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考結束了。

    剩下的日子就是耐心的等待。

    我仍然迴到了漁池。仍然住在那個飼養院裏。

    那天我與我的同學一起告別了地理老師和學校裏的其他老師,我們倆一起乘車到了他的家裏,開始我是說什麽也不去他家的,但是,經不住他的死磨硬泡,我終於被他的真誠心所感動,我在到了漁池站的時候我沒有下車,與他一起到了他的家裏,他的父母與哥哥以非常熱烈的態度歡迎了我,當天晚上他的媽媽就給我們做了好幾個菜,同時他的哥哥還拿出了自己釀的糧食酒,他的爸爸對我說道:“你小夥子,我早就聽我兒子說從山東來了一個同學,他也早就向我們要求把你帶到家裏來住,可是你沒來,我們也是早年從山東來這裏闖關東來的,我們都知道一個人到這裏來自下而上不容易,我還聽我兒子說,你是一個人住在一個飼養院裏,多不容易啊,不過我非常讚成你的誌氣,一個男人就應當有一種誌氣,沒有了誌氣還算什麽男人呢,好了,現在你們倆都考試完了,現在你們也開始要踏到社會上去了,所以,今天晚上你一定喝一點酒,喝酒是男人的第一步,如果你在慶祝會上不會喝酒是不行的。大家都會瞧不起你。”說著話,他爸爸就端起了酒杯,倒滿了酒,一口給幹了。我在旁邊看著我同學的爸爸幹酒的樣子,沒有感覺什麽特別的,隻是看看好象有點不太好喝,因為他在幹了酒的一刹那他的麵部表情好象顯得有些怪:鼻子上出現了許許多多的皺紋,嘴巴張得很大,牙齒幾乎完全露在了外麵,喝下去之後長長的喘了一口氣,我看看他的那幅模樣,隻是覺得奇怪,我從來沒喝過酒,從大人們那裏聽說過喝酒是一種享受,可是到底是一種什麽樣的享受,可是從來沒有體驗過。這次,我同學的父親真的讓我來喝酒了,我心裏有點害怕,可是,無論如何我也要象他剛才說的那樣不能讓別人給嚇住了,我這個人年輕的時候是個吃軟不吃硬的主兒,如果別人對我說一些好話,我會對別人很客氣,如果別人對我稍微施加壓力,我也就不會客氣的,我聽了他父親的話,並且看到他老人家一口幹了半杯酒,我的那種好強的心理立刻產生了,我拿起了他爸爸給我倒的酒也一口給幹下去半杯子,我沒有什麽感覺隻是嘴裏覺得一陣如同火燒了的滋味,我趕快想到了要喝一口水,可是,我同學的爸爸對我笑了起來:“哈哈,你還真的敢喝啊,什麽滋味?”我看看他,剛才他的那幅狼狽的樣子早已經蕩然無存了,剩下的隻是在那裏笑,我可是遭罪了,口裏象在冒火,心裏也火辣辣的,但是,我的性格沒有讓我在別人的麵前丟失麵子,我沒有皺一下眉頭,也強裝笑臉地對我同學的爸爸說道:“辣點,可是我覺得挺舒服的。”我同學的爸爸知道我在裝腔作勢,對我說道:“好樣的,佩服你的勇氣和膽量,你可知道從來沒有人與我在一起這樣的喝酒,痛快,這樣吧,你再幹了這杯怎麽樣?”我沒說二話,笑了一下對他說道:“幹了就幹了,”說著,我拿起了酒杯就把剩下的那杯酒給幹了。這個時候我可是真的有點暈暈乎乎的了,我隻是想往外吐,肚子裏的所有食物全部往上湧,我知道不好趕快往外跑,院子裏是一個豬圈,裏麵有幾頭豬我根本不知道了,沒等我到豬圈門口,我嘴裏的東西早就飛出去了,正好倒在了豬圈裏,我隻聽到炕上我同學的爸爸在那裏高聲大笑。當我再一次醒過來的時候我是躺在我同學的炕上,他的爸爸和他的哥哥都在我的身邊,我同學的爸爸對我說道:“小夥子,行,隻有這樣的人才有出息,你不虧是個敢於闖東北的男子漢。”