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何以解憂


    「小姐,你別嚇我。」


    燕舞捂著心頭,神色也跟著緊張起來。


    今日的一場仗不是打的很好麽?嶽府那邊又揚眉吐氣了,那兩位小姐的病也都查不出來了,算得上是變相地捏住了夫人的把柄。


    怎麽現在又要出事了?


    嶽檸歌前思後想都覺得不妥:「你現在立刻去找曹森,商量一下賭坊提前開業。」


    燕舞點點頭,趕緊去辦事。


    嶽檸歌按著突突疼痛的太陽穴,又將匕首給取出來。


    匕首上的紅色寶石散發著柔和的光芒,她的指尖輕輕地拂過寶石,冰涼的觸感也不能讓她思緒安靜下來。


    為何魏淵要在這個時候幫她?


    嶽檸歌實在是睡不著了,起身下了床。


    外麵春芽正散發著溫暖的氣息,入春了呢。


    此刻正值傍晚,薑即墨從廷尉府迴來,逕自就來了嶽檸歌的小院。


    他神色緊張,走路都帶著一陣風。


    他見到嶽檸歌一臉淡然地閑庭闊步,這才鬆了口氣:「聽說今日臨淄城發生命案,牽扯到了魏閥。」


    「你消息蠻靈通的。」嶽檸歌隨意地坐在台階上,眼睛都不抬一下。


    薑即墨也坐下來:「你說你一個長公主義女,身份尊貴,席地而坐是個什麽意思。」


    嶽檸歌沒有反駁他,隻是淡淡地說:「小舅舅教訓的是。」


    薑即墨的臉色陡然就冷了下來,嶽檸歌今天不正常!


    「檸歌,怎麽了?」


    「沒事,就是有些累。」嶽檸歌嘆了口氣,有些事,她不想告訴薑即墨。


    「遇刺的事,應該隻是單純的尋仇,和你沒有任何關係。」薑即墨知道她心裏在煩悶些什麽,希望這樣一解釋她的心情會好很多。


    隻是薑即墨沒有抓到點子上。


    嶽檸歌輕輕地點點頭,臉上的愁雲依舊散不去。


    如果是魏越澤遇上此事,會如何處理?


    她不信魏淵會這般好心。


    萬一他用此事來要挾她怎麽辦?


    嶽檸歌現在隻覺得一個頭兩個大,此事若是被曝光,那天道院那邊怎麽辦?


