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落她是星月國的月姬,應該是個很美麗的女人吧。她的聲音是那麽的溫柔,連我都幾乎沉醉其中,也怨不得王兄對她神魂顛倒。我,真喜歡她呢可是,為了月影,我也隻能對她下手了對不起了,月落‘王嫂’。”


    傾城說著,把點心一把捏碎,嗬嗬的笑了。寂靜的夜裏,她的笑容是那麽的清亮,卻帶著說不出的寒意。


    思思迴到了月宸宮,對見到了傾城公主一事緘口不言,隻是旁敲側擊的問慕菫一些與她有關的事情。


    從慕菫口中,她知道了傾城是焰洌同父異母的妹妹。她血統高貴,本該是最為尊貴的女人,但因為出生的時候長著一頭銀發,被先王視為妖孽,下令一輩子不得踏出玉隱宮半步,過著連宮女都不如的生活。


    當先王去世,焰洌繼承王位後,傾城的日子稍微好過了一些。焰洌對自己的妹妹寬容了許多,撤走了看管她的侍衛,卻也沒有公開她的身份,不許她在宮中隨意走動,也不許宮人們對她私加評論。


    總而言之,傾城就是因為一頭銀發從天之驕女變成了妖孽的化身,生活悲慘。她身上發生的一切在思思看來,真是荒唐、悲慘至極。


    真是太過分了!不就是長著和其他人不一樣的發色,為什麽就說她是妖孽?傾城她那麽美麗,那麽溫柔,就像瓷娃娃一樣,讓人看了就想保護。如果不是和焰洌吵架的話,我真該去問問他為什麽這樣對自己的親生妹妹!


    焰洌自從上次撞見他與天琴的醜事後,他已經五天沒有找我了。他是怎麽了?是對我那天的無禮頂撞生氣,還是對我不耐煩了?哼,我還沒有對他生氣呢!他口口聲聲說喜歡我,結果就是這樣迴報我的?我真想把他掐死!


    “真可憐。”思思想起傾城無邪的笑容,想起自己對於焰洌的異樣情愫,心口莫名一疼。而若軒,深深的望著她,臉上逐漸浮現出一絲探究。


    “月落,你在說什麽?”若軒微笑著靠近思思,身上的香氣也慢慢彌散開:“你說焰洌可憐嗎?”


    “我哪有功夫管他!”思思漲紅了臉:“倒是你,天天來我宮裏混吃混喝的做什麽?你給我出去。”


    “月落,不要那麽無情嘛。自從上次以後,你連見都不願意見焰洌,他可是傷心欲絕。”


    “他會傷心嗎?我看他美女在懷,要多開心有多開心呢!”思思冷笑。


    聽到思思的迴答,若軒“噗嗤”一聲笑了。他掏出懷中的桃花扇,望著思思,笑著拿扇子輕輕捂鼻子:“好大的醋味。月落,你有沒有聞到?”


    “你才吃醋呢!你聽好了,我絕對不會吃那個花心大蘿卜的醋。”


    “嗬嗬。”


    自從綠珠被找到後,若軒來月宸宮來的更加勤快,簡直把這裏當成他的第二故鄉。思思還記恨著若軒險些把自己殺死的仇恨,對他的到來很是怨毒。此刻,她對於他的遊說更為怨恨。她心一橫,不客氣的把若軒往外推,但使出了渾身的力氣也不能動他分毫。


    “若軒,你給我出去!”


    “哈哈,推不動就是推不動!”若軒笑的很討打:“小月落,晚上有空嗎?”


    “幹嗎?”


    “和我出宮去玩一趟,怎麽樣?”


    “真的?”思思兩眼放光,可很快就警惕的望著若軒:“你不是耍我吧!”


    “當然不是。今晚,有一年一度的燈會,非常有趣。你好好打扮,我會派馬車來接你的。”


    “你怎麽突然對我那麽好?”思思疑惑的望著他:“你不是想把我騙出去然後殺人滅口吧!”


    “小丫頭,你真是想太多了!我真要殺你的話,需要費那麽多功夫嗎?我這樣做,隻是對上次失禮的補償罷了——你不願意的話就算了。”


    “不不不,我當然要去!你可不許反悔!”思思慌忙說道。


    “當然。那晚上見咯。”


    “好,晚上見。”


    若軒眼見思思答應赴約,笑眯眯的離開,然後走到了若軒的日輝殿。一進宮殿,他就見到焰洌獨自一人在喝悶酒。


    他望著焰洌,唇邊浮起淡淡的微笑,忍不住戲謔的說:“焰洌,你怎麽不去找月落,反而一個人喝酒?人家看了好心疼啊。”


    “滾開。”焰洌心煩意亂,冷冷的說道。


    “焰洌,你真是粗魯。我有個消息,不知道要不要告訴你呢?要不要呢?”


    “有話就說,別賣關子。”


    “哦,那我就說了。月落約你晚上去看燈會。”


    “噗!”


    焰洌口中的酒一下子就噴出了口。他不可置信的望著若軒,驚愕的連酒漬都忘記擦拭:“你說什麽?”