這個時候我可是真的有點無地自容,因為我知道剛才是我醉了,我根本不配與我同學的爸爸這樣酒量的人去喝酒,然而,正是我的這種勇氣才贏得了我同學爸爸及他的哥哥的佩服。這是後來我才知道的。就這樣我在我同學的家裏住了幾天,我才想起要迴漁池村去。在同學家裏住的日子裏,我與他們一起去上山,也與他的哥哥等一起去河溝裏捉魚,和他們去撿蘑菇,也同他們去地裏挖土豆,還與他們一起擼牛奶,我從來沒有這樣的快樂過,但是,我知道我不應當再在這裏住下去了,我畢竟是通過我表叔來到的東北,我不能這樣的一聲不響的在別人的家裏住下去,於是,有一天我對我的同學的爸爸和媽媽說道:“大叔、大嬸,我在你們這裏已經住了好幾天了,我要迴去了”,接著我就把我的想法告訴了他們二位老人家,他們聽了我的話,一直認為我說的有道理,並且一致稱讚我是個懂事的孩子。我收拾了一下,一個人於當天下午就乘火車迴到了漁池。

    我於晚上八點多鍾的時候才到達了漁池火車站。那天不知道是什麽原因在我離開我同學家的時候,天空還是晴朗的,可是當我下火車的時候,天上開始下起了小雨,本來漁池就是個小站,上下車的人平時就不多,今天趕上了下雨就更沒有人了,我下了火車後,四周看看沒有一個人,火車在完成了它的使命後,就不太情願的輕輕的吼了二聲也就離開了這個平靜的小站,我一個人也就獨自往飼養院裏走去,本來我原來住的那個飼養院離火車站燕不太遠,可是今天因為下了點小雨兒,地下的土變成了沾得讓人無法加快腳步,我在泥濘的道路上走了不知道多長時間,才到了飼養院裏,屋子裏麵沒有人,但是也沒鎖門,我徑直地走進了屋子,東麵那間裏的牛、馬們依然在那裏吃著它們的草和飼養員給它們喂養的食物,我走進了它們的世界,看到了它們在那裏無憂無慮地在那裏享受著自己的生活,打心眼裏羨慕它們,我靜靜地站在那些畜生們有麵前,其中有一頭老黃牛可能看見一個人在長時間地在看它,抬起了它那可愛的頭顱,也在用它好奇的眼睛在看著我,其它的畜生對我這個人的到來幾乎全部采取了不理不采的態度。我站在那裏望著它們在那裏不抬頭的吃食物,心裏也很有一種辛酸,不知道我在那裏站了多久,我開始抬起腿走進了我原來住過的那個房間,我的房間裏麵還是老樣子,好象這個期間就沒有任何人來過這裏,我迴想起了這裏的虱子,迴想起了不久以前我洗衣服的情形,我長長的喘了一口氣,拉開了電燈,屋子裏立即充滿了電燈的柔和的光。我默默地把自己的行李拿起來,這個時候我才發現我的行李已經被剛才的小雨給淋濕了外麵,因為我在我的同學家裏的時候並沒想天公會下雨,所以,我也沒把行李用塑料紙給包起來,幸好下得雨並不算大,否則的話我今天晚上就不用睡覺了。我把行李鋪開,自己望了望外麵開黑得讓人害怕,我到院子裏去拿了一些柴火,因為我發現我的炕上有點潮,如果不燒一下炕的話,加上我的行李已經被雨淋了,會潮得讓我睡不著覺的,所以,我想去找點柴火點上去把炕給燒一下,這樣,晚上睡覺也舒服一些

