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6章 生死狀


    那個被巧姨打暈的獲嶽檸歌所救學徒迴來的時候,一眼就看到了巧姨,登時避之不及:「阿誠!她,她和那個男人有疫症!阿誠!你怎麽被人用刀子架著?阿誠……」他有些痛苦地捂著腦袋,顯然是巧姨著實用力過猛,以至於人雖然找得到迴苗春堂的路,但腦子還有些不清醒。


    若是清醒的,又如何會看到苗春堂發生了這麽大的事還要闖進來呢?


    「阿順,你快走!他們全都是瘋子!」被嶽檸歌用刀架著的阿誠好心地提醒著。


    嶽檸歌擰著眉:「你叫阿順是嗎?」


    阿順都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麽,聽到有人問他,趕緊點了點頭:「小哥有什麽事?」


    阿誠簡直快要崩潰了,難道你看不到我正被人威脅著麽!


    嶽檸歌笑了笑:「我現在抓了你的同伴,要你幫我辦一件事。」


    恍惚間,阿順才想起阿誠眼下正被人挾持了,登時冷汗如流:「小哥,小哥萬事好商量。」


    「是挺好商量的,」嶽檸歌隨意地將藥方給丟了過去,「你按照這方子上麵的抓藥,九碗水煎成一碗藥,可懂?」


    阿順覺得此事不過小兒科,為何要弄出這麽大的陣仗,然而當他看到藥方上清清楚楚地寫著「砒霜」二字的時候,登時傻眼了:「小哥是要毒害誰?」


    外麵看熱鬧的人都譁然了一下,登時覺得嶽檸歌果真是惡毒之極。


    嶽檸歌鬱悶地看著阿順:「我要毒害誰又和你有什麽關係!你趕緊給我熬藥去!」


    阿順雖然心有不甘,但還是乖乖地去熬藥,這藥熬得時間不短,嶽檸歌等的手都麻了,索性將匕首收起來,但也不忘放出狠話:「要想活命,就給我乖乖地在這兒待著!」


    阿誠委屈的很,可對嶽檸歌又沒有半分法子。


    這個時候,人群忽然讓出道來,阿誠心有餘悸地往外麵去,生怕又來什麽麽蛾子,然而當他看到對方的時候,那一張臉都難以用興奮二字來形容,根本是得意的很呢!


    嶽檸歌見狀,也往外看過去,隻見一個穿著城主官服的人徐徐而來,身後還跟著一隊衙役,排場甚大,不過比歷下城的城主要稍微好些,此人並沒有穿金戴銀,反而樸實的很。


    「劉城主,您可算來了!再不來,咱們苗春堂就要多幾條人命了!」阿誠差點就哭了出來,他戚戚地望著劉城主,竟然覺得對方現在就像個救世主那般。


    劉城主剛剛抬起腳打算走進苗春堂的大堂,身後的百姓都趕緊道:「城主大人小心呀!裏麵有染了疫症的人!」


    劉城主的腳在那門檻上不進不出的,甚為尷尬。


    不是有人稟告所苗春堂有人尋釁挑事麽!怎麽又變成了染疫症了!


    劉城主的臉色分外難看,這些人都不知道早些說重點麽!


    身旁的衙役倒是個醒目的人,趕緊伸手將劉城主給往後拉了一把:「城主大人今日要與民同甘共苦,大夥兒都在外麵曬了那麽久的太陽,城主大人也不能在堂中享受瓜果茶點吧。」


    劉城主讚許地看著拉了他一把的衙役,幸好喲!不然自己染上了疫症可怎麽算?


    嶽檸歌眯起眼睛來,外麵的夕陽甚好,曬太陽?這還有個把時辰就要曬月亮了吧。


    為了緩和尷尬的氣氛,劉城主道:「這些染了疫症的人怎麽還沒有送出城外?不是說好了,染上疫症的人都要送到鄰鎮去嗎?還留在這兒做什麽?你們苗春堂是做什麽的?」


    阿誠呆呆地看著他盼星星盼月亮盼來的救世主,萬萬沒有想到那麽大的一頂高帽子就這麽輕而易舉地從對方口中給他扣下來。


    他正要反駁,嶽檸歌卻道:「城主,此事全是因我而起,所以將來若是有什麽責罰,我一個人承擔。」


    她的話讓阿誠側目而望,隻覺得這個小個子到是條漢子。


    「你怎麽承擔?你怎麽承擔!」劉城主負手而立,外麵夕陽無限好,落在他身上卻是浪費,一點兒美感都存托不出來,「這濮陽城上上下下三萬人,若是都被傳染了,這三萬條人命是你說能夠承擔就能夠承擔的?」


    他的質問,引得百姓一片較好。


    是了,城主是該為他們著想,這些有疫症的人,就該全都滾出去,滾出濮陽城。


    「我有法子可以解青甲症,你們為何不讓我試試?」


    當嶽檸歌提到「青甲症」三個字的時候,劉城主的臉色都暗了下來:「小兄弟,你年輕氣盛,我不怪你,可你要知道,咱們濮陽城的大夫都去了鄰鎮,如今都沒有找到解這個疫症的法子,此事我已經上稟臨淄城,等宮中禦醫來了,我們才有救。」


