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慕容站在一邊,望著在床上緊閉著雙眼,臉頰有些潮紅的冷飛絕,微微一歎。


    她知道發燒的時候有時候會把腦子燒壞的,而這個張五毒不知道怎麽想的,居然都沒拿個手帕子給他降溫!難道真的想他燒傻?


    花慕容眯起眼睛看著冷飛絕,過了很久,微微一歎,走到水盆邊濕了一條手帕,輕輕放在了冷飛絕的額頭。


    她冰冷的小手慢慢抓住冷飛絕的手腕,細細診斷著他的脈搏,突然有些疑心。


    就在她想放手的時候,冷飛絕突然一個翻身,一把抓住了她的手。他麵色平靜的繼續均勻的喘息,而花慕容一愣,然後沒好氣的在他身上重重一拍:“別裝睡了。我知道你沒睡。”


    “真聰明。”冷飛絕笑著睜開眼睛,突然猛地用力:“想我了?”


    “滾。”


    “你來看我我很高興——原來我的慕容也不是這樣鐵石心腸。”


    “無聊。”


    “嗯,你走吧。”


    冷飛絕突然鬆開了手,對花慕容擺擺手,笑眯眯的看著她。花慕容有種一拳打空的慌張,不由得問:“讓我走?”


    “舍不得?”


    “隻是沒想到你突然會這樣知趣。”


    “我染上了瘟疫,雖然基本痊愈,但是總對你又不益之處,還是不要冒險的好。”


    “你……”


    花慕容愕然的望著冷飛絕,愣住了。


    她沒想到冷飛絕突然這樣“君子”是為了自己的身體考慮,就算是明知道是甜言蜜語,但她的心還不由得一顫。


    她隻覺得心中最柔軟的部分突然被觸及,很是茫然,不知道做什麽才好,隻能沉默不語。冷飛絕不知為何也微微有些窘,輕輕咳嗽一聲,說:“慕容,我是很喜歡你的。”


    “我……我知道。”


    俱東國民風彪悍,男女雙方若是有意沒有那麽多的規矩禮節,隻是互相表白心意,就算是沒有婚姻也能在一起。


    她雖然已經不是什麽純情少女了,但是冷飛絕突如其來的表白還是讓她有些意外。她不動聲色的望著窗外,說:“沒事的話我先走了。”


    “保重。”


    “你也一樣。”!!


    “這個家夥……”


    夜晚的風吹在身上有些微微的涼,花慕容站在燈火通明的宮殿外,有些怔然的望著宮殿。風吹動了她的發絲,也吹來了一些愁緒。她很茫然的捂住自己的腹部,不知道自己剛才怎麽會那樣平和的和自己的仇人談天,就好像……真的是一家人一樣。


    真是種奇怪的感覺。


    她從未感受過“家人”在身邊是什麽感覺,就算是鶴鳴,她的兄長,也似乎總是那樣的任性妄為,還要她的保護。


    冷飛絕明明知道她的心狠手辣,但看她的眼神真的好像是在看一個弱女子一般,帶了點憐愛,也讓她的心不由得變軟。到底為什麽這樣?是懷孕會讓人變得虛弱的關係嗎?還是……唉……


    “姑娘,披件衣服吧。外麵冷。”


    “謝謝。”


    雖然已經是初夏,但花慕容畏寒,所以侍女跟在她身後逼著她加衣,而花慕容也沒有過多的反應。


    她沿著迴宮的道路慢慢走著,吹著涼爽的夏風,望著遠處的荷花池,突然覺得心情很是閑適。她已經有很久沒有接觸朝政,但據說齊國被鶴鳴管理的也沒出什麽大亂子,看來這個國家沒有她的話也沒有她想象中的紛亂不堪。


    冷飛絕把她看的很緊,似乎是害怕她逃跑,其實他大可不必如此——她既然已經答應用孩子來換取自由,自然不會輕易毀約,而她的血脈可以繼承俱東國的話,就長遠而言也是一個不錯的打算。


    其實,冷飛絕這個“交易”是他吃虧,真不知道他到底在想什麽……


    花慕容心事重重的迴到了宮殿,脫下外衣,目光也微微一怔。她從外衣的內袋裏取出一張紙條,上麵是鶴鳴熟悉的字跡——三更,寢宮。


    她知道鶴鳴膽敢傳這紙條給她是因為做好了完全的準備,冷飛絕身體虛弱,今夜也正是逃離的最好時機。可是,真的要走嗎?真的要違背他們之間的約定嗎?