    我對這個院子已經很熟了,所以,在這樣黑的天氣裏我也會輕易地把柴火給找到。我拿了幾塊木頭,找了幾塊樺樹皮,可能一般人不知道樺樹皮的用處,其實,樺樹皮是最好的點火材料,無論它多麽的濕,隻要有火柴點,它就會一下子被點著,我把它們這些材料拿到了灶前,找到了火柴,把木頭送到了鍋灶裏麵,點著了火柴,很快火就著了起來了。木頭燒得很旺,不一會兒我的屋子裏就熱了起來,我已經隱隱約約地感覺出了炕開始熱了起來,我剛坐在炕沿上開始無所事事起來,我試圖拿出書來看一會兒,可是,我的意識裏根本就沒有這樣的欲望,於是,我又到地下去看了一下灶裏麵的火,灶裏的火燒得特別旺,我又拿起幾塊木頭填到了灶裏麵,我本來是想把火燒提再旺一些,讓這些天來的所有潮氣都給蒸發出去,可是,我沒想到的是在夏天裏火燒得太多也會起反麵作用的,當我再一次迴到炕上的時候,我發現炕熱得已經為虎作倀有點受不了,潮氣倒是蒸發出去,可是今天晚上的覺是不能睡了,我把行李放在了炕上然後鋪開,讓行李在這樣熱的炕上去享受吧,我自己則在地下開始轉悠起來。地下也是很潮濕的,我到院子裏去,外麵黑得伸手不見五指,天還在下著小雨,我再一次迴到了屋子裏,這時我突然想起了那些畜生們,我已經好久沒看到它們了,於是我就到了我的鄰居們那裏,畜生們還在那裏靜靜在吃著它們的草,我知道最近一段時間每天是飼養員按時到這裏飼養它們的,可是,當我走到平時我最願意到的那個黃牛旁邊的時候,這個畜生好象是認識我一樣,抬起頭來看看我,然後把它那帶著一對長角的頭顱朝上昂起,哞哞地叫了起來。樣子非常的可愛。我的心裏突然有了一種莫名的衝動,我想可能真的是這個畜生認識我,可是就在我異常激動的時候,整個的飼養院裏的牲口們都仿照那頭黃牛的樣子開始哞哞的叫了起來。那個陣勢可是咳人。我知道剛才那頭黃牛的叫是因為它認識我,以為我是要給它填料,而另外的畜生的叫則是沒有什麽理由的。我對它們友好的行為表示出了謝意,我到旁邊的飼料場上去取了一些飼料給它們填上,它們又各自低下頭開始吃了起來。

    我在飼養院裏呆頭呆腦地站了好長的時間,真的不知道時間過了多久,我仿佛忽然間醒悟了一樣,從畜生們那裏走了出來,重新迴到了我自己的天地中間去了,我睡覺的炕比剛才我出去的時候更熱一些,我真的沒有辦法睡覺了,我站在地下那潮濕的空間裏,一陣子的難過,這個時候我想起了我的家人,尤其是我的父母,也不知道他們現在在農時做些什麽,身體如何,其實,我不擔心我父母的身體,因為他們的身體很好,我父親是個健壯的男人,在我們生產隊裏也是屬一屬二的人,父親為人極其優秀,可以毫不誇張的說中國男人優良的品德在我的父親的身上幾乎得到了完美的體現,隻是父親這個人生來就命苦,五歲的時候,我的爺爺就過早地離開了人世,爺爺給我父親留下的唯一的遺產就是二十幾畝地,正是這二十幾畝地使我們家在土地改革的時候成為了富農,就是在中國六十年代裏的五類分子,我爺爺去世後,是我的奶奶從小把我父親拉扯成人,在這裏需要交代的一件事,我父親本來是兄弟二人,我的伯父在十二歲的那年,就是我爺爺去世後不久的一個夏天,與來我們本家的幾個兄弟一起去洗澡的時候掉進了池塘裏再也沒有上來,當我的奶奶得知瓣消息的時候,我們可以想象是什麽樣子的狀態了,所以,後來,我父親就成了我們家裏的一根獨苗,我的兩個姑姑相繼嫁給了別人,我父親與奶奶相依為命了將近二十年,在我父親二十五歲那年,我奶奶又離開了人世,那個時候,我父親還沒有結婚,他看著剛剛去逝的母親,哭得死去活來,可是自己的母親已經撒手人間,哭也沒有辦法再讓母親迴來了,所以,當他掩埋了自己的母親之後,就變成了另外的一個人的模樣,他從此再也沒有了歡笑,再也沒有了天真爛漫,而是整天的悶悶不樂,街坊鄰居看到我父親這樣的處境也是很深得難過,正在這個時候,發生在中國的一場政治運動土地改革運動開始了,我們家裏因為老一輩遺留下的財產---二十幾畝地---加上當初給我們家幹活的夥計故意地欺負一個沒有了父母的孩子,所以,在這個夥計的竄哆下,村裏把我們家在劃分成份的時候,給劃成了富農,其實按照我們家裏當時在村裏的條件是構不成富農的,可是因為我父親沒有任何的社會經驗更不善於去找人說情,所以,從此以後,我們的富農的帽子就給戴上了,一起給戴到文化大革命結束。