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就是一片黑暗了。


    當賀蘭飄醒來的時候,她發現自己正處在一間精致的房間中,而如煙正在房中悠然的喝茶。賀蘭飄隻覺得麵部有水滴滴滾落,而如煙的侍女手中正拿著一個銅盆,應該是方才在她臉上潑水,迫使她醒來。


    “你醒了?”如煙微笑著望著賀蘭飄:“那麽短的時間內我們見了兩麵,倒還真是有緣。我還不知道你的名字呢。”


    “奴婢,小蘭。”


    “小蘭,我聽過這名字。你是皇上最為寵愛的宮女吧。”


    “奴婢不敢!”賀蘭飄急忙說:“奴婢身份低賤,怎麽能和皇上相提並論?小主這樣關押奴婢爭風吃醋實在不值得!”


    “爭風吃醋……裝作沒看到我沉屍入湖,隻是裝作女人間爭風吃醋,你也算聰明。你不好奇紅妝那丫頭怎麽死的嗎?”


    “紅妝,死了?”


    “是啊。”如煙淡淡一笑:“今天就是我成就好事的日子,我不會讓任何人阻止。說,你到底聽到了什麽,又到底是誰派來的?皇上是不是已經懷疑我了?”


    “我。”


    “不得撒謊。若你乖乖招認,你就是我的人,我會讓你繼續潛伏在皇上身邊,也留住你的小命;但若你撒謊,你的下場就和紅妝一樣。”


    “如煙小主何必撒謊?”賀蘭飄心中悲涼,微微一笑:“你肯和我說那麽多,自然是已經把我當作死人了。無論我說與不說都是一個死,那麽我何必讓小主如願以償?”


    “真是伶牙俐齒!”如煙冷笑:“告訴我,皇上是否對我起疑,不然我讓你現在就斃命!”


    “是,皇上早知道了你要行刺的計劃,才派紅妝來試探,派我來跟蹤。”賀蘭飄終於說道。


    賭一把吧!


    這如煙對蕭墨心懷不軌,我若是說是奉蕭墨之命前來,雖然自己危險了些,但是如煙到底會有所顧忌,甚至可能改變計劃!我絕對不能讓她對蕭墨不利!


    “小姐,這可怎麽辦才好?”那侍女擔憂的問:“那我們今天?”


    “朵兒,計劃照常進行。”


    “什麽?可若皇上有防備,我們不是……難道小姐當了妃嬪之後再行刺不好嗎?”


    “若他真有了防備,今天的宴會才會是我們唯一的機會。午宴上每個秀女都要表演才藝,他不好拒絕,而我總會找到機會;午宴之後,他定會找些名目把我們除去,複仇也絕無可能了!”


    “可這丫頭若是在說謊呢?”


    “若她說謊,若皇上並不知情,就更是刺殺的好時機了。因為,我要的不僅僅是那狗皇帝的命,而且還要全天下的人知道這狗皇帝的狼子野心,要他身敗名裂!就算我刺殺失敗,義父的大計也會順利進行,我也算是為父王、母後、我的兄弟姐妹們報仇了……”


    “小姐,您這是何苦?”那侍女垂淚。


    “嗬嗬,賀蘭飄那賤貨死的太早,不然我定要在這後宮紮根,與她鬥個你死我活,讓她死在蕭墨之手!真是可惜!”


    賀蘭飄愣住了。


    她不懂年紀輕輕的如煙臉上為什麽會有著如此深的仇恨,也不明白自己與蕭墨到底怎麽會讓這個女孩如此仇恨。可是,根本沒有時間讓她想那麽多,因為如煙已經迫不及待的要結束她的生命了。


    “朵兒,動手。”如煙微微一笑:“不管她說的是真是假,她都萬萬不能留。”


    “是,小姐。”


    “時間不早,我要和別的小主們一共去祈福,為午宴做準備了。你把她處決了,隨後跟來吧。”


    “是,小姐。”


    如煙朝賀蘭飄微微一笑,然後離開了房間。賀蘭飄有些不可置信的望著那張美麗陰沉的容顏上瞬間變得溫柔賢淑的表情,隻是苦苦一笑。朵兒走上前,拿著一塊毛巾,對賀蘭飄說:“這位姑娘,對不住了。為了主公的計劃,你必須死。”


    “就算我什麽都不會說,也必須要死?”


    “是。”


    “知道了。”賀蘭飄疲憊的一笑:“你們啊,一個個殺人就好像殺螞蟻一樣,可我卻……是我太傻了,也是慕容把我保護的太好了。其實,宮廷本來就是人吃人的所在,無法逃避啊……”


    “你說什麽?”朵兒不懂。


    “罷了,反正是一個要死之人,說這些做什麽呢?你能讓我在死前唱一首歌嗎?”


