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5章 救命的花蕊


    嶽檸歌隻聽到渡忘川說的什麽救命稻草,可這黑乎乎的水裏麵就算有什麽稻草也被濃重的藥材給淹沒了,哪裏可以救命?


    再說了,她現在那隻被劃出一條口子的手正被觸角越纏越緊,火辣辣的感覺在胳膊處蔓延開,襲遍全身。


    嶽檸歌此刻的身軀就像冰火兩重天。


    腹部以下涼寒到就像墜入了深淵冰窟那般,而腹部之上包括胳膊都是火辣辣的如同置身於岩漿之中。


    她大口地喘息著,胸腔處的撕扯讓她疼得快要暈厥過去。


    可她不能暈,在這節骨眼兒上失去知覺是一種很可怕的事,她這一生可就再也醒不過來了!


    腹部的涼寒仿佛在一瞬間爆發,嶽檸歌甚至都還來不及細細地探究原因,那涼寒的感覺便是極速而來,迅猛地將冰火兩重天整合成了寒冬臘月。


    風,好似在耳邊沙沙作響。


    周圍的一切好像都和她無關了。


    嶽檸歌隻有一個想法,將所有難受的感覺、所有對她有害的東西全都趕出去!


    她猛地一喝,武力迅猛遊轉,所有的武力都從下而上匯聚到一起,在心脈處流轉。


    藥浴水都開始起了變化,渡忘川膽戰心驚地走過來,他手裏拿著小本子和狼毫筆,他一定要將這一幕幕都給記錄下來。


    「彼岸花花蕊至寒,服下不到一盞茶時間,已經可以令水起冰渣。」


    「現在實驗的武者是一品武尊,加持煉血珠。」


    「武者身中七蟲七花及斷腸草,現在斷腸草已經和七蟲七花碰頭!」


    他一麵觀察一麵在本子寫下這些,以便作為以後的憑證。


    如果能夠成功將嶽檸歌身體裏麵的斷腸草和七蟲七花解除,這將是他一聲最輝煌的成就!


    渡忘川無比緊張。


    而現在的藥浴水的表麵的的確確是起了一層冰渣,如果不是嶽檸歌動作幅度有些大,隻怕都還不能引起他的注意。


    嶽檸歌感受著周身都開始漸漸變得寒涼,而她當事人感覺到最神氣的一刻便是,那些寒涼的氣息匯聚到了心脈處,不,嚴格地來說是匯聚到兩種毒物交頭的地方就停下來了。


    嶽檸歌得到了稍微一點點喘息的機會,她沒有輕舉妄動,隻是緩緩地將武力推動,讓她這帶著抗毒屬性的武力將這兩位毒素以及過於寒涼的不知名力量給推著往胳膊的方向而去。


    心脈是人最重要的器官,如果不是逼不得已,她不會讓這些可怕的玩意兒聚集在此地。


    這一次卻不像之前那麽難以行動,反而嶽檸歌能夠感受到輕鬆。


    因為很輕鬆,所以嶽檸歌一直的愁眉不展終於鬆開,但她心裏的戒備還是沒有鬆懈下來,直到武力將那三種很可怕的東西逼到了傷口處,霎那之間,嶽檸歌隻覺得傷口處的觸角就像發狂了一樣!


    黑色的藥浴水,沸騰起來!


    渡忘川趕緊用筆記錄下來,那朵漂浮在水麵上的彼岸花的顏色越來越艷麗,簡直可以用濃稠來形容!


    嶽檸歌忍不住好似被螞蟻撕咬的痛楚猛地睜開眼睛,但見黑色的藥浴沸騰的不像話,就想放在鍋爐上的熱水那般,可她隻覺得寒涼。她想要將手給抬起來,看看到底發生了什麽情況,可使盡了全身的力氣那隻胳膊都動彈不得半分!


    「我這手,是不是要廢了!」嶽檸歌的聲音沙啞道,就像受了多大委屈一樣。


    渡忘川安撫道:「不妨事的,廢了我替你醫好。」


    嶽檸歌心裏有上萬隻神獸狂奔而過!


    嶽檸歌實在是好奇地想要知道水下到底發生了什麽,可她實在沒有那個勇氣敢在黑乎乎的水下睜眼。


    且不說這水裏麵的毒性有多強,萬一灼燒了眼睛可不是小事,就是這黑漆漆的水裏麵也看不到什麽真相!


    這水,就像墨魚逃生之後放出來的黑色墨汁。


    雖然很難受,但嶽檸歌能夠感受到伴隨著她不斷地運轉武力來推動三種可怕的東西透過傷口往外還真的是有用!