    花慕容捏著那張紙條,把它放在燭火下,看著它慢慢成為灰燼,心情也越來越亂。她的眼前浮現出與冷飛絕認識的點點滴滴,想起張五毒的話,想起冷飛絕的眼神,一滴淚默默的流下。


    她緩緩脫去身上的衣衫,換上了以往慣穿的男裝,也把頭發束起。鏡中的,是一個翩翩玉公子,神情平靜,舉手投足間滿是無以倫比的貴氣,但眉眼間卻有著無法抹去的悲傷。她對著鏡子微微一歎,說:“冷飛絕,對不起了。反正我早就對不起你,再多這一次也無所謂。嗬嗬……”


    三更。


    花慕容按約與鶴鳴派去的內應接上了頭,幹淨利落的解決掉宮中的幾個侍女後,坐上了迴國的馬車。迴到宮中,鶴鳴一見她就狠狠的把她摟在懷裏,捏捏她的臉說:“我的好皇上,怎麽瘦了那麽多?不過你的……”


    鶴鳴說著,目光停留在花慕容的胸部上,花慕容的臉也不由得一紅。她下意識的揮拳,狠狠在鶴鳴眼睛上一揍,鶴鳴捂住眼睛,眯起了眼睛:“力氣還真不小……你就是這樣對你的恩人的?”


    “恩人什麽?”


    “你不在的時候是我幫你治理朝政,難道我不是你的恩人嗎?”


    “這個國家原本是你的。”


    “又來了……”鶴鳴無奈的看著她:“你絮叨起來的樣子真是像老太婆。”


    “嗬嗬。”


    “不過話說迴來,你的尺碼似乎比以前大了很多。你懷孕了?”


    花慕容愣住了。


    她下意識的撫摸著自己的腹部,沒有說話,而鶴鳴看她的眼神越發的深邃。他摸摸花慕容的頭,說:“不會是真的吧。”


    “嗯。”


    “這樣啊。”


    “我……想把他生下來。”


    “好啊。不如男子叫小鶴,女子叫小容吧。”


    “鶴鳴!我沒有在開玩笑!我知道這麽像很荒謬,但他已經那麽大,會動了……我下不了手。”


    “我知道。”


    “這個孩子隻是一個錯誤,但我沒有勇氣糾正。我又背叛了他……這次,他該惱羞成怒了。”


    “是啊。你帶著他的孩子跑了,這個男人一定很憤怒。”


    “嗬嗬……我愛他。”


    “是嗎?”


    “可我更愛齊國。我隻能對不起他了。”


    “唉……苦了你了,慕容。我不是不想幫你,但這個位子隻有你才坐的好。我不適合為王。”


    “我知道。我不需要你幫忙,隻要你好好的活著就好。能有親人就好。”


    “嗬嗬……”


    花慕容雖然體型纖弱,但是腹部畢竟越來越大,而宮中若是出現一個孩子也不是一件小事。


    她稱病不外出,不見客,卻意外得知賀蘭飄受傷的消息,急急去看。眼前的那個瘦弱女孩一點沒有了往日的靈動之氣,就好像一個血人一樣,渾身都是傷痕累累。鶴鳴抱著賀蘭飄,臉色凝重,而她不顧自己懷有身孕,說:“我來為她診治。”


    “你已經有七個月身孕了,你能行嗎?”


    “總要試試——不能看著她這樣死。而且,女人的容貌可是很重要的,我可不想小賀蘭醒來以後怨我。你放心,她不會有事,一切有我。”


    “嗯。”


    花慕容不顧自己的身體,認真的為賀蘭飄診治,而當她把一切都處理好的時候隻覺得渾身發冷,累的就快虛脫。她疲憊的擦擦額頭的汗水,就在這時,覺得腹部一陣疼痛……!!


    糟糕,難道要在這時候生產?


    生孩子要做的準備工作我都沒有做,這個孩子居然在這麽不合適的時機出生,還真是一點都不懂大人的心意!好疼啊……為什麽這樣疼!


    花慕容虛弱的捂住腹部,隻覺得疼痛迅速的蔓延,已經痛的說不出話來了!她不自覺的跪倒在地,緊緊咬住嘴唇,隻覺得在戰場上也沒有受過這樣的疼痛!


    她眼睜睜的看著紅色的血液慢慢彌漫來開,在地上聚集成小小的血泊,意識也慢慢的模糊……


    好難受的感覺……真是種令人厭惡的虛無感!


    好像什麽都抓不住,什麽都不在掌控之中,也什麽都無法控製,整個人虛弱的讓人厭惡!都說生孩子會讓女人在生死邊緣徘徊,我就算有著醫術,醫得了別人,也醫不了自己。


    我不能讓產婆知道生產的人是我,是他們的齊王!還沒來得及布置,這孩子就提前出世,讓他活下來真是我的錯誤決定!我不能因為他暴露了自己!


    “慕容,你有沒有事?慕容!”


    鶴鳴突然闖了進來。花慕容看到一向嬉皮笑臉的他手足無措的站著,神色凝重的不像話。她想微笑,但是身體虛弱,抬起頭都費了很大的力氣。[]鶴鳴一把抱住了她,他的懷抱很暖。她依偎在他懷中,說:“你放心,小賀蘭沒事了……”


    “她沒事了,你有沒有事!”


    “我也沒事啊……你看我不是好好的……”


    “好好的會流那麽多的血?你到底怎麽了,是不是要生了?”


    “嗯。把宮門封閉,閑雜人等擅入就死。找幾個心腹去燒熱水,拿剪刀,幹淨的布來。”


    “你會接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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