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鶴鳴……”


    “你自己說過,你還欠我一個吻的。”鶴鳴笑著,危險的湊近:“現在可以履行諾言了吧。”


    “啊?哦。”


    鶴鳴目光炯炯的看著她。


    “那個,你能不能閉上眼睛。”


    “哈。”


    鶴鳴微微一笑,到底也閉上了眼睛。賀蘭飄望著鶴鳴絕美的容顏,想起他多年來隱忍的愛戀,心中也說不出是什麽感覺。她並非草木,鶴鳴對她的好她都知道,但比起蕭墨的占有欲來說,鶴鳴的感情更是讓她難以捉摸的存在。她沒有想到鶴鳴也會喜歡過她,可是,現在知道了又如何?


    他們最有可能發生點什麽的階段已經一去不複返了。


    錯過就是錯過了。


    這個吻,是為了她當初的愛戀,也是一種告別。


    從此,就忘卻了吧……


    “小賀蘭?”


    “賀蘭飄?”


    “喂,不是這樣耍我的吧……嗬嗬”


    賀蘭飄睡過去了。


    她的藥效終於發作,她軟軟的倒在了地上,眼睛緊閉,看起來沒有一點生命力。鶴鳴朝她走去,把她抱在懷中,輕握著她冰冷的手,知道她最後的禮物也無法送出了。


    既然這樣


    那麽我幫你完成好了。


    鶴鳴微微的笑著,唇輕輕落在賀蘭飄的唇上,舌尖輕輕滑過她美好的嘴唇,似乎在品嚐無盡的香甜。他深深望著賀蘭飄熟睡的容顏,用手捋順她淩亂的發絲,終於戀戀不舍的離開了她的唇。他望著觸手可及的星空,終於低下頭,輕輕笑道:“小賀蘭,再見了。”


    小賀蘭終於走了。


    她在我懷中靜靜停止了唿吸,眼睛緊閉,沒有唿吸,可看起來就好像睡著了一般。慕容早就告訴我她服用的是假死的藥物,可當我看到她失去唿吸的樣子時,心中還是一抽。


    有點疼痛的感覺。


    但是很遺憾,隻有一點點。


    算起來,我與她認識的時間真不算少,連花慕容也很疑惑我居然會對一個玩具保持著那麽久的新鮮,沒有因為無聊把它拋棄或者毀壞。


    說真的,我也很疑惑。


    我是一個極其喜新厭舊的人,一成不變的生活是我生命中最致命的毒藥。我由著自己的性子肆意的生活,做一切想做的事情,想的隻是如何在生命最有激,情的時候輝煌的死去。


    可小賀蘭卻與我截然相反。


    她想的隻是怎麽才能活下去。


    因為很少見到能把“活命”這種情緒那麽清晰的掛在臉上的人,我對她很感興趣。在她被蕭墨那混小子欺負時,我給了她錦衣美食,給了她令人驚豔的晚宴,可這些都比不上在路邊攤吃那些低賤的食物時帶給她的笑容大。她大口的喝著酒,很義氣的拍著我的肩膀,並且說自己沒醉……


    從那時候起,對她的感覺就有些變化了吧。


    她在齊國五年,做著慕容的王後,為慕容解決了一次又一次的危機,舉止也越發的沉穩,一點沒有當初莽撞、衝動的樣子了。她似乎真的把自己當作了花錯的母親,對這小子百般疼愛,甚至我偶爾欺負他一下她也不準。


    有點被忽略後生氣的感覺呢……


    多美妙的滋味!


    原以為日子就這樣平淡的過下去,去沒想到蕭墨那小子陰魂不散的再次出現,我也見到了她崩潰無助的一麵。我摟著她,她在我懷中放聲的哭泣,而她說的每個字、每句話都與蕭墨有關。


    在我的懷中想著其他人嗎?


    透過我看著其他人嗎?


    這樣的感覺真是不好……


    雖然她堅定的告訴我說她不可能再與蕭墨有任何交集,但她那雙哀傷的眼眸已經出賣了她的內心。看著她痛苦掙紮的樣子,我的心情也莫名的煩躁了。


    這種感覺真是討厭。


    總覺得我獨自享有的玩具要被別人拐走了呢……


    小慕容曾經問過我是不是喜歡賀蘭飄,我想了一會,說我不知道。


    我沒有說謊,因為我根本不明白“喜歡”是什麽。


    如果“喜歡”是發現新玩具的欣喜,是擁有玩具的占有欲,那麽,我最喜歡的就是小賀蘭了.當然小慕容也不錯……


    可是,小慕容為什麽會那樣看著我?


    “果然是這樣。”小慕容看我一眼,很是遺憾的拍拍我的肩膀說:“鶴鳴,你果然是最殘忍、最冷漠的人……”


    “嗯?”


