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離額前的碎發軟軟的掃過她的麵頰,那雙平靜如水的眼眸認真的看著她,長長的睫毛把他的容顏剪輯出最美好的弧度。


    他們兩個之間的距離是那樣近,都能感受到彼此灼熱的唿吸,楚離靜靜的望著她,聞著她發間的清香,目光一閃。青蘿也安靜的看著楚離,恍若隔世。


    兩年不見,楚離比以前的清秀文雅又多了一分沉穩,英俊的麵容沒有一點瑕疵,誰會想到這樣俊朗的男人居然會是燕國的“戰神”!隻有他最親近的人才知道他精壯的身體上有多少條傷疤,而每一條傷痕都是他立下的赫赫戰功的見證。我的身上似乎也會留下傷痕,而那傷痕卻是妻妾相鬥的見證?


    真是有趣……


    青蘿想著,淡淡的笑了起來,笑容很是自嘲。楚離半撐著身子,隨意的問:“你在笑什麽?”


    “我在想雖然方才被打了幾下,但都討了迴來,也不算吃虧。”


    “哼!”


    楚離直起身子,一言不發,居然莫名其妙的生氣起氣來。青蘿懶得猜他為什麽生氣,也犯不著和自己的身子過不去,所以下了逐客令:“王爺,青蘿確實不習慣在陌生男子麵前寬衣解帶,不如王爺讓我迴去自行上藥可好?”


    “你在這裏上藥,我不看就是。”


    楚離說著,吩咐下人拉開屏風,自己果然站在屏風外,背對著青蘿,一副正人君子的模樣。青蘿猶豫了一會,還是慢慢的解開衣襟,忍住疼痛把被血水染濕的衣服扯下,再次受了一次皮肉之苦。


    楚離的藥清清涼涼,塗在身上還有著淡淡的青草香氣,很快就止住了血,應該是療傷的良藥。青蘿很有私心的用了一點,把剩下的都小心的放好,正在穿衣,卻聽楚離問:“為什麽要和她們起爭執?”


    “那王爺想讓我等死嗎?”青蘿手一頓,然後冷笑。


    “你可以派人來和我說。”


    “我的丫鬟隻有落兒一人,我派誰和王爺說?”


    “你不願意呆在王府,是嗎?”


    “王府錦衣玉食,就算是偶爾被打罵幾下,總比在紅袖樓的日子好。”


    “青蘿,你為什麽總是不和我說實話?難道你覺得你對我的厭惡我察覺不到?”


    楚離說著,居然走進了屏風,走到正準備穿衣的青蘿麵前,把青蘿嚇了一跳。


    青蘿熟悉的楚離是一個特別講究禮法,絕對不會對女子無禮的男人,不由得抓起身邊的衣服就往楚離身上丟。


    她把自己的外衣、簪子、襯裙……凡是能扔的東西都往楚離的臉上扔去,而當她舉起一個銅盆就要招唿上去的時候楚離終於發怒了。


    他一把奪過青蘿手中的銅盆,利落的把她按倒在地,然後撿起在地上的小瓶,慢慢的幫她塗抹背部的傷口。


    他的手指粗糙而燥熱,而青蘿隻覺得一股難以抑製的厭惡從心頭湧起。


    她用最大的力氣推開楚離,自己踉蹌著走到牆角,再也控製不住,撕心裂肺的吐了起來,吐到兩眼發花。楚離在她身後看了許久,默默的遞給她一杯茶,淡淡的說:“看來,你對我的厭惡似乎到了一定程度……既然這樣……”


    既然這樣,不如送你出府?


    不,我是好不容易才進了王府,我怎麽可能這樣輕易的放棄!青蘿,你早就沒什麽自尊,你千萬不能在這時觸怒他!就當是,為了你慘死的爹娘……


    “王爺,我並不是厭惡你,隻是我受傷後覺得胸口惡心難忍,請王爺恕罪!”


    青蘿說著,急忙跪倒在冰冷的地上,緊張的等待著楚離的迴答。楚離沉默了一會,伸出手想把青蘿扶起,卻在半空中生生停住。他望著她,微笑著說:“你是受了不少委屈,迴去好生休息吧。”


    “是,王爺。”


    青蘿說著,衝楚離行禮,整理好衣服,慢慢的朝著門口走去。當她就要出門的時候,楚離似笑非笑的問道:“青蘿,你是不是有心上人?若你說出來的話,我會成全你。”


    “沒有。”青蘿一頓,然後問:“敢問王爺是否有心上人?”


    “沒有。”


    “那王爺是否愛過什麽人?”


    “我……沒有。”


    “青蘿與王爺不一樣。”青蘿轉過頭,微微一笑:“我曾經很深的愛過一個男人,但他背叛了我……所以,我現在要的隻是榮華富貴罷了。”


    “青蘿,如果你要的隻是這個的話,我能給你。”


    “是。所以,謝王爺了。”


    青蘿說著,直直的望著楚離,而楚離突然覺得那張美麗而陌生的臉是那樣的熟悉。那雙認真、清澈的眼睛真的很像那個人……真是種奇怪的感覺。


    “你……”楚離微微皺眉,隻覺得一種突如其來的情感充斥著全身:“你是……”


    “王爺有事嗎?”


