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懂騎馬,與其選那些桀驁不馴的名馬,不如選一匹溫順的。”


    “什麽?美人不會騎馬?是啊,花娘沒教過你……那你為什麽還要參加這個狩獵?”


    “不要多問了,落兒。你去幫我那把匕首,和一副弓箭。”


    青蘿吩咐落兒從武器房中拿了一把匕首,一把弓箭,把匕首藏在袖間,把沉重的弓箭背在身上,一咬牙,騎在了馬上。馬兒朝著森林的深處奔去,青蘿死死的抓住韁繩,絲毫不敢放手,而她的恐懼哪裏比得上要救小歌的決心!而森林中,一場殺戮才剛剛開始。


    “哈哈,又被我找到一個!這人是我的!”


    有幾個男人從青蘿身邊跑過,往前方的草叢裏射了一箭,也立馬聽到一個人的哀號。青蘿在馬上,眼睜睜的看著那幾個人興奮的衝上前,把一個囚犯砍死,砍了他的腦袋作為戰利品!她迅速迴頭,不想看也不敢看這一幕!而她絕對不會讓小歌遭遇任何危險!


    “玉美人,你這是什麽表情?若是害怕,為什麽要來參加狩獵?”


    不遠處的男子們已經帶著首級離去,青蘿隻覺得渾身酥軟,一點力氣都沒。她的臉色蒼白的可怕,害怕自己落馬,隻得從馬上走下,自己慢慢的前行。她的身後突然傳來熟悉的聲音,愕然的迴頭,卻見柳思辰在馬上,冷冷的看著她。


    “丞相?”


    “是微臣。娘娘這是怎麽了,臉色為何這樣差?難道是可憐這些囚犯?”


    “與你何關?丞相還是不要多管閑事的好。”


    “可是娘娘的‘閑事’,微臣不得不管。畢竟,娘娘可是皇上最‘寵愛’的女子。”


    柳思辰意味深長的望著青蘿,心中也滿是說不出的情緒。


    他內心深處是同情這個被慕清寒當做工具,不可能善終的女子,但也不知道為什麽,見到她匪夷所思,一點不顧及自己安安危的舉動就會生氣!


    而且,她為什麽不嚐試著反抗下?為什麽做禍國殃民的女人做的會這樣自在?難道她的本性就是如此?


    “你……為什麽這樣看著我?”青蘿皺眉,然後了然:“丞相是在吃醋嗎?你放心,你們的事情我絕對不會和第二個人說起,會當做什麽都沒看到。既然如此,也請丞相行個方便,不要幹涉我的事情。”


    “你、你說什麽?”


    柳思辰一頓,臉不自覺的緋紅,眼睛圓圓瞪起,不可置信的望著青蘿,簡直一句話都說不出來。青蘿沒有和他過多糾纏,牽著馬從他身邊走過,而過了很久,終於聽到身後一聲怒吼:“你說什麽!是誰讓你有這樣詭異的想法的!和我說清楚!”


    “真是好吵……這樣小孩脾氣的人還能做丞相,真不知道慕清寒是皺眉想的。”


    “喂,你站住!喂!”


    青蘿策馬離去,終於遠離了慕清寒,但是她漫無目的的尋找還是不能找到小歌。已經一個時辰過去了,不知道小歌現在是生是死!森林這樣大,要與小歌相遇實在不易,到底怎麽辦才好!要用一種,小歌能認出她的方法……


    森林中突然響起了悠揚的曲子。


    青蘿不善音律,身邊也沒有古琴等樂器,隻能吹奏她所擅長的葉笛。她吹的是以前在家中常吹的歡快的曲子,那時候,她吹奏竹笛,父親、母親都笑眯眯的看著她,而小歌就在家中的那棵梨樹下作畫……可是,迴不去了,一切都變了……


    青蘿想著自己唯一的弟弟,忍不住淚流滿麵,幾乎哽咽的連葉笛都吹不下去。淚眼朦朧中,她看見一個黑影慢慢朝著自己走來,急忙起身,定睛一看,卻發現那人是一身鎧甲的楚離。巨大的失望讓她心灰意冷,她冷冷的看了楚離一眼,轉身就走。可是,楚離一把抓住了她的手,問:“你會的曲子還真多……這個又是和誰學的?”


    “我和誰學的,似乎不關王爺的事吧。”青蘿拚命掙紮。


    “你……到底為什麽非要攪這趟渾水?我知道你對我並不忠心,但你也不忠於皇上,你到底是誰的人?”


    “如果我說我隻忠於我自己王爺會信嗎?我現在有事,請王爺放手!”


    青蘿用力的把自己的手抽出,狠狠瞪了楚離一眼,然後才醒悟她的原意是想要向楚離投誠,好騙取解藥!可是,小歌的生命危在旦夕,她真的沒有精力為自己考慮!如果小歌能活下來,她死了又如何?她隻是一個女人,而小歌卻是玉家唯一的血脈!


