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狐狸尾巴露出來


    嶽錦繡已經將話說的十分直白了,薑即墨沒有吭聲,嶽錦繡就一直看著他。


    為了保證嶽檸歌的安全,燕舞也將期盼的小眼神投向薑即墨。


    這一來二去的,空蕩蕩的地方就有三雙眼睛盯著他,饒是薑即墨再厚臉皮,也承受不住。


    薑即墨訕訕一笑:「那個……」


    「小王爺!」


    看出了薑即墨要打退堂鼓,燕舞陡然拔高了聲調。


    雖然燕舞後麵的半句話還沒有說出口,但薑即墨明白她的意思。


    薑即墨沖燕舞點了點頭,在後者放下懸著的那顆心髒時,薑即墨卻開口道:「我覺得身子不大舒服,燕舞,送本王迴去。」


    什麽?!


    燕舞盯著薑即墨良久,好半天沒有迴過神來。


    小王爺!你是專門來坑我家小姐的吧?


    嶽錦繡一聽,趕緊道:「燕舞,你沒聽到小王爺說什麽嗎,還不快些扶小王爺迴去休息。」


    燕舞不肯,她知道嶽錦繡根本沒安好心。


    「走吧!」薑即墨一手拽著她的胳膊,將她火速拉開。


    燕舞憤憤不平:「小王爺!小王爺!你住手!你這不是將我家小姐往火坑上推麽?小王爺……唔……」


    薑即墨一把捂住燕舞亂叫的嘴巴,神色忽地變得冷清。


    素來他都是一副書生模樣,以至於很多人都會忘記,他身上留著王族的血脈,是在波橘雲詭、血雨腥風的王室爭鬥之中殘活下來的營丘郡王。


    薑即墨將燕舞拉到隱蔽的角落,這裏可是看到池塘邊發生的事,但池塘邊的人卻看不到他們。


    「小王爺這是做什麽?」


    薑即墨剛剛才鬆開收,燕舞便是疑惑地問起來。


    薑即墨冷笑:「有時候,外人在場,狐狸尾巴露不出來。」


    池塘邊有著幽幽的涼風,嶽錦繡站在圍欄旁靜靜地看著湖麵:「妹妹來臨淄城有多久了?」


    嶽檸歌正埋頭苦算,嶽錦繡卻已經給出了答案:「快三個月了。」


    「姐姐記性真好。」


    「不是我記性好,隻是你一來,徹底擾亂了我的生活。」嶽錦繡的聲音從平緩漸漸地變得陰沉,「你若是從未出現過,該多好?」


    她眼底閃過一絲狠毒,嶽檸歌心領神會。


    嶽錦繡這一次,不是簡單地來找她談話的。


    兩個人站在池塘邊,到底嶽檸歌才十四歲,在身形上是要矮瘦一點。


    嶽錦繡垂眸看著她:「有時候我在想,為何當年你的命那麽大,娘都死了,你居然能夠活下來。」


    「我上輩子積德福多,否則隻怕是要淪入畜生道。」嶽檸歌半開玩笑地說道,「有些人在背地了做了什麽,以為我不知道也就算了,老天爺卻是知道的。」


    「我不懂了,你好好地在鄉下待著,為何要來臨淄城?」嶽錦繡大聲質問道,她怎能不知嶽檸歌的意有所指。


    但她心中的怨懟不是三言兩語就可以消散的。


    她曾經是嶽府的驕傲,是臨淄城眾多少女的偶像,偏生這些全都被嶽檸歌的到來給打破。


    她知道,有些事就算她能夠瞞得了一時,也瞞不了一世。


    嶽檸歌被長公主收為義女的事,再過些時候,整個臨淄城都會傳遍了。


    這些天父親是休沐在家,沒有出門,可府上也沒有安寧。


    時不時的就會有官員送上賀禮,所有人都以為是送給她的,隻有她和李滄荷知道,那些賀禮都是送給嶽檸歌的。


    魏閥少將軍的側夫人和長公主的義女,孰輕孰重,就是三歲的小娃子也都知道。


    這些天,她很累。


    為了一句話,她備受折磨。


    而這些折磨,在嶽錦繡的心裏已經固執地認為,就是嶽檸歌帶給她的。


    她不會就這麽算了!


    嶽錦繡靜靜地看著嶽檸歌:「你到底為何而來?」


    「父親手書一封,我便來了。」


    「他是讓你去魏閥退婚的!」嶽錦繡忍不住拔高了聲音。


    嶽錦繡好聽的嗓音,但這個時候卻顯得尖銳。


    她做夢都沒有想到,一直看她不順眼的魏夫人居然親口同意了嶽檸歌的婚事!


    她不甘心!


    嶽檸歌道:「誠然他是讓我來退婚的。」


    「那你為何不退婚?」


    「你覺得,退不退婚的選擇權在我?」嶽檸歌顯得頗為無奈,「那天,可是你的母親親自帶著我去魏閥的。」


    緩了緩,嶽檸歌又道:「你何必執著,反正你現在不是已經如願以償了嗎?」


    「所以我來好好謝謝你呀。」


    嶽錦繡嘴角微微上揚,迎著陽光倒是有一種別樣的美。


    她身姿豐韻,是屬於那種穿衣顯瘦脫衣有肉的類型,就是走在大街上,都會有男人忍不住瞄兩眼的。


    嶽錦繡緩緩地走過來,她揚起高傲的頭顱,絲毫沒有注意腳下的碎石子。


    忽地,嶽錦繡低唿了一聲,整個人都往前撲去。


    這一撲不得了,她還懷著孩子!