    楚離往前一步,而青蘿立馬後退,渾身戒備。記憶中的清澈眼神變成了陌生、抗拒的冷漠,而她那張漂亮的仿佛不屬於人間的容顏也與記憶中那個清淡如菊的容顏截然不同。不是她……又怎麽可能會是她?


    楚離淡淡一笑,搖搖頭,把一個紅色藥丸交到青蘿手中說:“沒什麽……青蘿,這是你這月的解藥,你拿去。迴去好好準備,過幾天你會有一個任務。”


    “任務是什麽?”青蘿一怔,不由得問。


    “記住,任何時候都不要向主人詢問。你隻要服從就好。”


    “是。王爺還有吩咐嗎?”


    “你退下吧。”


    “奴婢告辭。”


    青蘿不知道楚離又在玩什麽花樣,隻知道與他在一起一刻便是一刻的煎熬。她接過了楚離手中的藥丸,走出了房間,然後一仰脖把它吞下。藥丸的苦澀算不了什麽,但她知道,她離楚離的權力中心越來越近了。


    “真奇怪,居然會想起她來。雖然明知道她們是截然不同的兩個人,可在那一瞬間我居然會想起她……我真是瘋了。”楚離淡淡的笑,把手中的茶杯捏碎,眼中也閃過一絲狠絕。


    三天後。


    青蘿的傷勢好了許多,正在房中懶洋洋的看著落兒刺繡,楚離的幾個貼身侍女突然來了。她們手中捧著朱釵首飾、各色衣裙,浩浩蕩蕩的場景讓青蘿摸不著頭腦。她衝落兒使個眼色,落兒知趣的問:“不知道各位姐姐來找我們姑娘做什麽?”


    “王爺希望姑娘換上新衣去見一個人。”


    “不知讓我家姑娘見何人呢?”


    “是一個貴客。青蘿姑娘,請梳妝吧。”


    “好。”青蘿說。


    雖然她並不知道楚離要她見的究竟是誰,但這代表著楚離對她逐步信任,並願意帶她參加一些活動,這真是好事。


    她神情平靜的任由奴婢們服飾她梳妝,略一思索,手微微一指那件碧色的長裙,配上翠玉的飾品,就好像出水芙蓉一樣清麗可人。她知道楚離一向喜歡恬靜、優雅的女子,這樣打扮絕對沒有錯。而今晚會不會……


    隻要一想起有可能與楚離肌膚相親,她就覺得惡心,幾乎是無法抑製住自己的情緒。可是,她知道楚離能忍你一次兩次的抗拒,不會再忍第三次。到那時如果實在控製不住的話,不如就把自己迷暈好了!唉……


    青蘿想著,悄悄把迷藥藏在了衣袖中,在侍女們的帶領下往門外走去。當時的她怎麽會知道等待她的究竟將是什麽。


    “我們這是要去哪裏?”


    寂靜的月色中,青蘿跟著侍女們往前走著,去的地方卻不是客廳,不會晚宴廳,更不是楚離的書房。她依稀記得這條路是通往貴人來王府小住時的別院,不知道楚離為什麽把會客地點選在這裏,不由得皺起了眉。沒有人迴答她,隻是催促:“姑娘請快點,貴客要等急了。”


    “究竟是見哪位貴客?”


    “姑娘去了就知道了。”


    當青蘿滿腹狐疑的來到位於清雅竹林中的絲竹居的時候,一進門,就聽到了房中的笑聲,不由得臉色一沉。她愛竹,愛絲竹居的清幽,但這一切的一切不知道被楚離的哪個腦滿腸肥的客人所破壞了。侍女幫青蘿推開房門,青蘿深吸一口氣,盡量讓自己笑容甜美,給楚離一個好印象,但當她看清麵前發生的一切時不由得愣住了。


    清雅古樸的絲竹居的紅木長椅上不知何時鋪上了一層潔白如雪的狐皮,狐皮上斜躺著一個男子,也是一身白衣。他烏黑的頭發淩亂的披散在肩頭,胸膛在敞開的衣領下隱約可見,漂亮的丹鳳眼上吊,唇邊泛著若有似無的微笑,嫵媚的簡直不像是一個男子。他的身邊跪著好幾個漂亮的姑娘,有人正在為他剝葡萄,他張開接了,輕舔嘴角的殘汁,看的青蘿的心怦怦直跳。她從未見過把風雅的白衣穿的這樣風騷入骨的男人,而他真是好眼熟……


    是他!


    青蘿突然想起自己在玉家大宅撞見的那個男子,腦中一片空白,嘴唇也不自覺的顫抖了起來。一種莫名的恐懼纏繞在她心頭,如果可以的話,她真想現在就逃!就在她迅速低下頭,腦中電光火石至極,那個男人已經注意到了她。他說:“你,到朕身邊來。”


    朕……用這樣的自稱,難道他是慕清寒?那個傳說中隻會吃喝玩樂,卻又翻臉無情,每月他的宮中都會有妃嬪死去的慕清寒?他是皇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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