    「你現在什麽感覺?」渡忘川打量著嶽檸歌,那姿勢就像一個實驗員。


    嶽檸歌翻了個白眼:「我覺得那三種力量都蓄積在我的胳膊上,不,準確地來說是在我的傷口周圍,而現在好像有很多螞蟻在撕咬我的傷口。」


    「那就對了!」


    渡忘川欣喜過望,完全沒有顧及到當事人的感受。


    嶽檸歌白了他一眼:「你說話注意到些!我還在受苦受難!」


    「嗬,你會感謝我的!」渡忘川萬萬沒有想到第一次實驗就這樣順當,「如果不是那彼岸花的花蕊,你以為你還能活到現在?」


    彼岸花的花蕊在這解毒的過程中起了尤為重要的作用。


    它和彼岸花的根莖是相生相剋的,花蕊涼寒、花莖炙熱,所以當渡忘川想要用彼岸花來作為解毒的藥引子時,就註定了嶽檸歌必須要忍受常人所不能忍受的痛苦。


    渡忘川很欣賞嶽檸歌,這樣的痛苦別說是其他人了,就是他這個見慣了世麵的老頭子,也不一定能夠撐得住。


    「小丫頭,你將來一定會很有作為的。」


    嶽檸歌的心情難以描述。


    她現在被人放在一桶黑漆漆的藥浴水裏麵,然後被人誇獎成很有作為,這種感覺實在是讓她難以接受。


    嶽檸歌道:「我這還要被咬多久?」


    「直到彼岸花枯萎。」


    嶽檸歌下意識地去看那朵嬌艷、濃稠的彼岸花:「這丫有枯萎的痕跡嗎?」


    她很懷疑!


    從一開始彼岸花含苞待放到現在盛開滿月,她真的很懷疑。


    「物極必反。」渡忘川將本子放迴桌子上,順帶抬了根小凳子過來,在木桶旁邊看著嶽檸歌,就像看隻馬戲團的猴子似得。


    嶽檸歌被看的渾身不自在:「你能不能不要老是盯著我看?」


    「我關心我的實驗會不會成功,當然得盯著你看。」


    嶽檸歌忍!


    水依舊在沸騰,而在嶽檸歌以及渡忘川的目光注視之下,那朵濃稠而艷紅的彼岸花終於出現了凋零的跡象。


    在花瓣的邊緣起了一層枯黃色,那一層枯黃色出現的時候,嶽檸歌欣喜若狂,差點就忍不住要從黑漆漆的藥浴水裏麵站起來,如果不是水下有很多觸角將她的胳膊纏著,她隻怕就要以為毒已經解開了。


    在這個時候,嶽檸歌還是不敢鬆懈,不斷地以武力來推動那三種不該存在於她身體裏麵的東西不斷往前。


    嶽檸歌算是明白了一點點。


    彼岸花的根莖生出來的觸角就像是狩獵器,而她方才吞噬的花蕊就像引誘器,隻有花蕊的力量散發的周圍,狩獵器就會發動攻勢,不斷地吸取花蕊帶過來的獵物能量,而現在這種能量就是七蟲七花以及斷腸草的能量。


    嶽檸歌很好奇:「現在我基本上是能夠懂得起這解毒的方式了,可為什麽一定要兩種毒一起來解,這樣不是很危險嗎?如果我控製不住毒性,導致毒性在心脈處爆裂,我豈不是死路一條?」


    渡忘川道:「彼岸花乃死亡之花,陰陽相接,如果隻是單一的毒性,你根本挨不住彼岸花花蕊的毒,還有……」


    「哦,你的意思是說,七蟲七花和斷腸草的毒加起來才能夠和彼岸花花蕊的毒性相抗衡。」嶽檸歌很有慧根,她理解的很透徹,「看來,彼岸花才是最強毒者。」


    「的確是這樣。」


    「那還有什麽呢?」嶽檸歌記得方才渡忘川可是還有一句話沒有說完。


    在嶽檸歌眼巴巴地將渡忘川望著的時候,渡忘川嗬嗬一笑:「我覺得,兩種毒素同時解開,是非常有成就的!」


    「我靠!」嶽檸歌忍不住爆粗口,「萬一我不小心死了怎麽辦?」


    「死了一個實驗品,還會有千千萬萬的實驗品出來。」


    渡忘川的花讓嶽檸歌惡寒,好不容易其在嶽檸歌心裏麵建立的專業形象徹底崩塌。


    說白了,渡忘川還是那個視人命如草芥的傢夥。


    這個人根本不能用醫者來標籤,他不配。


    彼岸花艷紅色的花瓣終於開始凋零,嶽檸歌在心裏慶幸,她終於是可以了解一樁心事了,這些定時炸彈終於是要徹底離開她的身體了。


    彼岸花開的很快,謝的極慢,約莫過了一個時辰,彼岸花才算徹底凋謝完,而纏繞著嶽檸歌胳膊的觸角也漸漸地散開,最後水麵也安靜了下來。


    嶽檸歌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將胳膊給抬起來:「呀!這麽難看!」


    在嶽檸歌的胳膊上,圍繞著被渡忘川割開的那條口子一圈都是密密麻麻的紅點,就像被蚊子咬了一樣。


    「胳膊給我。」渡忘川已經準備好了白色的帕子。


    嶽檸歌趕緊將手挪到了白色帕子上,渡忘川又一次拿著嶽檸歌的匕首,然後毫不猶豫地再給了嶽檸歌一刀。


    這一次,見紅了!


    準確地來說是見黑了!


    從傷口處湧出來的血並不是正常血液的鮮紅色,而是黑色,就像濃墨一樣抹不開的黑。


    黑色的血液流淌在白色的帕子上,格外觸目驚心。


    嶽檸歌皺起眉:「難道毒還沒有解開嗎?」


    渡忘川的臉色很嚴肅:「稍安勿躁,我再瞧瞧。」


    氣氛一度沉默,壓抑的感覺讓整個屋子都顯得詭異。


    看著黑漆漆的毒血,嶽檸歌實在忍不住再開口:「其實我心理素質比較過硬,你直截了當地告訴我,我沒事的,真的。嘿!渡忘川,你別把我當個孩子看,我其實……」


    「你煩不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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