了方寸。


    說起來,這一招倒是與之前楚河用過的祝融之歎,有著異曲同工之妙。


    同時東陽竹從左手中拋出一共七隻金龍鏢。


    七鏢迴旋,將一道無形的力場割裂。


    楚河聚集在此的敬畏之力,就開始不斷的順著裂開的口子,往外泄露。


    “火神槍!”楚河左手一爪,直接調動所有殘餘的敬畏之力,凝聚出了一道虛幻的緋紅色的長槍。


    巫陣既然被破,那就畢其功於一役。


    手中一鬆,火神槍便帶著狠絕之勢,朝著東陽竹飛去。


    東陽竹也很意外,那一拳所附帶的效果,沒能震懾住楚河,來不及細想緣由,麵對楚河飛出的火神槍,東陽竹足尖輕點,不斷後退。


    在其背後竟然隱約出現了一對龍翼。


    龍翼震動,他的速度不斷加快,直接飛入高天。


    火神槍雖然力量不弱,但是隨著追出越來越遠,楚河對火神槍的控製力也開始陡降。


    “迴來!”


    楚河伸手一招,火神槍倒轉迴來,直接從鹿賀函的胸口貫胸而過。


    緋紅的火焰以胸口為核心,朝著整個身體蔓延開來。


    鹿賀函瞪大了眼珠子瞪著楚河,他不敢相信,楚河就這樣輕易的、簡單的、草率的殺了他。


    “我知道那麽多的秘密,我懂得那麽多的知識,我明明是那麽的有價值,為什麽他什麽都不問,就直接殺了我?”鹿賀函最後或許是這般想著的。不過這些都不重要了。


    楚河當然必須殺死鹿賀函。


    他畢竟是築基期的修真者,一旦讓他緩過氣來,莫說是以後會怎樣,就眼前楚河沒有了巫陣加持,說不定都有可能被鹿賀函反殺。


    所以楚河必須殺了鹿賀函,不帶半點遲疑。


    他很想從鹿賀函處知道一些莫教授的訊息,也很想知道究竟是什麽原因,讓東陽竹甘心投身其門下。


    但是一個稍微不那麽蠢的人,多少都應該知道取舍的道理。


    你往往越是什麽都想要得到,那勢必什麽都會失去。


    東陽竹就飛懸在高空,看著鹿賀函在火焰中化為灰燼,他什麽話都沒說,直接震動雙翅朝著遠處飛去。


    不過楚河很清楚,他和東陽竹的梁子結下了。


    直到東陽竹飛遠,楚河方才鬆懈了憋在丹田的一口氣,整個人腳下一軟,差點一屁股坐倒在地。


    雖然表現的很強勢,確實也操作了一把極限反殺。


    但是楚河毫無疑問是在走鋼絲,過程中若是有任何地方,沒有如意料中的那般發展,死的都一定是他。


    給他重新來過一次的機會,他未必會做的這般好。


    對孫藐招招手,楚河撿起地上的鬆鶴劍遞給他道:“去把另外幾個活口都滅了!”


    孫藐一驚,手有些發抖道:“這就···不必了吧!他們都廢了!”


    楚河冷笑道:“靈光幻境之中,人死了就是真死了,傷可不是真傷。等到他們出了副本,你猜這些人為了報仇,是隻找我,還是也不會放過你?”


    “我手段強悍,倒也無懼。倒是你···嗬嗬!”


    孫藐聞言,眼神也兇厲起來,點點頭說道:“我知道了!我不用這把劍,我自然有手段,要了他們的命。”


    說罷口誦怪音,楚河聽了感覺有點像是‘鬼話’,各種音節都十分含糊。


    一道黑點從孫藐的臉上飛出,正是他的黑痣,下一刻黑痣先是黏在一個鹿教授弟子的臉上,開始不斷的蠕動,很快覆蓋了其整張麵孔。


    緊接著此人的整個殘缺之軀,就開始不斷的抽搐,精血被抽空,身體變得幹癟。


    “好邪!好毒的手段!”楚河心中感歎,對於孫藐這門法子,更加好奇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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