    「小姐!」燕舞臉色慘白大唿。


    她就知道嶽錦繡是來者不善,善者不來,這還不是存心來找茬的。


    明明有孕在身,偏要孤身前來。


    這池塘邊兒上到處都是碎石子,偏生要揚起腦袋走路。


    這,這不是損人不利己麽!


    當是時,嶽檸歌眼疾手快,立馬伸手抓住嶽錦繡,武力稍微一運轉,手臂發力,要將嶽錦繡拖過來也不是難事。


    嶽錦繡完全沒有想到嶽檸歌有這樣大的力氣,她不是武者,哪裏知道武力在運行的時候能力扛千斤!


    嶽檸歌另一隻手搭上嶽錦繡的腰身,把她摟抱過來。


    嶽錦繡一不做二不休,順勢就朝嶽檸歌壓了過去。


    隨著那豐韻的嬌軀一壓過來,嶽檸歌自己反倒被壓得倒地。


    池塘邊兒上修建了防落水的圍欄,銳利的尖角處在嶽檸歌倒下去的瞬間,狠狠地偷襲了她的背脊。


    頓時嶽檸歌便抽了口氣。


    「小姐!」


    燕舞幾乎是帶著哭腔地跑了過來。


    如果不是因為嶽錦繡懷著身孕,她一定狠狠地將這個見人從小姐身上拖開。


    嶽錦繡到現在都還沒有迴過神來。


    怎麽可能!


    嶽檸歌小小的身子,如何能有這麽大的力量,居然能夠將她拽迴來。


    她的計劃應該是天衣無縫的!


    「姐姐,你壓著我了。」


    嶽檸歌幾乎是從牙齒縫裏麵憋住這幾個字的。


    銳角的撞擊,以及嶽錦繡的壓力讓她感覺到了「腹背受敵」,這雙重撞擊之下,嶽檸歌覺得自己的五髒六腑都快要被撞碎了。


    薑即墨倒是看出了一些端倪,款步從後麵姍姍而來。


    他極其有風度,對嶽錦繡伸出手來:「嶽小姐,你壓著我外甥女了。」


    嶽錦繡一抬頭,臉上何其尷尬。


    嶽錦繡從地上爬起來,燕舞趕緊將嶽檸歌給扶起來。


    這邊的動靜太大了,引來了不少下人。


    薑即墨蹙眉:「不如請個禦醫來瞧瞧,你這懷著身孕呢,萬一出了什麽事,可不大好。」


    他不過是隨口一說,嶽錦繡卻是臉上大變:「不,不用了。」


    「不行,得瞧瞧。」薑即墨說著便吩咐道,「快,請個禦醫到長公主府來。」


    嶽錦繡更是慌亂:「不用了,我實在沒事。」


    「你在長公主府跌倒,萬一迴去孩子有什麽,本王也不好同魏閥交代。」薑即墨忽而玩世不恭地笑了起來,「這個責任,本王擔不起。」


    「王爺多慮了。」嶽錦繡抬起頭來看看天色,「時候也不早了,我真的沒事。」


    「嶽小姐著什麽急,等禦醫來了再說。」


    薑即墨越是這麽說,嶽錦繡就越是著急:「王爺,雖然王後娘娘賜了婚,但到底錦繡未婚先孕,此事萬不可再傳開了,求王爺放過錦繡。」


    她這三言兩語,卻是將薑即墨給推到風口浪尖之上。


    薑即墨定了定,嶽錦繡趕緊對他欠身道:「錦繡告辭了。」


    說著便是一溜煙兒地跑了,徒留薑即墨意味深長地看著她消失在轉角處的背影。


    嶽檸歌撐著自己快要斷掉的腰,絲絲地吸著涼氣:「嶽錦繡可真重呀。」


    「小姐,你怎麽就這樣糊塗,那兩個人壓下來,你受得了麽?」燕舞嗔怪道。


    「你都說了,那是兩個人,我可不想一屍兩命。」


    「你確定是兩個人?」薑即墨皺起眉來,眼底浮現出狐疑來,「你們當真認為她懷著身孕?」


    迴想起嶽錦繡的種種舉動,嶽檸歌也不由得皺起眉來。


    她心中雖然有這些懷疑,但畢竟眼下她在一個十四歲的少女身上,如果斬釘截鐵地說出嶽錦繡沒有懷孕的話來,豈不是平白地惹人嫌疑。


    「若是有孕在身,豈會這般不當心?」薑即墨娓娓道出自己的懷疑,「若是有孕在身,為何本王說要召禦醫時,她竟表現的如此慌張?這,不合邏輯。」


    薑即墨忽地又看著嶽檸歌:「你和她有多大的仇?」


    嶽檸歌十分無辜:「我和她無冤無仇,隻是她老是將我當作假想敵。我很明確,我不喜歡魏淵,也無意和她爭寵。」


    「那便是了。」


    「如何?」


    「既然不是抄家滅族的仇,她也不至於用自己腹中的孩子來陷害你,除非……」


    「除非她沒有懷孕!」燕舞說完趕緊將自己的嘴巴捂著,然後小心翼翼地看著周圍。


    幸好,嶽錦繡離開之後,下人便也是散了,所以並沒有人聽到她的驚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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