    “王爺放手,我有重要的事情做。若青蘿有冒犯之處,希望王爺諒解,事後青蘿願意領罪。”


    “你……是想救誰嗎?說出來,我幫你。”


    楚離平靜的望著青蘿,青蘿愕然的迴望著他,嘴唇微微顫抖,但到底不知道該說什麽。


    她知道楚離的權勢,也知道若是楚離肯幫忙,找到小歌的幾率會大很多,但她該怎麽開口?


    是坦率的承認小歌是自己的親人,從而暴露自己的身份嗎?她不怕自己身份暴露,不能複仇,但若是楚離認出小歌怎麽辦?他一定會對他斬草除根的!


    她不信他。


    所以,她不會求助於他。她情願相信她自己。


    “沒有誰。”


    楚離見青蘿臉上風雲變幻,欲言又止,最終迴歸平靜,但說的卻是這樣冷漠的話語,便知道自己在她心中根本算不了什麽。


    她是不相信他,還是不信任他的能力?也許二者皆有吧。既然如此,那他又何苦枉做小人?隻是,偶爾想做點善事都沒機會……


    “好。”


    楚離淡漠的看了青蘿一眼,突然伸出手,輕輕擦拭著青蘿眼角的淚痕。青蘿一怔,木然的望著楚離,而楚離已經收迴手去。他從懷中掏出一塊手帕,丟在青蘿的懷中,神情有些不自然的說:“你的妝容好像被我擦花了。”


    青蘿:……


    “嗬嗬,開玩笑的。”


    “王爺這樣有意思嗎?”青蘿幾乎咬牙切齒的問。


    “是沒意義……不過我高興。”


    “青蘿告辭。”


    青蘿沒時間和楚離閑扯,獨自走向了森林的深處。楚離看著青蘿離去,臉上滿是莫名的情緒。


    “到底在哪裏……到底小歌在哪裏!”


    青蘿順著地上的腳印,走到了森林的深腹,而越靠近森林的深處,地上的血跡也就越發的濃重。


    空氣中彌漫著淡淡的血腥氣,路邊時不時有著死囚的屍體,青蘿強忍住心中的恐懼,一具具的翻看著屍體,沒有見到熟悉中的容顏才深深的舒了一口氣。


    她的手上滿是鮮血,額上冷汗直流,而漫無目的的尋找真的讓她筋疲力盡!她站在樹下,茫然的吹奏著葉笛,眼淚也控製不住,不住的流淌。


    她不知道小歌是不是和那些囚犯一樣慘遭毒手,如果再次眼睜睜的看著小歌從她麵前死去,她真的會崩潰的!小歌,你到底在哪裏?


    一個尖銳的東西突然抵在她的咽喉。


    青蘿手中的樹葉不自覺的飄落在地,她不敢動,因為一動,那根尖銳的木頭就會戳穿她的咽喉。


    “住嘴,不許叫。如果你叫,我現在就殺了你。”


    她的身後,傳來一個陌生的男聲,她也見到了一雙滿是汙垢的手。她不敢迴頭,靜靜的站在原地,感受著身後男子粗重的唿吸,強忍住內心的驚慌!


    她知道,自己隻有稍有不慎就會命喪於此,而小歌的安危更沒人管了!


    冷靜,一定要冷靜!


    “我無意傷害你們。我來這裏是找人,不是狩獵。”


    青蘿輕聲而平靜的闡述著她的立場,順從的沒有迴頭,也沒有喊叫。可是,她的話絲毫不起作用,抵住她咽喉的那根尖銳的木頭還是穩穩的停留,沒有絲毫的鬆懈。


    她的心慢慢變沉,悄悄取出袖間的匕首。就在這時,一個身穿囚服,容貌俊秀,但是臉上有一道刀疤的男人站在她麵前,把她上下打量,冷笑:“有誰會信?看你的打扮,不是什麽小姐就是那個狗皇帝的妃子,今天落在我們手裏也算你倒黴。那狗皇帝說的好聽,隻要熬過兩個時辰便給我們自由,但我們沒有馬匹也沒有武器怎麽反抗?你的馬和武器都歸我們了,而你,也要死。”


    這個男人長的極高,青蘿隻到他的胸口,而她注意到他的發色偏紅,應該屬於是燕國的少數民族。他的容貌是近乎狂野的俊朗,狹長的眼睛居然是藍色的,就好像天空一樣,湛藍而透明。


    若不是那道傷疤,他應該是一個一等一的美男子,可是這道傷疤也讓他的男人味更濃。他肆無忌憚的打量著青蘿,指揮著幾個人拿走了青蘿的行裝,一揮手,就要果決的下命令。


    青蘿察覺出他應該是這幫囚服中的領袖,而他應該知道小歌的下落!所以,一定要活下去,一定要贏得他的信任!一定!


    “你們把那些東西拿去我沒意見,但你們為什麽不把我當人質?我可是最受皇上寵愛的玉美人,拿我威脅皇上,勝算比較大吧。”


    青蘿平靜的說,對那個異族男子莞爾一笑,而那人並沒有她想象中的愣神,還是神色漠然的望著她。他望著青蘿,看了很久,點頭:“果然是一個美人,說不定真的是那個狗皇帝的妃子。既然如此,我們更要報仇——為了那些冤死的兄弟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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