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 來的正好


    寧拆一座廟,不拆一樁婚,怎麽她最近做的都是這些有損陰德的事!


    想起來,長公主就覺得大為惱火。


    然而,就在她覺得惱火的時候,李嬤嬤卻是咯咯地笑了起來。


    「嬤嬤,你笑什麽?」


    「奴婢是覺得,最近殿下怕是有心事呢。」


    「何以見得?」


    李嬤嬤笑道:「殿下可記得,當初為何要拆散縣主和少將軍的婚事呢?可是因為少將軍不成器?還是因為……」


    「自然是因為定遠侯和魏閥的勢力。」


    「這不結了!」李嬤嬤慢慢地將條理理清楚,「當初王後娘娘和殿下都要阻攔縣主和少將軍之間的婚事,是因為定遠侯夫人想要將縣主收為義女,可如今,嶽檸歌是誰的義女?那是殿下的,換句話說,嶽檸歌就是王族中人。」


    李嬤嬤隻是說到了這裏,長公主便是一切都明了了。


    長公主笑道:「我怎麽把這檔子事給忘記了。」


    「當局者迷,旁觀者清。」李嬤嬤道,「奴婢作為老人了,還能不知道殿下的心思麽?眼下魏閥就瞧著都尉大人是小一輩的頂樑柱,若是將縣主和都尉大人湊到一起了,那都尉大人不就成了王族的女婿,到時候齊國的江山他還不賣力地保著?」


    「果然是旁觀者清啊。」


    李嬤嬤謙卑地朝長公主道了個萬福:「殿下心情也好了,奴婢也該去為縣主請禦醫了。」


    「嗯,去吧。」


    嶽檸歌迴到長公主府沒有多久,便收到了魏夫人送來的請帖。


    燕舞收到請帖的時候更是心裏不由得泛起一陣忐忑來,她拿著請帖站在小院的外麵時不時地往裏麵瞧,頗有做賊心碎的感覺。


    「燕舞,你在外麵鬼鬼祟祟地做什麽呢!」


    嶽檸歌早就看到了燕舞,隻是覺得這丫頭時不時地冒個腦袋出來挺好玩的,所以忍不住讓她多玩了一會兒。


    燕舞的心裏「咯噔」一聲,還是隻有硬著頭皮走了進去。


    她雙手拿著請帖,並不想拿給嶽檸歌。


    請帖是米白色的,上麵畫著梨花,伴隨著陣陣梨花香,看起來倒是別具匠心。


    「是魏閥的請帖吧?」


    「小姐真是料事如神!」燕舞由衷地誇獎了一番嶽檸歌,真是什麽事都逃不過嶽檸歌的眼睛一樣。


    不過想到這裏,燕舞又嘆了口氣:「若是小姐早些猜到少將軍是那樣的人,至少就可能避開一劫。」


    「你認為這是劫數麽?」


    「那可不是!」想到嶽檸歌之前受的傷,燕舞就忍不住想哭,「奴婢可是瞧得真真,少將軍真的想要小姐的命。」


    嶽檸歌無所謂地聳聳肩。


    誠然,三個月的九死一生是她的劫數,好歹她歷劫成功了,當下她是齊王封的賢毅縣主,在臨淄城要橫著走都不成問題。


    嶽檸歌攤開手來:「請帖給我吧。」


    「小姐!你真的要去麽!」燕舞不甘心地將請帖抱在胸前。


    「你再不給我襲胸了。」嶽檸歌說的繪聲繪色,還帶著挑眉的舉動,若不是穿著一身女兒裝,隻怕還會被人誤以為是登徒浪子。


    燕舞紅了臉頰,雖不情願,但還是將請帖送到嶽檸歌的手上:「小姐哪兒學的這樣流氓話語。」


    嶽檸歌搖搖頭,還需要學麽?她與生俱來。


    「魏夫人說,魏閥的荷花開的極好,邀我賞荷。」嶽檸歌將請帖合起來,「你怎麽看?」


    愣了好半天,燕舞才迴過神來:「小姐,你問我嗎?」


    嶽檸歌道:「這裏除了咱們兩個還有其他人?」


    「我覺得吧,最後小姐就別去了。」燕舞十分耿直地說道,「迴絕了魏夫人吧。」


    嶽檸歌點點頭:「好,你去迴復魏閥,六月二十,我會準時到的。」


    「小姐!」燕舞完全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你不是……」


    「燕舞,你這樣怎麽成大事呢?」嶽檸歌解釋道,「魏閥因為魏淵和我的事已經和長公主鬧翻了,若是再這麽下去,可不知道還會發生什麽,所以,這個約我一定會赴,魏閥到底是手握重兵。」