    “你怎麽那麽麻煩!”朵兒不耐煩了。


    “噓。”


    賀蘭飄不等朵兒迴答,就已經吹響了口哨。朵兒一驚,慌忙把毛巾堵住了她的口鼻,一邊警惕的觀察周圍,終於慶幸小主們都去祈福,怕是沒人聽到這口哨聲。


    她的手用力捂住賀蘭飄的口鼻,讓她不能唿吸,心中暗暗後悔沒有立馬解決她。可她到底沒有想到,一個灰色的影子會好像箭一般衝入,對著她的眼睛就啄。


    “啊!救命啊,怪物!救命!”


    朵兒一邊護著眼睛,一邊胡亂掙紮,手上的力氣減少。賀蘭飄得以喘息,艱難的唿吸著,卻急忙指揮小灰啄朵兒的眼睛。她用肩撞下桌上的茶杯,用破碎的陶瓷隔著捆綁著自己的繩索,終於掙脫開來,手也被劃了一道長長的傷口。


    可是,她沒有時間管自己受傷的事情,而是迅速拿起一根棍子,對準朵兒的頭就狠狠敲去。


    “砰!”


    賀蘭飄用了最大的力氣把朵兒敲暈,愣愣的看著倒在地上的朵兒,根本不敢試探她是不是還有唿吸。她極力平複著自己的心情,把剛才捆綁她的繩索把朵兒死死捆住,然後囑咐小灰:“她若醒來,就啄她的眼睛,斷然不能讓她離開!實在不行,把她……啄死也可!”


    我不能再心慈手軟了!她們要殺蕭墨,要殺我,我的仁慈隻會帶來後患無窮!


    蕭墨,我終於明白了,終於看開了……但願沒有晚!


    “啾啾!”小灰撲閃著翅膀,表示同意。


    “辛苦你了。”


    賀蘭飄說著,不敢再在此處逗留,急忙往龍嘯殿走去。當她氣喘籲籲的到了龍嘯殿,才知道蕭墨已經和秀女在一道,而午宴居然提前了!


    提前了?就是說蕭墨的危險也提前?


    不,我一定要阻止!


    賀蘭飄想著,上氣不接下氣的跑到了舉行冊封典禮的大殿中,沒有進門就聽到了一陣陣的絲竹聲。她心中緊張,徑直往裏衝去,卻被侍衛們攔住了去路。


    “你是哪裏的宮女?怎麽敢擅闖大殿?”


    “我有重要的事情要稟告皇上!”


    “有令牌嗎?”


    “沒。”


    “沒有令牌誰都不能進。”侍衛堅定的說:“快迴吧,不然就把你當作刺客抓起來了!”


    “可我真的有急事。”


    “難道真要我們抓你嗎?”


    “你們。”


    賀蘭飄蒼白了臉,很想現在就衝進去,但到底忍住了脾氣——她不能讓自己再有任何失誤了。她順從的離開大殿,心中想著怎麽才能混進去通知蕭墨,也慢慢的恨起自己“宮女”的身份來了。


    是我不好!若我不是執意做什麽宮女,怎麽會連進去通知蕭墨可能遇到的危險都不成?


    我隻顧著自己開心,隻想享受快樂卻不想承擔責任,真是太任性了!


    蕭墨,你千萬不能有事!


    千萬不能啊……


    “咦,這位姑娘你……”


    “公公,廚房的雪兒姐姐病了,我替她來送菜。”


    “你是哪個宮的?”


    “我是龍嘯殿的小蘭。”


    “是蘭姑娘啊……”禦膳房的太監想起了內監總管李長特地吩咐他們要小心服侍的那個“小蘭”,急忙笑道:“蘭姑娘,您來禦膳房做什麽呢?這兒又髒有亂,和您身份不符啊!”


    “雪兒病了,你們這也缺上菜的人手,我來幫忙。”


    “這。”


    “是覺得我沒這資格,還是懷疑我會在飯菜中下毒?”賀蘭飄冷笑。


    “當然不是……”


    “那就這麽說定了。”


    賀蘭飄已經換上了禦膳房宮女們穿的淡綠色宮裝,頭上隻戴了一根碧玉簪,臉色憔悴,在如花似玉的宮女中也不是很惹眼。


    為了順利混入大殿,她一狠心又把雪兒敲暈,為的隻是能盡快提醒蕭墨。禦膳房的太監見賀蘭飄執意如此,料想她是想在皇上冊立新後時出現,提醒皇上自己的存在,也做不出什麽非禮的事情,於是也允了。


    賀蘭飄混在宮女們往大殿走去,而此時的大殿已經是歌舞升平。


    蕭墨端坐在龍椅上,距離賀蘭飄甚遠。她看不清遠處蕭墨的容顏,隻覺得碩大的宮殿中滿是誘人的脂粉香與美酒的香氣,煞是甜膩。


    大臣們坐在距離蕭墨較近的位子,秀女們比較靠外,一路上滿是形色緊張的侍衛,而這大概也是皇上想顯示自己重大臣而輕女色吧。可是,這樣也苦了那些精心打扮,渴望一鳴驚人的秀女們。除去才藝演示外,她們恐怕沒有太多機會與皇上打照麵,也沒有太多機會入了帝王的眼。


    其實,她們的美麗與否其實並不重要,重要的隻是她們背後各家的勢力罷了。


    如煙也在秀女中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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