    大齊的武者可都是要被禮部記錄在案的,生逢亂世,若武者太過隱蔽,朝廷操作起來也很麻煩。


    嶽檸歌的身份,根本就沒有被記錄在案。


    「難道還發生了什麽?」薑即墨不愧是擔著「八公」的名號,一不留神就冒出了打聽消息的性子。


    「小舅舅,其實吧,有些事,我該怎麽做?」嶽檸歌咬著牙,她欲言又止。


    她不想將薑即墨給拖下水,可目前為止她根本別無他法。


    在掙紮了許久之後,嶽檸歌才道:「我是個武者,可很少人知道我是個武者,若是……」


    「你剛剛用了武力?」薑即墨一下子就抓住了嶽檸歌的重點。


    嶽檸歌沒有說話,可臉上的愁緒已經出賣了她。


    隱藏武力,在大齊可是不被允許的。


    「是禁衛軍的人看到了?」


    「不是,是魏淵。」嶽檸歌抬起頭來,定定地看著薑即墨,「我怕他……」


    「你怕他心生報復?」


    薑即墨是個聰明人,怎麽可能看不清楚,在退婚的這件事上,明顯是嶽檸歌萌生了退意。


    所有的事態都朝著她期望地走下去,隻是沒有想到今天發生了一點意外。


    薑即墨拍拍她的腦袋:「不妨事,天塌下來,小舅舅幫你頂著。」


    話雖這樣說,可嶽檸歌也笑不出來。


    薑即墨的話太過冠冕堂皇。


    薑即墨道:「當務之急,是得想法子將你的檔案放入禮部的文書庫。」


    「話說的簡單,可小舅舅大抵是忘記了,我爹是禮部侍郎。」嶽檸歌苦笑。


    「你藏的夠深呀!」


    薑即墨是想過嶽檸歌扮豬吃老虎,可也沒有想到嶽檸歌竟然藏的這般深,難怪長公主時常都在說,檸歌不簡單。


    薑即墨現在算是看清楚了。


    「放心吧,這件事交給我來辦。」薑即墨道,「我先去找魏淵。」


    嶽檸歌卻是一把將薑即墨給拉住:「小舅舅……」


    「嗯?」


    「我想,有些話,由我當麵同他說最好。」


    嶽檸歌不是縮頭烏龜,既然事情已經發展到了這個地步,她的的確確是該同魏淵有個交代。


    當事人都這樣說了,薑即墨身為一個外人,也不好再絮叨。


    隨後薑即墨差了人準備了酒菜,就在嶽檸歌的小院子裏麵,露天吃酒用膳,也別有一番風味。


    嶽檸歌聞到了酒香,加上心中有事,是以忍不住小酌了兩口。


    這一酌,就不得了了,一發不可收拾。


    她一個人便是豪飲了兩壺杏花酒。


    薑即墨是個自詡風雅之人,最喜歡的便是飲花酒,花酒、果酒這些並不醉人,隻是嶽檸歌年紀尚輕,這具身體又沒有被酒泡過,所以又飲了一壺就醉的不省人事。


    薑即墨將嶽檸歌打橫抱起,送她迴了房間,剛剛蓋好被子,燕舞就迴來了。


    杏花酒的後勁十足,直到日上三竿,嶽檸歌才醒過來。


    燕舞忙前忙後,又忍不住埋怨:「小姐,你要嚇死奴婢呀,酒不是個好東西,你以後少喝點。」


    「唔。」嶽檸歌撐著依舊疲軟的身子坐起來,戳了戳自己的腦袋,還有些昏昏沉沉的。


    酒果真不是個好東西。


    燕舞拿著濕毛巾過來,繼續絮絮叨叨:「昨天若不是小王爺將你送到房間,指不定你要在外麵露宿一宿呢。」


    嶽檸歌訕訕一笑,又想起昨天的事來:「對了,藥你給良緣和長樂送過去了沒?」


    「送了。」燕舞道,「我昨天送過去的時候,夫人還差了劉嫂來拿藥,不過被二夫人給搶了。」


    「三娘?」嶽檸歌咦了一聲,卻又悻悻一笑。


    是該有些長進了。


    若是再被人在藥裏麵動些手腳,隻怕良緣的命都要搭進去了。


    「可不是麽!」燕舞碎碎念,「二夫人那是防著夫人呢!就是奴婢聽了宋禦醫的話都覺得那下毒的人也忒狠了,什麽事過不去,要找一個四歲孩子的麻煩呢!」


    燕舞忿忿不平地說道,嶽檸歌擦了把臉,才緩緩地嘆了口氣:「這些話,出了這個房門就別說了。」


    「奴婢知道。」


    燕舞將毛巾收拾好,又端了一碗熱騰騰的粥來:「宿醉之後吃些清淡的。」


    嶽檸歌吃著清粥,又聽著燕舞說些不著邊際的話,很快就把粥給喝完了。


    嶽檸歌道:「和曹森說好什麽時候開張了沒?」


    賭坊早就已經準備好了,隻是一直在等時機,眼下她等不得了。


    賭坊,也許會在最後成為她的保護傘。


    「曹森說,什麽時候都成。」


    「他真這樣說?」


    「是的。」燕舞道,「曹森說,讓小姐放心,有些事隻要摸到了瓜藤,瓜遲早都會落到手裏。」


    聽到曹森這樣說,嶽檸歌輕輕地點了點頭。


    反擊,已經拉開帷幕了。


    「今日嶽府可有動靜?」嶽檸歌又問。


    「有呀,老爺和夫人都去了魏閥,雖說魏夫人好似說了很多難聽的話,不過虧得有元帥在場,說是允了老爺擇日定婚期的事。」燕舞的小道消息收的不錯,嶽檸歌聽了連連點頭。


    燕舞越說越帶勁:「聽魏閥的下人說,嶽錦繡想要進魏閥的門,還得過魏老夫人的那關。」


    「老夫人也要迴來麽?」


    「說是就這幾日迴城。」


    「哦。」嶽檸歌將碗遞給燕舞,「你這是哪兒收到的風?」


    燕舞嗬嗬一笑:「小姐有所不知,在臨淄城大戶人家基本上就沒有什麽秘密,誰家的丫鬟小廝不聚在一起閑聊呀,就像,就像聊八卦一樣。」


    她學會了一個新詞兒,肯定是要用一用的。


    嶽檸歌被她逗樂:「那你同我說說,最近收了什麽八卦。」


    燕舞將東西收拾了一下,趕緊同嶽檸歌說起了最近臨淄城的八卦。


    從東家的小三上位,到西家的兒子爭產,什麽都被燕舞描繪的形形色色,嶽檸歌的心情也不由得好了起來。


    這丫頭,倒是和八公薑即墨有的一比。


    嶽檸歌的心情好了很多,她這些日子並沒有迴烏煙瘴氣的嶽府,隻是在長公主府修養著。


    等著將嶽錦繡送出嶽府,她再迴去,到時候李滄荷的眼睛就不會盯著她了。


    嶽鶴鳴……


    得想個什麽法子,讓嶽鶴鳴纏上點事,教李滄荷再無暇顧及她。


    羊皮碎片呀,什麽時候才能找到。


    有了嶽檸歌的話,曹森那邊的賭坊很快就開了業。


    賭坊的名字叫「銷金窟」,嶽檸歌取得十分直白,更是具有衝擊力。


    因為前期的摸底和基礎,賭坊一開業生意就無比火爆,叫鐵柱等人都忙不過來,更是引得不少人眼紅。


    有些人來尋釁,卻是立刻引來的禁衛軍,當下所有人都明白了,這家「銷金窟」隻怕背後有朝廷的人撐腰。


    朝廷官員大多有自己的副業,或青樓或賭場,這都是公開的秘密,可不管經營什麽幾乎都井水不犯河水,盡量不重樣。


    可銷金窟的堂子甚大,已經觸及到其他人的利益,好些個經營賭場的官員在聽到此事後,也派出了人手去打探。


    但後來竟也不敢多事,隻能睜一隻閉一隻眼,權當給那位神秘的幕後者一個麵子。


    很快,銷金窟便是在偌大的臨淄城站穩的腳。


    二月底的時候,魏老夫人迴了城,剛剛一坐下來就說要和嶽府的人商量婚事。


    恰逢魏越澤處理好西寧鎮的賊匪一事,成功在西寧鎮設下衙門,安插了得力的官員去西寧鎮主持大局也凱旋而歸。


    就在魏越澤剛剛迴府的那一刻,嶽府的馬車便是如期而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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