    “我說她約你去看燈會啊。焰洌,你不用激動成這樣吧。”


    “誰說我激動了?”


    “嗬嗬,是不是激動你自己清楚。你們這場別扭鬧了太久,真是把王宮弄的雞飛狗跳。月落還好,隻是窩在房中不出來,而你終日借酒消愁,就連我都看不下去了。焰洌,你們也是時候和好了。你是男子,先向月落低頭也沒什麽。”


    “我是王,我不會對任何人低頭。”焰洌倔強的說道。


    “可你畢竟傷害她了——當她興衝衝的來找你,卻看見你摟著其他女子在懷中,你讓她怎麽想?”若軒微歎。


    “這個世上,哪個男人不是三妻四妾?我雖然有很多妻房,但我心中有的人隻是她。如果她連這個都不知道,連這個醋都要吃的話,那我也無話可說。若軒其實,我真的不懂她。我給她最好的宮殿,給她最好的珠寶,但就算這樣,也不能讓她多看我一眼,對我溫柔一些。她到底在想些什麽?為什麽她可以對著你那麽開懷的笑著,卻吝嗇給我一個小臉?難道我就這樣讓她厭惡嗎?”


    焰洌說著,苦惱的皺著眉,緊緊的握著手中的酒杯,看起來是那樣的無措。若軒心中微微歎氣,望著窗外逐漸暗下的夜色,輕輕的說:“既然喜歡她,為什麽不好好對她?你這麽做,既折磨了她,也折磨也你自己。”


    “若軒,我也不知道我是不是真的愛上了她——從小到大,我沒有愛過任何一個女子,我也不懂得該怎樣去愛一個人。而且,你我都知道,她是我絕對不能愛上的人”


    “焰洌,你會懂的——當你真正愛上了一個人的時候,你會懂得應該怎樣珍惜她,愛護她。既然愛情都發生了,你逃避也沒用。焰洌,今晚月色會很不錯,你一定要好好把握。”


    “不,我不會去的。”焰洌搖頭:“燈會是貧民才去的場所,我怎麽會這樣自降身份?”


    “去不去隨便你,反正我是把話帶到了。不去的話,千萬不要後悔哦。”


    若軒說著,對焰洌意味深長的一笑,然後起身離開。焰洌怔怔的望著他,陷入了深思。他把口中的美酒一飲而盡,心卻慢慢的,一點一點的變苦。


    月落,我到底該拿你怎麽辦?


    我的身邊不乏女子,她們個個想盡了方法討好我,我也想借著她們的美麗與溫柔把你忘懷。可是,每當我望著她們的時候,心中想的都是你。我透過她們的長發想著你,透過她們的紅唇想著你,透過她們的眼眸想著你這種感覺,是我從未體驗過的。我,真怕這樣的自己。


    我這是怎麽了?難道,我真的如此深的陷入了情網,不能自拔嗎?不,我不能這樣。因為,我是王。


    我的身邊,有著太多的危險與暗湧,而我就像在刀刃上跳舞的舞娘一般,外表光鮮,身體早已經鮮血直流。我不能愛上任何人,我不能給我的敵人控製我的把柄!絕對不可以!


    月落,我真是太寵溺你,才會慣的你如此肆無忌憚。你可以喊我的名字,可以對我肆無忌憚的大吼,你已經觸犯了我太多的原則。可是,我為什麽就是對你狠不下心?唉


    夜晚到了,月宸宮早就點滿了燈燭,把宮殿照的恍如白晝。思思坐在梳妝台前,細細的裝扮,臉上滿是不多見的甜美微笑。


    “夫人,真的不用奴婢為您梳妝嗎?”慕菫為難的問道。


    “是啊。今天我想自己打扮。”


    思思洗淨鉛華,把華美的首飾拋棄不用,隻穿著淡粉色的繡著荷花圖案的紗裙。她用粉紅色的發帶把頭發豎起,在靈蛇髻上點綴著點點銀色流蘇,真是說不出的清麗。她的美,把在場的宮人們都開呆了,小羅更是看的連眼睛都不眨一下。


    “夫人,這樣真的好嗎?”慕菫擔憂的開口:“您就這樣和太醫令出去了,如果王知道的話一定會生氣。”


    “隻要你不說我不說,他怎麽會知道我出去?慕菫,你不會告訴王的,對嗎?”


    思思說著,有些威脅的望著慕菫,而後者隻能輕歎:“是,夫人。請您早些迴來。”


    “當然!謝謝你!”


    思思快樂的笑著,竟然抱起慕菫就在她臉上親了一口,把慕菫羞的滿臉通紅。小羅呆呆的望著思思,心中有太多的話,隻是不知該如何說起。思思心知肚明,於是對慕菫說:“我有些渴了,為我倒杯茶可好?”


    “是,夫人。”


    待慕菫走出房間後,小羅終於有了說話的機會。他走上前去,望著鏡中的思思,輕聲問:“今夜可是出宮的好機會。你真的不走嗎?”


    “出宮的事,以後再說。若軒對我一片盛情,我怎麽可以利用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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