    「就算宮中禦醫來了,青甲症他們也解不了。」


    「好狂妄的小子!」劉城主氣不打一處來,「你是說,你的醫術竟然比宮中的禦醫更高?」


    「我從未說過這話,可青甲症不是一般的症狀,此症……」嶽檸歌說道這兒竟然不知道該如何接下去,她對青甲症所有的了解都是來自於娰尊和阿誠,而且都是皮毛罷了,解藥又是什麽配方,她也不清楚,那張藥方龍飛鳳舞的,她能看得懂也就怪了。


    劉城主見嶽檸歌臉上有急促,登時咄咄逼人:「此症如何了?你倒是說呀?莫非你和那些江湖郎中是一個德行,治死了人,拍拍屁股就走了?若是不幸中的大幸沒有將人醫死,也算是功德無量?」


    「你別血口噴人!」嶽檸歌就快要控製不住自己體內的洪荒之力,這個劉城主,還以為比金城主好一些,沒想到卻是這麽個德行!


    大齊的城主怎麽都是扶不起的阿鬥?莫非,這也是個買迴來的官兒?


    劉城主顯得不耐煩:「我這不過是說事實,你惱羞成怒?小兄弟,我真的不想為難你們,但我身係濮陽城三萬百姓性命,你也不會讓我用三萬百姓來當賭注吧,小兄弟,對不住也得做了,來人呀!將他們押往鄰鎮,不得踏入濮陽城半步!」


    身後的衙役領命,然後又問道:「那苗春堂的……」


    「苗春堂的人和染了疫症的人待了那麽久,保不齊也被感染了,也一併押走!」


    劉城主毫不留情地說道,頓時阿誠麵如死灰。


    他現在染沒染上疫症那是未知之數,可若是去了鄰鎮,那就是肯定會被染上疫症的,這不是要他的性命麽!


    「城主!城主大人,小人去不得鄰鎮呀!」阿誠跪道,「小人尚有六十老母,下有一歲孩童,這,這可使不得呀!」


    「你這是舍小家保大家,日後你死了,也是名留青史,流芳百世。」劉城主說的冠冕堂皇,嶽檸歌聽的咬牙切齒。


    狗屁!


    「青甲症乃大周皇朝始發而來,曾經大周皇朝爆發過一次規模巨大的瘟疫,但當時被大夏皇朝的天樞院解決了,此事劉城主不會不知道吧?」一直都沒有開口的娰尊忽然出聲,驚得外麵的人都麵麵相覷。


    不是因為他忽然的聲音帶著威懾力,而是因為他提到了那四個字……「大夏皇朝」。


    自從十一年前大夏皇朝崩離分析後,齊國、趙國、秦國、楚國四國而立,大夏皇朝便是成了禁忌之詞,就是在坊間,也鮮有人提及,而這個病公子竟然那麽擲地有聲地提到,定然是惹得眾人麵麵相覷了。


    劉城主心裏顫顫巍巍地看著娰尊,最後還是定了定自己的心神,才怒斥:「大膽!你是什麽人,居然敢提及前朝!難道不知道這是禁忌麽!」


    「人命關天之下,你和我說什麽禁忌?」


    娰尊強悍的氣場讓劉城主下意識地往後躲了躲:「那什麽,那……」


    「你吱吱唔唔個什麽勁兒?」嶽檸歌插話道,「當初天樞院力挽狂瀾,救得大周皇朝,這可是當初大周皇朝和大夏皇朝交好的重要原因,若不是當年臨淄城中出了叛賊,大夏又豈會……」


    「住口!」劉城主氣的直跺腳,「你們這是要造反!」


    可他的話卻被百姓的議論聲給覆蓋著,在他身後的一群百姓都嘰嘰喳喳地談論起來,自然他們談論的都是當初大夏皇朝覆滅的原因。


    新皇暴政?好似沒有。


    苛捐雜稅?好似也沒有。


    那麽,朝代更替又是為了什麽?


    嶽檸歌道:「我不是要造反,我隻是要救人!」


    「你用砒霜救人?」劉城主是個聰明人,一下子抓住了核心,將話題從皇朝更替轉化到了治病救人之上。


    「砒霜也可以救人的。」


    「你來告訴我,砒霜為何可以救人。」劉城主咄咄逼人,嶽檸歌哪兒迴答的出來,她又沒有學過醫術,怎麽能夠知道那麽多。


    嶽檸歌求助地看著娰尊,好半天娰尊才緩緩地開口:「砒霜乃紅礬,雖大毒,但適量可用作於劫痰、蝕瘡去腐、截瘧、主寒痰哮喘、瘧疾、瘰癧、走馬牙疳、癰疽惡瘡。青甲症乃大毒,用砒霜不過是以毒攻毒。」


    劉城主聽的一愣一愣的,但最後還是給與了否定:「你不過也是信口雌黃,天樞院早就不存在於大齊版圖,你能夠找到天樞院的後人?或者你能夠找到大夏皇朝的後人?」


    嶽檸歌見劉城主的話很有陰謀性,索性打斷對方:「我給你立生死狀,若是他們都無法醫治好,我以命來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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