    她這話說的冠冕堂皇,自己都快受不了了。


    燕舞滿腦子的黑線,卻又從嶽檸歌話中挑不出毛病來,隻能悻悻地去復命了。


    嶽檸歌打了個哈欠,趕緊往床榻上一倒,魏夫人的請帖來的可真是時候,她還正打算去魏閥溜達一圈,當然是夜間的。


    她得從嶽錦繡的那一堆堆嫁妝裏麵找出羊皮碎片。


    不過當下,有了請帖,那就另說了,最起碼不用偷偷摸摸地去魏閥,正大光明地去偷東西,倒是好玩。


    嶽檸歌迷迷糊糊地便是睡著了,直到下午李嬤嬤帶了禦醫過來才醒。


    禦醫給她診了脈,連連驚訝她恢復如此之快,又為她開了幾副鞏固的藥才放心的離去。


    要說她能恢復的這麽快,全靠魏越澤日日都為她輸入武力進行調息。


    禦醫才剛剛一走,薑即墨就死不要臉地湊了過來。


    嶽檸歌眯起眼睛:「我的小舅舅,無事不登三寶殿,你這個時候來,可是有什麽事?」


    「你個死丫頭,說的什麽話!」薑即墨啐了一口,「小舅舅是這樣的人麽?你丫的可別忘記了,當初你被魏淵害的九死一生是誰帶這廷尉府的衙役去將那廝抓了的?真是的,都不記著小舅舅的好!」


    薑即墨生氣的黑著臉,心中直打鼓。


    嶽檸歌為薑即墨斟茶:「小舅舅,喝口涼茶,消消火。」


    「火氣甚大,消不了。」薑即墨裝腔作勢地將腦袋抬的高高的,但是手還是不自覺地去接茶杯。


    外麵的天實在太熱了,他豪飲了一口,然後又道:「你別以為我喝了茶就是消了氣,沒那麽好說話。」


    嶽檸歌心知他肯定是有事來找她,趕緊順著話道:「那小舅舅要檸歌做什麽呢?」


    「你自己問的喲,不是我強迫你的。」


    「是的是的,是檸歌犯賤,想要幫小舅舅。」


    「嗨!說的什麽胡話!」薑即墨不高興了,「你是我們長公主府的義女,是堂堂的賢毅縣主,什麽犯賤不犯賤的。」


    嶽檸歌笑道:「趕緊說吧,你這樣裝腔作勢的。」


    薑即墨這才要進入正題,但剛剛一開口卻又覺得周圍不大安全,站起身來,小心翼翼地走到門口,四下望了望,然後將門給關上。


    「喲!這什麽陣仗?還得關門閉戶地說?」


    「檸歌,最近我見鬼了。」薑即墨想起這段時間夜裏的經歷就忍不住冒冷汗。


    這種事他可不願意和長公主說,免得被人笑話一番。


    子不語怪力亂神,他飽讀聖賢書,按理說不該這樣迷信,可有些是很難說的清楚。


    嶽檸歌強忍住笑:「你又沒做虧心事,幹什麽怕半夜鬼敲門?」


    薑即墨早就預料到了會被人嗤笑,但和嶽檸歌之間到底關係要好一些,讓她打趣一番也無妨,他最煩的就是被長公主羅嗦。


    嶽檸歌在心裏狂笑,但見薑即墨一副苦惱的模樣,就知道他應該是遇上真的問題了。


    嶽檸歌趕緊正色起來:「到底是怎麽個情況,你還真的做了虧心事?」


    「不知道呢!」


    「那你遇上什麽鬼了?」


    「不知道。」


    ……


    嶽檸歌表示很無語:「你這樣一問三不知的,我怎麽幫你?」


    緩了緩,嶽檸歌見薑即墨的的確確是一副沒睡醒的模樣,這些日子隻怕他累的夠嗆,才道:「你將事情都告訴我,我來推敲推敲。」


    「是這樣的,」薑即墨打了個哆嗦,「前段時間廷尉府的事兒挺多的,我就在衙門睡了幾晚上,也不知道是不是染了廷尉府的怨氣,你知道那地方,不幹淨。」


    是挺不幹淨的,上次嶽檸歌去的時候,就那停屍房都還有灰塵呢!


    薑即墨道:「我這幾日夜裏時時都聽到古怪的魔怪咆哮聲,可每每夜間起來問下人,他們都說夜裏安靜的很,隻有蟬叫和蛙聲。你說,奇不奇怪。」


    「是挺奇怪的。」嶽檸歌托著腮,意味深長地看著薑即墨:「你,最近去過破軍穀沒?」


    「去什麽去,我自己都快忙死了。」薑即墨氣不打一處來,「我還想去換本秘籍看呢,可沒時間,我能怎麽辦?」


    嶽檸歌眯起眼睛來。


    魔怪的咆哮,若隻有薑即墨一個人能夠聽到,那就是說……


    有人故意而為之。


    在她的記憶中,能夠操控魔怪的人,隻有一個。


    嶽檸歌道:「我知道了!」


    「什麽?」


    「你這是心病。」嶽檸歌道,「你做了虧心事呢!」


    她天真的模樣讓薑即墨都產生了自我懷疑:「我素來行得正坐得端,能做虧心事?莫非是我長的太好看了,負了哪個深閨姑娘?」


    嶽檸歌翻了個白眼:「你不去瞎攪和就算是人家姑娘要燒高香了。」


    「檸歌!我在和你說正經事呢!」


    「我也是在和你說正經事呢!小舅舅!」嶽檸歌一本正經地說道,「你上一次偷了人家的書還沒有還呢,這不是虧心事麽?」


    「這麽一點點小事?」


    「莫以善小而不為,莫以惡小而為之。」嶽檸歌搖晃著腦袋,「你以為偷書不是什麽大事,但在心裏還是無法忍受自己的多手多腳,所以才會產生夢魘。是的,不錯,就是夢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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