在中國的所有的政治運動中,可能對我們家影響最嚴重的就算是文化大革命了,那個時候,我麝香我的父親整天被生產隊長安排去幹最出力的活兒,白天出力還不算,晚上有的時候還需要參加村裏組織的批判會,清早起來,尤其是冬天的早晨還要早早地起來去給那些階級成份好的人家去拾草。可以說,我直到現在仍然起早的習慣就是那個時候養成的,我從小就特別的懂事兒,看著父親整天出的那麽多的力,養活我們,我心裏真的是不好受,所以,每天早晨我也跟著父親早早就起床了。父親在我們生產隊是極少數能夠掙十分勞動力。所以,我對父親的身體根本的不擔心,而讓我最擔心的是我的母親。說起我的母親,可是一個十分奇怪的女人。我母親從小就沒有了自己的母親,就是說,我母親的母親即我的姥姥在我母親三歲的時候,就因為與我的外祖父鬥氣喝藥自盡了,我的外祖父沒有辦法養活一個三歲的孩子,隻好把我的母親送給了別人,就是後來我母親的養父,我母親的這個養父就是後來我稱作姥爺的那個人對我母親特別的好,可是,我母親的養母就不行了她對我母親極其的嚴厲,經常把我母親打得皮開肉綻,一個整天地生活在這樣的一個環境裏的人可想而知,性格就不可能不發生變異。所以,當有人把我的母親介紹給我父親的時候,我父親的一個本家,對我父親說出了自己的擔心,因為我父親與我的母親是一個村的,但是,盡管是一個村,可是因為我們的村子比較的大,另外的一個原因是當時在我們這一帶,男女青年之間的交往非常的保守,並不是與現代這樣,男男女女之間根本不存在著什麽忌諱之處,所以,兩個人隻是互相知道對方的存在,並不熟悉對方,而我父親的這個本家倒是對我母親比較的熟悉。因為我父親的一個本家的女兒就是我母親的養母,也就是我的姥姥。在中國的二十世紀六十年代,男女青年之間的交往與現代意義上的青年交往存在著本質的差別,當時的青年男女之間受的是封建時代的教育,很少有人會在沒有結婚之前進行互相交往的。所以說,我的父母盡管是在一個村子裏,但是雙方之間沒有什麽印象也就不足為怪了。當我父母的那個本家去到我的姥姥家裏說媒的時候,我姥姥當然是特別高興的,因為我姥姥和我姥爺自己沒有子女,收養了這個女兒,為的是將來防老,就是說將來老了之後會有人照顧他們二人,再說,我父親是我姥姥的一個遠房的侄子,對我父親還是相對的了解一些的。我姥姥當時就答應了這門親事,但是,後麵又加了一句話:等她爸爸迴來後商量商量。後麵的情況不用再去重複,就是我父母很快就結婚了。當時我們特別和貧窮,可以說幾乎是一個典型的無產者,但是,我們家裏在定成份的時候卻給定了個富農。可能現在的人對這個名詞非常的陌生,可是,這個名詞在中國建國初期直到文化大革命結束之前,卻是一個非常要命的名詞,無論是誰隻要與這個名詞乃至與地、富、反、壞、右這五個名詞聯係在一直的,就是中國當時的黑五類,隻要誰也這幾個字眼占上了邊兒,就意味著倒黴或者就意味著沒有任何的政治前途。