    “有些人的無情是表麵的冷漠,而你冷漠的是你的心啊。你看起來很好接近,很好相處,但你對每個人都那樣,誰都無法走進你的心裏。


    出於私心,我原來很想你與賀蘭成為一對,但我總算知道這不可能,也總算知道你和她為什麽五年都沒有任何發展了……鶴鳴,對不起。你做殺手時被下的那種讓人沒有情感的藥物我並不能解。”


    “沒有情感嗎?”我摸著自己的胸口,輕輕笑了:“可我覺得我的情感很充沛丫.小慕容要不要看看我的心呢?”


    “別鬧了。”小慕容有些疲倦的捂住額頭:“看到你這樣,我會難過……”


    “哦.那你怎麽安慰我呢.”


    “別鬧了,鶴鳴。唉……”


    我知道小賀蘭就要迴到那小子身邊了,我極力想讓自己難過、不舍,但我好像並沒有什麽特殊的感覺。我見到她,一如既往的說著最為熟練的情話,極力讓自己憤怒、憂傷,看著她流淚,但心中卻是一片平靜與漠然。


    我果然是一個沒用心的人。


    嗬嗬。


    在桃園幻境之後,小賀蘭一直問我看到了什麽,但我總是笑而不語。她很是失望的撅著嘴巴,一副心有不甘的樣子,真是讓人看了就想笑。可是,我並沒有騙她啊。


    我什麽都沒有看見。


    當時的我並沒有用任何內力封閉自己的感官,我也很好奇自己最幸福的時刻會是在哪裏,但我看到的還是麵前那一片一望無際的桃花。身旁的小賀蘭與蕭墨那臭小子似乎都陷入了幻境,而我無聊的站在漫山遍野的桃花中,隻覺得很無聊。


    原來我根本沒有感覺到幸福的時刻。


    原來我,真的不會有感情……


    嗬嗬……


    真想知道喜怒哀樂真正的感覺啊。


    鶴鳴想著,站在高高的城樓上,望著護送賀蘭飄“屍體”的車隊出了王宮,平靜的一笑,然後摟住了身邊妖豔的美女。那美女在他懷中不斷呢喃,而他聽到的,隻是自己的心跳罷了……


    賀蘭飄這一覺睡的很沉。


    她不知道自己昏睡了多久,當她的意識慢慢恢複,緩緩睜開眼睛的時候,蕭墨關切的麵容映入眼簾。幾月不見,蕭墨消瘦了一些,一雙眼睛卻流光溢彩,煞是美麗。賀蘭飄一睜開眼就見到蕭墨,心中有悲有喜,隻是伸出手。她很想摸蕭墨的麵頰,但蕭墨卻一把握住了她的手,再不肯放開。


    “賀蘭,你醒了。”蕭墨摟著她,在她耳邊溫柔的說道。


    “是啊,睡了好久你等了我多久?”


    “你說的是你何時醒來還是你的心?”


    “你怎麽也不正經。”賀蘭飄臉一紅:“你到底這樣抱了我多久?”


    “約莫一天吧。”


    “蕭墨。”


    “嗯?”


    “你的手不會酸嗎?”賀蘭飄認真的問道。


    “嗬嗬。”


    蕭墨笑了。他很是寵溺的摸摸賀蘭飄的頭,把她的頭發揉亂,然後有些無奈的說:“若是其他女子隻會感動的哭泣,而你卻……”


    “其他女子?譬如說哪些人?”賀蘭飄敏感的問道。


    “嗬嗬。”蕭墨又笑了:“你留在皇宮,留在我的身邊自然會慢慢知道。”


    “切。”


    賀蘭飄很鄙夷的看了蕭墨一眼,然後想從他懷中起身。可是,蕭墨緊緊的摟著她,竟是讓她絲毫動彈不得。她臉一紅,不由得說:“蕭墨,放開,我要起來。”


    “賀蘭……”


    “嗯?”


    “雖然明知道隻是‘假死’,但我守著你的時候真怕你又和以前一樣不見了。你醒了,真好。”


    蕭墨一向冷漠木訥,甚少對賀蘭飄說些甜言蜜語,所以他這樣的表白已經能讓賀蘭飄很是感動了。她鼻子一酸,極力忍住淚水,隻是對蕭墨強笑道:“好好的你又惹我哭做什麽?非要我感動的流淚你才樂意?”


    “嗬……”


    “蕭墨,我迴來了,再也不會走了。”賀蘭飄摟著蕭墨的脖子,喃喃的說:“我們永遠不分開。”


    “嗯。”


    “那你現在能放了我嗎?”


    “怎麽?”


    “我……我想那個……”


    “我想小解!你放手!”賀蘭飄終於不顧一切的吼道。


    春天來了。


    隨著淒寒的冬日的離去,為人民帶來災害的戰爭終於停息,齊、周、俱東三國也都簽署了停戰協議。雖然各國的大臣們心中都明白這類“協議”隻是暫時性的,但他們卻也不知道三個君主在私下達成了在位之際互補侵犯的盟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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