我母親是個沒上一天學的女人,她對中國的政治根本不懂,但是,她卻有一個與一般的中國人一樣的良知和道德水準,她隻懂得一個基本的道理就是隻要嫁給了誰就要跟著誰去過一輩子,她根本沒有去想什麽成份的問題,所以,當我姥爺對她說起這件事情的時候,她隻是讓我姥爺給她去做主,而我姥爺也是一個非常普通而且善良的木匠,他在我們這一帶是出名的木匠,有一手非常漂亮的木工活計。當然她對什麽階級成份也從來沒去認真的考慮的,他也隻是認準了一個道理那就是:一個人隻要心術正,隻要肯出力去幹活兒,就會有飯吃,他對其他的任何事情都沒做太多的考慮,於是就答應了這門親事。這件事情是我姥爺後來半生後悔的一件事情,因為,在後來的歲月裏,我母親不知道埋怨了我姥爺多少次,可是每次我姥爺總是用歎氣的方式給我母親以迴答。這是後話,等在後麵的陳述中再去做詳細說明。我父母結婚後,我母親就發現了我父親的貧窮,我們家裏的房子有三間,其實,在我的爺爺活著的時候,我們家裏是有很多房子的,我爺爺去世後不久,中國的土地改革運動中的複查就開始了,在土地改革的時候,我們家裏並沒有成為成分高的人家,而在複查的時候,由於我的爺爺已經去世,我們家裏當時雇傭的一個短工與我奶奶不知道是什麽原因,或者是欺負我奶奶是一個沒有男人的寡婦,或者是對我們家裏的生活水平有些嫉妒,總之,他在土地改革的複查的運動中向我們村裏的領導提出了我們家裏的情況應當被劃成富農,村子裏的領導對我們家裏的情況並不了解多少,結果就把我們這個已經在土地改革運動中拿出六間房子的人家再一次劃成了富農,其實這個時候我們家裏也隻有三間露風露雨的房子了。據我母親後來對我說,當時我們家裏隻有十幾斤麵,還有幾十斤地瓜幹兒以及半袋玉米,本來是我父親一個人的糧食,現在變成了兩個人來吃,結果可想而知,沒有辦法我母親隻要去向我姥姥家裏去討要,這樣的一來二去,我姥姥開始變了態度,認為我母親是出了家門就往自己家裏摳東西的人,所以,我姥姥對我母親的態度發生了變化,說起了不涼不熱的風涼話來。可是,人無論如何是需要吃飯的,沒有辦法的情況下,我父母開始吃起了野菜,用僅有的糧食拌著野菜每日充饑。父親是個性格內向的人,而母親則是個性格外向的人,兩個人正好相反,父親麵對著這樣的情況沒有任何的辦法,每天隻知道一個勁的幹活兒,當時生產隊裏給了一點自留地,父親隻要閑下來就在自留地裏幹這幹那,這樣到了年底,我們家裏開始多少能夠吃上幾頓飽飯,可是,正是在這個時候,我來到了這個人間。可以說我來到這個世界是最不知趣的,因為我父母的生活剛剛開始有了點起色,就是說他們夫妻二人剛剛開始有了點富裕的糧食,而我的出現又打破了他們的生活,我母親由於生了我的緣故,不能再到生產隊去幹活兒了,不去幹活兒就意味著不能再去掙工分,而沒有工分就意味著收入的減少,同時,當時的大陸實行的是人七勞三,就是說隻要是個人就享受七成的糧食,而人的勞動則享受三成的待遇,然而我是正月出生的,我的出生並沒有立即享受七成的糧食,而是在半年之後才開始享受七成的待遇,在這半年的時間當然是沒有糧食的了,可是盡管我沒有糧食,可是我一點也沒少吃東西,母親整天要照顧我,然而,因為增加了人口,家裏的糧食本來就不充足,所以母親的奶水就特別的少,可以說我是在極端貧窮的情況下自下而上下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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